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再出手

099 再出手

布納柯夫絕對想不到,他已經被李曉峰盯上了,如果他知道了,就不會做出作死的選擇。發動輿論這條路走不通之後,他的理智被怒火燒得一乾二淨,腦袋一熱就做出了一個絕對錯誤的決定——發動群眾,去布爾什維克黨委抗議、示威!

必須要說明一點,社會革命黨不愧是俄國當時的第一大黨,不光是黨員多,而且鐵桿也不在少數,哪怕布爾什維克通過武裝革命,將代表社會革命黨右派勢力的克倫斯基政府掀翻在地,哪怕是整個莫斯科都處於布爾什維克武裝力量的實際控制之下,還是有很多群眾願意買社會革命黨的帳,願意聽他們的話。

作為社會革命黨在莫斯科的老大,布納柯夫影響力非同小可,他如果鐵下心搞事,還真能糾集一大幫人。所以很快的,莫斯科黨委就被示威群眾包圍了。

當然,黨委被包圍了對李曉峰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反正他也不在黨委辦公不是,但是穆拉洛夫可就受不了了,作為現在莫斯科黨委的實際負責人,這件事讓他非常的被動,非常的坐蠟。

甚至都有心動用軍隊將這些「圍觀」群眾統統驅散或者逮捕了,但是這件事他說了不算,兵權在伏龍芝手裏,經過上次的教訓,伏龍芝現在是無比的謹慎,再也不輕易的參合到是非圈子裏去了。而且,人家圍觀群眾也只是在抗議示威,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兒,憑什麼帶兵去平人家?

伏龍芝真要做了這麼腦殘的事兒,那估計導師大人立刻就會擼掉他的官帽子,你這不是把黨放在火上烤嗎?

扯得太遠了,總之就是穆拉洛夫同學很煩惱,換誰辦公室外面站着一大群人拿着大喇叭罵街,也不會有什麼好心情。更何況,他完全是無妄之災,抓人的是某仙人,要肅反的也是某仙人,跟老子有什麼關係?你們要示威也去盧比揚卡好不好,那裏才是專案組的辦公地點,跟我這裏示威有什麼用?

問題是,布納柯夫不知道這裏面的彎彎繞繞。他下意識的認為搞事的就是布爾什維克的莫斯科黨委,至於什麼專案小組,那不過是辦事的機構而已。我才不去跟你的辦事機構扯皮呢!要找就找管事的,只要管事受不了了,那辦事的還不得乖乖放人?

應該說,布納柯夫的想法是對的,但是他搞錯了一件事,莫斯科黨委在某種意義上說已經被架空了,拿具體辦事的專案小組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在莫斯科黨委門口抗議示威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當穆拉洛夫被煩得受不了的時候,也只能找某仙人解決問題了:「……安德烈同志,情況就是這樣的,現在黨委的正常工作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你能不能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李曉峰聽了之後,半天都沒有說話,他能說什麼呢?這個問題他也沒辦法解決,布納柯夫明擺了就是滾刀肉,打也打不得,抓又不能抓,還偏偏的喜歡跳出來噁心人,這種人能怎麼辦?

所以他也只能嘆一口氣,「讓伏龍芝同志多派一點人吧!」

問題是,伏龍芝根本不肯參合這個事兒啊!穆拉洛夫一聽就淚流滿面,如果伏龍芝肯動手清場,我至於給你打這個求救電話?

李曉峰也有些無語,他剛才的意思並不是讓伏龍芝去清場,這個場子就沒法清理,他的意思是讓伏龍芝多派一點人去維護秩序,只要控制住了場面,隨那幫貨怎麼折騰,折騰累了他們自然也就散夥回家了。

「安德烈同志,」穆拉洛夫哭喪著說道,「你就不能不這麼搞?現在這麼做,時機不對啊!全黨全國都沒有看到****的危害,你折騰了有什麼用呢?」

李曉峰當時為之一愣,他自己覺得文特爾這件案子性質就夠惡劣了,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份子的具體危害嗎?

穆拉洛夫苦笑了一聲:「文特爾怎麼說都是咱們黨內的人,他跟黨外的關係不是很大。你拿他做文章意思不大,你必須抓住黨外****的罪行,最好還是那種罪大惡極性質特別惡劣的。只有有了這樣的案例,才能引起中央委員會和政治局的重視,那時候才能放手搞他們!而現在,條件根本就不成熟啊!」

李曉峰當時就愣住了,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思維似乎進入了誤區,文特爾的案子,不管他怎麼定性質,但是中央大佬眼裏那就是自家人火併,扯到黨外的****身上無非是讓自己的面子好看一點。

正因為如此,所以對於黨外****份子的危害,他們並沒有引起重視,就像穆拉洛夫說的,都沒有出事,你折騰什麼?甚至這麼搞還容易給政敵予以把柄,不排除有那陰險的小人會進讒言:「看到沒有,本來什麼事兒都沒有的,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維奇那個傢伙胡搞瞎搞,最後把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都激怒了,都是他在壞事!」

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如果真出了大事,恐怕斯大林第一個就會抓住這個機會攻擊李曉峰,絕對要把他黑出翔來的。

放下電話之後,李曉峰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哥的手法似乎不是很對?要想找那些孫子的麻煩,光用文特爾一案說話似乎理由不充分阿,似乎得先找一個更合理的介入借口?

