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江山血染怎敵心中一點紅顏淚

四十八、江山血染怎敵心中一點紅顏淚

()待齊曉魚將曲折離奇的營救事情講完,已是午夜時分。皇帝令御膳房開灶做了一些夜宵,賞於眾人同吃。此時他記起那瑪麗之事,因問道:「瑪麗現在何處?」

左丹連忙說道:「她已經回星盟使館,明rì要到相府面見丞相。」

皇帝沉吟一會,道:「如此甚好,只是記得多排些羽林軍保護這位嬌貴的大小姐,我可不想再丟她一次,院衛也多排些在她身邊。」

左丹道:「老奴明白。」

齊曉魚在一旁邊吃邊觀察著君臣奏對,心中不由感嘆這對君臣互相信任之心無人能及。

匆匆吃完,眾人皆告退,天sè近晚,左丹對齊曉魚說道:「今rì你不必回京營了,到我府上一敘可好?」

「小子敢不從命?」齊曉魚說道。

至左丹府上,奢華情形卻與皇宮又是兩樣。皇宮的是貴氣,左丹的是雅緻。他府上的東西皆是古董之物,每一件都有自己的歷史故事。不說那汝、窯、官、哥、定的瓷器,不說那王右軍的行書《琅琊集序》,不說那懷旭和尚的《古詩四貼》,只那翡冷翠的茶杯、檀香木的八仙凳,便知左丹府上的底蘊。

左丹叫齊曉魚來到自己書房之內,分賓主坐下,令人沏了一壺上好雨前龍井茶,品賞了幾口,這才說道:「這件事,你做的很好。」

「小子只是做了自己當院衛應盡的本分。」齊曉魚恭敬道。

「如果院衛人人都能像你這般盡本分,想必大漢富強指rì可待啊。」左丹似笑非笑道:「夏雲松是你指使人去殺的,是也不是?」

左丹的話如驚雷一般,在齊曉魚耳邊炸響。「小子不知道大人所說是何意思。」他心cháo涌動,本以為自己做的神鬼不知,但為何這左丹卻知道?

「夏雲松死前,你曾派我院衛去查夏雲松家底如何,我當初以為你是貪財,現在想來,你必早就料到了他死後這些錢就一定會是你的,一點也不怕他討要回去。於是你勒索了他整整兩千萬。只是令我奇怪的是,你卻將這些錢的一大半交給了我,剩下的大多分給了自己的屬下,如果你真是貪財,何必這麼做?你也許是想展現自己的高風亮節,但是在我來,卻是一種最是心虛不過的表現,因為夏雲松的死跟你有關,所以你想用錢封院衛的口。」左丹將自己的分析一一說出,竟然齊曉魚口乾舌燥不已,連喝了幾口清茶,卻覺得茶水都是苦的。

「我記得院衛簡報上已經查明,夏大人是想借自己的死嫁禍於天策府趙如龍,卻被刺客失手誤殺。」齊曉魚說道。

「我喜歡聰明人,但不喜歡聰明人在我眼前裝糊塗。」左丹嘆了一口氣。「他欠你的命,所以你找他要回來,我不會說些什麼。何況我收了你的錢,就沒把你當外人,這件事替你壓住不說,就是想保你,今rì一,你果然沒被皇上錯,也沒辜負了我一片心意。」

齊曉魚連忙起身道:「多謝恩相抬舉,小子知錯了。」齊曉魚終於放棄抵抗,這老人彷彿一切盡知,自己原以為神鬼不知瞞天過海,卻是小覷了天下人。

「你對我院衛有功,我自然會好好保護你,皇上今rì閉口不言你的封賞之事,多是怕你年輕氣盛,過於封賞徒惹人不服,你不要怪他。」左丹一番敲打,就是為了引出現在的這句話。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小子何怨之有?」齊曉魚不過歲,這短短不到2月時間內,所受恩寵已經令人嫉妒,他怨什麼?

「你今後的發展還是要在軍隊當中,朝堂上的事,你要少參與。」左丹提點道。

「小子明白恩相的一片苦心,定不會參與朝堂之事。」齊曉魚連忙道。

「如此甚好。」左丹點頭道。「那麼,齊千戶,你就退下吧。」

「恩相?」齊曉魚愣住了,隨即立時明白這老者話中含義,拜謝道:「謝恩相提攜。」

「別給我惹事就行!」左丹沒好氣道:「我找人安排了你的客房,先去睡下吧,明早起來,我使人帶你去監察院登記,想必你還沒領過我院衛的衣服吧?」

「是,小子一直在京營之中,還沒有機會到監察院拜見。」齊曉魚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由正六品的百戶,一下子越了兩級,成了正五品的千戶。這驚喜,大大的啊。

待到梳洗完畢,齊曉魚的通訊器卻響了起來。齊曉魚接起電話,那邊卻不吭聲。

「喂?」齊曉魚餵了幾下,以為是誰無聊的惡作劇,正待要掛,卻聽見那邊哭了起來:「小魚,我馬上就要回星盟了,現在就要走。」

「瑪麗?」齊曉魚小心道。

「我原本叫瑪利亞,你叫我瑪利亞吧。」瑪麗說道。

「好吧,瑪利亞,你回去有什麼不好?大漢畢竟不是你的祖國,在這裏你會遇上危險,人身也顯得不zìyóu啊。」

「因為……大漢有你在,我的騎士。」瑪利亞哽咽道。

「世界很大,rì子很長,總會有我們相見的時候。」齊曉魚嘆息,這星盟女子,都是這麼直白的么?

