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6.第1206章 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1206.第1206章 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伊萬和裝甲列車很低調的向前走,一群人裝作是剛剛砍柴回來的農夫,對面緩緩而來的德軍巡邏隊並沒有將他們當一回事,大多數德國士兵要麼凍得跟三孫子一樣,要麼無精打採的打着哈欠。

兩支隊伍迎面相向而行,頗有點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反正為首的德國兵只是瞟了伊萬和裝甲列車一眼,就失去了興趣。

就在伊萬和裝甲列車以為又將順利過關的時候,意外出現了,在隊伍的最末端,一個低頭哈腰的人似乎正在拍德軍上尉的馬屁,從那位上尉的表情看,似乎對這些馬屁十分受用。

伊萬抬了抬眉頭,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那個馬屁精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不等他想起來,旁邊的裝甲列車就低聲發出一聲驚呼:「糟糕,遇上叛徒了!」

所謂的叛徒自然是維亞切克這小子,在斷然出賣了馬克西米連之後,這位的節操真心是隨風而去了,毫無下限的他很快就屈膝投降當上二鬼子俄奸。這幾天來,仗着會說德語,那貨是混得風生水起,成為了最著名的帶路黨之一。

「怎麼辦?」伊萬一面用帽子稍微遮住一下面龐,另一邊小聲的問道。

裝甲列車答道:「通知所有的同志提高警惕,做好戰鬥準備。當然,如果能混過去那就不要節外生枝,我們的任務是將寶貴的情報傳回去,這個狗叛徒,以後再收拾也不遲!」

伊萬很贊同裝甲列車的處置方式,很快戰士們就做好了戰鬥準備,一旦情況有變,就會斷然出手。

不過他們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維亞切克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拍馬屁上,只顧著逗主子開心,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有一群前戰友正在擦身而過。當兩支隊伍再次分開始,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

眼瞧著雙方越走越遠,伊萬的一顆心也落回了肚子裏,他最後瞟了一眼維亞切克,惡狠狠地罵道:「狗叛徒!」

就在伊萬厭棄的扭過頭準備走人時,女人的尖叫聲劃破了天空,他立刻再次扭過頭去,只見維亞切克從人群中抓出了一個十七八歲的俄羅斯少女,正一臉諂媚地對主子說道:「先生,你看這個小妞多水嫩,要不就讓她來幫您暖床吧!」

伊萬真心沒有想到人能無恥到這個程度,你主子都沒說要女人呢!你這麼積極是幾個意思?

德國軍官有些猶豫,似乎對這種搞法抱有顧慮,但維亞切克卻極力的慫恿:「先生,別猶豫了,不就是個小妞嗎?玩玩又如何,正所謂當兵三年母豬都變貂蟬,這一路上您肯定是憋壞了,發泄一下輕鬆輕鬆換換心情也好。再說了,這個小妞能伺候您,那是她的福氣,大不了您付點錢也就完了。那就不算強女干,是合理合法的!」

不知道是那個姑娘確實很漂亮,還是維亞切克巧舌如簧,總之,德國人被說動了,一揮手就準備給姑娘帶走。這一幕看得伊萬咬牙切齒火氣蹭蹭的往上沖,真想從柴堆里抽出武器一槍給維亞切克蹦了。

不過理智卻告訴伊萬,這時候必須忍耐,他們獲得的情報實在太重要了,重要到可以犧牲掉那個可憐的姑娘。伊萬默默地在心頭念道:「維亞切克,你個狗雜種,老子一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呯!

一聲槍響將伊萬驚醒,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裝甲列車已經從柴堆里抽出了武器,一槍就打死了那個色膽包天的德國中尉。伊萬大概愣了有一秒鐘,然後他立刻也採取了行動,抽出衝鋒槍,瞄準德軍就是一通掃射。

塔塔塔……塔塔塔……

一匣子子彈很快就被打完了,五六個德國兵像被伐倒的樹木一樣倒了下去,伊萬一邊大喊:「開火,打死這群王八蛋!」一邊趕緊伏地更換彈夾。

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的紅軍戰士比德國人動作要快得多,幾乎是一個照面就消滅了大半德國鬼子。而德國人反應要遲鈍得多,他們根本沒有料到會遭到攻擊,而且戰鬥一開始指揮官就被裝甲列車打死了,頓時一片混亂。

當然,德國人那邊也有反應快的,比如說維亞切克,這個卑鄙小人別的本事沒有,見風使舵腳底抹油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在槍響之後,他就直接抱頭鼠竄,一眨眼就躲了起來。

近距離上的短兵相接異常的激烈也異常的殘酷,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中彈,只不過紅軍這邊佔據了先發制人的優勢,穩穩地將德軍壓制住了。

伊萬一邊憤怒地扣動扳機,一邊大喊大叫:「維亞切克,你個狗雜種,趕緊給老子滾出來受死!」

像維亞切克這種小人,怎麼可能乖乖站出來受死,實際上這貨連頭都不敢抬,整個人處於縮卵的狀態。當然,他也聽出來了,朝他吶喊的人正是伊萬。伊萬不喜歡他,他又何嘗喜歡伊萬,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覺得這是一個報仇雪恨的好機會。

