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 垂死掙扎(上)

488 垂死掙扎(上)

畢蘇斯基終於感覺到了不妙,他留在沃沃明附近的七個正規師和兩個民兵師已經被猶太人緊緊的纏住,而且隨着第10師被殲滅,第12師被重創,戰場上的形勢朝着越來越有利於猶太人的方向發展。

這個時候他終於清醒了,明白如果不趕緊想辦法,沃沃明附近的部隊也會一點兒不剩的被包餃子。到時候他就只有空城華沙一座,恐怕只有黯然滾下政治舞台一條路可走了。

解圍,讓后將殘存部隊安全的撤回華沙,這就是畢蘇斯基唯一的祈求了。不過想要做到這兩點談何容易。前往解圍的27師以及民兵第一、第二師被擋住了,戰場上他再也沒有多餘的部隊,總不能讓他帶着守衛華沙的那個民兵師去解圍吧?真那麼做,恐怕不是解圍,而是送菜的。

「讓29師脫離戰鬥,立刻增援27師,務必在明晨之前擊退當面之敵,恢復同第30、34師以及第11師的聯繫。」

29師可以說是畢蘇斯基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將這個師從圍攻沃沃明的戰鬥中抽調出來,就是他最後的辦法。不過這個辦法行不通!

為什麼?

李曉峰和特里安達菲洛夫怎麼會眼睜睜地看着29師從自己眼不前溜掉,怎麼會讓他們舒舒服服地去增援27師?所以29師剛剛有脫離戰場的企圖,格魯烏立刻就反守為攻,牢牢地粘住了對方。

「師長,猶太匪徒的攻擊很猛烈,部隊根本撤不下來,對!敵人的反擊很猛烈,撤不下來,沒有任何辦法……」

嘟嘟嘟的忙音提示科萊斯尼森科電話線路斷了,他的主力290團最後留下的聲音就是團長林德佩爾嘶聲力竭地吼叫:「頂住,讓3營必須頂住……一定要頂住……」

一種很不妙的感覺湧上了科萊斯尼森科的心頭,望着眼前煙霧瀰漫的沃沃明,他覺得自己永遠也不可能離開這個地獄了。

格魯烏的反擊相當的犀利,措手不及的29師差一點就要被當面擊潰,如果不是202混成旅發現情況不妙,趕緊拉了科萊斯尼森科一把,他們這對難兄難弟恐怕就一起玩完了。

激戰了一整天之後,特里安達菲洛夫指揮部隊收復之前丟失的全部陣地,像牛皮糖一樣牢牢地黏住了第29師和202混成旅,讓他們無法抽出一兵一卒去支援北面的27師。這也直接導致了畢蘇斯基的企圖破產,他的部隊靠現有的力量根本無法解困脫圍!

關鍵時刻還是得靠乾爹,畢蘇斯基就像個被搶了棒棒糖的小屁孩,哭哭啼啼的向自己的老子求救了。協約國集團對波蘭戰場形勢迅速惡化也是措手不及。之前他們還在積極防守,還在等著猶太人「釜底抽薪」。

結果猶太人倒是釜底抽薪了,不過是去華沙釜底抽薪,這讓在什切青乾等了半天,準備藉機把德國人也卷進去的他們空歡喜了一場。

猶太人沒有攻擊什切青,德國政府自然不需要跳腳,而德國人不插手,僅僅靠剛剛抵達什切青的那個志願軍旅,別說救援畢蘇斯基,碰上了猶太人主力非得把自己都搭進去不可。

「形勢萬分緊急,一旦畢蘇斯基的部隊被圍殲,整個波蘭將完全不設防。乘虛而入的俄國人和猶太人會席捲中歐和東歐,徹底地顛覆歐洲的秩序。為了維護民主與自由,為了維護文明世界的秩序,在當前形勢下,只能與德國人達成一定的妥協,以換取他們抵擋住東方的惡魔!」

這不是危言聳聽,波蘭如果垮了,協約國圍堵俄國的封鎖鏈條就斷了一條大口子,到時候共產主義將大踏步的向歐洲的腹部進軍,將深刻影響東歐以及巴爾幹地區,這麼說吧,那意味着要變天了!

