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6.第726章 一個人的戰鬥(下)

726.第726章 一個人的戰鬥(下)

老頭乍聽到那聲尖銳高亢和女高音差不多的聲音時,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下面的人公開違背他的命令,在偷偷摸摸的姦淫婦女。對於這種行為老頭是無法忍受的,這才怒氣沖沖地衝上去一腳踹開大門。

不過,當老頭看到房裏的情況時,那真是七竅生煙!甚至那一剎那他都想動手插瞎自己的狗眼了。因為屋裏發生的這一切實在是太噁心,太反胃,幾乎讓他三屍神跳。

那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呢?說起來也簡單,以拉夫爾為首的一幫軍官正在搞基,這群貨正企圖爆菊一個小可憐。這個小傢伙正是下午被俘虜的紅軍游擊隊員,十五六歲的他,看上去眉清目秀,有點像鄰家的小妹妹。

不想正是他這副「偽娘」的長相被拉夫爾一群色中惡魔看上了,準備乘着老頭睡著了,干那噁心事兒。誰能想到這小子的抵抗竟然如此激烈,一不留神就讓他掙脫了,這才喊了那驚天地動鬼神的一嗓子。

「基督耶穌,聖母瑪利亞!」

老頭腦門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作為一個虔誠的教徒,這種亮瞎狗眼的場面簡直讓他無法忍耐,一不留神就爆了粗口。

「你們這群雜碎!」

老頭立刻就怒髮衝冠了,揚起馬鞭就沖了進去,揮鞭如雨將拉夫爾一群敗類抽得鬼哭狼嚎。

「我要槍斃,不,立刻弔死,不,立刻燒死你們!」

老頭氣得都哆嗦了,胸口急速起伏,一顆心都要蹦出來。狠狠地打了這群敗類一頓之後,他猶自不解氣,下令將拉夫爾等人捆起來就地槍斃。

「營長閣下,」副營長勸道,「這個事兒……嘖,雖然他們的行為不可饒恕,但是,槍斃了他們,咱們連里的軍官就被一掃而空了……這還怎麼打仗?」

老頭其實也就是一時氣憤,等他稍微冷靜一點兒之後,也發現不能這麼干。真把拉夫爾等人都槍斃,雖然解氣,但是連隊怎麼辦?如今大戰將近,總不能沒有軍官吧?

不過要說把他們都放了吧,老頭看了看幾個光着腚縮成一團的軍官,沒由來的又覺得噁心,這也太便宜他們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老頭氣咻咻地說道,「每人打五十鞭子,關三天的禁閉!」

說完,老頭不管副營長繼續求情,丟下一句:「立刻執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這個夜晚註定了不平靜,連隊的駐地響起了一連竄的鬼哭狼嚎,拉夫爾等人什麼時候受過這個罪,五十鞭子幾乎讓他們痛不欲生,對於老頭他們是更加的嫉恨了。

