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麻煩多

324 麻煩多

科沃拉大約處於東經27度左右,離某仙人劃定的紅線非常的近了。而且這座小城位於赫爾辛基和維堡兩座城市的中間線上,有鐵路線將維堡和赫爾辛基連接起來。不客氣地說,這裏就是維堡的門戶,如果丟掉了科沃拉,那麼維堡也將岌岌可危!

庫西寧撤退到科沃拉的時候,手下的殘兵敗將不滿萬人,而且部隊的士氣一落千丈,說不好聽點就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以這群驚弓之鳥一般的赤衛隊,要想反敗為勝,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實際上庫西寧心中已經將「幾乎」給抹掉了,他也知道的部隊就不可能反敗為勝。所以在撤退到科沃拉之後,他三番五次的給蘇共中央發電報、寫信和捎口信,哭着盼著導師大人發兵來救他。

庫西寧覺得導師大人和布爾什維克是不會見死不救的,如果他完蛋了,那俄國的北大門就完全敞開了,其中的風險有多大,用屁股都能想到。

庫西寧對此很有信心,當然他關心的是,導師大人將會派多少兵力來拯救他,以及派誰來指揮這支救援部隊。

庫西寧當然希望導師大人派來的人越多越好,最好一口氣派個十幾萬人,直接幫助他將白軍和德國鬼子推下海。當然,他也知道這種想法更多的是意淫,俄國有多忌憚德國他一清二楚,在四面楚歌之下,導師大人不可能冒着重新跟德國開展的危險來全力的支援的。

庫西寧知道,支援部隊的規模可能不會很大,最多也就是幫助他穩定戰局。不過能穩定戰局對他來說就已經非常理想了,只要俄國人能擋住白軍和德國鬼子的兵鋒,他就有時間重整旗鼓,就可以東山再起。

所以,對於導師大人會派誰來指揮增援部隊,庫西寧就無比的上心了,他當然希望能有幾個跟他關係好的人一起合作。那將極大的減少他的麻煩,他希望是斯大林親自來,他和這位實在太談得來了。

之前庫西寧跟斯大林來往的電報中,鋼鐵也向他透露了類似的意思,鋼鐵同志似乎有打算來芬蘭刷怪,最好是取得力挽狂瀾的戰功。最近一段時間,因為頓河下游的被動,斯大林可是很坐蠟。

庫西寧當然歡迎斯大林,甚至覺得如果斯大林主動請纓,以他的威望和權勢,還不是小菜一碟。甚至庫西寧已經開始着手歡迎斯大林了。

「找一個陰靜一點的住所,約瑟夫同志最不耐煩喧嘩和吵鬧了……嗯,這個莊園就不錯……還有,一定要準備好最好的煙絲,有古巴進口的那種嗎?」

庫西寧的全副精力都投入到了歡迎斯大林的工作上,那真是事必躬親和一絲不苟,甚至連床褥子墊多厚他都要親自過問。

而就在這種緊張的忙碌中,還有「不開眼」的人來打擾他的工作:「奧拓.維里格里莫維奇同志,按照您的命令,我給北方工業公司下達了最後通牒,命令他們限期交付足夠的武器,但是被他們無情的拒絕了!」

庫西寧沒好氣地看了秘書一眼,實在是不夠煩的,一點點小事都做不好。他哼了一聲問道:「你沒有告訴那個資產階級貴族小姐,我是代表芬蘭人民以及芬蘭社會民主黨在給她下命令嗎?」

秘書老老實實地說道:「我說了,但是她根本就不理會我們。」

庫西寧很是惱火,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北方工業公司那裏碰釘子了,幾個月之前革命剛剛爆發的時候,他就試圖去接管這家資本家的企業,但是卻遭到了迎頭痛擊,對方竟然不鳥他,就差沒直說讓他滾蛋了。

