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4.第1174章 英雄?罪人?

1174.第1174章 英雄?罪人?

裝甲列車喜滋滋的擺弄這他剛剛獲得的紅星勳章,這已經是他參加戰鬥以來獲得的第二枚紅星勳章了,上一次,是表彰他在一天之內擊毀敵人三輛坦克,而這一次是表彰他又一次在一天之內擊毀敵人三輛坦克。請注意這不是開戰以來裝甲列車取得的全部戰鬥,在此前的戰鬥中,他已經累積擊毀德軍坦克和裝甲車輛15台(輛),被授予了一枚紅旗勳章和兩枚紅星勳章。

裝甲列車很自豪的將三枚勳章別在胸前,雄糾糾氣昂昂的走出了營部所在地,向每一個戰友顯示他的功勛。

倒不是說裝甲列車是一個特別騷包特別愛顯擺的人,原本他沒有這麼愛現的,但是當他被免除排長的職務之後,他就決定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全營的弟兄——老子是能打仗的,誰說老子不是合格的排長,不合格能獲得這麼多榮譽嗎?

說白了。裝甲列車就是想證明營長的決定錯了,要反攻倒算拿回屬於自己的職務。只不過他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一點,因為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戰友背着他指指點點的評論道:

「看見那個傢伙沒有,同志哥,記住我的忠告,離他遠一點,那貨就是個災星!」

「為什麼?看他有那麼多勳章應該是個好軍官啊?」

「好個屁,跟着他的兄弟都死了,在三排當排長的時候,三排其餘的兄弟都死完了,後來調到二排去當副排長,又害得二排死傷慘重。他胸口的不是勳章,而是同志們的血,這個混蛋就是拿咱們的性命去給自己陞官鋪路!」

「不會吧?上頭不管?」

「怎麼管,這貨的老子是師參謀長,誰敢管?」

「原來是個官二代,那咱們還是離他遠一點吧!」

出如此類的竊竊私語在營里流傳著,雖然這些說法不一定都有事實依據,更不見得是對的,但是裝甲列車在營里被孤立不受待見也是必然的。

不光是士兵對他的印象不好,軍官們更是不喜歡他,原因很簡單,這位從來就沒有把同僚當做一回事,一上戰場就把命令和責任拋到了九霄雲外,只顧著一個人立功受獎。反正跟他呆在一起,絕對沒有好事!

「營長,為什麼不把這個混蛋弄走,你剛才沒看見他那個鳥樣?還真把自己當成了英雄!」

沃羅諾夫嘆了口氣,攤上了裝甲列車這樣的奇葩下級,他也是相當的頭疼,這個倒霉孩子就是一個另類的刺頭,沒有別的缺點,就是太過於自我了,根本就沒有把命令當成一回事。而且這個傢伙還認為他始終是對的,認為全天下只有他一個聰明人,其他的人都是白痴加傻瓜。

如果按照沃羅諾夫以前的脾氣,早就飛起一腳將這個蠢貨踢出自己的部隊了,但是他也見識過裝甲列車在戰場上的表現,可觀的說,很勇敢、很能打,這樣的年輕人對保衛祖國還是有用的,當前前提是能將這位給掰回正道上來。

「他還是能打仗的,這麼多天以來,他摧毀了敵人大量的坦克,立下了不少功勛,這樣的同志還是需要挽救的。」沃羅諾夫嘆道。

「他能打仗是不假,但是那種打法誰能受得了?不講戰術,上去就硬拼蠻幹,還經常性的將命令當成了耳邊風。反正我的連隊是不歡迎他,同志們一致要求讓他滾蛋!」

沃羅諾夫看了看連長的表情,對方都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了,這說明已經對某人是忍無可忍,他只能又嘆了口氣:「這樣吧,將他調到營部來吧!」

