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第468章 無題

468.第468章 無題

李曉峰並不是在開玩笑,只要米高揚保證槍口一致對外,那麼他確實會配合對方搞垮季諾維也夫,甚至順帶着陰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的鳥人一把,也不是沒有可能。

對於這些人,李曉峰一點兒好感都沒有,歷史上他們讓莫斯科革命付出了更多的流血和犧牲,並放縱了本該被斬盡殺絕的敵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就是革命的罪人。

對於罪人,李曉峰可不會心慈手軟。當然,如果米高揚打的是空手套白羊的念頭,指望借他手裏的刀去對付季諾維也夫或者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那麼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李曉峰沒有那麼蠢,他才不會去衝鋒陷陣,米高揚想要獲得政治利益就必須自己努力,李曉峰最多就是配合敲敲邊鼓而已。

當然,也有人會說李曉峰做出的讓步太大了,不說事成之後的兵權劃分,就說那個莫斯科黨委書記,這個位置多麼重要,就這麼送出去了,李曉峰有點兒太慷他人之慨了。

莫斯科黨委書記這個位置重要嗎?當然重要,作為連導師大人都讚歎無比的另一個革命的巨大中心,莫斯科的政治意義相當的重要。如果能控制這座城市,不客氣的說,俄羅斯相當一部分的政治、經濟和工業能力就掌控在你的手中了。

不過這些可能從長遠看非常重要,但是對現在的李曉峰,或者對現在的斯維爾德洛夫來說,意義不是那麼重大。不管是他還是小斯同志,在莫斯科都沒有太多的存在感。莫斯科的黨委本質上說更親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一些,否則他們也無法在此處搞風搞雨。不客氣的說,如今的莫斯科黨委跟中央並不是特別對盤,對中央的指示和精神都有那麼一點兒陽奉陰違的意思。

在這麼一座陌生的、並不是特別友好的城市擴大影響力,並不是特別容易的事,而且意義也不大。畢竟如今全國革命的最中心只有一個——那就是彼得格勒。

斯維爾德洛夫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彼得格勒,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莫斯科的事兒。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拿到了那個黨委書記的位置,恐怕也沒辦法好好經營。

而且拿下莫斯科黨委書記的位置,還可能會對小斯同志在彼得格勒的佈局有不利的影響,畢竟黨內的交椅只有這麼多,好處總不能讓你斯維爾德洛夫一個人全佔了吧?既然你已經有莫斯科了,那麼在彼得格勒你就讓一讓吧!

就是導師大人,出於對自己門下勢力的平衡也不可能把兩個重要的革命中心都交給斯維爾德洛夫,這有可能造成小斯同志的派別無限制的做大,是不符合導師大人的利益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彼得格勒還是莫斯科,斯維爾德洛夫只能二選一!

很顯然,斯維爾德洛夫不會犯傻去選莫斯科的,那是捨本逐末,也就是像斯大林這種肯定在彼得格勒沒有太多戲的邊緣人,才會看中莫斯科,才覺得莫斯科有吸引力。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李曉峰就準備全盤放棄在莫斯科佈局了,那也是不可能的。否則斯維爾德洛夫壓根就沒必要搶著推薦他去莫斯科干一番事業。否則那不就成了為人作嫁?辛辛苦苦忙活了一趟,結果全便宜了斯大林!他和李曉峰都沒有這麼大方。

所以,斯維爾德洛夫和李曉峰計劃是相當明確的,不謀求在莫斯科佔據全部的利益,只謀求力所能及的合理利益。這才是他同意跟斯大林、跟米高揚合作的真實原因。說白了,就是在莫斯科打下幾顆釘子,為長遠做打算。

這也是米高揚特別提防李曉峰的重要原因,斯大林是準備來莫斯科開荒的,是準備好好來莫斯科發展的,自然不允許在自己的自留地上長出太多的雜草。

如果斯維爾德洛夫野心沒有盡頭,在彼得格勒佔據了優勢,還打算在莫斯科搶下最大的一塊地盤,那麼斯大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絕對要先火併掉小斯同志的勢力,再做打算。

而現在,李曉峰擺明了態度——我們確實對莫斯科有興趣,但是這份興趣是基於將來,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吞下莫斯科。所以你斯大林不用太過於緊張,分出一部分合理的利益給我,我就默認你對莫斯科上下其手,大家各退一步換一片海闊天空。

不過,這種分配方式,其中也是有問題的,如果斯大林真的很強勢,在莫斯科的勢力很大,大到可以撇開斯維爾德洛夫和李曉峰單幹,那麼是絕不會允許小斯和李曉峰分一杯羹的。

好在,斯大林在莫斯科勢力不算大,存在感也不算強,甚至單獨都無法推動莫斯科革命的發展。在這種情況下,他才不得不跟李曉峰合作,讓出部分利益。

說白了,這個世界上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迫於莫斯科複雜的電磁環境,斯大林和斯維爾德洛夫不得不攜手並進,直到最終為了追求更大的利益而分道揚鑣。