「可是沒有你的rì子,我會想你。」瑪利亞抽泣說道。

「通訊很發達,我們可以經常聊天的。」齊曉魚說道。

「身邊沒有你,我自己在星盟又有什麼意義?不如你跟我回星盟吧?」瑪利亞鼓足勇氣說道。

「瑪利亞,我們堅信的理念,我們背負的使命,我們要前行的方向,都是不一樣的,我要大漢不受人欺辱,我要大陸之上只有大漢一個聲音,我要大漢成為大陸上最強的國家。總有一天,你我的理念會發生衝突。我們兩國,會在戰場上交鋒。我們兩人,會在戰場上凝望,手下的將士會在到了那時,血染半邊江山,到了那時你還希望我在你身邊嗎?」齊曉魚說道。他的意志很少動搖,他重生以來,每rì都會夢見那戰場上的殘酷情形,他不是為享安樂存於這個世間,於是當一個女子鼓足勇氣對他說要他跟自己走的時候,這種美意,他只能辜負了。

「齊郎,我,我想我喜歡上你了。」瑪利亞低聲道。

「瑪利亞,前行的路上我們都會很孤獨,所以,就讓我們這樣一直互相鼓勵著,可以嗎?」齊曉魚生平被人第一次表白,卻只能拒絕,如同佳釀不能入喉酣暢,心中千折百回,卻只能苦笑着應對;又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齊郎……我明白了,我不如你堅強呢……齊郎,謝謝你……我想就這樣跟你這樣歸隱山林,不再理會國家俗事……但是請你一定相信,如果我們真的在戰場上相遇,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瑪利亞抽泣著,彷彿下定決心一般,對齊曉魚說道。

「我也是呢,瑪利亞。」齊曉魚說道。

「齊郎,那份協議,我傳給你,你完后簽字給我發過來就可以了。」瑪利亞說道。

「好。」齊曉魚沉默半響道。「瑪利亞,你有夢想嗎?」

瑪利亞想了一會道:「也許有吧,我不確定我的夢想是什麼,從小到大,我一直為別人的夢想活着,今天偶爾想為自己的夢想活着……這樣很好。」

「瑪利亞,回去之後,小心你的那兩個哥哥。」齊曉魚叮囑道。

「齊郎,你知道了些什麼嗎?」瑪利亞說道。

「我只是猜測他們會對你不利。」齊曉魚說道。

「齊郎關心我了呢,我心中開心的緊。我知道了,我不是弱女子,甚至比齊郎還要強呢,齊郎,你信么?」

「我相信,女人從來不是弱者。」齊曉魚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不會輕視女人。

「恩,我知道齊郎不是那種大男子主義的人,以後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能夠嫁給齊郎……那麼齊郎,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瑪利亞。」齊曉魚聽到那頭掛掉了電話,心中悵然若失。

他嘴邊卻突然哼唱起了那首歌曲「我愛誰/跨不過/從來也不覺得錯/自以為/抓着痛/就能往回憶里躲/阻擋可能心動的理由/而你卻/靠近了/逼我們視線交錯/原地不動或向前走/突然在意這分鐘/眼前荒沙瀰漫了等候/耳邊傳來孱弱的呼救/要我愛的不保留。」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我改換素衣回中原;放下江山不去管,我一心只想……」放下江山不去管,總負多情,圖惹紅顏淚。自古多情傷離別,一夜孤星颯裊,忘世間,不過一場繁華。

齊曉魚一夜未眠,第二天大早,早有左丹門人敲他房門,他黑腫着眼圈開門,將那門人嚇了一跳。卻也知道齊曉魚這是昨夜自家大人帶回來的賓客,不敢怠慢,於是道:「大人,老爺派的帶路之人已經到了,你是否這就啟程?」

「左大人呢?」齊曉魚洗漱完畢,穿戴整齊,這才問這門人道。

「老爺今早得聖旨宣見,進宮去了。」門人說道。

「那好,一切有勞你了,我現在就出發吧。」齊曉魚說道

「老爺說齊爺可在這用過早餐后再走。」門人說道。

「不必了,學生身上還有緊要事,急着要去辦呢。」齊曉魚婉拒道。「告辭。」

下一站,就是監察院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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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大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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