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改變

206 改變

被驚呆了的不僅僅是裝甲列車和胖伊萬,當古德里安獲知這次進攻功敗垂成的關鍵原因是紅軍高級將領親臨一線衝鋒陷陣時,坦克怪傑都傻眼了,恐怕此時他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你丫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當天下午,不死心的古德里安一再的投入部隊進行狂攻,是卯足了勁要打開一個口子。但是讓他鬱悶的是,敵軍的防線雖然每一次都搖搖欲墜,但卻每一次又安全過關,這讓坦克怪傑有一種要把腦門上所有的頭髮都揪下來的衝動。

「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克萊斯特及時的阻止了古德里安的衝動,「敵人的士氣已經上來了,繼續這麼打,純屬於徒勞無益!」

古德里安深深地吸了口氣,強忍下暴走的衝動接受了克萊斯特的意見,只不過只有坦克怪傑自己心裏才清楚——他辦法已經不多了。

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而給養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不趁著軍隊還能打加緊進攻,等被消耗得差不多了,那時候想打都打不動了。到時候就是此消彼長,當敵人積蓄起力量進行反攻的時候,他和克萊斯特的兩個坦克集群能不能頂住,真心是個大問題。

總而言之,古德里安認為前景一點也不樂觀,此時此刻,正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時候,誰能咬牙堅持下去,誰才會贏得勝利。而現在,古德里安認為首先崩潰的可能是他的部隊。

在當天晚上,他再次找到了克萊斯特:「埃瓦爾德,我認為不能繼續這麼下去了。」

看着面色嚴峻的古德里安,克萊斯特上將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以為古德里安還是對下午停止繼續進行耿耿於懷,他只能再次安慰道:「海因茨,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們不能讓小夥子們盲目的去送死,否則,那跟野蠻的俄國人有什麼區別。暫停進攻,讓小夥子們喘口氣……」

古德里安打斷了克萊斯特的話頭,嚴肅地說道:「我不是反對停止進攻,而是認為我們兩個集群現在的處境十分不妙。補給困難、天氣惡劣,而且敵人還異乎尋常的頑強,這些都說明了一點,繼續西風作戰已經不現實了。我們的部隊已經是檣櫓之末……」

克萊斯特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古德里安的意思,恐怕坦克怪傑這次來是找他一起向上級反映情況,請求中止西風作戰的。但是西風作戰是元首的意思,而且那個小鬍子對此抱有莫大的期望,現在西風作戰又取得了一定的戰果,成功的推進到了俄羅斯腹地,此時中止作戰,甚至向後撤退,那不是一切都白搭了。

克萊斯特知道,上頭是沒有那麼容易被說服的,甚至更可能的催促他們不斷地繼續向前,至於撤退,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不過古德里安依然堅持:「我認為狼穴太低估了俄國人的戰鬥力,雖然在之前我們打了一系列的勝仗,但是這並沒有給俄國致命的打擊,俄國人還有400多萬大軍,而我們的兵力也就是五百萬出頭,當他們不再盲目進攻,一門心思的死守時,以我們現有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擊垮對手。」

說到這裏,古德里安加強了語氣,幾乎是懇求道:「埃瓦爾德,我們必須為軍隊負責,現在是到了穩紮穩打鞏固戰果的時候,繼續盲目向俄國腹地突擊,風險太大。而且糟糕的天氣、交通和後勤也不允許我們繼續這麼沖了。我請求你跟我一起向上面建議,修改計劃,在至1942年5月以前,以鞏固現有戰線為優先考慮。在1942年6月之後再試圖繼續進攻,那時候才是水到渠成!」

克萊斯特猶豫了,權衡再三才同意了古德里安的提議,兩人分別向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和中央集團軍群司令部致電,闡述現實的困難,要求終止西風作戰。

不過當希特拉獲知了古德里安和克萊斯特的意見之後,那是勃然大怒,憤怒的小鬍子揮舞著拳頭說道:「我的將軍們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膽小鬼,明明我們已經轟開了俄國的大門,可以放開手腳大肆搶劫一番,但是他們卻對拿走一些不值錢的廢物就趕到滿足……可笑!可笑之極!德意志軍人的進取心到哪裏去了?竟然會畏懼一頭被砍掉了爪子拔掉了牙齒的北極熊,愚蠢!」

說到這兒,小鬍子陡然提高了音調,近乎咆哮道:「我決不允許中止西風作戰,更絕不容忍軍隊中存在的畏敵作風。我們只有前進,不斷地前進才能打垮布爾什維克,才能為德意志民族贏得足夠的發展空間!告訴博克、告訴龍德施泰德,以及告訴古德里安和克萊斯特,我的回答是不!」

希特拉的回答可不僅僅是不,而是將前線的將領們罵了一個狗血噴頭,強硬的命令他們繼續執行預定作戰計劃,在沒有攻佔莫斯科和列寧格勒之前不準停下。

無疑的,希特拉的回答讓古德里安萬分失望,這位傑出的軍事天才很沮喪的對部下表示:「前面是個陷阱,我們已經看到了,但是元首卻視而不見,反而命令我們必須衝進去,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絕對不會是好事!」

當然,希特拉也不是光罵人,對於古德里安抱怨的補給問題,他也引起了高度的重視,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滿足古德里安的需求,哪怕是砸鍋賣鐵敲骨吸髓也無所謂!

