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第526章 老托發難

526.第526章 老托發難

搞定了布納柯夫,穆拉洛夫是鬆了一大口氣,在他看來這已經是鐵案了,只要釘死了布納柯夫,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順藤摸瓜,將這貨的黨羽一網打盡。

當然,穆拉洛夫並不關心能打擊多少反革命勢力,他只是覺得布納柯夫倒了將是一個信號,這將告訴莫斯科剩下的那些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份子——世道已經變了,這天下已經是布爾什維克的,你們這幫貨色最好都老實一點,如果不老實布納柯夫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是的,穆拉洛夫很樂觀的以為,他的雷霆重手將震攝住這些不安分的傢伙,讓他們不敢再明目張膽的跟着布爾什維克對着干,沒有這幫貨扯後腿,他可以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整理莫斯科黨委上,如果動作足夠快的話,今後莫斯科黨委就姓穆拉洛夫了。

不得不說,穆拉洛夫的想法很天真,先不提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是不是會被震懾住,就是莫斯科黨委姓穆拉洛夫,這就是一大奢望。可以預見,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莫斯科必須也是一定要姓烏里揚諾夫,只有導師大人才是老大!

當然,穆拉洛夫也就是一時得意,也就是覺得他終於也可以算作黨內的一號人物了,他就是太高興了,不臣之心他還是沒有的。只能說他高興得太早了,莫斯科這塊肥肉大家都眼紅,誰也不會輕易放手,斯大林不會,斯維爾德洛夫也不會,甚至托洛茨基也開始產生了興趣。

在稍早些時候,對莫斯科垂涎三尺的托洛茨基終於忍不住了,終於朝莫斯科伸出罪惡的黑手……

「我認為莫斯科的情況很不像話!」托洛茨基義憤填膺的說道,「沒有充足的理由,光天化日之下就抓走了三個杜馬,接着因此又在黨委門口引發了一場血案,按照這種節奏下去,接下來莫斯科還不知道要出什麼簍子!」

在政治局全體會議上,討論局勢發展情況的時候,托洛茨基忽然的點名批評莫斯科的狀況,看他那個架勢似乎是痛心疾首。

「現在,孟什維克、社會革命黨以及立憲民主黨對我們提出了強烈的抗議,他們強烈的譴責莫斯科黨委的做法,認為我們就是在捏造罪名打擊異己,他們在報紙上、雜誌上大聲疾呼,造成了相當惡劣的影響。英國、法國、美國外長已經向我表達了對此事的憂慮,希望我們能儘快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斯維爾德洛夫一直在冷眼旁觀托洛茨基的表演,他心裏就跟明鏡一樣,什麼抗議和譴責其實全都是借口,我黨被他們抗議和譴責得還少了?從十月革命爆發開始,不管是起義進行之中,還是勝利之後,他們都在不斷的大放闕詞,難聽的話說得還少了?那時候你這個外交人民委員是怎麼應對的,要麼置之不理,要麼激烈的反駁,差點把口水都噴到人家臉上去了。

怎麼地,莫斯科發生了一點小插曲,抓了幾個嫌疑犯,人家也就是出工不出力的隨便抗議了兩句,你這個硬脖子外交人民委員就坐不住了,就開始大呼友邦驚詫了!你這貨就是沒安好心,就是打着幌子想要干涉莫斯科的事務,尼瑪,簡直是無恥之極!

所以當時斯維爾德洛夫冷笑了一聲,譏諷道:「合理的解釋?我們給出的解釋難道不是合理的嗎?莫斯科的同志是在依法辦案,從他們掌握的證據來看,被逮捕的那三個杜馬牽涉到了文特爾反黨案當中。我們的同志公正合理守法的開展工作,有什麼值得驚詫的?又有什麼不合理的呢?」

托洛茨基看了一眼冷笑不已的斯維爾德洛夫,從他決心插手莫斯科的事務開始,就做好了要對上斯維爾德洛夫的心理準備。如果不能擊敗他,也就談不上在莫斯科爭取更大的權益了。

「此言差矣!」托洛茨基立刻說道,「從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來看,那三個杜馬只是有嫌疑而已,有嫌疑就一定要立刻實施逮捕,有嫌疑就可以公然抓人?我認為,我們的同志在開展工作的時候,必須要注意方式和方法,不能蠻幹!我認為這件事完全有更好,也更合理的處置方式,完全可以避免引起這場風波……對於偵察文特爾一案的專案小組負責人來說,他處理問題的方法必須要改進!否則就是對黨對同志不負責任!」

斯維爾德洛夫怎麼會被這麼一堆大話和空話給唬住,他笑了笑嘲笑道:「對黨對同志負責任的工作方法難道就是放任兇手逍遙法外?我必須提醒托洛茨基同志一句,莫斯科中央執委中的絕大部分同志如今慘遭反革命份子綁架還生死不明,如果我們不能幹脆果斷的找到證據,抓到嫌疑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生命安全將岌岌可危!正是要對黨和同志們負責,我們才必須斷然採取行動!跟敵人不痛不癢的幾句謾罵比較起來,我們應該更加的重視這些同志的生命安全!」

「你……」托洛茨基真心沒有想到,斯維爾德洛夫會拿事時做文章,畢竟在他這樣的老狐狸看來,消失的那些中執委更有可能是某仙人的手筆,下意識的就忽略了他們的人身安全。可現在斯維爾德洛夫偏偏拿這一點做文章,用這一點來肯定某仙人做法的合理性,這真是有點噁心人了。

可是噁心人又怎麼樣?托洛茨基還就是無法否認這一點,他就是不能說莫斯科中執委的生命安全不重要。而為了保證同志的生命安全,採取任何手段都是可以原諒的,區區被罵幾句算什麼?

