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救人

297 救人

讓我們暫時把目光從蘇霍伊小同學身上挪開,作為本書中還算重要的配角,他暫時沒有領便當的危險。因為一貫正確而偉大的仙人同志很快就要去解救他了。

李曉峰離開塞瓦斯托波爾是很保密的,某個晚上,剛剛主持完黑海艦隊主要軍官的軍事會議,這廝帶着幾個隨從喬裝打扮輕車簡從的就上路了。

不是這貨玩什麼神秘感,而是他必須要神秘一點兒。按照中央的指示,處理完黑海艦隊的事務之後,他應該立刻返回彼得格勒。包括導師大人和斯維爾德洛夫在內的中央領導已經有點不滿這貨亂折騰了,覺得再放任這個貨天高皇帝遠的為所欲為,不定還要惹出什麼大亂子。

對於離開克里米亞,李曉峰沒意見,因為他本來就不想來,惹出這些亂子完全是恰逢其會。彼得格勒還有一把大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他處理,也不知道芬蘭到底是個什麼狀況,能快點回去他樂意之極。

之所以要搞得這麼神神秘秘,原因是他不準備按照中央的命令從走哈爾科夫返回彼得格勒了。來的路上他已經走了一遍哈爾科夫,再走一趟沒意思。而且根據他獲知的小道消息,伏羅希洛夫和鋼鐵這對貨可是不老實,搞了不少小動作,不出意外的話,托洛茨基派過來的舊軍官,恐怕日子不好過。

某仙人正是用人的時候,完全可以乘機挖挖老托的牆角,不求搞過來圖哈切夫斯基這樣打大牛,弄幾個小牛撐場子也可以嘛。

更何況,收穫人才的同時,還可以收集一點兒伏羅希洛夫的黑材料,早就聽說這位肅反是出了名的草菅人命,早點收集一點兒資料,就算弄不倒他,以後打嘴仗也有用不是。

當然,要做到這一切,必須得保密。斯大林和那貨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光明正大的去什麼也見不到,否則那廝在烏克蘭折騰了大半個月,不會一點兒風聲都傳不到彼得格勒。

「走第聶伯彼得羅夫斯克,然後轉車去斯拉維揚斯克,如果有可能,我還想看看白軍的情況。」李曉峰小聲地對幾個隨從交代道。

其實這番話只是對一個人說的,那就是伊萬.斯捷潘諾維奇.伊薩科夫,此公的名號應該有同志聽說過,蘇聯海軍元帥,第一海軍副人員委員,庫茲涅佐夫的重要助手。海軍方面的技術專家,獲得過蘇聯科學院通信院院士學位。

不過在1918年,這位牛人還只是一個K-6級副艦長。在這裏多一句嘴,在之前的1917年12月16日蘇維埃政府已下令取消軍銜制度。

蘇聯紅軍從1918年2月23日成立開始,至1935年9月22日蘇共中央和蘇聯人民委員會為順應軍隊正規化建設而恢復軍銜製為止的這段時間之間,蘇聯沒有實行軍銜制度,而是實行軍人服務等級制度。

當時的紅軍,列兵沒有等級劃分,被稱之為紅軍戰士或者紅海軍水兵。從班長、副班長開始,一直到方面軍指揮員或者海軍、空軍總司令,共有K-1到K-14十四個等級。比如副班長和班長就是K-1,方面軍指揮員就是K-14。

而伊薩科夫的這個K-6級別,就相當於副營級幹部,換算到海軍當中,也就是驅逐艦副艦長或者炮艦、魚雷艇的艇長。應該說,這個等級並不高,但是等級不高不以為着不重要。至少艾伯哈特和鮑里斯就滿重視這個伊薩科夫的,之所以派他跟着某仙人回彼得格勒,到不是讓這小子學會抱大腿,而是派他去彼得格勒招募水兵。

