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2.第1042章 激戰(5)

1042.第1042章 激戰(5)

騎1師取得突破的同時,在他們左翼的坦1師和坦2師經過一番調整之後,也開始打開局面,甚至取得的戰果比騎1師要輝煌得多。

兩個坦克師乘着朦朧的晨色,迅速前插,在日軍23師團的防線了鑿開了數個大口子,並一度跟配屬給23師團的部分日軍戰車部隊交火,我們熟悉的老朋友彼得羅夫斯基描述了這場近距離戰:

「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決心趁著清晨時分發動一次襲擊,因為在白天我們的坦克部隊不斷遭到來自日軍縱深的炮兵襲擊,雖然坦克部隊並不太害怕這種程度的炮擊,但是對配屬給我們協同作戰的步兵兄弟們來說,徒步作戰的他們暴露在炮火下傷亡會非常大,而如果他們跟不上來,之前的戰例已經證明光憑坦克部隊就算是突破了敵人的防線,也守不住突破口……」

「我很清楚梅列茨科夫同志(坦1師師長,基里爾.阿法納西耶維奇.梅列茨科夫)為什麼將進攻任務交給了我們團,跟11團和12團裝備的BT-2坦克相比,我們團的T-26靠性稍微高一點。在之前的戰鬥中,BT-2在野戰條件下故障頻發,有大約三分之一的BT-2懸掛系統被擊傷或者損傷,還有一部分因為發動機自燃被燒毀。這麼說吧,我們師大約有40%的BT-2喪失了作戰能力,甚至有部分直接被丟棄在了戰場上,原因是我們沒有合格的搶修車輛將他們拖回來,而且拖回來了師維修部也修不好……」

「……負責主攻的3營4連還剩下5輛T-26,上面擠滿了步兵,自從發明了坦克搭載步兵作戰的戰術之後,戰士們通過親身體驗,得出了一個結論——T-26比BT-2好!作為一個裝甲兵,就我個人看來這個結果是不科學的,因為就性能來說,BT-2和T-26差別不大,甚至BT-2還擁有機動性的優勢。按理來說,BT-2應該更受歡迎才是,可結論為什麼相反呢?我走訪了許多連隊,親身詢問了許多坦克兵和步兵,得出的結論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就坦克兵來說,他們更喜歡BT-2,哪怕BT-2的發動機很糟糕,但是這種坦克保障更輕鬆,經過合格訓練的坦克兵能輕鬆的保養好坦克,而且BT-2速度很快,對於年輕人來說,這種能夠狂飆突進的座駕很拉風。」

「但是對於步兵來說,結論就完全相反了,他們一致認為BT-2是種糟糕的坦克,搭乘在BT-2上參戰是相當危險的。原因就是BT-2速度太快,衝起來之後很容易將車上的步兵甩下去,尤其是啟動和剎車的時候尤其危險。而且因為其速度快,越野時就顯得特別的顛簸,因此已經發生好幾次悲劇的事故。」

「當然,仔細的研究了收集起來的信息之後,我得出了一個還算客觀的結論,BT-2的性能還是不錯的,除了輪履兩用設計不實用之外,很合適我們文化程度不高的戰士。至於不適合搭載步兵作戰的問題,實際上這並不是設計上的問題,因為在其設計之初,就沒有想過要當戰場計程車使用。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也簡單,那就是給機械化步兵研製一種能夠和坦克一起行動的履帶車輛,實在不行臨時給BT-2車體上焊接點扶手也可以將就用,至少我們部分聰明的戰士已經開始這麼做了……」

「言歸正傳,主攻的四連沿着連綿的土丘向前突進,途中敵人的炮兵只是凌亂的開了幾炮。在抵達一座大土丘的反斜面時,一連開始急速轉向東面,準備開始進行突擊。這時我軍的大規模炮擊也開始了,一道鐵與火的幕牆剎那間落在了日軍面前,顯得那麼的絢麗!」

一開始四連進展十分順利,一舉突破了日軍的第一道防線,就在他們準備乘熱打鐵的時候,日軍的戰車部隊出現了!