托洛茨基恨得牙痒痒,只得另找一個突破口:「那麼黨委門口的血案又怎麼解釋呢?死傷一二十人,影響是相當的惡劣,這一點讓我們極為被動……」

斯維爾德洛夫又一次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托洛茨基同志,我希望你清楚的注意一點,你所謂的『血案』不過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從相關證據來看,那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而且我必須提醒你的是,釀造這場血案的人,正是最近一直在無理取鬧,無辜攻擊我黨的右派分子——布納柯夫和他司機要對此事負全責!」

托洛茨基當然知道所謂的血案不過是意外,可是他需要這個意外,需要一個借口去干涉莫斯科的事務,而斯維爾德洛夫一直跟他唱反調,處處為難他,頓時他就惱羞成怒了:「難道莫斯科黨委就沒有責任?如果不是他們的魯莽舉動,就不會有抗議,黨委就不會被包圍,自然也就不會有交通事故,正是因為他們處置不力,才讓事情越來越惡化,以至於一發不可收拾!這難道不是他們的責任嗎?」

對托洛茨基的憤怒,斯維爾德洛夫相當的不屑,憤怒就牛逼了?憤怒就可以爆發小宇宙了?瞧瞧你震怒的這些借口吧,沒有一個經得起推敲,更TM扯淡的是,你丫到底是布爾什維克還是立憲民主黨?你丫的屁股坐到哪邊去了?

「這是我聽過的最荒謬,不,是最荒誕的理論!」斯維爾德洛夫立刻打開了嘲諷,「我們的敵人在無理取鬧,在我們黨委扣撒潑,罵人、打人無惡不作,然後又是由他們自己引發了交通事故,結果責任卻要算在莫斯科黨委和專案小組的頭上,這是什麼奇葩的理論?要我說,他們純粹就是活該,受到了天罰!莫斯科黨委在事件中,唯一做錯了的地方,就是沒有一開始就對這群無理取鬧的混賬採取斷然措施,應該一開始就驅散他們,將為首鬧事的混賬統統抓起來,這些人不用查,就是死硬的反革命份子!」

會場的氣氛很詭異,誰都能看出來,托洛茨基和斯維爾德洛夫是針尖對麥芒,頂上牛了。當然,這並不是詭異的地方,作為黨內兩大派系的老大,為了維護本方的利益,雙方打成一團都不值得奇怪,奇怪的是除了他們兩個,其他人都一言不發——為什麼只是他倆在對掐?

這個現象,似乎是比較詭異的,因為就算要發生衝突,要對掐,也應該是托洛茨基對列寧,這樣地位才對等。不管怎麼說,斯維爾德洛夫都只是列寧的小弟,小弟打前鋒可以理解,但是人家的老大都出場了,怎麼說列寧都應該親自出馬才是。

可是剛才的局面所有人都看到了,導師大人穩坐釣魚台一言不發,而另一個列寧派的小弟斯大林也是悶頭抽煙裝深沉,兩個人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任由斯維爾德洛夫一個人打拚,完全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

這樣的態度就奇怪了,按理說,托洛茨基的居心是很明顯的,那廝就是想插手莫斯科的事務,就是不安好心,那麼作為莫斯科政治利益的最大得益者,列寧派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應該同仇敵愾才對啊?

可是現在看來,彷彿只有斯維爾德洛夫一個人在乎莫斯科,其他的列寧和斯大林彷彿完全不在意一樣。這也太奇葩了吧?

奇葩嗎?其實一點兒也不奇葩,斯大林和列寧不出手看似怪異,實際上卻很正常。斯大林就不用說了,在莫斯科跟斯維爾德洛夫齷蹉不斷,雙方几乎翻臉了,如果不是有導師大人壓着,估計已經上演全武行了。

所以,他不幫斯維爾德洛夫說話,就很正常了——老子在莫斯科的勢力被你斯維爾德洛夫坑慘了,現在還想讓我幫你說話,做夢?不落井下石,保持中立就夠對得起你了!

至於導師大人也不說話,原因就複雜了一點,首先,斯維爾德洛夫在莫斯科方面的優勢太大了,尤其是在文特爾一案之後,光芒璀璨隱隱約約有了一種功高蓋主的勢頭,這個時候有個人去跟他找麻煩,打壓打壓他是好事,至少能讓斯維爾德洛夫不要得意忘形;

其次,在剛才的交鋒中托洛茨基一點便宜都沒佔到,反而被斯維爾德洛夫的冷嘲熱諷弄得很丟面子,這種情況下小斯根本就不需要支援,如果他列寧出手,那麼托洛茨基就會丟盔卸甲一瀉千里,那時候小斯豈不是更加的得意和囂張?

