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第611章 無題

611.第611章 無題

斯莫爾尼宮的槍聲擊碎了列寧等人的好心情,也讓時局變得更加的動蕩起來。在刺殺事件發生之後,整個彼得格勒立刻進入了戒嚴狀態,工人糾察隊、契卡全面出動,開始大肆搜捕反革命份子。

當然,明眼的人能看出,契卡和工人糾察隊的舉措最多也就是做樣子,用官方一點的說法,就是擺明一種態度。至於能不能抓到刺殺案的幕後元兇,那恐怕還得看審訊卡普蘭極其同夥的結果。

「刺客的身份弄清楚了嗎?」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列寧滿面寒霜,甚至不用看他的臉色,僅僅從他的聲音也聽出,此刻的導師大人已經異常的憤怒了。

陪坐在一邊的斯維爾德洛夫臉色也不太好,因為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並不是十分好,某人身中五槍,嚴重失血,能不能挺過今天,真是非常難說。

不過導師大人的提問不能不回答,「女刺客的嘴很緊,什麼都沒有交代,那兩個男的,一個被當場擊斃,另一個重傷,暫時還在搶救。」

這種回答自然不能讓列寧滿意,他擰著眉頭問道:「契卡在搞什麼鬼,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你去通知盧那察爾斯基,告訴他,我只給他24小時,務必要讓刺客交代!否則,就讓他把辭職報告交上來!」

如果是平時,斯維爾德洛夫不介意給盧那察爾斯基一點壓力,但是現在不行,首先,盧那察爾斯基此前處事一直比較公允,哪怕他跟托洛茨基的關係不錯,也沒有幫着老托利用彼得格勒契卡打擊異己。就沖這一點,擼掉盧那察爾斯基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其次,刺客和死士之類的人物,本來就不好對付,如果對方真的視死如歸,那換誰去都別想打開局面。

「列寧同志,」斯維爾德洛夫決定幫盧那察爾斯基說說好話,「盧那察爾斯基同志工作一向很努力,現在的情況很特殊,請您多給他一點時間,相信他一定會努力的查清幕後黑手的……」

其實列寧也知道盧那察爾斯基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都還不錯,剛才他完全是火大了,遷怒於某人而已。可是他真的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更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一想到李曉峰捨身為他擋子彈的那一幕,他就心潮澎湃,就忍不住要大發雷霆。

不過斯維爾德洛夫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稍微冷靜了一點,「您就算要追究盧那察爾斯基的責任,但也必須照顧托洛茨基同志的感受,現在咱們的黨,咱們的領導核心,不能亂!」

不能亂這三個字讓列寧心裏咯噔一跳,這幾個字眼觸動了他敏感的神經,確實,就如斯維爾德洛夫所說的,現在的領導核心真的不能亂,因為他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局勢還相當的負責,布列斯特合約的問題、捷克軍團的問題、還有資產階級反革命份子的問題、糧食問題、軍隊複員以及組建紅軍的問題,哪一個都是當務之急。

如果不能很好的將黨內的領導核心團結起來,這些爛攤子還真沒辦法收拾,畢竟布哈林還在虎視眈眈。

列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良久,他才問道:「安德烈的狀態怎麼樣了?有沒有脫離危險?」

斯維爾德洛夫能聽出來,導師大人依然很介意刺殺的事,否則,經過他的提醒,他老人家就應該將全部的精力轉到更重要的方面,而不是對某人的傷勢耿耿於懷。

當然,這樣的導師大人更有人情味,也更讓斯維爾德洛夫覺得追隨這樣一個人才是有意義的。如果導師大人真的冷酷的對此不聞不問,那他反而要多加小心了。

不過某仙人的傷勢問題,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很不樂觀,如果實話實說,沒準又會讓導師大人勃然大怒,從大局出發,還是不告訴他微妙。

斯維爾德洛夫還想着怎麼打馬虎眼將這個問題糊弄過去,沒想到列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的就開口了:「雅科夫,你就算不說,我也知道。安德烈的傷勢恐怕非常的不妙……當時我就知道,那五發子彈全部射入了他的胸膛,情況能好嗎?一想到他的生命危在旦夕,我就心痛啊……」

像這樣婆婆媽媽朗朗叨叨的導師大人,斯維爾德洛夫還是第一次看見,此刻的他哪裏還有革命導師的氣概,完全就像一個痛失愛子的父親。

是的,這一刻,斯維爾德洛夫就陡然升起了這麼一股奇怪的念頭,他能夠覺察到,經過這次的刺殺,導師大人對某人的情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那種感情是在是太奇妙了——就像父親對親兒子一樣!