是的,裝甲列車已經在三個連轉了一個圈,沒有一個連願意接納他,都將他當成了瘟神和臭****,也只能回營部打雜了。

「為什麼要將我調回營部?我要繼續留在前線殺敵!」

裝甲列車卻不知道自己是多麼不招人待見,相反,他還以為自己幹得不錯,以為是這些連長嫉賢妒能排擠他。

不過沒人願意向他解釋了,連長只是冷冷地說道:「唧唧歪歪什麼,趕緊執行命令!」

當裝甲列車離開時,二連爆發了一陣歡呼,如果不是沒有鞭炮以及不能朝天上射擊,那這位離開時的場景將會相當的火爆。當然,裝甲列車並不知道這一切,他還在向營長抱怨自己得不到重視。

「做好參謀工作吧!這是命令!」沃羅諾夫也有些無語了,他實在不明白老維克多怎麼會教育出這麼一個孩子,如果他是裝甲列車的老子,直接就脫鞋開抽了。

營部的生活相當的無聊,為了讓裝甲列車少惹禍,他的任務更多的是文字工作,每一天都有寫不完的字發不完的文件。自然,這種生活枯燥得讓人抓狂,對於一心想上戰場打敵人的裝甲列車來說,這簡直是一種摧殘。

這種摧殘一直持續到布列斯特阻擊戰結束,根據上級的命令,圓滿完成了阻擊任務的第16集團軍獲准撤退,其中裝甲列車所在的營肩負着殿後掩護的任務。

「不要戀戰,更不要同敵人過多的糾纏,完完整整的離開這個鬼地方就是我們最重要的任務!」沃羅諾夫如是說道。

只不過沃羅諾夫並不知道,他的營部里有一顆定時炸彈,一開始撤退工作進行得有條不紊,直到裝甲列車有一次開始抽風。

原本作為參謀,他是沒資格再上坦克了,但是撤退行動進行到下午的時候,當最後的撤退命令下達時,營部卻跟三連失去了聯繫。

「電話線被炸斷了,電台也TM不通,派一個通信員去,趕緊的!」沃羅諾夫急的團團轉。

不過這道命令卻沒辦法執行,原因很簡單,通信員要麼已經派出去了,要麼就已經犧牲了,這個時候裝甲列車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營長,讓我去吧!」

當時沃羅諾夫有些猶豫,因為對裝甲列車這個刺頭他實在是沒把握,萬一這貨又抽風了怎麼辦?可是環顧營部,除了政委和參謀長,連警衛員都派出去增強一線了,總不能讓他這個營長親自去跑腿吧?

「維克多同志,那你就去一趟。記住,直奔三連,告訴他們立刻撤退,一刻也不要耽誤!」

駕駛着一輛吉普車,裝甲列車風風火火的就上路了,一路上是風馳電掣,不過合該著今天要出事,開到半路,一架斯圖卡就盯上了裝甲列車,一次漂亮的俯衝之後,小吉普就被轟成了渣渣。僥倖逃過一劫的裝甲列車只能用11路趕路了。

狂奔了一公里多,裝甲列車忽然發現了自己原本的坦克車組,這輛倒霉的BT-7也遇上了斯圖卡,履帶被炸斷了不說,連車長也一命嗚呼。

「你們被徵用了!」這個情況讓裝甲列車是大喜過望,不光重新找到了代步工具,還能再次指揮坦克作戰,這是老天爺給他的好機會啊!

快速接上了履帶之後,裝甲列車就取代了犧牲車長的位置,BT-7以最快的速度向三連方向趕。不過沒走多遠,電台里就傳來了一連三排的聲音:「發現大量敵人坦克,準備戰鬥!」

這句話應該引起了裝甲列車的興趣,這些天悶在營部實在讓他憋壞了,做夢他都想重新上戰場,而現在這似乎是個機會?