讓德國人砸鍋賣鐵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敲骨吸髓卻是跑不掉的,遭受德國奴役的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南斯拉夫、波蘭被要求上供更多的物資,在這個寒冷的冬季,這幾國的老百姓日子恐怕會十分難過。

不過要說日子最難過,那還是猶太人,尤其是在德軍控制之下的猶太人,因為古德里安的抱怨,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消耗,萬湖會議被提前召開,而關於猶太人的最終解決方案也提前實施。

可憐的猶太人瞬間就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被成群的趕進奧斯維辛的集中營,然後在毒氣室里化為一群群可悲的亡魂,甚至其皮膚、毛髮和脂肪都變成了工業原料。

當然,在這個冬季,同樣可憐還有淪陷區的蘇聯人民,他們僅有的財產和口糧都被劫掠一空,順帶着還被要求貢獻力量幫助偉大的德國解放者。從1941年10月到來年5月,大約有50萬人死於飢荒和寒冷。

最搞笑的事情發生在烏克蘭,在二三十年代,烏克蘭的一群逗比們是強烈的反對集體農莊,當衛國戰爭爆發之後,尤其是德軍攻入了烏克蘭之後,相當一部分西烏克蘭人選擇了同德軍合作,以為真是王師上岸了。

但是讓西烏克蘭逗比沒想到的是,王師對烏克蘭被殘暴的俄國人剝削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在他們看來烏克蘭人跟波蘭人,跟猶太人沒有什麼兩樣,都僅僅是德意志民族的奴隸而已。德國人全盤接受了蘇聯的集體農莊,強迫西烏克蘭逗比們繼續勞動改造。

這真是喜迎王師反遭爆菊,不過對於帶路黨來說,最痛苦的還不在此,而是這場戰爭王師註定要失敗,在未來他們還要再次享受人民專政鐵拳的問候。

好吧,先不管這些逗比,讓我們繼續回到戰場,當希特拉嚴令繼續進攻之後,古德里安哪怕有一萬分不願意,也只能繼續咬牙硬上。再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血戰不斷。

「第21集團軍抵達了什麼位置!」

羅科索夫斯基的壓力很大,他用手頭只有一個集團軍的兵力(第6和第16集團軍只能算一個集團軍的兵力)抵擋德軍兩個裝甲集團軍的圍攻,每一天收到的戰損數字都能讓他揪掉自己的頭髮。繼續這麼消耗下去,他和盧金的部隊頂不了幾天。

「已經抵達了羅斯拉夫爾。」盧金回答道,說實話,他也很憔悴,不光是因為損失大,更因為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羅科索夫斯基不高興了:「怎麼這麼慢!竟然還有一半的路,難道他們不知道布良斯克的情況很緊張嗎?」

盧金苦笑道:「這不怪他們,天氣很糟糕,而且運力十分緊張,冬季的到來,讓物資需求成倍增加,另外明斯克那邊也很吃緊!」

羅科索夫斯基嘆了口氣,他也知道第21集團軍不是故意的,但是眼下這個局面讓他已經抓狂了,難道真要提前投入裝甲部隊?

就在羅科索夫斯基和盧金愁眉苦臉沒有辦法的時候,某仙人卻喜滋滋的回來了,這一段日子他可是過的十分痛快,每一天去前線突突德國鬼子,每每在關鍵時刻扮演救世主的角色,這極大的滿足了某人的虛榮心。講心裏話,這是他從內戰結束之後,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

可是,某仙人是爽了,而羅科索夫斯基和盧金卻是提心弔膽,不客氣地說,他們現在如此煩惱,一小半的原因就是某仙人帶來的。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某人能「走運」一次兩次,不可能此次都這麼「走運」,萬一那啥了,他們怎麼跟軍委和政治局交代?

如果可以的話,羅科索夫斯基真想將某仙人鎖起來,但是無疑這是不可能的,而且隨着某人玩得越來越嗨,也更加不可能聽他的勸告了。

反正羅科索夫斯基唯一能想出的辦法,就是將某仙人的「胡作非為」向軍委和政治局反應,期望上頭能給某人施加壓力,讓某人老實一點。

那麼政治局對此是怎麼看的呢?托洛茨基獲知了某仙人的豐功偉績時,不由得長嘆了口氣。講心裏話,托洛茨基並不喜歡李曉峰,三十年代以前他覺得某人就是個嘩眾取寵的小屁孩,對革命理論一知半解還喜歡四處瞎折騰,根本就是列寧養的一條小惡犬。而進入1930年之後,他又覺得某人野心勃勃,是千方百計不折手段的往上爬,根本就是個政治投機份子。

總而言之,托洛茨基對某人的評價不是很高,但是在今天,哪怕是他依然對某人一肚子意見,也不得不承認,恐怕僅僅用野心家和投機客來形容某人是不恰當的。一個只想着投機的野心家會不顧身家性命親臨一線殺敵?好,就算是作秀,那最多也是一次兩次,而看羅科索夫斯基和盧金的反映,某人是天天這麼干,這是何等腦殘才會這麼去作秀?