說實話,斯維爾德洛夫都有些嫉妒了,可以想像如果某人能挺過這一關,以後的前途是根本不用擔憂了,至少一個中央委員是妥妥的跑不掉了。這還只是最低估計,如果某人一如既往的立功,恐怕政治局委員也是輕而易舉。

不過這種嫉妒的心理在斯維爾德洛夫心頭也只是打了一個轉,倒不是他覺得某人這回凶多吉少挺不過這一關,而是他覺得以他跟某人的關係,這是一件好事。既然對他有利,為什麼要嫉妒呢?現在正經的應該考慮,該怎麼把某人從鬼門關拉回來才好,不然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斯維爾德洛夫立刻建議道:「我國的醫療水平,跟國外的先進水平還是有一定差距的,為了挽救安德烈同志的生命,我認為有必要向國外求助,最好是從瑞典或者德國找最好的大夫和最先進的藥物來治療他……」

對於這個建議,列寧立刻拍板同意:「你的意見很及時,我國落後的醫療水平確實不能讓人放心,你去……算了,我親自給托洛茨基同志打電話,讓他通過外交渠道向德國人求助……」

列寧的話音未落,斯大林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僅僅從他上氣不接下氣的狀態來看,不知道的還以為鋼鐵是跑了馬拉松進來的。

「約瑟夫同志……」列寧本來心情就不好,斯大林又毛毛躁躁的,這頓時就激怒了他,如果不是看政治局委員的面子上,導師大人恐怕會咆哮著讓斯大林滾出去。

「列寧同志,好……好消息!」斯大林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結結巴巴的說道:「醫院那邊有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列寧倏地一下就站起來了,急不可耐的問道:「快說啊!」

斯大林又喘了兩口氣,心中不禁有點佩服米高揚,事發之後,米高揚讓他全力關注醫院方向的動靜,用最大的努力去拯救某仙人,米高揚的原話是:「約瑟夫同志,這是一個好機會……你一定要全力以赴,用最大的熱情和最大的努力去拯救安德烈.彼得洛維奇!」

當時,斯大林對這種建議還有些不以為然和想不通,他和某人的關係,說不好聽點就是敵人,讓他用最大的熱情和努力去救一個敵人,他斯大林還真沒有這麼高尚的情操。他覺得自己能保持只看笑話,不幸災樂禍就已經夠意思了。

對於他這種態度,米高揚是痛心疾首,耐心的勸說道:「約瑟夫同志,我知道您厭惡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實話實說,我也很痛恨那個小混蛋。但是,您必須站在列寧同志的角度上看問題,他不惜生命的保全了列寧同志的安全,這對列寧同志來說意味着什麼?」

米高揚十分肯定的斷言道:「可以想像,列寧同志對他的感情肯定要上一個台階的,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幸災樂禍的行為都是找死!只要有人敢這麼做,那麼列寧同志的怒火就會將他燒成灰燼!」

斯大林雖然認同這種說法,但是讓他違心的去救某人,他還是覺得彆扭,「我當然知道幸災樂禍是不可以的,我也沒打算這麼做,可是我們也不必熱臉去貼那個混蛋的冷屁股吧!」

「您錯了!」米高揚長嘆了一聲,「你表現得越好,對他越熱情,不是熱戀貼冷屁股,而是為列寧同志排憂解難,是照顧列寧同志的情感。您想一想,如果您這麼做了,列寧同志會怎麼看您?會不會對您的態度大為改觀?」

瞧著斯大林還有些猶豫,米高揚又加了一把火:「您對安德烈.彼得洛維奇越好,列寧同志就會越覺得您是一個講階級情誼的人,他只會認為您有情有義,能夠很好的體恤他,這對您今後開展工作,有莫大的好處啊!」

斯大林想了想,有些動心,但他還是有顧慮:「可是,萬一那小子救不過來,那我不是白費了功夫?」

「怎麼會白費功夫呢?」米高揚都有點恨鐵不成鋼了,「您只需要向列寧同志表現出最好的一面,管他幹什麼?而且,那小子死了更好,他要是能挺過來,只會對斯維爾德洛夫有好處,弄不好還會成為您的競爭對手!」

思前想後,斯大林是最終接受了米高揚的建議,將別的工作都暫時放在了一邊,********的都撲在了拯救某人上面,就差沒學勾踐一樣嘗大便了。

當然,這肯定不是自願的,斯大林要說心裏沒有意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如今導師大人急迫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的付出果然是值得的,果真如米高揚所說,導師大人對某人的感情很不一般啊。

想到這,斯大林又有些鬱悶了,因為某人剛才從昏迷中醒過來了,雖然他的身體依然很虛弱,但總歸比一直昏迷要強。甚至連醫生都不敢說,某人已經跳出了鬼門關。

當然,如果某人從真的鬼門關回來了,那斯大林就會更加鬱悶了,因為米高揚說了,某人活過來只會增長斯維爾德洛夫的勢力。

好在斯大林的情緒控制能力是比較強的,他很快把這點不爽隱藏起來,裝出一副歡喜的樣子,嚮導師大人報告了這個好消息。

「安德烈醒了?」列寧高興的意思躍然於言表,說着他就準備往外走。

斯維爾德洛夫趕緊拉住了他老人家,「您這是要去哪?」

「當然是去看望安德烈同志。」列寧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斯維爾德洛夫勸阻道:「列寧同志,我能理解您關心安德烈同志的心情。但是您現在去看望他真的不合適!」

