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6.第1386章 沒有辦法的辦法

戈爾什科夫的職務是紅海軍特混艦隊巡洋艦第一艦隊的司令員，他全權負責指揮塔林號、巴庫號、里加號和維爾紐斯號四艘重巡洋艦。

這四艘重巡洋艦屬於1935型重巡洋艦的改進型，全部在1938年到1939年間下水。標準排水量12500噸，最大排水量14500噸，裝備有9門203毫米主炮和6門雙聯裝76毫米高平兩用炮，最大航速34節，側舷擁有152毫米裝甲。

這四艘重巡也是蘇聯最後的重巡洋艦，也是蘇聯火炮巡洋艦的絕唱。當然，按照李曉峰的意思，這四艘重巡洋艦壓根就沒有必要誕生，都什麼年代了還生產老掉牙的重巡，能幹啥？

按照李曉峰的想法，當時蘇聯唯一有必要投入生產的就是新式防空巡洋艦，包括35型重巡和36型輕巡在內的203毫米和152毫米火炮巡洋艦都可以停產了。只不過當時紅海軍某些對大炮巨艦特別有愛的高層強烈的堅持，某仙人也只能給他們一個面子了。

當然，這種改進型35型重巡洋艦也增添了許多防空色彩，比如其裝備的38型雙聯裝76毫米高平兩用炮，這種火炮實際上就是美帝二戰末期裝備的Mark27雙聯裝76炮的蘇聯版本。幾乎除了火炮本身是蘇聯的設計，其他的火控和自動機全部屬於山寨。當然，在Mark27還沒有出現的這個年代，這算不上山寨，反而是重大創新。

至少紅海軍對這種最大射速在45發左右的防空炮萬分滿意，是的，比某仙人強烈要求搞的那個AK-630還讓紅海軍的某些高層滿意。因為一直以來，他們就覺得AK-630口徑太小，彈丸殺傷力和射程都不夠，哪怕是其射速再給力也不能確保寶貴大中型戰艦的安全。

而38型雙76卻不一樣，至少口徑看上去就那麼讓人放心，最大射程能達到10公里（防空），配備有蘇聯特色半主動無線電近炸引信后，其殺傷力更是很好很強大（至少紅海軍的部分大中口徑高射炮擁躉是這麼認為的）。

35型改進型重巡洋艦在艦體兩側各裝備有三座雙聯裝38型76炮，主要負責遠距離防空（相對於AK-630來說算遠了），其目標指示主要由前後兩座艦橋上的火控雷達負責（該雷達一共安裝了四部，兩座為38型76炮指示目標，另外兩座為AK-630指示目標），當然必要的時候也可以使用炮塔上的光學設備單獨作戰（不過那效能就很難看了）。

可能有同志會奇怪，為什麼12門76炮僅僅只有兩部火控雷達，而其他八座AK-630卻享有兩座火控雷達呢？原因很簡單，紅海軍對這兩套系統的要求就是能同時攻擊兩個空中目標，一部雷達管一個，在5到10公里範圍內的空中目標歸76炮負責，五公里以內的歸AK-630負責，每次兩部雷達分別引導兩套高炮系統攻擊兩個目標。用現在時髦的話說35型改進型重巡洋艦有四個對空火力通道。

看上去似乎不咋地，不過在那個年月已經是牛逼大發了，這四部火控雷達和相應的火控計算機就佔據了35改重巡造價的相當比例。一度海軍都有心給四部雷達砍掉一半以節省經費了。

可能有同志要說了，既然有了AK-630為啥還裝備老式的38型76炮，這不是重複建設嗎？後來的小口徑速射炮都能反導，打目標更大的飛機不是手到擒來。

而真不能這麼理解。首先，AK-630當時裝備得更多的還是榴彈，而三十毫米榴彈的威力說實話有限，從美軍在二戰末期放大40炮發展Mark27雙76自動炮就能看出，40毫米級別的榴彈對飛機尤其是鬼子的自殺飛機效果不理想。相當一部分被打得千瘡百孔的自殺飛機依然能掙扎著接近艦船，而這無疑是相當危險的。

尤其還要看到30毫米級別彈藥的射程有限，一般有效殺傷距離都在三公里以內，而這點距離實在太近了。所以為了更早更快地擊落敵機，射速快彈丸威力更大（能製造更多破片）有效殺傷射程更遠的76毫米級別火炮就有意義了。

這是第一個原因，而第二個原因就是AK-630的精度確實還有一定的問題，哪怕是採用了外能源方案，彈丸的密集度還是不能跟後世專門反導的速射炮相比的。而且榴彈本身精度就要差，一直到了1944年，紅軍的炮彈廠終於有功夫生產小口徑穿甲彈時，精度和殺傷力的問題才比較好的解決了。

按照紅海軍的設想，每艘航空母艦都應該有兩艘重巡洋艦和兩艘輕巡洋艦貼身護航，最好是還有兩艘防空型輕巡洋艦保駕就更理想了。比如這一次的編隊當中的四艘輕巡洋艦就是清一色的防空型輕巡洋艦。