前面講過了,黑海艦隊經過整頓和裁撤,有不少缺口。雖然經過某仙人拆東牆補西牆這麼暫時糊弄過去了。但是從長遠看,如果要真正恢復黑海艦隊的戰鬥力,將海軍的傳統保持下去,必然要補充人員。

而李曉峰是不同意在烏克蘭和克里米亞本地招募新兵的,無奈之下,艾伯哈特只能派伊薩科夫千里迢迢去彼得格勒和莫斯科招人。正好某仙人要回去,這就一起順路走了。

說起來,伊薩科夫也不是黑海艦隊土生土長的軍官,在十月革命之前,他一直在波羅的海艦隊服役,以海軍準尉的軍銜在伊賈斯拉夫號驅逐艦上服役。

1918年2月份,當德國為逼迫布爾什維克在布列斯特合約上簽字,發起全線狂攻,拿下里加灣的時候。當時駐紮在里加灣和赫爾辛基的波羅的海艦隊面臨被德軍俘獲的危險。在列寧的命令下,進行了著名的冰上大撤退。

駐紮在里加灣和赫爾辛基的波羅的海艦隊主力,強行破開冰封的海面,撤回了喀琅施塔得。其中伊薩科夫所在的伊賈斯拉夫號驅逐艦就參與了這次著名的行動。之後因為表現出色,他被提拔為伊賈斯拉夫號協長。

再多說一句,著名的冰上大撤退,雖然暫時讓波羅的海艦隊免除了被德軍俘獲的危險,但是經過強行的破冰航行,參與行動的軍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以至於抵達喀琅施塔得之後,黑海艦隊的主力只有兩艘戰列艦、一艘巡洋艦和部分驅逐艦可以正常出海巡邏和作戰。

正因為如此,相當部分的波羅的海優秀的軍官和水兵都被調上了陸地,充當海軍步兵與白軍戰鬥。而且隨着蘇聯內戰的規模擴大,這種趨勢是愈來愈明顯。

以至於到了1919年,當尤登尼奇突然發難,企圖奪取彼得格勒的時候,波羅的海艦隊的表現是相當的拙劣,甚至還被白軍滲透叛變,喀琅施塔得的重要炮台一度就被叛亂的水兵佔領。

伊薩科夫算是比較走運的一部分,沒有被派去當海軍步兵使用,而是留在了海軍繼續服役,歷史上1919年的彼得格勒保衛戰,他就曾經參加還立功。

當然,有了某仙人的加入,他的歷史軌跡就發生了變化,從波羅的海艦隊調到了黑海艦隊,在憤怒號驅逐艦上擔任魚雷長。之前憤怒號和無情號用兩次漂亮的雷擊終結了阿斯克德號和zhutki號,這位算是又立新功。

戰鬥結束之後,艾伯哈特特意接見了無情號和憤怒號的主要軍官,對他們的表現大加讚揚。其中,伊薩科夫就引起了老頭的注意。因為這位算是科班出生,有文化。而且在波羅的海艦隊有過充足的戰鬥經歷,在滿目蒼夷的黑海艦隊中,伊薩科夫就好比是黑夜中的螢火蟲,想不出彩都難啊!

艾伯哈特有了栽培他的想法,而某仙人又知道這位也算是小牛之一,自然樂得順水推舟。這一路上也時不時的跟伊薩科夫交流談話加強感情。

不過,實話實說,這一路上的經歷不算愉快。尤其是進入了斯拉維揚斯克之後,處於紅軍和白軍對峙的第一線,這裏的情況真的是不容樂觀。

大量的難民流離失所,田地一片荒蕪,尤其是愈演愈烈的人禍更是讓人觸目驚心。時不時的就能見到在路邊被槍斃的所謂「*****份子,相當多數都只經過了簡單的訊問就被定罪然後處決。整個前線都蔓延著紅色的恐怖。

反正在李曉峰看來,第十軍的戰鬥力算是完蛋了,前一階段的慘敗之後第十軍本來就士氣低落,再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更是人心惶惶,這一路上他就看到了不少逃兵。