當時,為了給這家不知天高地厚的企業一點顏色看看,他發動了公會和蘇維埃,準備雙管齊下,奪取這家企業。誰知道才剛剛發動起來,他就挨了當頭一棍。布爾什維克通過共產主義聯絡處給他捎話了,讓他立刻停止一切行動。

雖然布爾什維克中央沒有說不停止行動後果會怎麼樣,但是庫西寧當時還是被嚇了一跳,尤其是緊接着數千裝備精良的雇傭軍抵達維堡,開始接管包括北方工業公司和其他幾家企業的防衛工作時。庫西寧知道,他犯了一個大錯誤,連對方的後台都沒搞清楚,就盲目出手,實在是不可原諒。

很快他通過斯大林的關係知道了北方工業的後台老闆,一個年輕得不像話的毛孩子。像這樣的毛孩子他以前是不放在眼裏的,入黨還不滿一年,算個毛啊!

但是,如果這個毛孩子背後站着的是斯維爾德洛夫和列寧,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反正搞清楚某人有多牛逼之後,庫西寧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幸虧他還沒採取過激舉動,否則這不是捅了馬蜂窩么!

反正從那一次之後,庫西寧對北方工業和維多利亞是繞路走,惹不起他還躲不起了?一連幾個月,也算是相安無事。但是隨着他這次慘敗,隨着他連褲衩都輸乾淨了。輸紅了眼的庫西寧是開始不惜一切代價準備翻盤。

要翻盤,首先就得有軍隊,得有武器。自然而言的庫西寧又一次將主意打到了北方工業公司上。他覺得,現在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秋,為了挽救芬蘭的革命,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既然如此,從資本家的工廠里搞一點武器算什麼?以革命的名義什麼不可以徵調?

而且庫西寧覺得,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出於大局的考慮,恐怕就連導師大人都只能默許他的做法,至於那個小屁孩,導師大人都不吭氣,他算老幾?

庫西寧帶着這樣的想法就朝北方工業伸手了,當然,他做得很聰明,沒有像上一次那樣打着國有化的旗號明搶,而是打着為了革命的旗號讓北方工業支援武器。

當然,他肯定會獅子大開口,他要的那個數量肯定是北方工業無法接受也無法滿足的。然後接下來,他就師出有名了,你丫的不支援革命,難道不該收拾嗎?

不得不說,庫西寧的想法很好,大的算盤也很精,但是他沒有考慮到一件事,那就是北方工業公司並不是砧板上的魚肉,它可是有武裝力量保護的!

庫西寧並不是沒想到這一點,而是他認為紅鷹團是布爾什維克的軍隊,是服從於黨的領導,應該不會向著外人,而且沒有導師大人的命令,紅鷹團也不敢輕言動武。

但事實給了他重重的一耳光,只見他的秘書哭喪著臉說道:「按照您的吩咐,赤衛隊準備去接管工廠,但是遭到了紅鷹團的攔截,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敢開槍……奧拓.維里格里莫維奇同志,去接管工廠的同志們傷亡慘重啊!」

「嘖!」庫西寧先是吸了一口涼氣,紅鷹團的反應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不過馬上他就勃然大怒,拍了一下桌子:「給列寧同志發電報,強烈地控訴紅鷹團的暴行,一定要嚴懲兇手!」

庫西寧又一次想當然的認為,列寧為了顧全大局,會照顧他的情緒,他就沒想過,事情完全不是那樣的。

「中央的要求是,一定要確保維堡以及拉多加湖沿岸的安全,務必確保糧食進口渠道的安全。全權授權你,採取一切必要的行動維持芬蘭的穩定!」

當斯維爾德洛夫代表政治局向李曉峰宣讀這項命令的時候,某仙人心裏其實是不太爽的。之前幾天,他上上下下磨破了嘴皮子,可誰都對他的警告無動於衷,如今倒好,芬蘭變成了一個爛攤子,卻要他去力挽狂瀾。

尼瑪,力挽狂瀾也是需要時間的,如此倉促之下讓他帶領沒有接受全部訓練,甚至連武裝都沒有湊齊的邊防警察部隊去芬蘭,那有什麼意義?又有什麼用處?

