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想不通

094 想不通

對於穆爾的際遇,李曉峰也是唏噓不已,竟然生出了一絲兔死狐悲的念頭。要知道某人也跟穆爾一樣為布爾什維克解決了不少財政上的問題,也收到了不少白條。和穆爾比起來某仙人在黨內的影響力更低,至少他沒有列

寧這樣的高端朋友,想把錢收回來恐怕更是困難。

好在某仙人並沒有收回資金的打算,對他來說那點小錢也就是毛毛雨,布爾什維克不還也就不還,只當是打水漂了。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不打算催促對方還錢,對方卻還打算朝他化緣。

加涅茨基笑眯眯的問道:「安德烈同志,最近黨內周轉緊張,是到了你發揚風格的時候了!」

對此,李曉峰不屑一顧,他雖然沒打算討債,但也不想再出血了。畢竟某仙人的產業也全面鋪開,正是等著用錢的時候。

見李曉峰不說話,加涅茨基也不氣餒,更不死心,不留痕迹的擠兌道:「怎麼,安德烈同志不放心?有費利克斯.埃德蒙多維奇同志在,你完全不必擔心,等革命成功的時候你只管來找我!」

找你妹!

李曉峰沒好氣的罵了一句,真當哥好忽悠,借給捷爾任斯基哥是一點壓力都沒有,但是哥跟你丫不熟!對你的人品更是一點都不看好!

某仙人實在是太清楚加涅茨基的為人了,這廝就是練變臉的,可以同患難但不可共安樂。當年找穆爾打秋風最狠的就有這孫子,等十月革命后,在蘇

維埃政權中擔任外交和經濟工作的加涅茨基,在接到列寧儘快清償拖欠穆爾的債務問題的指示后,給莫洛托夫的信中竟然說:「還錢」、「清賬」的目的就是為了儘快擺脫穆爾的糾纏,不要讓他「老呆在莫斯科」。須知,此時這位借款當事人手中還拿着從穆爾那裏借款的餘額。真不知道是怎樣的無良才能說出這樣話,當年你借錢的時候難道也是這副嘴臉?無恥之極!

當然最無良的還不是加涅茨基,更令人髮指、更無恥的就是10年後被斯大林處死的季諾維也夫。無論在國外極端困難的日子裏,還是十月革命前夕取道德國返俄的危急關頭,他都得到了穆爾的熱心幫助。但是在得知穆爾的還款要求之後,他竟置列

寧的指示於不顧,首先是極力阻撓穆爾赴俄,繼而又致信斯大林明確表示反對還款,主張將此「大宗款項」交給由他主持的共產國際。當政治局最終決定還款時,他又同斯大林商定要分期陸續辦理。你說此人是怎樣的狼心狗肺!

要李曉峰說,後來斯大林幹掉季諾維也夫和加涅茨基,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幹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像這樣的貨死有餘辜!

反倒是與此事無直接關係的布哈林看不慣這種做法,明確表示要按列寧的指示,馬上徹底還清欠款,他說:「不要時不時用幾個戈比去打發」這位困難時幫助過黨的國際友人。

從表面上看,辦理此事的關鍵人物是時任中央書記的莫洛托夫。不論是列寧、蔡特金還是穆爾本人的信都集中在他手裏,由他實施辦理。但他卻始終拖着不辦,因為他很清楚,真正起決定作用的是總書記斯

大林。而大權在握的斯大林可能正忙於同托洛茨基鬥爭,根本不願理會此事。最後,要不是礙於蔡特金的面子,要不是怕多病纏身的老穆爾死在莫斯科,產生十分不好的國際影響,這件事不知還要拖多少年,而最後的結局究竟如何也很難預料。

應當說明的是,這決非簡單的經濟問題。因為這筆欠款滿打滿算不到5萬美元。放在普通個人的賬簿上,或對處於地下狀態的困境中的革命黨來說不是小數,但是對於已經取得政權,處於執政地位的蘇

共和蘇維埃政府來講,這幾乎是可以忽略的不值一提的數字。像李曉峰就想不通扣下這筆微不足道的款子對布爾什維克有什麼好處?

