第178章 最討厭冒險了（二）
輕嘆一聲后，林森上前抓住這位公主殿下的手深情說道：「法蘭蘇，我很感激你前來救我，否則我和凱瑟琳肯定會被那頭狂戰魔殺死。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有點複雜，我不想傷害你。你知道的，我...，我對你的母親深有好感，我不能...。」
林森說了半天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他不是那種很能花言巧語逗女孩子開心的男人，尤其是面對一個單純的女孩時，欺騙她完全是種罪惡。林森一會捏捏額頭，一會撓撓頭髮，努力想讓自己的語言和緩些，不要讓法蘭蘇.荊棘太難堪。
「你就不能騙騙我嗎？哄一下也好啊！」眼看希望破滅，法蘭蘇.荊棘突然哭了起來，柔弱的聳動雙肩，當真是淚如泉湧，「我只是希望自己喜歡的男人也能愛我，這也算很過分的事情嗎？」
法蘭蘇.荊棘抬頭看着夜空，伸手向那明月抓去，「我見過好多貴族向自己的情人朗誦詩歌，他們會在明月高掛的夜晚，前往情人所住的房間外，讓僕人們搭起梯子，手握鮮花爬上去輕輕敲響窗戶。如果對方接受這份感情，就會打開窗戶，讓窗外的人進去過夜。
有幾次下雨天，雨滴落在我的窗戶上，我都以為有個人正在我的窗外，輕喚我的名字，等待我將窗戶打開。我無數次夢想自己打開窗，能看到你的笑臉出現在我面前。」
「我...。」林森這次真是要嘆氣嘆到死，他乾脆兩眼一閉，彷彿自我宣判似的說道：「法蘭蘇，你不覺着我很卑鄙嗎？我有妻子，還去追求你的母親。而我現在卻無視你的心靈，只因為你的容貌而想拒絕你...，我...，我...。」
林森連說好幾個『我』，可最後胸中湧起一股熱流逼迫的他兩眼一睜，目光陡然變得炙如烈火，語氣凝重的再次抓住公主殿下的手說道：「法蘭蘇，你是一個很可愛的姑娘，你心地善良活潑，純潔而無暇。
我之前也像別人一樣，感覺你的相貌實在叫人難以親近。但你今天的勇敢和堅定卻讓我意識到，像你這樣與眾不同的女孩子不應該因為容貌而遠離愛情。
我想...，我想請你答應一件事情，一件叫人難以開口的事情。」
法蘭蘇.荊棘原本都以為自己已經被拒絕了，心情就好像一口枯寂的深井，孤苦而衰敗。但林森語氣的變化卻又叫她的眼睛重新煥發光彩，她滿心期待的說道：「我答應，你要求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
「這是一個違背倫理的要求，我希望能在追求你母親的同時，也追求你。」林森微微有些氣喘，他用力的抓住法蘭蘇.荊棘的手，眼神懇切的說道。
而當說出這番話時，他和法蘭蘇.荊棘之間亮起一條散發着七彩??七彩光芒的鎖鏈，一頭拴在法蘭蘇.荊棘的手腕上，另一頭卻連接林森的心頭。
「哈哈哈...。」法蘭蘇.荊棘當即破涕為笑，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撲到林森面前，將自己心上人摟在懷裏，愉悅的喊道：「我答應，我答應，沒有問題，一切都沒問題。」
林森被擁抱時才覺著有些愕然，他之前想要拒絕時，心裏滿懷內疚，腦子裏又想起這位公主殿下的各種好處，除了相貌之外，她幾乎無可挑剔。尤其是數小時之前她還救了自己的命，就這麼拒絕實在是太過絕情。
這種想法一冒頭，頓時如同一個小火星化作熊熊烈焰一般，幾乎是強迫性的讓他說出後面一大段話，直到他決定接受法蘭蘇.荊棘的愛意時，瑪格麗特.瑟妮那張高貴典雅的笑臉也跟着冒了出來，於是他決定追求母女兩人。
這真是荒誕的要求！簡直是膽大妄為，無視倫理，踐踏道德準則。偏偏林森又覺著如果自己不把瑪格麗特.瑟妮也擺到同等地位的話，是絕對不行的。他說完后就已經做好了被法蘭蘇.荊棘喝罵的準備。
幸好，公主殿下對此似乎並不在意，或者說早有心理準備的表示這絲毫沒有問題。林森心頭彷彿落下一塊大石，接受了法蘭蘇.荊棘的擁抱。
「呃...，這感覺有點怪怪的！我好像做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但怎麼感覺這決定又不是我自己做出的？」林森感覺自己的心理狀態有些微微不對頭，同時也注意到那條在月光顯得絢麗奪目的鎖鏈虛影。
「這是什麼？」林森摟着法蘭蘇.荊棘的肩膀，將她連接鎖鏈的手腕抓了起來。
法蘭蘇.荊棘頓時大窘，不擅長撒謊的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對答，『情人之鏈』突然顯露出來，叫她完全措手不及，「這是...，這是...，一根鏈條，它是...，呃...。」
「這是月女神在見證你們彼此之間的愛情。之前法蘭蘇.荊棘因為深愛於你，預感到你有生命危險，於是向月女神祈禱，穿越空間的阻隔來到你的身邊。」隱身在暗處的守護之靈連忙跳出來替法蘭蘇.荊棘解釋，連帶着將法蘭蘇.荊棘為什麼能來到林森身邊都加以說明。
「是嗎？真神奇！」林森對此倒沒什麼不可接受的，他自己也經常跟洛山達打交道，絲毫不覺著別人能得到神靈的幫助有什麼稀奇的。頂多怪異的是——『愛情』這項神職是愛神淑妮的啊，跟月神蘇倫沒什麼關係吧？