參加過這場戰鬥的老兵謝苗回憶道:「正當我們越過敵人戰壕的時候,突然眼前閃過一道炫目的火光,伴隨着一聲爆炸聲,我們被擊中了!我不清楚敵軍的什麼武器打中了我們,可坦克立刻燒了起來,棄車的命令都不用下了,但是我們的炮塔必須轉開,因為炮管將駕駛員的艙蓋給擋住了!最終我最後一個逃出了坦克,落地之後還沒等我喘口氣,隨着轟隆一聲巨響,炮塔就飛了出去……如果我當時再慢三秒鐘,我可能就得隨着炮塔一塊上天了!」

和謝苗一樣倒霉的坦克兵並不多,因為23師團沒有多少坦克,在紅軍的坦克海面前,他們瞬間被淹沒了。激戰至上午11時,彼得羅夫斯基的團已經基本完成了戰鬥目標,甚至他的部隊還有餘力能在下午再發動一輪進攻。而梅列茨科夫也很快讓他們繼續進攻!

這回彼得羅夫斯基的目標是敵23師團第64步兵聯隊指揮部,該指揮部已經被日軍構築成了一座「要塞」,配有大量的迫擊炮、機槍以及步兵炮,而且最重要的是周圍地形是一馬平川沒有半點掩護。讓步兵單獨攻擊這樣的「要塞」簡直就是送死,所以梅列茨科夫將攻堅任務交給了彼得羅夫斯基的團,並調來了一個步兵營和師屬炮團支援他。

不過因為協調不暢的關係,配屬給彼得羅夫斯基的步兵203團2營下午四點才趕到戰場,使原定的進攻計劃不得不向後延遲,最後經過一番討論,決定乾脆將進攻時間放在晚上,準備用一次奇襲搞定對手。

後來彼得羅夫斯基回憶道:「這是一個糟糕透頂的計劃,我們的部隊夜戰經驗基本為零,而且晚上突然的一場大雨也讓戰場變得泥濘不堪,這讓後來的作戰行動變成了一場噩夢。」

彼得羅夫斯基說得不錯,從一開始就出了大問題,從未一起配合過的他的坦克團和203團2營出發后不久就失去了聯繫,在彼得羅夫斯基的坦克團正在跟泥濘的道路搏鬥時,203團2營卻超越了坦克部隊的掩護,沖在了最前面。

以至於當彼得羅夫斯基的坦克團趕上去的時候,以為這是碰上了日軍的偵察部隊,沒有夜戰經驗的紅軍坦克兵對着自己的步兵就是一通猛捶,結果不光給203團2營造成了大量不必要的傷亡,還讓夜襲徹底地破產了!

敵64步兵聯隊很快就開始射擊,機槍和迫擊炮構築的火網將203團2營死死地釘在了地上。眼看情況不妙,彼得羅夫斯基當機立斷,命令自己的部隊分兩路繞開擋在前面的步兵進行強攻。

可是日軍的防禦確實相當的完備,擺在彼得羅夫斯基面前的是一片佈置巧妙的雷區,幾輛T-26沒走多遠就被地雷炸斷了履帶,坦克兵們不得不冒着日軍的炮火進行搶修。

與此同時,203團2營眼瞧情況十分不利,沒有繼續硬拼,而是選擇了馬上撤退,但是他們卻並沒有將撤退的消息通知給彼得羅夫斯基,導致後者還以為步兵還留在戰場上。等他發現步兵已經跑路的時候,他的部隊已經沖開了日軍的防線。

日軍第64聯隊的一名士兵記下了當時的情景:「我們的防線被衝破了,到處都是露西亞鬼畜的戰車,敵人的火炮和機槍帶來了毀滅性的後果,我們的汽車一輛輛被摧毀,逼得我們的駕駛員不得不四處找掩護。駕駛員京吉四郎為了躲避彈雨,拚命的倒車,直接從小隊長吉野依人和山田優作兵曹身上碾了過去,這個慌不折路的蠢貨最後也沒能逃過一死,隨着火光一閃,一枚榴彈將京吉四郎連同他的汽車一起炸飛了!」

彼得羅夫斯基的坦克幾乎將第64聯隊前沿陣地打成了一片火海,但是彼得羅夫斯基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為了突破陣地他的部隊也付出了不菲的代價,而且最關鍵的是該死的203團2營上哪去了,沒有步兵的支援,他的部隊根本不可能守住突破口!