該型防空輕巡洋艦標準排水量7000噸，正常排水量8200噸，裝備12門130毫米防空炮以及4門38型雙76以及6門AK-630。其防空火力從最遠能覆蓋15公里遠，而且分為遠中近三層。尤其是要注意其一共有6個火力通道（裝了6個火控雷達）。其防空效能是相當的牛逼。

當然，該種防空巡洋艦的造價也是相當的牛逼，竟然比改進型的35型重巡還要貴，以至於紅海軍中的老古董是相當不喜歡這種所謂的輕巡洋艦。

從某種意義上，這種40型防空巡洋艦就是為航母量身打造的帶刀護衛，按照李曉峰的要求，每艘航母都必須配有兩艘這樣的巡洋艦。為了滿足建造該艦的經費需求，紅海軍只能「忍痛」砍掉了35改重巡的繼續建造計劃。

不過在戈爾什科夫看來，砍掉35改造40防空巡洋艦是對的，以他最近一年以來在艦隊演習中的所見所聞來看，35改真心沒太多意思。用來防空吧不如40型，用來海上巡邏驅逐對手的輕巡或是驅逐艦吧，一個數量太少另一個還不如用驅逐艦和36型輕巡洋艦（152炮雖然口徑小，但是射速更快）。在他看來35型重巡就是一個定位尷尬的產物，放在紅海軍中根本沒啥用。

自然的，戈爾什科夫對指揮這個35改型重巡艦隊就興趣缺缺了，實際上自從上次殲滅提爾皮茨之戰中意識到了航空兵的威力和優勢之後，他更想去航母上服役，想近距離的了解航空兵的運作方式。

只不過他的身份實在太尷尬了，在殲滅提爾皮茨之後，他很快晉陞為少將，而航母艦長頂多也就是大校，紅海軍不可能讓一個少將屈尊去干大校的活計。

指揮航母沒戲之後，戈爾什科夫很自然的想：「那我就謀求一個特混艦隊編隊指揮官的位置吧！」

看上去少將也差不多夠這個位置了，比如此時的斯普魯恩斯和弗萊徹都僅僅是少將。問題是紅海軍的情況不一樣哈，自殲滅提爾皮茨之後，誰都能看出今後紅海軍的核心是航母，那麼特混艦隊指揮官就成香餑餑了，而且紅海軍當時也僅僅只有五個特混艦隊而已（這還是把五艘航母拆開用，實戰中不會讓單艘航母去單打獨鬥的），還有一票老資歷的海軍航空兵軍官嗷嗷待哺，哪裏輪得到半路出家的戈爾什科夫。

不過戈爾什科夫也有有利的方面，那就是老上級庫茲涅佐夫欣賞他，而庫茲涅佐夫此時在海軍混得可是很滋潤，雖然庫茲涅佐夫不能讓戈爾什科夫去指揮特混艦隊，但是給他謀求一個近距離學習的機會並不難。

在這次增援美國海軍的行動中，庫茲涅佐夫就想方設法的將資歷和戰績都不太夠的戈爾什科夫帶上了，哪怕是僅僅當巡洋艦第一艦隊指揮官，那也是個學習的好機會不是！

所以戈爾什科夫雖然對指揮重巡洋艦興趣不大，但也知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不能馬虎對待。他兢兢業業地對待上級的每一個命令，並積極的思考這些命令是否合理，有時候還會換位思考，如果是他指揮艦隊該怎麼做。

早晨六點，當艦隊下令全速向北航行之後，戈爾什科夫就知道肉戲要來了，他立刻按照防空警戒的要求將四艘重巡佈置在了基輔號和明斯克號周圍，組成了內層防空圈。與此同時，第二巡洋艦隊的四艘防空巡洋艦也各自帶領兩艘驅逐艦穩穩地佔據艦隊的四個角。

從紅海軍的這一套防空動作來看，35型重巡確實地位稍顯尷尬，因為顯然是40型防空巡洋艦擔負防空指揮工作。每一艘40型防空巡洋艦都要指揮兩艘驅逐艦負責一個方向的防空工作。而名為重巡的35改卻只能幹看着。

這也是有原因的，從一開始李曉峰就知道40型防空巡洋艦的造價太高了，每艘航母配備兩艘實際上還是比較單薄的。所以，從設計之初，40型就被賦予了防空領艦的職能，將指揮更先進的防空驅逐艦配合作戰，以填補防空巡洋艦不夠的空缺。

在這場海戰中比較遺憾的是，能配合40型防空巡洋艦作戰的驅逐艦還是太少，紅海軍咬了咬牙才湊了八艘，實際上一艘40型應該指揮四艘防空驅逐艦，而不是現在的兩艘。

當然，在40十年代，這樣的配置也夠可以了，40型巡洋艦在八千多噸的艦體上集成了12門130和8門76和8門AK-630，還專門設立了一個防空指控中心，可以說是螺螄殼裏做道場了。

戈爾什科夫雖然很羨慕第二巡洋艦隊的指揮官，但他也知道艦隊的安全其實並不完全指望這些防空型巡洋艦和驅逐艦。原因顯而易見——防空是十防九空，防守總是被動的，稍微一個閃失就會完蛋。而且和航母上的戰鬥機組成的防空攔截網相比，高射炮那點兒有效攻擊距離簡直不值得一提。