反正,托洛茨基認為這恐怕不是作秀,而是某人確實在身體力行的履行自己的承諾,他之前說不成功便成仁,這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被某人行動所感動了的托洛茨基此時也不得不承認——安德烈同志是個很特殊的布爾什維克,他的一些行為和理論可能不符合經典的革命理論,但是這不能掩蓋他在實際行動中表現出的徹底的革命性。

好吧,用二十多年,李曉峰終於被托洛茨基承認,也算是一大利好。不過對於布良斯克方面的戰局,托洛茨基卻是憂心忡忡:「從安德烈同志被迫一次又一次的衝上前線來看,之前我們對局勢的估計恐怕是過分的樂觀了。敵人還很強大,遠遠沒有到檣櫓之末的程度。在今年接下來的時間裏,進行全面的反攻恐怕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我認為暫時在五到七個月時間內,還是以立足於防守最為重要!」

這就是李曉峰用實際行動贏得的第二個利好了,托洛茨基總算是看清了德軍的實力,發現敵人比想像中要強大得多,圖哈切夫斯基所倡導的那種以攻對攻的戰術在當前是完全不合時宜的。

很快,政治局撤回了之前的意見,認為明斯克保衛戰以保衛明斯克為第一要務,用托洛茨基的話說:「控制反擊的規模,尤其是不要進行無謂的反擊。在當前保守的就地防禦比盲目不切實際的反擊有用十倍!」

托洛茨基不光是取消了反擊計劃,甚至再一次重新修訂了那條紅線,說:「如果莫斯科中央軍區、各方面軍指揮機關取得了一致,認為需要繼續後撤,那就果斷的後撤,不要拘泥於地圖上的點和線,保存紅軍的有生力量,用空間換取時間是可以接受的!」

托洛茨基可是那種一旦下定決心就會果斷執行的人,既然他認為可以繼續後撤,那麼就會斷然接受這個結果。在人民委員會上,他命令:「儘快的將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瀕臨敵人威脅的工礦企業後撤,這關係到未來戰爭的勝負。這一項工作必須立刻開始實行,要用最快的速度做好向後疏散的工作!」

這道命令雖然下得有點晚,但是影響卻不大,主要的原因是,和歷史上不一樣,在和平時期做工業佈局的時候,李曉峰就已經進行了提前干預,重要的工礦企業一律向俄羅斯腹地傾斜,能放在俄羅斯境內的就堅決不放在各加盟共和國。此外,跟歷史上相比,紅軍現在的處境要好得多,基本將戰線穩固在白俄羅斯和烏克蘭一線,不需要進行全面的後撤和疏散。

應該說,托洛茨基的轉變是及時的,意味着衛國戰爭進入了新的階段。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這個階段,比如說圖哈切夫斯基,他對托洛茨基一夜之間的全面轉變感到異常的憤怒,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這是全方位的逃跑和投降,是右派分子的勝利!」

「必須糾正這個錯誤!」

諸如此類的話,圖哈切夫斯基沒少在公開場合說,甚至不止一次的跟托洛茨基發生了正面的語言交鋒,但是這些都不足以改變托洛茨基的態度,實話實說,圖哈切夫斯基相當的失望。

此時,蘇聯的政壇上,還有一個人無疑也是失望的,那就是斯維爾德洛夫,小斯之前是樂於看到托洛茨基和李曉峰交鋒的,他相信託洛茨基應該能給某人一個教訓,那樣碰了一頭包的某人就會知道他斯維爾德洛夫的支持有多麼重要。那時候小斯集團將重新整合為一個整體,而他將成為實至名歸的領袖。

可讓小斯沒有想到的是,托洛茨基竟然認慫了,取得全面勝利的竟然是某人。不得不說,經此一役,李曉峰的政治威望是快速瘋長,如果說以前他還僅僅是角色球員,現在就已經成長為了准巨星。

這對小斯來說是相當的不利,一旦李曉峰繼續成長下去,快則三年慢則五年,他必然是黨內最接近頂峰的一股勢力。而不管是三年還是五年,這都有可能影響下一次換屆。

對那一次換屆小斯可是志在必得的,他認為自己才是那個接替托洛茨基的人,而如今,李曉峰似乎有了搶班奪權的可能。一時間小斯是憂心忡忡,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蛋疼的局面,他完全就沒有一點思想準備,無奈之下,他只能將自己的智囊召集起來開會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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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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