也就是在此時,日軍終於從最初的慌亂中回過神來了,很快第13野炮聯隊就開始向突破口附近猛烈地炮擊。而且第64聯隊也開始組織部隊進行反衝鋒。

彼得羅夫斯基看到不斷地有矮小的日本兵端著步槍貓著腰小步快跑,並時不時抬起頭來向他的坦克射擊。甚至第64聯隊還組織了一次迂迴背襲。這讓突破口附近的彼得羅夫斯基急得直跳腳,不斷地對着無線電大吼大叫。

而此時,在後方梅列茨科夫也發現了情況不對,明明前線正在激戰,怎麼配合彼得羅夫斯基作戰的203團2營卻跑回來了?他很快就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立刻命令203團2營立刻返回戰場,不光如此,他還命令師屬炮團猛轟日軍的陣地,甚至直接向羅科索夫斯基提出請求,讓軍屬炮團的152毫米榴彈炮也加入轟擊行動。

隨着203團2營回到戰場,也隨着紅軍的炮兵發威,以及彼得羅夫斯基的堅守,日軍的反撲總算被打退了。不過這並不意味着接下來一切順利,實際上兩軍圍繞第64聯隊指揮部展開了激戰,一直到天明時分,當紅軍的戰機也前來助戰時,日軍才撤離戰場。

也就是說一場突襲戰被打成了強攻,而本應該被殲滅的64聯隊指揮部也逃跑了,從過程來說,這是一場組織混亂結果也相當雞肋的軍事行動。從彼得羅夫斯基的話說:「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錯誤!」

後來的蘇聯元帥梅列茨科夫也回憶道:「這場戰鬥告訴了我一個道理,我們的紅軍從組織到訓練都充滿了問題,相當多條令和戰法都是想當然的……比如夜戰,跟我們的敵人相比,紅軍在夜戰中的表現是相當的拙劣……」

當然,這場夜戰結果雖然不太理想,但是在機械化步兵第一軍的作戰地圖上,原本日軍佔據的海拉斯騰河上游陣地已經所剩無幾了,一切順利的話羅科索夫斯基將很快突破日軍的防線,穿過諾蒙坎布爾敖包向烏珠兒湖方向發展,很快他就能同騎4師匯合,完成對地23師團的分割包圍。

羅科索夫斯基在第二天就下達了新一輪進攻的命令:1、坦1師和坦2師將與摩1師集中展開對敵23師團防線的最後突破。2、坦1師負責主攻,坦2師負責縱深突破,摩1師負責掃蕩日軍殘部。3、所有師的師屬炮兵部隊必須同時全力對諾蒙坎布爾敖包展開密集的炮擊,4、攻擊將在5月12日3時開始。

12日凌晨,紅軍按照命令準時發動攻擊,不過日軍的抵抗還是超出了羅科索夫斯基的估計,在諾蒙坎布爾敖包日軍將****戰術發揮到了極致,彼得羅夫斯基的坦克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沖入日軍防線,緊隨而來的步兵203團在突破口附近同日軍進行了反覆的拉鋸戰,以至於最後進行了殘酷的白刃戰。

殺紅了眼的日軍會抱着手榴彈和炸藥包同紅軍同歸於盡,而進攻者不得不不斷地要求坦克和炮火的支援。連番激戰之後,紅軍的步坦協同終於在血肉的刺激下開始成熟:

一旦遭到日軍的火力點,步兵立刻掩護坦克突前,讓坦克打掉敵人的火力點。當日軍舉著炸藥包試圖摧毀坦克師,步兵護衛在坦克周圍,將這些瘋子一個個擊斃。

經過十個小時的激戰,機械化步兵第一軍完全突破了諾蒙坎布爾敖包的日軍陣地,日軍第64聯隊的殘部不得不夾起尾巴倉促後撤,而此時紅軍炮兵的火力也抵達了頂峰,甚至有不少炮彈落在了快速向縱深穿插的友軍頭上。