問題是,這個借口還真不好找,平心而論,十月革命勝利之後,對於布爾什維克掌權,雖然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都不滿意,也都在積極的策劃一些行動,但那些只是背地裏的小動作,而明面上並沒有搞什麼大動作,表現得還算克制。正是因為他們的剋制,所以還真沒有大把柄可抓啊!

李曉峰撓了撓頭,等那幫貨的狐狸尾巴露出來再出手,倒是名正言順了,但是卻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似乎……似乎哥么要自己創造機會?

李曉峰猶豫一下,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又撥通了埃里克森的電話,這種事不方便讓特科或者專案小組的人出馬,而除此之外,李曉峰在莫斯科也沒有別的人好用,也只能看看這個公子哥有什麼辦法沒有了。

「埃里克森,我需要你提供幾個亡命之徒,要手黑的,敢殺人的!」

「呃,你有沒有搞錯,我怎麼可能認識這樣的人!」埃里克森沒好氣的回答道,「再說,以你現在的身份,隨便跺跺腳,莫斯科都要抖三抖,還至於用這樣的手段?」

「你懂個屁!」李曉峰哼了一聲,「正是因為我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有些事情就不好隨便出手了。你明白了嗎?」

埃里克森嘬了嘬牙花子,嘆道:「原來如此,不過我也不是在騙你,這方面的事我根本就不敢沾,如果讓我家老爺子知道了,非打斷我的腿不可……你不是認識彼得格勒的獨眼彼得嗎?這種事你去找他准沒錯!」

獨眼彼得?埃里克森不說,李曉峰還真忘記了,似乎他是捨近求遠了,怎麼說獨眼彼得都更加專業,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好。

說起來,獨眼彼得這段日子過得十分憋屈,十月革命一聲炮響,他這樣的人就成了牛鬼蛇神,聰明一點的趕緊捲鋪蓋逃到國外去,說不定還能當一個富家翁。留在國內下場幾乎是一定的——肯定要上電線桿或者吃花生米。

獨眼彼得想出國嗎?很負責任的說,想!但是條件不允許,他被舒麗金抓了之後,雖然樹倒猢猻散了,但多少還有一點忠心耿耿的小弟,這幫人在他最危難的時候不離不棄,他自然也不能丟下這幫兄弟自個去國外享福。

如果要把兄弟們都帶走,他又沒那些錢,更何況他小命還是某仙人救回來的,身上還帶着某仙人的記號,沒有某仙人的同意,他敢走嗎?

而最最讓他鬱悶的也是這點,獨眼彼得其實覺得跟着某仙人混也是個機會,不光是人家出神入化的那身本事,更是因為人家還是布爾什維克里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可是布爾什維克的天下,如果能混到布爾什維克里前途還用多說嗎?

可惜的是,自從那晚之後,某仙人似乎把他給遺忘了,一連半個月過去了,都沒搭理他,老是這麼坐吃山空,獨眼彼得心裏也是寡寡的。所以當某仙人發來了電報之後,這貨二話不說帶着心腹兄弟,快馬加鞭的就趕到了莫斯科。

獨眼彼得的速度之快,讓李曉峰都很詫異,因為某仙人覺得獨眼彼得恐怕不是那麼樂意聽他的吩咐,甚至不排除這孫子已經逃出國外去了。

「來得還挺快的嘛!」李曉峰看了一眼給自己拾掇得跟普通工人差不多看不到一點匪氣的獨眼彼得,還別說,真像那麼回事兒,就是這貨偶爾露出的暴戾之氣,才能讓人察覺他的真實身份,「帶了多少人來?光你一個可是不夠啊!」

「一起來了十幾個兄弟,」獨眼彼得點頭哈腰的回答道,「您有什麼只管吩咐!」

十幾個人,雖然不是很多,但也差不多夠用了,不過李曉峰對獨眼彼得的手下可不是完全放心,「人都可靠嗎?別又是帶着一群白眼狼……我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救你了!」

獨眼彼得立刻回答道:「您放心,都是靠得住的人,上一次要不是他們在,塔伊西娜也不可能見着您!」

李曉峰緩緩的點點頭,隨手丟了一串鑰匙和一個信封過去:「去喬治亞大街三十八號,先安頓下來,信封里是你們的任務,記住,一定要乾淨利落的完成!我不希望看到你們被抓到什麼把柄!」

應該說,獨眼彼得來的夠快的了,按照李曉峰交給他的任務,如果做成了,那麼社會革命黨恐怕是要背一個大黑鍋的。可是誰想到,獨眼彼得快,布納柯夫的動作也不慢,這兩天的示威似乎讓他看出布爾什維克不敢把他怎麼樣,頓時膽子就大了幾分,心說:如果對方一直就是不聞不問,老這麼抗議示威也沒什麼意思,是不是得加點碼呢?