李曉峰和米高揚談妥了利益的劃分,而另一邊季諾維也夫和魯德涅夫也基本達成了一致。不過和前者比起來,後者談判的環境更加的複雜,勾心鬥角更加劇烈。

先停戰後談判魯德涅夫自然不會接受,同樣的季諾維也夫也不會答應魯德涅夫獅子大開口的太過無理的要求。這一度使談判陷入了僵局,直到季諾維也夫不得不做出讓步。

「市長閣下,你的種種要求極端的不合理,我們不可能答應這樣的要挾……現在,本着最大的誠意,我只能做出最後的讓步,我們讓出郵電、電話總局,讓出市政廳,停止發動群眾,並勸阻暴動的士兵返回營房。同樣的,你們保持克制,停止進攻,保證工兵代表蘇維埃和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以及布爾什維克黨員的人生安全。基本實現這一切之後,我們再繼續深入的談判,為最後解決一切分歧而努力。怎麼樣?」

說實話,魯德涅夫對此已經比較滿意了,但是他的貪婪還是讓他再次獅子大開口:「我認為你們的誠意並不足,對於已經在軍事上取得極大優勢的我們來說,收復市政廳,收復郵電、電話總局不過是舉手之勞。就算你們不退出來,我們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奪回來!所以,我們認為這些所謂的讓步太小,我強烈的要求你們交出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的所有代表,讓他們接受政府的審判!沒有人能煽動叛亂而不付出代價!」

季諾維也夫心中好笑,你丫的是真蠢還是假蠢?革命軍事委員會的代表控制着所有的武裝起義部隊,你竟然要清算到他們頭上,你認為他們會乖乖的放下武器束手待斃。恐怕結果會完全相反,他們更可能孤注一擲。

季諾維也夫攤了攤手,嘆了口氣道:「如果您這麼說,那麼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您已經觸及了我們不可動搖的底線,我們無法再讓步了!」

魯德涅夫並不知道季諾維也夫是實話實說,還以為這是他在裝可憐,斷然道:「我們的要求不可拒絕,如果你們不能答應,那我們就不用談了!」

魯德涅夫原以為季諾維也夫會很快屈服,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大餅臉只是沮喪的搖了搖頭,然後頹然的站起身,很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

確實,季諾維也夫很失望,他是真心想要促成談判,取得結果的,但是魯德涅夫的死硬,讓他的希望華為了烏有,也就是說他還要繼續坐冷板凳,最後不管是列寧取得了勝利,還是魯德涅夫平叛成功,他都沒有好果子吃。

直到季諾維也夫將將要走出門的時候,魯德涅夫實在是忍不住了,季諾維也夫沒有太多的選擇,其實他魯德涅夫又何嘗有選擇?如果不能抓緊時間搶在卡列金抵達莫斯科之前搞定一切,那麼他的結局也是一個悲劇。說不定平定布爾什維克叛亂之後,立憲民主黨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效仿科爾尼洛夫再來一次九月兵變,推翻他們社會革命的政權。

「好吧,格里高利先生,看在你的誠意上,我原則性答應你的條件了!」魯德涅夫頹然的說道。

同一時間,聽到這句話的季諾維也夫就完全是另一幅表情了,完全可以稱之為欣喜若狂,大餅臉激動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真的?市長閣下,你不是在開玩笑!」

季諾維也夫臉上的笑容昂魯德涅夫比吃了蒼蠅還要難受,他錯誤的理解了大餅臉欣喜的真實原因,以為自己是被對方蒙蔽了。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魯德涅夫倒是想改口,可是已經改不了了,他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底線,再也無法讓季諾維也夫做出讓步了。

所以他冷冷的說道:「不得不說,格里高利先生,你很有表演天賦,你是我見過的卑鄙的騙子。但是本着契約精神,我不得不同意剛才的承諾。但是我警告你,下一次,你別想用同樣的辦法讓我上當了!」

此時的季諾維也夫哪裏管得了這些,只要魯德涅夫答應那些條件,別說挨頓罵,就是挨頓打他都無所謂。滿心歡喜的他屁顛屁顛的就趕回了革命軍事委員會的駐地,準備通報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對革命軍事委員會來說,這確實能算得上是個好消息,真正開展武裝起義之後,他們所取得的戰果相當的有限,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不利。

倉促集合起來的工人赤衛隊試圖奪回一個個被敵人控制的重要據點,但是遭到了白軍的強烈抵抗,雙方在街頭巷尾展開了激戰,幾個小時下來,革命軍事委員會除了極其幸運的奪回了「人去樓空」的市政廳,在其他方向只收穫了一堆傷亡和損失報告。