這個時候,協約國集團中哪怕最不喜歡德國人的高盧公雞也不得不承認,德國人又一次變得舉足輕重了。如果他們能果斷地出兵,能擊退猶太人,那麼東歐和中歐還有挽救的餘地,反之連鎖反應即將爆發!

連法國人都知道事態緊急,有拉攏德國人的意思,那剩下的那兩大巨頭沒道理阻攔。在此危急存亡之秋,三大巨頭很快達成了一致,以一定的政治妥協換取德國人挽救危局。

不過在怎麼利用德國人,應該給德國人多少好處的問題上,三巨頭依然是有較大分歧的。對美國人來說,對老歐洲這嘎達並沒有太多的念想,他們更希望歐洲四分五裂,希望歐洲的大流氓們勢力越均衡越好,最好是沒有一家能夠做大,讓歐洲人互相牽制才好。

所以給德國人鬆綁他們並不是不能接受,最好是讓英國、法國和德國繼續互相死掐才好。

而對於英國人來說,完全給德國鬆綁那是不可能的。打了這幾年的仗,花了這大把的銀子,又死了這麼多人,為的還不是維護自己世界老大的地位。怎麼可能讓敵人輕輕鬆鬆過關呢?

當然,作為老流氓,英國人很懂得平衡之道,徹底地給德國人鬆綁或者徹底地干翻德國人都是不可取的(後者會讓法國失去束縛)。所以狠狠地教訓德國人,閹割掉漢斯的野心,將他們變成大英帝國維護歐洲秩序的馬前卒才是最理想的。

要實現這一點,教訓德國人是一方面,但是適當的讓德國人喘口氣就是另一方面了。

至於法國人,作為德國人的死敵,他們無疑是最想消滅德意志的國家。不過有英國存在,這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野望。而且前面也說了,波蘭如果完了,德國就是法國同共產主義疫區的唯一防火牆了。如果不給德國人一點好處,讓他們幫着收拾波蘭殘局,很有可能法國在未來將要直面北極熊和共產主義的威脅。

從這一點看來,德國對法國還是有價值的,所以法國人最理想的做法就是稍微給德國人一點好處,用三瓜兩棗給這匹野狼就打發了,讓他們乖乖地去收拾波蘭的殘局。等波蘭的形勢穩定了,等警報解除了,再徹底給這匹狼扒皮放血。

可見法國人就是想利用一下德國人,然後就準備過河拆橋。問題是,德國人有那麼傻嗎?

德國人當然不傻,對於他們來說,波蘭的局勢變得越壞越好,越不可收拾也越好。最好是猶太人和俄國人砍瓜切菜一樣收拾掉波蘭擦腳布,然後他們好藉機洗乾淨一戰的污點搖身變為抵禦共產主義泛濫的衛兵和戰士。

所以,法國人指望用三瓜兩棗打發德國是不可能的,相反,德國人很沉得住氣,一副穩坐釣魚台不拿到足夠的好處決不罷休的架勢。

所以,協約國集團指望德國人趕緊插手一點兒都不現實,德國人不光沒有幫忙,反而不留痕迹的設置障礙。比如運往給畢蘇斯基的物資,德國人就故意讓鐵路系統拖拖拉拉。比如情報方面,他們也是冷不丁的就誤導協約國集團一下。甚至暗地裏還跟同猶太人暗通款曲,將相當一部分戰爭「剩餘」物資倒賣了過去。比如說步槍、比如說輕型火炮、彈藥,比如說飛機。

蘇霍伊和他的軍事顧問團在五月中旬就抵達了但澤,理論上他們是海軍的顧問團,負責訓練新生的東普魯士人民共和國海軍航空兵。不過傻瓜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幌子,東普魯士人民共和國海軍根本就是俄國人的天下,根本可以說是紅旗波羅的海艦隊的一隻分艦隊。

