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學習生活(下)

374 學習生活(下)

李曉峰傻眼了,導師大人下達的三個必須可是要了親命了,讓他跟一幫裝腔作勢的老狐狸打成一片,真心是彆扭,至於必須搞好學習神馬,他更是興趣缺缺,當時一張臉綠得跟苦瓜一樣。

不過列寧卻不管某仙人高不高興,來黨校學習最主要的就是交流,你小子倒好,有多遠躲多遠,這不是白費了老子一片苦心么!

所以導師大人不給某人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很強硬地下達了命令,然後直接讓某仙人滾蛋,他還要跟普列漢諾夫談正事呢!

「你很看好這個小混蛋啊!」普列漢諾夫有些詫異地說道。

列寧笑笑道:「他的表現還不錯,表現出了潛力。」

普列漢諾夫微微地搖了搖頭,道:「不過他這個性格……太跳脫了……」

對某仙人的性格導師大人也比較無語,只好說:「年輕人么,活潑一點兒很正常。」

普列漢諾夫怪異地一笑:「僅僅是活潑嗎?」

列寧頓時不說話了,對奇葩的某仙人他也是很無語,只好跳過這個話題:「我找您有正事要談!」

先不說談正事的列寧和普列漢諾夫,就說某仙人,大晚上的也沒別的地方溜達,他只能回寢室。可是很不巧,寢室里魯祖塔克和古比雪夫都不在,據說是參加什麼研討去了,偌大一個寢室里只有礙眼的米高揚和基洛夫在喝酒打屁。

某仙人跟這二位的關係屬於那種見了面都不打招呼的,他理都不理就著魚子醬喝伏特加的兩個壞胚子,自顧自的躺床上發獃。

問題是,他不理會那二位,那二位卻偏偏要撩撥他,小酒喝得茲茲的響,一點腥氣哄哄的魚子醬更是被當成了什麼美味,那個吃相實在讓人看不下眼。

不光是吃相難看,說的話更是難聽,基洛夫就冷嘲熱諷道:「安德烈同志是不是受了什麼打擊阿,成天沒精打採的,也不跟同志們交流,這麼下去畢業的時候要吊車尾了!」

米高揚其實沒什麼興趣撩撥李曉峰的,不過基洛夫既然已經開了頭,他不跟上似乎也不妥當,只能補了一刀:「人家都不屑於跟咱們打成一片,知道不,人家是領導!」

基洛夫也嘲笑了一聲:「原來是領導啊,難怪這麼形影孤單,難怪要跟我們這些群眾拉開距離,哼哼!」

李曉峰本來沒打算跟這兩個貨一般見識,而且大家也算是一個集團內部的,鬥起來了只會讓托派看了笑話。可是眼下這兩個混球竟然不知死活的撩撥他,他怎麼地也得反擊一下。

某仙人頭也不抬的躺在床上說道:「說話注意一點,亂嚼舌頭小心吃到老鼠屎!」

米高揚和基洛夫頓時嗤笑了一聲,拿勺子舀了一大團魚子醬就往嘴裏塞,邊吃還邊挖苦:「吃老鼠屎也比一個人孤孤單單喝西北風強啊!」

話音未落,這兩個貨就大口大口的呸了起來,勺子裏那一粒一粒黑色的哪裏是什麼魚子醬,根本就是兩大團老鼠屎好不好!

不用說,這就是某仙人在作怪了,這點小把戲對他來說是手到擒來,看着噁心反胃的米高揚和基洛夫,他譏笑道:「喜歡吃屎你們就多吃點,反正不會有人跟你們搶的!」

米高揚和基洛夫那個噁心,那個難受,那個奇怪,明明這是斯大林從裏海搞到的最上等的魚子醬,據說沙俄時期只有最上等的貴族才能享受到這種美味,怎麼可能有老鼠屎?

基洛夫下意識地朝某仙人吼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曉峰嗤笑一聲,挖苦道:「你自己喜歡吃屎,還怨別人?」

看着得意洋洋的某仙人,基洛夫那個氣阿,真心想衝上去跟某仙人死過,還是米高揚冷靜,拉住了大背頭:「咱們沒證據,而且鬧起來了,不好收場!」

基洛夫恨恨地咽下了這口氣,看了那瓶魚子醬一眼,一想到自己吃了大半瓶沾上了老鼠屎的魚子醬,就止不住的噁心。

而某仙人卻不依不饒的挖苦道:「給你們一個建議,以後吃屎的時候,閉上眼直接咽,千萬別嚼!」

哇……

基洛夫和米高揚終於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而某仙人卻懶洋洋地提醒道:「你們之前不是吃得挺愉快嗎?別浪費啊!」

基洛夫和米高揚再也不敢搭腔,捂著嘴一溜煙的跑了,這是對的,估計他們再多留一會兒,某仙人指不定還有更噁心更難聽的話在等着他們呢!