似乎,莫斯科的武裝起義完全沒有彼得格勒那麼順利,根本看不到中央在電報和電話中描述的那種摧古拉朽和一帆風順。在莫斯科他們似乎撞上了一堵厚實的牆,碰得他們滿頭都是金星。

「市區的情況相當的不理想!」莫洛夫面有憂色的說道,「敵人比我們想像的要強大,要堅強!我們的部隊遭受了很大的困難!」

斯米爾洛夫也說道:「從現在部隊反饋的情況看,越是靠近城區,越是在莫斯科中央區域,敵人的勢力越強大,現在我很擔憂克林姆林宮以及郵電、電話總局的情況!」

斯米爾洛夫何止是擔憂,實際上是對李曉峰以及弗拉基米爾斯基和皮亞尼茨基恨得牙痒痒,他覺得自己上了這三個人的惡當,正是因為他們所取得的戰果,才堅定了他發動起義的決心,而此時,情況完全不像他們描述的那麼順利。理所當然的,斯米爾洛夫覺得自己上當了。

其實不存在什麼上當,莫斯科的白軍都是一樣的,甚至李曉峰在克林姆林宮才遇到的是敵人的精銳,之所以出現這種完全不一樣的結果,原因完全在革命軍事委員會自身。

首先,在發動武裝起義的時候,他們心裏其實是沒底的,所以特別對參戰部隊做了交代,叮囑他們要少流血,要儘可能的保護莫斯科的一草一木,最好是用儘可能和平的手段迫使敵人投降。

接到這種指示,起義部隊等於被綁住了手腳,自然而然被限制住了,怎麼可能敢放手施為?

其次,起義部隊是倉促集合起來的,武裝得也很不徹底,相對於敵人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優勢,不可能很快的就擊潰和消滅敵人。而偏偏的革命軍事委員會又很缺少耐心,他們太急於求成,老話說了,欲速則不達。戰果不理想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可惜,革命軍事委員會根本就沒有想過做批評與自我批評,在遭受一點點困難或者說小挫折的時候,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深入的分析其中的主觀和客觀原因。他們唯一想到的就是,是不是我們上當受騙了,是不是武裝鬥爭路線有問題。這群搖擺不前的軟蛋立刻的就畏縮了、陽痿了,開始疑神疑鬼,開始另找出路。

而此時,季諾維也夫的適時到來又正好是恰逢其會,似乎他所堅持的那條路線才是正確的。

「同志們,我早就告訴過你們,武裝鬥爭是一條死路,那是走不通的!」季諾維也夫語重心長的說道。

說實話,看到斯米爾洛夫和莫洛夫愁眉不展的樣子,大餅臉內心中其實是很痛快的。他就是想看到這兩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碰得滿頭是包,就是想看到他們倒霉。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自己親自出手狠狠的抽丫們的耳光,好好的報一報先頭的恥辱。

不過,季諾維也夫並沒有被沖昏頭腦,雖然他似乎是佔據了那麼一點兒優勢,但是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不能得罪革命軍事委員會,如果這個時候為了報仇,激怒了斯米爾洛夫和莫洛夫,惹得他們跟自己唱反調,那一切就全完了。

在這個時候,他只能虛懷若谷,只能以德報怨,只能拉攏和安撫他們:「當然,我也知道,造成這種錯誤的主要原因並不在你們,主要是中央的錯誤指示,以及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的胡搞,莫斯科革命所遭受的損失完全應該由他們負責,尤其是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應該負總責!」

說到這,大餅臉陡然提高了聲調,「我會跟中央如實的反應這裏的真實情況,並追究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的相關責任。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挽救革命,挽救黨!」

穆拉洛夫小聲問道:「格里高利同志,你打算怎麼做?」

季諾維也夫微微一笑,自信滿滿的說道:「不是我打算怎麼做,而是我一直在做!在你們被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哄騙的時候,在革命遭受重大挫折的時候,我冒着生命危險,排除千難萬險,用極大的誠意打動了魯德涅夫!他決定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前提條件是我們要做出如下讓步……」

在季諾維也夫說出那些條件之後,穆拉洛夫、斯米爾洛夫以及莫洛夫陷入了沉思,這些條件他們可以接受,因為和最開始的談判條件相去並不是太遠。如果這些條件不是季諾維也夫在胡說八道,那麼似乎開展武裝鬥爭確實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過這三個人並沒有馬上出聲,他們還必須多想一想,畢竟談判是跟中央的指示背道而馳的,如果重啟談判,就算最後取得了成果,也可能被中央算后賬,這裏面的彎彎道道,他們必須一一的考慮清楚。

季諾維也夫自然看出了這三個人的猶豫,所以他決定再施加一點兒壓力:「同志們,時間很緊張,魯德涅夫可沒有給我們太多的時間去考慮。現在已經攻陷了克林姆林宮的他們正是士氣大盛的時候,萬一他們改變了主意,那我們就要錯失最後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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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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