蘇霍伊的主要任務也不是訓練猶太飛行員,而是接收德國軍火,重新武裝更強大的俄國海軍航空兵。畢竟俄國的工業能力相當有限,航空工業跟不上日新月異的形勢。從1916年開始,俄國空軍的主要作戰飛機就依靠從法國進口。而1917年布爾什維克上台之後,這條路子就走不通了,這也直接導致了俄國空軍很快就落伍了。

尤其是如今已經是1919年,跟戰爭末期那些性能更好的戰鬥機和轟炸機相比,俄國空軍的那點兒家當顯得是相當的寒酸和落伍。如今能秘密的利用猶太人的渠道獲得德國的飛機,那李曉峰自然要好好的利用起來。

經過一系列地秘密交易,猶太人花費了大把金錢從德國人手頭收購了不少新式飛機,這麼說吧,德國人將原本駐紮在東線最先進的飛機統統賣給了猶太人,至於那些不太先進的,一部分被就地銷毀,另一部分留給了波蘭擦腳布。

這麼說吧,猶太人的空軍和波蘭人的空軍幾乎是同是組建,用的也都是德國貨,不過一個是高大上,另一個則是撿破爛的,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果然有錢的才是爺。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適應訓練,在6月末,蘇霍伊的海軍航空兵部隊被初步建立起來。擁有戰鬥機一百來架,轟炸機三十來架。這麼說吧,他手頭的這些力量幾乎就是一戰俄國空軍剩下的精華了。

從六月底開始,不管是在沃沃明還是在上馬烏基尼亞,隨着所謂世界人民志願軍空軍抵達華沙,波蘭的天空就被協約國集團佔領了。沒有對手的他們可以盡情的偵察、可以盡情的俯衝掃射,可以隨便亂丟炸彈,除非他們自己玩脫了,否則不會有一點兒危險。

雖然協約國空軍並沒給地面上的東普魯士人民解放軍造成太大的麻煩,但是老這麼被人騎在頭上拉屎,也是很煩人的。所以當蘇霍伊向某仙人報告部隊已經初步形成戰鬥力之後,某仙人立刻命令他們開赴戰場!

在奧斯特魯夫郊外,一塊剛剛用人力平整過的空地上,一架又一架福特正在起飛。領飛的長機正是那位喜歡喝茶的小鬍子蘇霍伊。抵達奧斯特魯夫的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進攻,他渴望同協約國集團的飛行員掰掰腕子過過招。因為他聽到過某些傳言,據說那幫自以為是的傢伙私下裏說:「俄國飛行員都是一群莽夫,就是一群空中拖拉機手,根本就不懂得飛行的藝術!」

自認為很文青很有藝術范的蘇霍伊當然無法接受這樣的評價,他想要用實際行動給對方上一課,讓那群自以為是的傢伙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飛行藝術。

蘇霍伊的編隊徑直向西南方向飛去,書面上的任務是進行一次空中偵察,搞清楚波蘭人的態勢,為後一步戰鬥掃清迷霧。但實際上蘇霍伊根本就是奔著空戰去的,所以抵達預定空域之後,他沒有降低高度去偵察,而是不斷的盤旋尋找敵機。

很快敵人就出現了,一架雙座偵察機晃晃悠悠的出現在了蘇霍伊的視野里,這兩個可憐蟲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發現蘇霍伊的時候,還親熱的搖了搖機翼友好的打招呼。這兩個可憐蟲大概以為是遇上了友機。

雖然打死靶子在蘇霍伊看來毫無技術含量,但是對送上門的獵物他也不會手軟。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之後,蘇霍伊僅僅用一次掃射就讓這架雙座偵察機帶着滾滾濃煙墜向了地面。

蘇霍伊能看到那兩個可憐蟲臨死之前還在向他揮手和喊叫,從口型來看大概是說:「蠢貨,你打錯了,我們是自己人!」

「你們才是蠢貨,」蘇霍伊撇了撇嘴,「而且我們也不是自己人!」

消滅這對蠢貨之後,蘇霍伊覺得一點兒都不過癮,甚至還有點遺憾,他多麼渴望能跟真正的對手交戰,獵火雞實在沒勁!