布納柯夫的心思一活泛,莫斯科黨委門口就更加熱鬧了,除了示威和喊口號之外,包圍莫斯科黨委的「群眾」們開始對出入黨委的布爾什維克動手動腳了。

一下午就發生了好幾起口角,甚至這幫人故意堵住大門,既不讓人進去也不準人出來,惹急了還動手打人!當然,他們動手的方式非常隱蔽,每每就是在人堆里出黑拳和黑腳,被打了都不知道該找誰計較。

當然,不計較也是相對的,沒辦法找「群眾」的麻煩,不代表黨委的工作人員不會向上級反映。反正一時間穆拉洛夫是焦頭爛額,無奈之下只能再給李曉峰打一個電話訴苦。

「安德烈同志,算我求你了行不行……黨委的同志們是怨聲載道啊!」

李曉峰心中那份惱火是不用提了,二話不說丟下電話,一個縮地成寸就趕到了黨委。當然,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黨委對面的樓頂觀察情況,他倒要看一看對方是不是像穆拉洛夫說的那麼猖獗,是的話,他不介意立刻給這幫傢伙一個教訓。

應該說,現場的情況比穆拉洛夫在電話里說的還要糟糕,幾百上千人圍着莫斯科黨委敲鑼打鼓舉著喇叭罵髒話,至於打人什麼的,已經是肆無忌憚了,以至於現在沒有人敢進出黨委了。

如此一來,李曉峰真的按捺不住心裏的火氣了,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在打自己的臉,這事要是擱他身上,對這種耍小詭計上門踢場子的主兒,二話不說就伸手全滅了。虧得他現在還保持了一絲理智,知道如果由他正大光明的搞死這幫貨,影響太大也太壞,不過眼見着對方越來越欺人太甚,心裏這火苗子真的是越燒越旺。

李曉峰正琢磨著怎麼才能出了這口惡氣,猛地發現遠處一輛馬車和一輛汽車一前一後正快速的向黨委方向行駛過來。一開始李曉峰還以為這是有大佬來黨委辦事。但是仔細一瞧,嘿!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後面小汽車裏坐着的不正是布納柯夫這個孫子嗎?

看了看前面的馬車,又看了看後面的汽車,李曉峰頓時有主意了,只見他手指輕輕一彈,一個小法術就扔了出去……

布納柯夫坐在車裏,對於當前的場面,他十分滿意,現在布爾什維克應該已經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相信某些人應該已經焦頭爛額了,而這個時候就輪到他出面了。他相信,只要自己的態度再強硬一點,布爾什維克應該就會屈服,只要能將那三個杜馬救出來,既可以賣給立憲民主黨一個人情,也能向黨內的同志表明自己的能力……

他這裏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怎麼向穆拉洛夫施壓,他乘坐的小轎車將將準備超越前頭的馬車,司機下意識的按了按喇叭——發出滴的一聲。

而就是這一聲壞了事,前面拉車的兩匹馬,不知道是抽風,還是膽子比較小,被喇叭聲直接就嚇驚了。這兩批畜生再也不理會韁繩的牽扯,猛地的一擺身子,四腿兒發力,向著示威的人群就沖了過去。

所幸的是,抗議的眾人雖然喊得熱鬧,卻也相當地警醒,眼見馬匹受驚,忙不迭地跳開,只是很遺憾,大家扎堆扎得太密集了,還是被撞飛兩個帶倒三個。

好在馬車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受傷的人傷得並不是很重,最多就是骨折什麼的。但是事情並沒有結束,布納柯夫的司機大概也沒有料到鳴笛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整個人都傻了,一愣神的功夫,車頭就被左搖右擺的馬車颳了一下,頓時小汽車就跟喝醉了酒的人一樣,轉着圈、打着晃就衝進了人群里。

只見這輛車飛一般的橫掃進人群,直接殺出一條「血路」,正正地撞上了莫斯科黨委大門前的台階上,整個車頭都撞得變形了,輪子也飛了,引擎不甘地冒出一股黑煙之後,終於停止了工作。

至於車裏的人,那也是不消說的了,司機被變形的車體擠做一堆,根本看不出人形了,後座上的布納柯夫也是頭破血流,趴在座位上生死不知。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了,幾乎沒有人能反應過來,等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現場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現在你們舒坦了吧!」李曉峰低頭看了一眼,心情無比的舒暢,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汽車司機,以及被汽車碾壓的那幾個衰鬼,至少已經有六個人直接死亡了。至於受傷的,什麼斷手斷腳的,那就更多了,不客氣的說,這一場車禍至少要死掉十個人。

不過李曉峰心裏並沒有什麼壓力,反正在場搞事的都是社會革命黨的擁躉,跟他有毛的關係,而且你們剛才打人,囂張的時候有想過他人的感受?

按照李曉峰的邏輯——既然你們純心要跑來鬧事,那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思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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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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