當古比雪夫和魯祖塔克搞完活動回來,立刻就發現寢室里的氣氛不對,米高揚似乎對某仙人開展了冷戰,以至於明明開着暖氣熱烘烘的房間給人的感覺卻像冰窖一樣。

古比雪夫看了看板着臉的米高揚,又看了看躺床上打呵欠的某仙人,有心想緩和一下氣氛,他故作高興地問道:「阿納斯塔斯,你不是說約瑟夫同志從裏海捎來了好東西嗎?快拿出來讓我們也嘗嘗!」

古比雪夫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米高揚的臉色就更冷了,他止不住的又開始噁心,覺得嘴裏一股子死老鼠的味道,說不得他狂奔出了寢室,在走廊那一頭的漱洗室里又一次吐了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古比雪夫目瞪口呆地問道。

李曉峰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道:「吃了屎唄!」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米高揚的臉色都黑如鍋底,這一晚上他基本上就沒睡着,只要一合眼就夢見自己大口大口的嚼著老鼠屎,還一把把的往嘴裏塞。

和他臉色一樣差的還有基洛夫,這位也是噩夢連連,這對難兄難弟碰頭之後,對視了一眼,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此仇不報非君子,看着早餐中吃得無比歡樂的某仙人,坐在這對哥倆身邊的人都隱隱約約聽到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魯祖塔克小心的踢了李曉峰一腳,提醒道:「注意點阿納斯塔斯,我看他們表情不對!」

之前說過了,魯祖塔克跟米高揚的關係很一般,倒不是因為他是小斯的人,而是他看不慣斯大林把持的中央書記的官僚主義作風。作為農民子弟,作為一個曾經的普通工人,魯祖塔克憎惡黨內的官僚主義習氣,自然而然對於官僚主義氣息嚴重的斯大林,及其追隨者就不太會有好臉色了。

「我知道。」李曉峰微微點點頭,自從昨天被導師大人突然襲擊之後,他提高了警惕,對米高揚和基洛夫的竊竊私語是格外的關注,那兩個傻瓜以為聲音小就能瞞過他這個仙人,簡直天真得近乎幼稚。

當然,李曉峰覺得更可笑的是這兩個貨的報復手段,他們竟然選擇了一個十分怪異的切入點,在李曉峰看來這個切入點選得實在不好,如果他們知道……

上午的課程主要是哲學,在上課之前,學員們會三五成群的一塊探討昨天學到的知識,有時候也會就一些話題進行小規模的辯論。不過一般而言某仙人都不參加,只是坐在魯祖塔克旁邊,聽着這些「老大哥」們高談闊論。

而今天,情況有些不同,米高揚和基洛夫決定要報仇雪恨,要讓某仙人出一個大洋相。所以當討論開始的時候,基洛夫第一炮就對準了某仙人:「意識形態是相當嚴肅地問題,只有跟中央保持一致,堅定無產階級的革命路線,這樣的人才是同志,才能稱之為布爾什維克……而現在,在意識形態領域不少同志已經完全跟組織脫節了,他們漸漸背離了無產階級,漸漸背離了黨的革命路線。甚至已經墮落到跟孟什維克為伍了!」

大背頭頓了頓,提高了嗓門咆哮道:「對於這樣的人,我認為只能將其稱之為叛徒!而可怕的是,這樣的叛徒在組織內部廣泛存在,甚至在我們這個學習班,就存在有這種叛徒!」

教室里變得靜悄悄的,基洛夫的指控是相當的嚴厲,一旦落實了罪名,幾乎可以說政治前途將要被斷送。大部分學員都很奇怪,不知道基洛夫為什麼會會然發出控訴,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控訴誰!

「安德烈同志,」基洛夫徑直找到了某仙人,氣勢逼人地質問道:「你對此怎麼看?」

李曉峰早就在等着他了,頓時冷冷地回答道:「幹嘛要繞圈子呢?謝爾蓋.米洛諾維奇,為什麼不直說呢?連這點兒膽子都沒有,遮遮掩掩地只能顯得你很猥瑣啊!」

基洛夫為之一愕,不過立刻就鎮定了,咄咄逼人地說道:「我那是給你留面子,直說出來,我怕你……」

李曉峰又打斷了他,不屑道:「你如果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心理,就不會當着眾人面扯淡了。行了,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玩意兒,瞧着你那張偽善的臉我就想吐。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少拐彎抹角!」

基洛夫被這一陣搶白弄得有點沒面子,他看了米高揚一眼,似乎在問:「情況跟想像中不一樣啊!現在怎麼弄?」

米高揚雖然有些意外,但他覺得自己抓住的把柄十分確實,捅出去絕對能將某人打翻在地,所以接到基洛夫的眼色之後,立刻也站了起來,嚷嚷道:「直說就直說,你這個當事人都不怕丟醜,我們還怕什麼!」

說着,他生怕某仙人又搶著插話,急吼吼地說道:「安德烈.彼得洛維奇,你最好老實交代。這些天集體活動時間你都去哪了!你是不是去見普列漢諾夫這個老****份子了!」

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米高揚那個舒暢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賞一下某仙人惶恐和震驚的樣子了,那一定很解氣,一定很爽!