「老東西,小爺記住你了。」拉夫爾趴在行軍床上疼得直抽抽,在他的背上一條一條都是暗紅色的鞭痕,勤務兵正小心翼翼給他上藥。

實話實說,五十鞭子能夠造成的傷害遠遠不止這麼一點兒,如果往死里打,如今趴在行軍床上這批人,估計十有八九都挺不過去。這一點點紅腫和淤血根本就是手下留情。

當然,像拉夫爾一樣人是不懂什麼叫手下留情的,他們有的只是滿腔的怨恨。

「我艹你姥姥的,老子這輩子還沒受過這麼大的罪,憑什麼打小爺,老子犯了什麼罪過……尼瑪,不就是找點樂子么,有什麼大不了的!」

另一個也隨聲附和道:「就是,妹子不讓玩也就算了,連搞個娃子也要挨打,這尼瑪算什麼?管得也太寬了吧!」

拉夫爾是一針見血的做了最後的總結:「哥幾個,我算是看明白了,有這個老東西一天,咱們就要吃一天的虧……這日子算是沒法過了!」

「你打算什麼辦?要不咱們申請調離?」

「調離?」拉夫爾冷哼了一聲,陰沉沉地說道:「憑什麼讓咱們走,這就是老子們的隊伍,要滾也是老東西捲鋪蓋滾蛋!」

立刻幾個軍官附和著點了點頭,紛紛認為應該讓老頭滾蛋。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呢?道理很簡單的,白軍的隊伍完全都是拼湊起來的,都是對布爾什維克不滿的舊軍官帶着舊部造反的集合體。對於他們來說,手底下的大頭兵就是根本。離開了自己的部隊,那就只有任人調遣得分,哪裏還有發號施令的機會?

這年頭手裏有槍的才是大爺,讓他們放棄槍杆子去當光桿司令,這幫貨怎麼可能答應?

「那你說怎麼辦?」

拉夫爾冷笑了一聲,小聲說道:「老東西不仁義,不給咱們活路,那咱們就豁出去,弄死他!」

這一聲出來,其他幾個軍官嚇了一跳,他們可是知道老頭的關係很硬,搞死了他恐怕是不好交代的。這是他們一直敢怒不敢言的重要原因。

「瞧瞧你們那慫樣!」拉夫爾火了,挖苦道:「有什麼好怕的,只要咱們上下一心,做得巧妙點,讓上頭找不到把柄,能有什麼風險!」

「你說得簡單,」立刻就有人表示反對,「你今晚也看到了,副營長都跟老頭是一路的,怎麼搞?弄不好賠了夫人又折兵,反而把咱們的性命送掉了!」

「你懂個屁!」拉夫爾唾了他一臉,冷笑着反問道:「你真以為副營長跟老東西是一路的?」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拉夫爾笑得愈發的陰險了,「副營長是拿老東西沒辦法而已。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老東西攔着他老大的財路了,他能高興?副營長跟咱們一樣,是怨聲載道,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這話確實不假,白軍本來就是造反起家,喪失了俄國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等工業區的支援之後,所有的開支都要自籌。大到槍炮子彈,小到糧食衣物,每一樣都得自己去弄。比如說軍餉,士兵可以拉壯丁不給錢,但是對於闊慣了的前沙俄時代的職業軍官們來說,沒有軍餉他們怎麼過日子?

指望白軍上層搞錢?現在可不是歷史上的1919年,有財大氣粗的協約國老闆們發工資。沒有外援純粹自給自足的白軍,得想盡一切辦法戰地徵調——說白了就是去搶。

隨着白軍高層對戰地徵調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面的軍官們節操是蹭蹭往下掉。從一開始的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到後來的正大光明,搶劫幾乎成了白軍軍官們最熱衷的活動。誰不喜歡這種光明正大撈票子的活動?不是喜歡是傻子。

可以說,白軍上上下下的軍紀是相當的爛,是一天比一天爛。尤其是後期隨着戰場上的不斷潰敗,大部分的白軍,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主要心思都放在了搶劫和姦淫上,一度弄得遠東地區的梅毒大肆蔓延。

比如說,老頭的副營長就是一個喜歡撈錢的貨色。以前,當老頭還沒有上任的時候,搶劫獲得的金銀錢財近三分之一都落入了他的荷包,那叫一個富得流油。可是隨着老頭上任,他的收入是大幅度的萎縮,近期更是支不付出。

就像拉夫爾說的,副營長不喜歡老頭,確實是敢怒不敢言。實際上不光是軍官階層,就連普通的士兵,都不見得喜歡老頭。白軍是一隻沒有理想的軍隊,更多的人想的是怎麼混吃混喝過日子,戰地徵調雖然大頭都被軍官收走了,但畢竟還有點小頭留給士兵,而且還有白嫩嫩的妹子可以玩,小子日可是很滋潤的。

可是,隨着老頭上任,沒有了搶劫的收入,嚴禁玩妹子,更可怕的是,打仗的時候還得真槍實彈的玩命。那啥,真把咱們白軍兄弟當成救世主,當成任勞任怨的PLA了?