「情況很不妙啊!」伊薩科夫面有憂色地說道。

「不是不妙!」李曉峰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他在心裏已經問候了伏羅希洛夫家的女性親屬好幾次了,按照這貨的折騰方式,中央交給他的任務能完成才怪,「這裏的情況糟糕到了極點!」

按照李曉峰原本的想法,是不準備跟伏羅希洛夫發生正面衝突的,畢竟前一段他已經惹了不少事兒,這時候再搞出事兒,連導師大人都會發狂吧。

不過紅十軍的情況實在是太觸目驚心了,再不管的話,恐怕要血流成河。

「我們去本地契卡走一趟,不能任由他們胡折騰了。」李曉峰沉着臉一馬當先的走在了前面。

應該說,他來得還比較巧,抵達本地契卡的時候,正趕上了蘇霍伊同學受審。

「米哈伊爾.佩特羅維奇,你承不承認這些的罪行!」

在一間簡陋的小房間里,由法官、檢察員和記錄員組成的簡單法庭正在用極高的效率審理案件。為什麼會快呢?因為流程是這樣的,「****份子」被帶進來之後,由檢察員進行控訴,然後由法官詢問被告是否認罪。

如果被告認罪了,那麼狠簡單,根據檢察員控訴的罪名輕重,做出判決。當然,一般最輕的也是苦役或者終身監禁什麼的,更多的則是直截了當的就地槍斃。

有同志馬上就會問了,如果被告不認罪呢?

那也簡單,法官會認為被告是死不悔改,然後罪加一等。原本判處苦役或者監禁什麼的直接就升格為就地槍斃。至於原本就要被處死的,那無非還是一死而已。

簡單吧,高效吧?其實還有更簡單的,在某些非常時期或者面對非常人物,這種簡單的程序都會被再次簡化。比如當年處死高爾察克,契卡就只是經過審訊,然後不等上法庭,更沒有濫竽充數的法官作出判決,直接就給那貨秘密處死了。

今天的蘇霍伊還是一如既往的驕傲,雖然再也沒有勤務兵幫他打理外套,更沒有鏡子和剃鬚刀讓他修剪漂亮的小鬍子,至於那雙鋥亮的皮靴,在被關進大牢之前,就被扒走了。

僅僅從外表看,蘇霍伊有些狼狽,但是他跟其他那些「*****不同,光着腳丫走上審判台的時候,他是氣宇軒昂,抬着頭昂着下巴,用桀驁不馴的眼光鄙視着法官和檢察員。

法官終於被這貨惹毛了,怒道:「米哈伊爾.佩特羅維奇,最後問你一次,你認不認罪!」

蘇霍伊昂着頭冷笑了一聲:「Astaffisquicklyfoundtobeatadogwith.(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法官、檢察員和記錄員都傻眼了,以他們的文化水平俄語書寫都是磕磕巴巴的,更別提什麼拽英文了。這三位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一眼,六隻眼睛中寫滿了迷惑。

「說人話!」法官怒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結果疼得他直吸涼氣。

蘇霍伊瞥了他一眼,又丟出了一句:「Fullbeliesmakeemptyskulls.(大腹便便,頭腦空虛)」

這下法官真的火大了,又想拍桌子,但是手還疼呢,只得又吼了一聲:「你是要頑抗到底是不是?我告訴你,你的行為很惡劣,後果很嚴重!」

蘇霍伊剛想再挖苦一句,誰想到門外幽幽的飄來一個聲音:「Athreatenedblowisseldomgiven.(虛張聲勢,嚇唬人而已)」

本來蘇霍伊也想說這話的,誰想到有人竟然搶在了他的前面,頓時這貨好奇的循聲望去。某仙人正搖頭晃腦的走進來,一邊走還一邊看了看法官的肚子,點點頭十分正經和嚴肅地說道:「肚子的確是蠻大的。」

然後他又瞅了瞅法官鍋底色的臉,又感嘆了一句:「長得也真像個草包!」

法官的臉都氣綠了,再也顧不得手掌的疼痛,一邊拍桌子一邊怒吼道:「你是誰!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挖苦諷刺人民法官,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罪行?」