斯維爾德洛夫卻沒有管某仙人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宣讀命令:「中央任命葉戈羅夫同志為俄國人民志願軍總司令,任命圖哈切夫斯基同志為副總司令,任命你為總政委兼後勤司令部司令員……中央要求志願軍必須於五月十五日之前抵達維堡,協助庫西寧同志和芬蘭赤衛隊恢復芬蘭的和平和自由……」

這項任命其實也是和稀泥和大折中,屬於列寧派和托派之間的妥協產物。應該說大傢伙還能接受,唯一可能表示不滿的斯大林,中央也另有任命。那貨被任命為新組建的西南方面軍總政委,協助西南方面軍總司令伏龍芝開展剿匪工作。

李曉峰對這種看上去皆大歡喜的安排並不滿意,但是他也知道這無從拒絕,而且小斯也不希望他拒絕。

「僅靠邊防警察部隊和紅鷹團,不足以穩定芬蘭的局勢。」李曉峰決定先說困難。

斯維爾德洛夫點點頭,道:「中央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決定從紅八軍中抽調一個師增強志願軍的戰鬥力,另外這個師將由圖哈切夫斯基指揮!」

李曉峰自然知道斯維爾德洛夫最後那句話想強調的是什麼,無非是說要對圖哈切夫斯基客氣一點,這貨是托洛茨基的人。李曉峰到沒有想過對圖哈切夫斯基不客氣,雖然這位當國防部長的那幾年,在建軍計劃上是幹了不少腦殘的事兒。不過總體而言,論軍事能力可以甩他幾條街。

對於有本事的專業人才,李曉峰還是佩服的,至少不會像鋼鐵那麼去迫害。有圖哈切夫斯基這種高手在,他可以輕鬆不少。

就在李曉峰「不情不願」的跟小斯商討著最後的細節時,導師大人突然把他叫了過去,直接就將庫西寧的抗議電扔給了他。

李曉峰真是莫名其妙,中央對北方工業公司早就有了安排,庫西寧卻一直不依不饒的要打歪主意,而且還惡人先告狀打小報告,真是他奶奶的忍無可忍。

他氣呼呼地就說道:「庫西寧這是在無理取鬧,誰給他權力去給北方工業公司下指標,而且還是獅子大張口,這擺明了就是居心不良!」

他看了看導師大人,見他老人家沒什麼反應,頓時就更加惱火了:「我強烈地要求駁斥他的胡說八道,嚴厲地警告他,讓他不準再亂插手!」

列寧臉上的表情愈發地糾結了,看了某仙人良久,才嘆了口氣道:「之前,雅科夫同志推薦你去總攬芬蘭的軍事工作,說你最熟悉那裏的情況,而且不管是紅鷹團還是邊防警察部隊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由你去指揮最合適。當時也有不少同志也支持他的意見,但是最後我卻認為你不太合適,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李曉峰撇撇嘴道:「我不熟悉軍事指揮工作,沒有指揮大部隊作戰經驗,而且我的脾氣不太好。」

列寧點點頭,道:「你說的這些都對,但是並不確切。誰一生下來就會打仗?米哈伊爾同志還沒有你的文化程度高,還沒有你了解軍事,但是我卻放心他獨當一面。因為做總司令,遠遠不止打仗這麼簡單,不懂軍事可以有參謀幫助你,但是不懂政治,不照顧大局,這就很要命了。」

說着,列寧嘆了口氣,又道:「你的脾氣是太臭了,又喜歡惹事。而這回是出國作戰,雖然我們有很多同志認為芬蘭還屬於俄國,只是暫時的獨立出去了。可是我要說,既然我們已經承認了芬蘭的獨立和自主,就必須尊重芬蘭兄弟政黨的權威,不能用對待國內同志的方式去跟他們打交道!」