可以說,理想滿滿有些天真的老頭已經將部隊上上下下都得罪遍了,只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導火索,矛盾就會立刻爆發,直接將他炸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當老頭呼呼地睡大覺的時候,他恐怕不知道,那些軍官已經鬼鬼祟祟的聚集在一起開小會,商量著怎麼解決他這個大麻煩。他還一點兒都不知道滅頂之災即將來臨。

幾天之後,當老頭又一次帶領部隊出擊清剿游擊隊的時候,針對他的行動立刻就開始實行了。

「副營長,你帶一個連從側面迂迴過去,截斷赤匪的後路,抵達預定位置之後,給我們一個信號!」說着,老頭揮了一下馬鞭,「剩下的人原地休息,積攢體力,戰鬥開始之後我們要一口氣將解決掉所有的赤匪……」

在戰鬥打響之前,老頭按照一貫的習慣,開始做最後的祈禱和懺悔。雖然殺的是所謂的赤匪,但不管怎麼說都是殺人。作為一個虔誠的信徒,哪怕是殺死被魔鬼迷惑的同類,老頭都認為有罪,需要懺悔。

不過今天,情況有點不一樣,當他單腿跪地吻着手裏的十字架時,隱約的能感到有幾束惡意的眼光在盯着他,可是在他抬頭觀望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剛開始,老頭以為是自己太敏感了,可是等他閉上眼睛時,這種感覺愈發的強烈,帶得他的心臟也開始不安分的跳動。很迷信的他認為這不是什麼好兆頭,立刻的他重新跳上了馬背,開始仔細地審視自己的處境。

是戰鬥計劃有紕漏?還是錯誤的估計了赤匪游擊隊的兵力?

老頭一條一條將潛在的危險排除了,直到他偶然間注意到拉夫爾惡意滿滿的眼神——難道危險來源於自己人?

實話實說,老頭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甚至下意識的就想排除這個可笑的念頭。哪怕他看不慣軍官們的作為,但他始終認為,這隻不過是弄壞一盆湯的老鼠屎,只是個別現象。他為之服務的軍隊一定也必然還是代表了正義與俄羅斯未來的王師。

老頭暗自安慰著自己,告訴自己那不過是神經過敏,最好不要胡思亂想。不過比較搞笑的是,哪怕老頭念經一樣要催眠自己,但是他的思維卻不可避免的要跑偏,要亂想。以至於最後連他自己都煩了!

「營長閣下,副營長發信號了!」

就在老頭無比糾結的時候,傳令兵提醒他注意信號。老頭抬頭看了看裊裊升起的三顆紅色信號彈,實話實說,這會兒丫有點猶豫,考慮要不要放棄。

不過馬上他就把這個念頭拋之於腦後,作為一個軍人他不能這麼兒戲,僅僅因為心神不靈就放棄戰鬥,這要是傳出去那就是大笑話。好面子的他絕不接受這種結果!

一秒鐘之後,老頭抽出了馬刀,高高的舉了起來,鼓起中氣大喝一聲:「上馬,出擊!」

倉啷啷馬刀出鞘,漫山遍野的喊殺聲在馬蹄踐踏聲的配合下,奏響了最雄壯的馬刀舞曲。和以往一樣,老頭依然是一馬當先的衝鋒在前。他的英勇和無畏在卑鄙小人的陰險笑容襯托下,顯得那麼悲壯。

老頭揮舞著馬刀左右突殺,激烈的戰鬥和血腥的氣味讓他暫時忘記了之前的感覺,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搏殺當中,每一次揮刀都要帶走一條生命。