哪怕是雅克-3K很腿短，也能在艦隊兩百公裏外攔截敵人的襲擊。如果裝備可拋棄式副油箱，雅克-3K的攔截距離還可以向外延伸一百公里，而這也是讓戈爾什科夫最蛋疼的問題了。

因為官僚主義的紅海軍上層在某仙人的直接干預下雖然取消了對可拋棄式副油箱的使用限制，但並沒有第一時間將存在國內倉庫里的副油箱運往珍珠港。這也就造成雅克-3K現在依然腿短。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蘇霍伊的努力下，美國人伸出了援助之手，緊急趕製了一批副油箱。只不過這一批副油箱是不可拋棄的，屬於戰鬥死重。

這麼說吧，加掛了這種大型副油箱之後，雅克-3K的作戰半徑能夠延伸到200海里左右，但是最大速度從650公里瞬間下降到了不足550公里，爬升、俯衝、滾轉和盤旋性能也一併受到了影響。雖然依然比戰場上美日的零戰和野貓強不少，但那種壓倒性的優勢還是消失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哪怕是這種不可拋棄的副油箱也是數量有限（畢竟是緊急趕製的），大約只夠給三分之一的雅克-3K使用（三十架）。

所以當戈爾什科夫獲知草莓九號的那個錯誤情報時，也是為之扼腕。為什麼，他覺得如果雅克-3K足夠給力能全程掩護Ro-2的話，他們就可以搶先給日本人來一記悶棍了。

可惜，雅克-3K哪怕是有副油箱也飛不了那麼遠，只能眼睜睜地錯過了這個搶先進攻的機會。當時戈爾什科夫就有一種想法，未來的紅海軍艦載戰鬥機航程不能再這麼小了，應該擺脫雅克-1的束縛，開發一種全新的艦載戰鬥機了。

當然，戈爾什科夫也就是想想而已，因為這個事兒他說了不算。而且很快草莓五號就發來了另外一份截然相反的情報。那一刻戈爾什科夫心裏也扭成了麻花：「尼瑪，這是鬧哪樣？南北都有日本航母，這怎麼可能？」

是的，戈爾什科夫也認為兩個情報當中肯定有一個是錯的，當時他基於自己的判斷，認為美國人的情報可能更準確。當時他認為艦隊應該繼續向西北方向前進，必須立刻縮短同日軍主力的距離，與此同時完全可以派遣航程遠的Ro-2來一次襲擊。

要知道這種想法在當時紅海軍特混艦隊內部也屬於少數，更多的軍官尤其是蘇霍伊和庫茲涅佐夫的參謀軍官認為應該信任自己的Ro-2，畢竟Ro-2和草莓九號都確認了正西方有敵人至少三艘航母，而草莓五號那個情報僅僅是孤證，萬一它錯了呢？

所以這些軍官認為艦隊應該向西運動而不是向北運動，而且也反對將所有的Ro-2都派出去玩死亡突擊。之所以說是死亡突擊，原因只有一個，雅克-3K沒辦法跟上Ro-2，按照美軍的情報定位，此時紅海軍特混艦隊離南雲忠一還有三百多海里的距離，哪怕是裝了副油箱，雅克-3K也飛不了那麼遠！這意味着出擊的Ro-2最後階段就得聽天由命了！

不過讓戈爾什科夫感慨不已的是，庫茲涅佐夫和蘇霍伊力排眾議堅持向西北方向突擊，用他們的話說應該配合美國朋友一起攻擊。至於雅克-3K的問題，一方面派出那些有副油箱的雅克-3K為Ro-2護航，哪怕是只能接近目標也比完全沒有強不是！

另一方面，蘇霍伊認為如果能達成攻擊的突然性，如果能打日本人一個措手不及，那麼就算沒有戰鬥機全程護航，問題也不是特別大。

「這怎麼可能呢？美軍的水上偵察機不可能不被日軍發現，而且之前我們已經截獲了日軍的電報，他們已經察覺了我們的行動，這還有什麼突然性可言呢？」

面對這種反對意見，蘇霍伊很耐心地解釋道：「敵人有了防備是肯定的，可以想像他們一定會派出戰鬥機在重點方向巡邏。但是我認為如果敵人真的在東北方向，那麼他們關注的重點方嚮應該是朝向中途島的扇面。在這個扇面會佈置較強的空中巡邏力量，而在其他方向恐怕就沒有那麼關注了！」

庫茲涅佐夫很快也補充道：「我和蘇霍伊同志認為可以利用Ro-2攻擊機航程較大的優勢繞過日軍重點關注的正面，從側面發動攻擊。此外為了避免被敵人的雷達設備發現，我們的攻擊機編隊將以低空飛行的方式接近敵人！」

蘇霍伊所謂的低空飛行，就是將飛行高度降低到100米左右，按照雷達視距公式，對於這個高度的目標雷達的探測距離將大大降低。以當年日軍電探的水平，恐怕殺入視距內他們才能發現，而那時候留給他們防空佈置的時間就很少了，至少能夠避免相當一部分日軍戰鬥機的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