排除了經濟因素之後,剩下的只能是政治和道德問題。說是政治問題決非危言聳聽和隨意「上綱上線」。穆爾的資助雖然是個人行為,但他本人是德國和瑞士社會民主黨人,曾任國際社會黨執行局的負責人。

用蔡特金的話講,穆爾是「一生都為國際革命和無產階級利益而鬥爭的無私的忠誠戰士。尤其是在最艱苦的時期,他準備為俄國同志付出任何犧牲,在政治上、物質上為他們服務。在全力支持俄國革命取得勝利以後,他想在自己的祖國和意大利為我們的革命事業奉獻出自己的力量和錢財。」

因此,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如何處理與穆爾的關係,如何評價穆爾對俄國革命的幫助和貢獻,涉及到無產階級國際主義團結和友誼的問題,其國際政治的價值和意義不可小視。

何況當時的蘇維埃政權把自身的生死存亡和未來命運,都寄托在以德國為中心的歐洲革命的全面爆發和勝利之上。為了自身和全世界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大局和根本利益,勝利了的俄

共(布)要爭取和團結的是全世界無產階級及其政黨,其中包括那些不理解甚至反對過自己的革命黨人。這本身就是一個偉大而艱巨的使命。如果連誠心誠意關心和幫助自己的兄弟和朋友都不能團結,要實現這一偉大使命又怎麼可能呢?

即使僅僅從捍衛俄國革命自身的榮譽和利益出發,僅僅從有助於澄清和駁斥所謂布爾什維克接受德國反動政府的津貼一類政治謠言來考量,布爾什維克也應正確對待和妥善處理與穆爾的關係問題。總之,這件事所造成的影響和後果,無論對俄

共本身還是共產國際的大局而言,都是一個不小的政治上的損失。

當然,這一切對於李曉峰來說就是前車之鑒,像加涅茨基、季諾維也夫、加米涅夫這一流的貨色他是懶得接近的,因為這三個貨都是養不親的白眼狼,跟他們稱兄道弟搞團結指不定被賣了還幫着數錢。更何況熟知歷史的他很清楚,這三個貨看似風光,實際上都是垃圾股,根本就不值得投資。

所以李曉峰也沒給加涅茨基面子,很直接的回復道:「我倒是很願意支持無產階級的革命事業。但恕我直言,貴黨的所作所為跟我所信仰的理念差之萬里,我不打算贊助一個和臨時政府同流合污、沆瀣一氣的政黨。什麼時候你們打算推翻臨時政府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這一番話讓加涅茨基覺得很沒有面子,不過話已經說透了,他也不能死皮賴臉的找人家討,只能頻頻目視捷爾任斯基,彷彿在說,老費利克斯這就是你說的支持我黨的熱心群眾?

捷爾任斯基自然看得出加涅茨基的怨念,不過他卻不以為意,本來他就對加涅茨基想方設法搞錢的手段瞧不上眼,而且對於某仙人的原則性十分讚賞,認為道不同不相為謀才是革命者應該有的態度。所以他直接無視了加涅茨基的怨念,笑道:

「你這個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執拗,聽說你在彼得格勒辦了份報紙,創刊號就讓加米涅夫同志下不來台?」

李曉峰心裏樂開了花,整治加米涅夫可是他的傑作,只要想起加米涅夫被虐得欲仙欲死的樣子,他就樂得不行,當下笑道:「不是我要讓他下不了台,實在是他自己行不正坐不直,胡亂刪節列寧同志的文章不說,還自以為聰明的搞一些小手段!結果呢?被工人群

眾雪亮的眼睛拆穿了,他這是自取其辱!」

加涅茨基張大了嘴,他可沒想到李曉峰的膽子如此大,竟然當着他和捷爾任斯基的面編排加米涅夫,小子,你搞搞清楚,那是我黨中央委員級別的高層!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你就算打了臉也不要說出來哈!你是年輕驕狂呢,還是你就是想公然拆台?

一時間加涅茨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正想着怎麼敲打某仙人找回場子的時候,捷爾任斯基發話了:

「呵呵,你還真是敢說,什麼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跑去拆台的群眾肯定是你鼓動的,你這傢伙就是喜歡亂來!就不知道要尊敬一點老同志?就算加米涅夫同志有錯誤,你也應該堂堂正正的指出來,你的做法容易激化矛盾!」他一本正經的教訓道。

加涅茨基如遭雷擊,尼瑪,老費利克斯,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呢?還是胳膊肘往外拐呢?我怎麼覺得你和這小子是穿一條褲子的,石頭同志絆了一跤,該不是你指使的吧?

加涅茨基不能不這麼想,捷爾任斯基風風火火趕到斯德哥爾摩的時候他就奇怪,雖然迎接列寧同志很重要,但是相比之下俄國國內的工作就更重要。老費利克斯,你這是主次顛倒了吧?後來聽彼得格勒那邊傳來的風聲,說加米涅夫和捷爾任斯基有矛盾,他還猜測這是老費利克斯受了加米涅夫的排擠。而從剛才得到的信息看來,恐怕這個猜測是真的,加米涅夫恐怕是跟他鬧得很不愉快,唯一不同的是,老費利克斯棋高一著,雖然吃了點小虧,但很快就讓加米涅夫灰頭土臉威風掃地。

不過唯一讓加涅茨基想不通的是,這種機密的事情老費利克斯為啥光明正大的告訴他,這是什麼意思呢?一時間,他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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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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