隨着戰鬥的深入,他的臉上、手上、衣服上全是血跡,血液甚至隨着他皮靴的鞋尖一點點滴落在頓河泥濘而肥沃的土地上。

當然,老頭也不可免的會覺得累,隨着他揮刀的頻率慢慢下降,漸漸地,他感到了吃力,如果不是胯下的馬兒托着他,此時他恐怕會直接癱倒在地。

好在,讓老頭十分欣慰的是,隨着他的衝鋒,赤匪很快就崩潰了,他們三五成群丟盔棄甲地撒腿就逃,如果沒有意外,他將又一次贏得勝利。

「留下一個排打掃戰場,剩下的人跟我追擊!」老頭有些氣喘吁吁地命令道。

按照他的計劃,僅僅擊潰赤匪是遠遠不夠的,必須是全殲這股赤匪才算功德圓滿,他必須在赤匪衝破副營長的阻攔之前,趕上去將他們包圍消滅!

狠狠地打了兩下馬鞭,老頭像一陣風一樣向前追擊,在前方,副營長的部隊正在堵截赤匪,他似乎只需要衝上去,就能擁抱勝利。

戰鬥似乎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下馬構築了一道散兵線的副營長正在挨個的將赤匪點名,每一聲槍響都代表他們跟勝利更近一步。至少老頭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就在他終於攆上赤匪的尾巴,又一次拔刀打開殺戒的時候,意外的情況發生了。按照常理,此時副營長不應該再射擊了,他應該重新帶隊上馬,配合主力一起收割最後的殘敵。

但是這一次,副營長並沒有這麼做,他和他手下的士兵,彷彿完全沒有看到跟赤匪攪在一起的老頭,甚至零散的射擊還變成了整齊的排槍。

槍響之後,子彈收割的不僅僅是「赤匪」的性命,連帶着老頭都中招。第一輪的排槍之後,老頭的羊皮軍帽就被子彈帶走了,如果這粒子彈再低一點,恐怕被帶走的就不僅僅是軍帽了。

信手砍倒了一個企圖抵抗的赤匪之後,老頭抬起頭望了副營長的方向一眼。他認為這大概是意外,就在他想提醒一下副營長,讓那廝不要再亂放槍的時候,第二輪的意外又一次發生!

這絕不是意外!

老頭有時候雖然天真,但是並不代表他傻,他能夠感受到第二輪的排槍根本就是沖着他來的。如果他再不採取行動,第三輪、第四輪排槍之後,他恐怕就不會如此幸運的繼續立在這裏。

「停止射擊!」老頭嘶聲力竭的吼了一聲,而對此的答覆是又一輪的槍響,這一次他的右臂中了一槍,差點一個趔趄跌下了馬背。還在他馬術不錯,一擰腰穩住了身形,然後立刻打馬就逃。

「蠢貨,繼續射擊!打死那個老東西!」那一邊副營長扯著喉嚨就喊開了。對他來說,如果老頭背後中彈被打死,可是不太妙,不好交代。必須在他轉身之前將他幹掉!

可惜,事與願違,在危機的關頭,老頭的動作實在是太敏捷了,他胯下的馬兒就像跳起了優雅的華爾茲一樣,一抬腿就轉了過去,然後四蹄翻飛,一溜煙的跑了。

老頭努力的壓低身形,用左手和雙腿控制着方向,右臂像脫臼了一樣垂在那裏。此時他的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跑,趕緊跑,跑得越快越好!

也就是在這時候,老頭才發現,剛才最後的衝鋒中,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衝出了隊列,其他的士兵似乎並沒有跟他一起衝鋒。頓時,他的感覺更糟糕了,因為他想到了——要他老命的恐怕不止副營長一個,其他的那些軍官恐怕跟副營長是一夥的!

不得不說,這層明悟來得太晚了,因為在他的對面,以拉夫爾為首的軍官正在命令士兵瞄準他,隨着拉夫爾高舉的右手重重的落下,密集的彈雨就將老頭淹沒了。

馬兒一個趔趄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巨大的慣性將老頭猛地甩了出去,一連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老頭覺得自己的身子骨都被顛散架了,劇烈的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經,耳邊傳來的只有拉夫爾等人歇斯底里的狂笑和吼聲:「繼續射擊,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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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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