嗯,三排遭遇了大量的敵人坦克,這說明敵人在主攻三排,以三排的兵力配置,似乎是勢單力薄。要不先去救援三排,打退了敵人之後再去三連,反正也是順路。

裝甲列車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乾的,在他命令下,555號BT-7快速地向三排方向衝去。

當裝甲列車趕到戰場時,狀況已經很激烈了,一連的三個排加上配合作戰的兩個步兵排,和敵人的十幾輛坦克和大量的擲彈兵打得熱火朝天。發動機的轟鳴聲,槍炮的吼叫聲,煙霧和爆炸的火光立刻就讓裝甲列車亢奮了。

「前進,瞄準2點鐘方向的三號坦克,快!開火!」

轟隆一聲,那輛倒霉的三號坦克被斜刺里鑽出來的555號偷襲得手,炮塔都炸上了天,一個負重輪更是飛到了幾百米開外,這給裝甲列車樂得,就差仰天大笑了。

擊毀了這輛三號坦克之後,在裝甲列車的指揮下,555號坦克快速從側翼插入了德軍的進攻隊形,機槍和大炮將衝鋒中的德國擲彈兵打得雞飛狗跳,一眨眼就給癱瘓掉了德軍一半的進攻矛頭。

「幹掉那輛BT-7!快!繼續讓他衝下去,我們的進攻陣型就要崩潰了!」德軍指揮官嘶聲力竭的叫道。

很快兩輛三號坦克就向555號沖了過去,50毫米坦克炮不斷噴射着火焰,打得裝甲列車周邊泥土橫飛。

「繼續前進,不要怕!德國佬打不中咱們!」裝甲列車高興的大聲嚷嚷着,並時不時的提醒炮手:「穩住,沒有的我的命令,不準開火。繼續穩住,先打左邊那輛!開火!」

45毫米坦克炮噴出了一股火焰,幾乎就是一瞬間,那輛三號坦克就被擊中了正面。穿甲彈從三號坦克的首上裝甲穿了過去,殺死駕駛員之後順帶着幹掉了敵人的車長。

這輛三號坦克很快就停了下來,不過比較幸運的是,它並沒有殉爆。與此同時,另一輛三號坦克也趕緊朝裝甲列車射擊,穿甲彈擦著555號的車體飛走了。

裝甲列車又是一陣大笑:「我早就告訴過你們,德國佬都不懂**,他們永遠也別想擊中老子!」

說着,裝甲列車舔了舔舌頭,在裝彈手往炮膛里塞入了炮彈的第一時間又命令道:「干,開火,打爆剩下的那個雜碎!」

45毫米坦克炮又一次噴出了火舌,只不過這一次運氣沒有那麼好,炮彈從德國坦克炮塔上方半米處飛了過去,這惹得裝甲列車一通抱怨:「笨蛋,遠了,搖低一點,快,再來一發!」

不過這一次,德國人搶先開火,感謝馬克思的庇護,德國佬也打了飛機。

「開火!」

當裝甲列車第五次下令開火之後,這輛三號坦克終於被摧毀,在他命令下,555號以猛虎下山之勢插入了德軍進攻隊形當中,一番槍炮齊鳴之後,德國佬的進攻被粉碎了。

在這次進攻中,555號摧毀了敵人三輛坦克,兩輛半履帶車以及兩挺機槍,打死打傷德軍裝甲擲彈兵20餘人。可以說是當槍匹馬的粉碎了德軍的攻勢。

「幹得漂亮,」一連長很高興的表揚了一句,「必須給555號記首功,這才像個真正的坦克手!」

無疑的,裝甲列車的虛榮心獲得了極大的滿足,要知道之前最討厭他的就是這個一連長,現在讓一連長都不得不表揚他,這不正說明之前是那幫孫子有眼無珠嗎?