最後,列寧也是有意放縱托洛茨基,現在的莫斯科雖然重要,但還並不是核心,革命的最中心是彼得格勒,這裏才是重中之重。適當的讓托洛茨基分一分心,讓他無法專心一志的在彼得格勒搞事,對導師大人是有益而無害的。

說白了,莫斯科就是導師大人丟出去肉骨頭,就是要把這一群礙手礙腳或者心思太過於活泛的傢伙引走。當他們的注意力被分散的時候,他老人家才好大展拳腳不是?所以,他才樂得看好戲。

好戲果然還在繼續,眼瞧著托洛茨基無法佔據上風,政治局中老托唯一的幫手烏利茨基不得不幫腔了,再不說話那就真的無話可說了,如果讓斯維爾德洛夫抽了托洛茨基的臉,那對於老托的打擊可就大了,畢竟小斯的身份可是矮一截的。

「雅科夫同志,我不同意你的說法!」烏利茨基很本份的說道,「現在斷言誰是反革命,誰不是反革命還言之過早!我們不能這麼武斷的下結論!至於剛才爭論的焦點問題,我認為托洛茨基同志的擔心是有道理的,現在革命的重心是穩定,只有穩定的前進,才能有一個好結果。所以在當前形勢下,我們不宜過度的跟其他黨派發生糾紛,應該拉攏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只有團結起來,我們才能穩固政權!」

烏利茨基幹咳了一聲,「所以我認為,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問題上,我們不妨做出一些讓步,避免製造對立氣氛。我建議派遣一個德高望重,跟各黨派關係密切,能夠剋制的處理問題的同志去莫斯科,讓他去解決那些問題,讓莫斯科恢復正常!」

這種結論斯維爾德洛夫怎麼可能接受,我要是同意了,你們就好光明正大的往莫斯科摻沙子,好摘桃子是吧?所以,他立刻就站了起來,準備狠狠的駁斥烏利茨基的言論,打得他丟盔卸甲。

「我認為……」斯維爾德洛夫剛張嘴,他身邊的導師大人忽然就發話了,「我認為烏利茨基同志這個建議不錯,現在莫斯科的情況很複雜,僅僅靠穆拉洛夫同志、伏龍芝同志和安德烈同志是不夠的,必須要有一位老同志代表中央去走一走看一看,了解那裏的真實情況,調解那裏的糾紛、化解矛盾……」

斯維爾德洛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心想不出導師大人為什麼要對托洛茨基退讓,烏利茨基剛才那些話簡直不值得一提,什麼維持穩定,什麼和解和調解,簡直就是放屁。

他們跟社會革命黨、孟什維克和立憲民主黨之間的矛盾根本就是無法調解的,否則至於通過武裝鬥爭去奪取政權?而導師大人竟然對這種說法予以肯定,這簡直就是毀三觀啊!

當時,斯維爾德洛夫就急了,如果這種說法都可以接受,那以後還指不定冒出什麼奇談怪論呢!必須剎住這個風頭!

雖然他想說話,可是列寧卻偏偏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導師大人自顧自的就說開了:「當然,我也必須強調一點,調解矛盾,不代表對敵人的妥協,原則問題,涉及到黨已經做出過的具體結論問題,無需調解。說起來,這個調解工作擔子很重啊!必須要有一位深刻理解中央的既定方針,而且德高望重的同志,才能挑得起來……」

這一句話出來,斯維爾德洛夫心中的疑惑倒是消減了不少,至少列寧同志還沒有糊塗,知道什麼可以調解,什麼不可以調解。但是他後面的話是什麼意思?是想再順手往莫斯科安插一個心腹去控制局面?

不要怪斯維爾德洛夫有這種想法,實際上在場的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他一個,大家都覺得莫斯科非常重要,導師大人為了維護自己在莫斯科的利益,恐怕是想再派一個心腹去主持大局,畢竟伏龍芝只擅長搞軍事,在政治方面並不是特別內行。

那一瞬間,斯大林、托洛茨基的心思就活泛了起來,斯大林的想法是,這對我來說是不是個機會?如果我能推薦一個自己人,或者乾脆老子毛遂自薦去莫斯科主持大局,是不是瞬間就能反敗為勝?

而托洛茨基的想法是,列寧這一手難道是順水推舟,故意接受我的建議,然後順手就派一個自己的心腹去莫斯科,不光穩定了局勢,還落下一個善於接受意見的名聲。不行,我不能讓列寧占這個便宜!

說時遲那時快,托洛茨基和斯大林幾乎是同時開口:

「我願意去莫斯科做調解工作!」

「我建議讓烏利茨基同志代表政治局去走一趟!」

面對這雙龍奪珠的局面,列寧微微一笑,接下來他所說出的話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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