「讓我受死?嘿,死胖子,老子忍你很久了,有種的你就不要跑,過一會兒看看究竟是誰死在前頭!」

伊萬鼻子都氣歪了,乒乒乓乓的向維亞切克的方向打掉了一梭子子彈,看那樣子真是打算同維亞切克拼到底了。

「撤退!」

只不過裝甲列車卻不會上當,德軍的巡邏隊之間間距很小,基本上只要一支隊伍有發現或者遭到襲擊,十分鐘之內就會有另外兩支巡邏隊趕來支援。戀戰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

「就這麼放過那個叛徒?」伊萬氣哼哼的問道。

「算他走運,但下一次他就不會這麼走運了。我們必須趕在敵人增援部隊抵達之前離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需要完成!」

伊萬呲了呲牙,對裝甲列車他也有些無語了,剛才主動發起攻擊的是他,而現在主動要求撤退的還是他。怎麼看這都是互相矛盾的。如果你小子一開始就以任務為優先考慮,那還打個什麼勁?

不過裝甲列車認為這並不矛盾,之所以開槍,那是因為他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一個無辜少女就這麼被毀了,作為軍人,他實在無法忍受。而主動撤退也完全不抵觸,既然已經成功救下了那個女孩,也懲罰了敵人,那為什麼不能撤退!

「伊萬同志,你先走,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上級。由我殿後掩護!」裝甲列車不由分說的就做好了佈置。

伊萬有些不好意思,說心裏話,他對裝甲列車剛才莽撞開槍是有點不滿的,覺得某人分不清主次,而現在,某人主動要求承擔最危險的任務,這讓他舒坦了不少,與此同時也覺得和某人比起來,他真心是不夠漢子。

伊萬還想爭辯兩句,但是裝甲列車卻不由分說的將胖子推走了,在伊萬快步離開的時候,他發自內心的沖裝甲列車喊了一嗓子:「維克多同志,不要戀戰,儘快撤退!」

撤退比想像中要難得多,原因很簡單,敵人援軍比想像中來得還要快,僅僅過了五分鐘,兩個排的德國鬼子就抵達了事發現場,數挺MG34將裝甲列車壓得抬不起頭來。

「同志們,情況太危險了,你們先撤,我殿後!」裝甲列車不由分說的趕走了和他一起殿後的幾個同志,然後邊打邊撤,將敵人的火力完全吸引到了自己這邊。

當時,他手持一桿SKS20半自動步槍,對抗著近百個德國鬼子,時不時就有子彈從他頭頂飛過,要麼就是打得地面泥水四濺,有好幾次,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要壯烈。

之前還像死狗的一樣的維亞切克現在是原地滿血復活了,他躲在德軍人堆里,舉著大喇叭喊話:「維克多,你已經無路可逃了,繼續負隅頑抗你只有死路一條,趕緊放下武器,不然讓你死無全屍!」

不過裝甲列車的回答只有一種,更加猛烈的射擊,其中有一槍直接打爛了那貨手裏的喇叭,嚇得那貨滿地亂爬。

只不過這無法改變什麼,裝甲列車是單槍匹馬的跟陳群的敵人對抗,他開一槍,敵人就要還給他上百槍,而且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敵兵加入了圍剿他的序列,他的情況可以說是岌岌可危!

「該死的!」

又對抗半個鐘頭之後,裝甲列車發現他的彈藥已經所剩無幾了,在這麼下去不要五分鐘,他就只能束手就擒。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投降,更不接受被俘虜。在讓父親蒙羞過一次之後,他就暗暗發誓覺不讓老父親二次蒙羞。從那一次開始,就只有戰死的裝甲列車,沒有投降的維克多。

幾分鐘之後,當裝甲列車在極端不利的條件下又消滅掉了三個敵人之後,他打完了最後一發子彈,他僅剩下了最後一顆手榴彈,也許同敵人同歸於儘是個不錯的選擇?

望着小心翼翼接近過來的敵人,裝甲列車咬了咬牙,就準備毅然決然的拉響手榴彈,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同志,這邊來!」

說實話,裝甲列車被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沒想到,身邊竟然隱藏了一個人,差一點他手一抖就要將手榴彈扔過去了。好在他很快就看清楚了這個人是誰——正是他之前營救過的那個姑娘!