裝甲列車高興壞了,以至於忘記了向三連傳達命令的任務,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他率領555號一直配合一連同德軍戰鬥,連續打退了敵人三次進攻,並再次摧毀了兩輛德國坦克。

夕陽西下的時候,裝甲列車坐在555號的炮塔上,享受着其他坦克兵羨慕和敬佩的目光,一連終於接到了沃羅諾夫的命令,可以撤退了。而就在這位兄台最飄飄然的,以及幻想着是不是能獲得第二枚紅旗勳章或者乾脆拿到一枚列寧勳章時,他被暴跳如雷的沃羅諾夫從坦克上拽了下來。

「你這個混蛋!你死到哪裏去了!」沃羅諾夫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大罵。

這讓一連長都有些看不過去了:「營長,維克多今天表現不錯,幫助我連摧毀了……」

「我不要聽這些廢話!」沃羅諾夫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一連長的發言,沖着裝甲列車又是一通咆哮:「我交代給你的任務是什麼?說!」

這時裝甲列車才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似乎他是去給三連送信的?不過這個傢伙依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認為自己今天打了一個大勝仗,就算忘記去給三連送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再怎麼說消滅敵人才是第一位的。

「放屁!」沃羅諾夫噴了他一臉的口水,「我給你的任務是去通知三連撤退,而你竟然當成了耳邊風。你腦子裏難道有水嗎?白痴!」

裝甲列車有些忍耐不住了,辯解道:「營長,半路上我看到一連遭受敵人圍攻,形勢比三連緊張,我認為應該首先增援一連,所以……」

「所以你就自行其是,所以你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沃羅諾夫氣壞了,因為他很清楚,今天最危險的不是一連,一連遭受的攻擊比三連輕多了,三連那邊是慘遭圍攻,最後整個連外帶着配合作戰的兄弟部隊的另一個連幾乎全軍覆沒。整個連只有一輛BT-7和十幾個人撤了出來。而這樣的損失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如果裝甲列車正確的傳達了命令,三連就能撤下來,而一連也不需要在三連撤退的道路上堅持一個下午,整個下午的戰鬥完全都不是必須的!而這一切都是敗某個自以為是的混蛋所賜!

當沃羅諾夫掃到裝甲列車胸口的勳章時,怒火爆發了,他一把就扯掉了裝甲列車胸口的三枚勳章,狠狠地扔在地上:「你不配!」

裝甲列車目瞪口呆的還沒反應過來,而這時沃羅諾夫已經下達了命令:「將這個混蛋捆起來,送軍事法庭!」

從英雄到罪人,裝甲列車這一天的經歷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刺激。至少他本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甚至都沒有把軍事法庭當一回事,他始終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拒不承認自己犯了錯誤。

不過裝甲列車是不是有錯或者說有罪,並不由他來決定,軍法無情,尤其是戰時的紅軍軍事法庭,在裝甲列車坦然承認自己沒有執行沃羅諾夫的命令之後,他的罪名無疑是成立了。

「違抗軍令,給部隊造成了重大傷亡,導致至少300名同志無謂流血犧牲,情節特別惡劣。擬判處死刑!」

當死刑的判決結果下達的時候,裝甲列車驚呆了,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判處死刑,他始終認為自己是英雄!

當天深夜,裝甲列車一個人獃獃的坐在小小的囚籠里發獃的時候,老維克多來了,當老頭得知寶貝兒子的所作所為時,一瞬間彷彿老了十幾歲。到不僅僅是心疼兒子,作為一個革命軍人,他同樣心疼那些因為裝甲列車的錯誤而犧牲的戰士。

「以前,我以為你好勝心強渴望戰鬥是好事,卻沒有想到你會偏激到這個程度。應該說是我害了你,你就不適合當兵,更不適合當軍官。雖然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那些犧牲的戰士也沒辦法死而復生,但是我還是想說——你小子是個混帳,槍斃你合理請合理!」

說完這番話,老維克多是淚流滿臉,幾乎是渾身在顫抖,良久他才說道:「但誰讓你是我兒子呢?你老子我一輩子沒有求過人,一輩子也沒有開過後門……」說到這裏,老維克多幾乎是泣不成聲,良久才道:「明天,你將被編入懲戒營,那是個什麼單位你應該很清楚,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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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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