李曉峰笑了笑道:「我還真不知道,要不你給我說說?」

李曉峰越是輕鬆,越是嬉笑怒罵,法官的臉色就越難看,只見他猛地怒擊了桌面一掌,大吼道:「衛兵!」

「你就別費那個神了,」李曉峰很隨意的說道,「你就是把桌子拍爛了,把手掌拍斷了,衛兵也不會來!」

「什麼!」大肚子法官驚疑不定的看着某仙人,良久才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曉峰聳了聳肩,道:「路見不平的人。說實話,你這種貨色真是拉低了契卡的平均素質,問題很嚴重啊!」

蘇霍伊一聽這話,高興得說道:「這話說道我心裏去了!」說完,這貨沒心沒肺的開始大笑起來。

說心裏話,李曉峰並不知道蘇霍伊是什麼人,對他是不是****份子也不清楚。只不過剛才在門外,聽見這貨不斷的掉書袋,不斷的挖苦法官,這才進來看奇葩的。因為他有些好奇,難道這貨真的不怕死嗎?

面對李曉峰的提問,蘇霍伊很二貨的又一次昂起了頭,十分驕傲的說道:「Betteragloriousdeaththanashamefullife.(忍辱貪生不如死得光榮)」

李曉峰的嘴角抽了抽,這個二貨讓他想到了艾伯哈特,至少這兩人都有那種軍事貴族家庭才有的驕傲,哪怕是死到臨頭,也不能丟份。

對這種人,李曉峰談不上有好感,不過也談不上有惡感。人嘛,多少要有點氣節,哪怕是遺老遺少的酸腐氣,也比屈膝投降的奴氣強。

李曉峰忽然轉過頭,指著蘇霍伊對着檢察員問道:「他犯了什麼罪?」

檢察員還想嘴硬和再警告李曉峰一下,可是馬上某仙人身後的警衛二話不說就推開了這廝,將起訴書拿給了某仙人。

李曉峰掃了一眼起訴書,撇了撇嘴:「這都是什麼玩意兒!」說着他走到檢察員的辦公桌前,又翻了翻其他的起訴書,頓時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李曉峰為什麼會笑呢?原因很簡單,這些所謂的起訴書,壓根就是一個模板做出來的,不客氣的說,就是把被告的名字換了換。大部分罪行都是「通用」的。

李曉峰拍了一下腦門,搖了搖頭道:「這也太不專業了,造假都造不好!」

這話讓法官和檢察員臉上一陣發燒,不過很快,他們就將這點不好意思拋之於腦後,再次警告某仙人:「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這是對人民檢察官和人民法庭的污衊!就是現行**********李曉峰吁了口氣,轉頭笑道:「就這水平,還污衊?豬都比你們做得好啊!」

說着,他對身邊的警衛吩咐道:「你們去檔案室,將所有案卷的卷宗全部接管過來,還有,通知本地契卡的負責人,讓他立刻滾過來見我!」

法官和檢察員愣住了,剛才他們見某人年輕,不認為他是什麼大人物,所以才敢一再的警告。而現在,某人的氣場和話頭都太大了,隱隱約約有一種王八之氣。

「同……同志,你到底是什麼人?」法官低聲下氣的說道,「對我們的工作不滿意,你可以提意見嘛!大家都是階級同志,有話可以好好說嘛!」

李曉峰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Iregardthatmanaslost,whohaslosthissenseofshame.(我認為,人喪失了廉恥就完了)」

「呃?」法官明顯地一愣,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陪着小心問道:「您說什麼?」

李曉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轉頭對蘇霍伊說道:「Itisasmallflockthathasnotablacksheep.(家家難免有敗類)Hewhoplayswithfiregetsburned.(玩火者必自焚)」

說完,不等蘇霍伊答話,他狠狠地一揮手,命令道:「把這兩個噁心的玩意兒捆上,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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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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