步兵203團1營的戰鬥英雄馬佐夫回憶道:「早上突然而至的大雨讓我們腳下的道路無比的泥濘,幾乎每一步都是高一腳低一腳還夾雜着泥水和爛泥,在漫長的戰線上各個連隊進入各自的預備位置,我們一邊詛咒著泥漿,一邊筋疲力盡地向前蹣跚前行。隊伍前面的人不時消失在黎明的晨霧當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終於傳來停止前進的命令。我立刻無力地坐倒在地上合上了眼皮小憩片刻。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我被人搖醒了,睜眼一看,晨霧基本已經消失,太陽高高地掛在前方,四周的戰友正在無聲的咀嚼麵包,或是享受寧靜結束前的最後一根香煙……」

「很快命令就下來了,我們收整行裝之後快速前進,很快我們就聽到沖在最前面的坦克部隊的發動機聲和槍炮聲,當我們衝到戰場上時,整個戰場已經算是開鍋了,十幾挺機槍在噴射彈雨,迫擊炮彈時不時落下來將大塊的泥土或者石塊炸上天……迎著槍林彈雨,我們開始全速衝鋒,泥濘地土地讓我們不斷的被絆倒,從淤泥里爬起來之後我們繼續向前沖,然後又是下一次摔倒……」

「我衝到第一個小土包前的時候就落在了隊伍最後面,原因是一枚迫擊炮彈爆炸的氣浪將我掀了個跟斗,帶着滿身的泥污,我踉踉蹌蹌的繼續向前跑。爬上小土丘的時候,迎面就看到了一個日本小矮子,我正準備舉槍射擊的時候,我的戰友拉明斯基從我身邊一躍而過,刺刀狠狠地捅進了小鬼子的肚子,而這個頑強的魔鬼並沒有馬上死去,反而忍着劇痛準備拉響腰間的手榴彈,這時我反應了過來,毫不猶豫地連開三槍,將這個魔鬼的腦瓜都打爛了……」

「第一次殺人讓我有些不舒服,那些紅的白的腦漿讓我作嘔,就在我彎腰嘔吐的時候,迫擊炮彈又落下來了,這時我再也不顧的不嘔吐,抱起步槍和拉明斯基一起連滾帶爬的衝進了鬼子的戰壕……」

「幾分鐘之後,迫擊炮的轟擊暫停了,但是鬼子嘰里呱啦的怪叫聲又湧進了我的耳朵,我小心翼翼地從戰壕里探出頭,一眼就看到成群的鬼子挺著槍刺正在向我們衝過來,我和拉明斯基對視了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開始舉槍射擊……噼噼啪啪,我一口氣將SKS20槍膛里的十發子彈全部打完了,然後又壓了一夾子子彈繼續射擊,如此往複了兩三次,擊斃了多少鬼子已經記不得了,因為這群瘋子根本不畏懼死亡,鮮血只會讓他們更加瘋狂……」

「當我又一次打空彈倉的時候,最近的鬼子已經在十米開外了,我再也沒有時間裝彈,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時,連長瓦連京舉起手槍開始向鬼子射擊,我頓時醒悟了過來,打開皮套拔出手槍,學着連長的樣子開始朝鬼子猛射。而其他的同志也裝上了槍刺開始朝鬼子沖了過去!」

「慘烈,第一輪白刃戰結束之後,我腦子裏只剩這個詞兒了。連長在裝彈的時候被一個鬼子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拉明斯基的大腿上也挨了一刀,估計下半輩子只能跛著腿走路了……我用顫抖的雙手點燃了一支香煙,看着血污遍地的戰場,打了一個寒顫,直到一排長弗拉季連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指導員同志,連長犧牲了,按照規定,應該由您接替指揮!』。我咽了一口吐沫,看了一眼全連剩下的同志,覺得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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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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