看着林森沒有什麼異樣，法蘭蘇.荊棘跟守護之靈都鬆了口氣。林森甚至探頭在法蘭蘇.荊棘的額頭輕吻一下，說道：「我的公主殿下，你現在乖乖的回去休息，可以嗎？我還有點事情要辦。」
「哦，哦...，呵呵...。」法蘭蘇.荊棘這會真是乖，她一方面為林森接受她的感情而高興，另一方面又為解釋完『情人之鏈』而忐忑。她也沒多想，老老實實的就向臨時住所走回去,走一步還回過頭來揮揮手。
只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守護之靈突然又攔在法蘭蘇.荊棘面前低聲急道：「我的公主殿下啊，那傢伙剛剛說要同時追求你和你母親，你居然也答應。」
法蘭蘇.荊棘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這有什麼？唐泰斯男爵本來就是我母親的情人啊！」
「可你為什麼要喜歡自己母親的情人呢？公國內就沒有其他男人了嗎？」守護之靈一副怒其不爭的語氣。
「其他男人？我是沒覺著有那個男人能比得上唐泰斯男爵，不是虛偽就是狡詐，要不就是不知所謂的傲慢，尤其是年輕的一代，全部都是廢物。」法蘭蘇.荊棘以自己父母作為標榜，眼界可是相當高的。
守護之靈頓時被嗆住，只是公國的貴族它也了解，想了一遍也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好吧，好吧，這也沒什麼。你有『情人之鏈』幫忙，那個小男爵對你的愛意只會越來越濃，他遲早會屬於你的。不過他對你母親的執念可是相當深啊，『情人之鏈』都不能一次性將他的觀念扭轉過來。」
「呃...。」這下法蘭蘇.荊棘聞言躊躇起來，低着頭說道：「那個...，那個...，其實...，『情人之鏈』本來有兩條。」
「什麼意思？」守護之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母親向凱爾本巫師定製了一條『情人之鏈』，但大巫師技藝太好了，結果製造了兩條出來，於是我拿了其中一條。」法蘭蘇.荊棘好像個犯錯的小女孩一樣，路也不走了，停在原地交代事實。
「什麼？！」那守護之靈頓時抓狂的叫了起來，「等等，等等，你別告訴我，你母親將她那條『情人之鏈』也用在了那個小男爵身上，否則...，否則依照『情人之鏈』的排他性，他應該立刻忘記你母親才對。」
法蘭蘇.荊棘不言語，只是點了點頭。
「天哪！荊棘家族的祖先們啊，他們會從墳墓里全都爬出來把我撕碎的。在我監護之下，家族內的一對母女居然跟同一個男人糾纏不清，倫理和道德全都被拋棄了，這是家族莫大的恥辱啊！
完了，完了，阿薩德.荊棘要是知道了，鐵定會將我逐出泰林公國的，我再也不能獲得源源不斷的供奉了，我將成為一個山野精怪，說不定那天就被人給殺了。這下我真的要死了！」
荊棘家族的守護之靈徹底暴走了，它四下飄動，無規律的周圍的建築中飛來飛去，一會上，一會下，時隱時現。
「有這麼嚴重嗎？」法蘭蘇.荊棘一副天然呆的姿態問道。
「嚴重，當然嚴重了。我會死的，外面的世界很可怕的，沒有家族的保護，我會很脆弱。」守護之靈猛的停在法蘭蘇.荊棘面前，它看了看那隻連接鏈條的手臂，「我們去找凱爾本巫師，解除這個該死的鏈條，如何？」
「不！」法蘭蘇.荊棘立刻一縮手，說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為什麼不？一對母女倆怎麼可以跟同一個男人保持情人關係呢？這是**！」守護之靈怒道：「作為公國的下一代繼承人，你怎麼可以做出如此不負責任的事情呢？全國的貴族都會笑話你們的。」
「不！」法蘭蘇.荊棘還是就這麼一個字。
「這將造成極壞的影響，如果公國內最尊貴的家庭都如此**，那其他貴族也會向你們學習的。」
「我們淫不**管其他貴族什麼事？公國那些貴族私下的生活一向亂七八糟，各種過分出格的事情都時有發生，比這更混亂的事情都有。我只是要個自己喜歡的情人而已，你再啰嗦，等我繼承我父親的大公爵位后，就把你趕走！」
「啊？！」法蘭蘇.荊棘最後那句算是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守護之靈又完全無法傷害荊棘家族的成員，它只能再次抓狂的四下亂飛一氣，「天哪！都是我自己犯的錯，我為什麼要慫恿這小丫頭出來冒險啊！什麼荊棘家族的人都在冒險中成長，這都是屁話！我要是早知道事情這麼複雜，我肯定要把這小丫頭看的死死的。」
但它嘮叨半天後，又只能可憐兮兮的跟在法蘭蘇.荊棘身後，哀求道：「公主殿下，我們快回去吧，好不好？情人的事情我們慢慢解決。但天亮后，大公府內的人都會發現你失蹤了。你母親肯定會派人出來找你的，最後你父親也會知道的。那我就死定了！」
「要回去你回去吧，我才不回去呢。我現在要休息了，天亮還要跟着愛德蒙去冒險！」法蘭蘇.荊棘這會放下心理負擔，腳步輕鬆，得意洋洋走了。
「又是冒險。」那守護之靈跟在她後頭，垂頭喪氣的自言自語道：「該死的冒險，我最討厭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