小鬍子的期盼很快就應驗了,就在他擊落了另外三架敵機,並無聊地向地面上衝鋒中的波蘭擦腳布發泄了一番火氣之後,殺氣騰騰的兩架敵機出現了——索普維斯的駱駝(SopwithF.1Camel)。

座艙里的蘇霍伊吹了一下口哨:「英國佬,啊哈,就讓我們進行一場紳士的對決吧!」說完,他一推油門,開始加速。

不過讓蘇霍伊比較失望的是,英國人的紳士精神從來就只存在於嘴上,或者只存在於他們處於下風的時候。而在他們處於上風的時候,他們更像是一群海盜。

就比如現在,兩架駱駝一前一後沖了過來,瞄準蘇霍伊的機尾,幾乎是同一時間向落單的他開火,機槍子彈呼嘯著跟小鬍子打着招呼,僅僅是第一個照面,就讓他的機身被穿了五六個窟窿。

「你們可真不乖!」

蘇霍伊一面拉起操作桿做了一個的筋斗,另一面扭著脖子觀察對方的機動。駱駝的機動性還是很不錯的,兩個英國紳士咬着他的尾巴追了上來,而且機槍就沒有停火的意思,蘇霍伊能看到帶着曳光的子彈從他周圍飛過。

筋斗、盤旋、滾轉,蘇霍伊用盡全力陪兩位紳士周旋,不得不說福克D.VII的性能很不錯,始終沒被英國佬抓住什麼絕對的機會。而且隨着大幅度的機動,兩位紳士的隊形愈發地鬆散,蘇霍伊現在需要的就是等待一個機會。

而機會很快就出現了,又一次蘇霍伊進入了筋斗,三架飛機依次向上拉起,然後向下俯衝,不過機動性更好的蘇霍伊搶先進入了俯衝,並抓住了剛剛進入筋斗的第二位紳士的尾巴。

突突突……突突突……

兩次短促而有力的射擊之後,英國紳士的菊花被打爛了,這個可憐蟲很快就失速,然後陷入尾旋狀態,雖然他盡了一切努力試圖挽救自己的座駕,但高度實在太低,很快這位紳士帶着一聲凄厲地慘叫迎面撞上了地面。

戰友的死亡狠狠地刺激了另一名紳士,這位先生開始不顧一切的同蘇霍伊糾纏,只要有機會,機槍子彈就會瓢潑一般射過來,雙方從高空打到低空,然後又從低空打回高空,其戰鬥歷程異常的複雜和糾結。

就連一貫很自大的蘇霍伊同志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對手很難纏,就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緊緊的粘着他,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

用盡了一切常規手段也無法擺脫對手的蘇霍伊知道,他必須想點不一般的辦法了,否則繼續這麼糾纏下去,吃虧的肯定是他。

不過辦法哪裏是那麼容易想出來的,又一次他被對手從高空逼了下來,被迫進入俯衝,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僥倖沒有被尾隨而來的敵人擊落。正當他準備重新拉杆,恢復高度繼續慢慢想辦法的時候,地面上爆發了一陣炒豆子似的槍響。

波蘭人終於架好了馬克沁的高射槍架,開始招呼他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其中一發子彈幾乎是擦著蘇霍伊的臉頰飛了過去,差一點就在他腦瓜上開了兩個窟窿。

「這下可是糟糕了,高空擺脫不了那個混蛋,低空又有擦腳布的高射機槍,這不是要命么!」

蘇霍伊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似乎是用盡了,否則怎麼會擺脫不了一個不知所謂的英國佬,明明那貨飛機性能不如他,可為什麼卻能咬這麼緊呢?

好吧,如果蘇霍伊知道他剛剛乾掉了人家的親弟弟,那就該明白,為什麼人家咬着他不放了,不過暫時,我們先不管這位過於自信的飛行天才,先說說地面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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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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