「外交無小事,」列寧很沉重地說道,「尤其是現在,我們的政權還很不穩固,甚至可以說岌岌可危。在這種情況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強!」

眼瞧著李曉峰還不服氣,列寧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庫西寧是有點無理取鬧,也知道他在打什麼小算盤。可是,他畢竟代表的是芬蘭,有些時候必須讓着他一點。」

李曉峰真心是覺得不爽,可是導師大人的一番苦心他又必須諒解,沉默了片刻,他悶悶道:「行,我盡量剋制。但是對於北方工業以及其他幾家企業,我是不可能任由庫西寧胡來的。這涉及到了糧食進口渠道的問題,我不能拿糧食問題開玩笑!」

列寧笑了:「這一點中央也明白,糧食進口渠道的暢通和安全始終處於最重要的地位。從某種意義上說,確保芬蘭革命的勝利,也是為了保護糧食安全。中央不會拿這個開玩笑的,只要你在其他方面讓著庫西寧同志一點,稍微遷就一下他,中央會堅定不移的在這個問題上給你撐腰!」

李曉峰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就沒問題了。」

列寧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李曉峰的肩膀,勉勵道:「這樣就好,儘快的去芬蘭開展工作,一定要確保我們北大門和糧食進口渠道的安全,重要意義我就不多說了,祝你勝利歸來!」

當李曉峰即將啟程前往芬蘭的時候,頓河下游的激戰也進入到了尾聲,在白卡利特瓦方向,紅海軍以及彼得巴普洛夫團以極大的毅力依然在堅守,在白軍的後方,數以萬計的紅軍正在疾馳而來。

戰鬥完全變成了一場和時間的賽跑。白卡利特瓦守住了,白軍完蛋,反之,紅軍的戰役企圖將完全落空。

「敵人轉變了進攻重點!」

面有菜色的布柳赫爾滿眼都是血絲,原本就有些削瘦的他如今只剩一把皮包骨頭了。作為在場的指揮官當中戰鬥最久的一個,他根本就是在咬牙硬撐。

「從昨晚開始,敵人加強了對我南部城區襲擾,一度在岸邊建立了防禦支撐點……我的部隊已經沒有預備隊了,如果敵人繼續加強對我的攻擊,很有可能防線將會崩潰!是否可以考慮,這是敵人準備從南部城區打開東逃的突破口?」

伏龍芝的臉色也不比布柳赫爾好多少,患有胃病的他,這些天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也沒有按時按點吃過飯。嚴酷的戰鬥環境將他本來就不多的食慾擠壓得乾乾淨淨。

現在他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有些中氣不足:「暫時還沒有任何證據支撐你的猜測。沒有鐵路線的支持,以敵人的規模,很難快速從容的東逃。就算敵人攻陷了南部城區,難道他們就敢甩開膀子直接逃跑?」

艾伯哈特也沒有了之前貴族的儀容,軍服皺巴巴的像鹹菜,嘴邊的鬍子上更是沾滿了灰塵和油漬,一雙老眼周邊全是眼屎,他很疲憊地說道:「很有可能這是敵人在聲東擊西,故意猛攻南部城區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一旦我們轉移了防禦重點,他們再強攻西部城區。這種把戲可能性更大!」

布柳赫爾想了想,也覺得這種可能性更大,不過他還是很擔憂:「如果不加強南部城區的防禦,一旦失守,我們的防線就有了裂縫,敵人如果從南部城區向北進攻,那條支流可是無法擋住他們的步伐,那時候北部城區就危險了!」

實際上艾伯哈特和伏龍芝都知道這很危險,但是,他們卻沒有辦法。仗打到這個份上,連司令部的炊事班和警衛連都拉上了一線,哪裏還有兵力去加強南部城區的防禦?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苦撐,能撐多久就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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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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