不過,李曉峰怎麼可能惶恐,又怎麼可能震驚,相反他很愉快,一想到米高揚這個自以為是的傻逼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他就止不住想笑。

「你笑什麼笑!」基洛夫怒吼了一聲,「結交****份子你還覺得光彩是嗎?」

李曉峰撇撇嘴道:「結交****份子當然沒什麼好笑的。不過結交普利漢諾夫可不一樣,你認為他僅僅只是個****份子?」

「你還有理了!」基洛夫又怒吼了一聲,米高揚也附和道:「普列漢諾夫不光是****份子,還是****份子中的大頭目,領導者!正是像他這樣的****份子在猖獗活動,才極大的延緩了我們開展革命的進度!」

他環視了其他學員一眼,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疾呼道:「同學們,同志們,你們都聽見了,也都看見了,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已經承認了他的罪行。當我們開展學習、探討革命理論的時候,他竟然跟大****份子普列漢諾夫混在一起,這是什麼樣的行為?這是對革命的背叛!」

魯祖塔克忽然站了起來,他雖然也覺得李曉峰不參加討論和學習有些不應該,但是不能贊同米高揚簡單粗暴的給某人下一個****的結論。結交普列漢諾夫又怎麼樣,雖然他現在持有****立場,但是他之前對於革命理論的研究和貢獻難道是假的?

「我反對這麼倉促的亂下結論。普列漢諾夫雖然走上了****的道路,但是之前他對革命的貢獻還是有目共睹的,在哲學上,在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上,他還是有相當建樹的。怎麼能用簡單的二元論去否定他的一切呢!」

米高揚可沒想到魯祖塔克會為某仙人說好話,而且魯祖塔克在同志們中的聲望還不低,這讓米高揚覺得棘手。不過很快他就下定了決心,這一次的機會太難得了,決不能放過,魯祖塔克又怎麼樣,你自不量力就別怪老子手黑!

「同志們,你們都看見了,這充分證明了謝爾蓋.米洛諾維奇同志說得十分正確。我們的組織內部確實有一部分人已經淪為了****份子的幫凶,已經走向了革命的對立面。」米高揚指著魯祖塔克的鼻子說道:「揚.埃爾斯托維奇已經在無恥的公然為普列漢諾夫張目了,竟然敢無恥的說那個老****對革命理論有貢獻,他有什麼貢獻?他最大的貢獻就是創造了一大批****的理論,好讓孟什維克拿着這些謬論攻擊我們的黨,攻擊我們的革命路線!」

米高揚似乎越說越有激情,他猛地竄上了桌子,揮舞着手臂大吼道:「我們不需要普列漢諾夫的****理論,反而要徹底乾淨地消滅他的理論!不能讓他謬論遺禍萬年!我們都要反對普列漢諾夫,就像我們都要反對孟什維克一樣!這是不容置疑,也是永遠正確的!」

米高揚猛地一指李曉峰和魯祖塔克,噴出一大團口水:「而像他們這樣的人,像他們這種被敵人的理論所迷惑的人,就是我們革命的對象!同學們,同志們!我號召大家站起來,一致地、堅決地,毫不容情的跟以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和揚.埃爾斯托維奇一樣的黨內****份子作鬥爭!」

米高揚覺得自己發揮得太好了,發揮出了十二成的功利,他相信,在他的號召之下,李曉峰和魯祖塔克將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之鼠,能如此輕易如此簡單的消滅掉斯大林派的心腹大患,還沉重的打擊了另一個隱隱約約要竄上來的攪局者。米高揚都為自己的急智感到驕傲。

他期待着掌聲、歡呼聲和附和聲,他相信李曉峰和魯祖塔克很快就要玩完,不過讓他奇怪的是,為什麼基洛夫會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米高揚不禁在心中問候了基洛夫家裏的女性親屬一邊,你個傻缺,別發愣了,不說隨聲附和,多少你也得帶頭鼓掌不是?像個白痴一樣杵在那裏幹什麼?你傻了!

米高揚猜得一點都沒錯,基洛夫確實傻了,因為就在米高揚慷慨激昂發表演說的時候,普列漢諾夫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了教室,當然他來了也就來了,基洛夫不至於被嚇傻,真正讓他目瞪口呆的是推輪椅的竟然是導師大人,而且另一邊跟老頭有說有笑的是托洛茨基?!

基洛夫覺得腦細胞不夠用了,這個場面太驚悚了,難道是他還沒睡醒,難道這又是一個噩夢?

不過基洛夫很快就發現,現實比噩夢可怕多了!導師大人第一個怒斥了米高揚:「胡說八道,我也是學習普列漢諾夫同志的革命理論成長起來的,按照你的說法,那我也是不折不扣的***********托洛茨基冷笑着補充了一句:「那我也跑不掉,普列漢諾夫同志的革命理論不光在過去有積極意義,現在依然也有積極意義,也依然可以指導我們開展革命工作。全盤的否定他的研究成果,這是多麼無知和狹隘的人才能說出的話!」

米高揚傻了,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他試圖跟解釋點什麼,但剛才話又說得太滿,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倒是坐在輪椅上冷著臉的普列漢諾夫首先打破了僵局:「我就是普列漢諾夫,我就是你所說的****頭子,你可以開始消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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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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