「你怎麼在這裏!快走!」裝甲列車急了。

不過女孩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衝出來拉了裝甲列車一把:「跟我走,這邊來!」

裝甲列車稀里糊塗就被女孩帶走了,在樹林里拐了幾個彎,然後鑽進了一個小小的山洞,在黑漆漆的洞窟里爬行了一段時間之後,裝甲列車驚奇的發現,他竟然衝出了德軍的重圍。

女孩似乎很滿意裝甲列車驚訝的表情,她很高興的說道:「這是我進山打獵時發現的小路,很不錯吧!」

不等裝甲列車說話,女孩又自顧自地說道:「你叫維克多是吧?我是維卡!」

裝甲列車很疑惑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維卡有些害羞的回答道:「你救了我,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被德國鬼子殺掉吧?」

裝甲列車點點頭道:「好了,我救了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一次,大家扯平了。現在你快點回家吧!」

維卡睜大了眼睛問道:「那你呢?」

裝甲列車回答道:「我要去找我的隊伍!」

維卡立刻說道:「那我給你帶路吧,這一帶我很熟的!」

裝甲列車撇了撇嘴,他實在沒辦法帶着一個姑娘一起上路,因為這太危險了,他繼續勸道:「維卡,你應該快點回家,這裏太危險了。你的家人會擔心的!」

提到家人的時候,維卡流露出哀傷的表情,她擦了擦眼角說道:「我已經沒有家人了,德國鬼子燒了我的房子,殺掉了我唯一的親人爺爺,現在我已經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說着,維卡眼眶裏就不斷地掉金豆子,而在這方面,裝甲列車實在沒有太多的經驗,從小到大接受軍事教育的他,和女性的接觸實在是少之又少,愣了半晌,他才有些措手不及的說道:「那這樣吧,你先跟着我,我會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維卡終於高興地點了點頭,然後一男一女就這麼上路了。

而另一頭,伊萬那邊在擺脫了德軍的追擊之後,很快就將那份寶貴的情報發了回去。當這份情報被擺在羅科索夫斯基的案頭上時,這位方面軍副司令員興奮了,他高興地捶了一下桌子,大笑道:「太好了,這份情報來得太及時了!是哪只部隊搞到的?」

當羅科索夫斯基得知如此寶貴的情報竟然來自於一個前NKVD半吊子和一個剛剛從懲戒營里走出來的小年輕時,不由得感慨了一聲:「我們的指戰員從來就不缺少智慧,只是我們的中高級軍官們沒有讓他們有發揮的空間。如果每個基層指揮員都能像伊萬和維克多同志一樣,那何愁不能擊敗敵人?」

很快羅科索夫斯基又表示:「給伊萬中尉和維克多少尉記上一功,如果轟炸效果真的很理想,就立刻授予他們紅旗勳章。對了,讓直升機部隊做好準備,儘快將這些好同志接回來,這麼好的苗子不能浪費了!」

裝甲列車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已經進入了羅科索夫斯基的耳朵,此時他的情況,或者說維卡的情況並不太好,野外的天氣實在太寒冷了,不能生火而維卡又穿的太單薄,很快這個小姑娘就開始發燒了。

「該死的鬼天氣!」

裝甲列車詛咒了這個天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地將維卡摟在懷裏,儘可能的讓女孩暖和一點。

「維克多大哥,我走不動了,你先走吧!維卡很快就能去和爺爺相會了!」

小姑娘的夢囈讓裝甲列車鼻子直發酸,她越是這麼說,裝甲列車就越是不想放棄,他脫下了自己的大衣,將女孩緊緊地裹了起來,然後用武裝帶將女孩緊緊地捆在了背上,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將維卡帶出去!」

天氣很冷,斜斜地掛在半空中的太陽不光不能讓人暖和起來,反而讓氣溫變得更加低了,積雪吸收了大量的熱能慢慢的開始融化,這讓道路變得更加泥濘。

一開始裝甲列車還堅持直立行進,但很快摔了兩跤之後,他就知道,只能老老實實的往前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裝甲列車腰酸背痛,一雙手腳都完全麻木了時候,他也感到了絕望的滋味。

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真的能找到伊萬他們嗎?

當伊萬發現裝甲列車的時候,簡直驚呆了,僅僅分開了不到十二個小時,曾經那個鐵打的漢子幾乎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裝甲列車幾乎已經失去了神智,只是機械的往前爬,攔都攔不住。幾個戰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制服,接下來又是按摩又是灌酒,就差直接架在柴火堆上烤了,花了大概一整天的時候,裝甲列車才重新緩過來,而他緩過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是:「維卡呢?維卡怎麼樣了?」

伊萬鬆了口氣,然後狠狠地捶了裝甲立車一拳,笑罵道:「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個情種,放心,你的小情兒沒事,打了退燒針之後已經穩定了……話說,兄弟你這動作有夠快的哈,這才多長時間就勾搭上手了?」

對此裝甲列車除了苦笑還能怎麼樣,只要維卡沒事他就放心了。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想不通——明明他和維卡才剛剛認識,但為什麼卻覺得這個女孩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呢?

好在這個問題裝甲列車還有很長的時間去想,很快根據羅科索夫斯基的命令,直升機將他們接了出去,當返回己方陣地的時候,裝甲列車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在這次滲透行動中已經找到了點什麼,雖然僅僅是摸到了小小一角,但開了這個頭,接下來就會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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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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