這話讓列寧有些生氣了,「為什麼!」

斯維爾德洛夫苦笑了一聲:「安德烈同志的情況才剛剛好轉,現在需要休息,您去固然是一番好意,但無疑的也打擾了他修養,反而不利於他恢復。而且,我必須要說,指使刺客行刺您的幕後黑手並沒有落網,不排除他們還在策劃同樣的陰謀,你此時貿然出去,恐怕是有危險的!」

列寧自然不會在乎什麼危險,但是斯維爾德洛夫說會影響某人恢復,這讓他就有些顧忌了。他皺着眉頭,似乎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此時,斯大林也趕緊說道:「雅科夫同志說得很對,醫生也吩咐過了,安德烈同志還非常虛弱,也沒有脫離危險,此時還是靜養的好。而且安德烈同志恐怕也不會希望您以身犯險!」

以身犯險這個詞讓列寧有些不高興,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溫室里的花朵,而且以他的倔脾氣,敵人越是猖狂,他就越是要讓敵人知道自己無所畏懼。

不過還是前面那個原因讓他放棄了前往醫院,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一點表示都沒有,只見他對克魯普斯卡婭吩咐道:「你代表我前往醫院去看望安德烈同志,讓他安心修養,並向醫院方面傳達我的命令——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務必使安德烈同志儘快脫離危險!」

斯大林有些瞠目結舌,他這才明白之前米高揚說得有多麼正確,看樣子導師大人確實是動了真感情,否則也不會派克魯普斯卡婭親自去走這一趟了。

不要小看克魯普斯卡婭的能量,她的革命資歷一點兒都不必列寧淺,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列寧的夫人,在黨內混一個中央委員也不是特別難的事情。

而且正是因為她是列寧的夫人,從某種意義上說夫妻一體,在某些不適合列寧出面的場合,她完全就可以代表導師大人。說不客氣一點兒,不是所有人受傷了,都值得勞動克魯普斯卡婭出面的,中央委員都不行!必須是列寧派系的老資歷中央委員!

李曉峰可是連候補中委都不是,可是,他卻偏偏能讓克魯普斯卡婭出馬,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他在導師大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常的不一般!

反正,這回連斯大林都有些嫉妒了,如果他受傷了,恐怕也只有這樣的待遇,甚至還有不如,因為導師大人的意思是很明確的,他原本是打算親自去的。這可比克魯普斯卡婭代表他去,意義完全不同。

當然就算斯大林很嫉妒也沒有用,因為某仙人的行為完全是不可複製的,首先得還有刺客去刺殺列寧,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斯大林能豁出去為列寧擋槍子兒。第一個條件還沒什麼,反正第二個條件,斯大林還真不一定能做得到,而且就算能做到,他也沒有仙人之體,不可能學某仙人裝死。更有可能的是,直接就開追悼會了。

斯大林這邊在胡思亂想,而列寧那邊卻又下達了新的指示:「從這次的刺殺事件可以看出,我們的敵人已經到了狗急跳牆的時候,隨着布列斯特合約被通過,他們也知道時間不多了……可以想像,他們會加快行動步伐,很快可能,在近期他們會開展一系列的反革命陰謀!」

說到這,列寧抬頭望了斯維爾德洛夫和斯大林一眼,很嚴肅的說道:「所以,如何挫敗他們的陰謀活動,就成了我們當今繼續解決的首要問題……對此你們有什麼好的意見嗎?」

斯維爾德洛夫和斯大林互相對視了一眼,對於這個問題,他們還真沒有什麼好對策,雖然說可以主動出擊,但是主動出擊也得有個目標,或者說必須要有借口,總不能沒有任何理由就抓人吧?

而且,就算能把一部分反革命份子逮捕,但是也必須看到,真正威脅最大的反革命份子都不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周邊,他們活躍在頓河、伏爾加河以及高加索、西伯利亞等邊緣地區。在那裏蘇維埃的勢力還比較空虛,一時半會兒還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除了這批人之外,最大的心腹之患就是捷克軍團了,他們的問題就更加棘手,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沒人敢去捅這個馬蜂窩。

所以,面對列寧的質詢,斯維爾德洛夫和斯大林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兩人誰都不敢隨便提出意見,一個弄不好,那可是有萬劫不復的可能的。

良久,就在列寧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斯維爾德洛夫終於開口了,他說道:「現在的情況異常的複雜,倉促之間,我們不能貿然動手,我的意見是,暫時以壯大黨和紅軍的勢力為優先,只有我們本身強大了,才能順利的剪除國內的反革命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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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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