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衣服再叼，一磚拍倒Ⅱ

()許多年後，頭髮已經泛白的瑪麗依舊還能記起那個讓人臉紅心跳的下午，在體育館外，遇到的那個面容清秀的少年。只是，雖然記憶是美好的，但是故事的開頭，卻略顯得平淡甚至乏味。

幼小的孫女坐在她的膝前，帶着一絲童稚問道：「nǎinǎi，我想聽那個神奇的大軍師的故事。」

瑪麗笑了，她溺愛的著自己的小孫女說道：「大軍師一開始並不是一個軍師，而是一個毛頭小夥子。」

她的孫女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搖起頭來個撥浪鼓一般。「那怎麼可能呢，nǎinǎi，你一定是記錯了，大軍師從一開始就一定是個大軍師。」

瑪麗沒有反駁孫女的話，喃喃道：「也許吧……當年他上去也不過就跟我一般大，誰知道後來竟然做了那麼多我以前從沒有想過，也從沒有干過的大事。」

「nǎinǎi，可人家都說你是星盟最了不起的鐵娘子呢，你也做過許多大事啊。」

「但是你nǎinǎi做的事跟大軍師比起來，差的太遠了。遇到了大軍師，再鐵石心腸伶牙俐齒的娘子，也硬氣不起來啊。」瑪麗突然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些曖昧，已經滿是皺紋的臉上難得的又紅了一下。誰人沒有年輕過，那萬里之外的歌謠，似乎還在耳畔響着：「再唱不出那樣的歌曲，聽到都會紅著臉躲避，雖然會經常忘了，我依然愛着你。」

在運動場內，一陣巨大的歡呼聲蓋過了所有的聲音，瑪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個體育館的。在那裏面，身為自己護衛的機甲駕駛者黃髮約翰，那個星西戰區被稱為機甲狂人的獸形機甲cāo縱者，正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釘在恥辱柱上——學狗叫，親姜麒麟屁股。瑪麗實在不想到那個讓她自尊心受到巨大打擊的畫面。

原本跟大漢丞相的賭約，卻因為自己這方接二連三的失敗，壓根無法獲得那件讓人垂涎yù滴的禮物了……真的有些不甘心呢。可大漢人似乎對星盟有着天然的心理優勢，不論面對多麼惡劣的環境多麼複雜的條件，他們都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因為他們在對陣星盟的時候，從沒有敗過。這也造成了星盟雖然為多洛大陸第一大聯盟，面對大漢時卻時常束手無策。大漢不是沒有貧弱過，但是星盟貧弱的時候就敢經常叫板第一的星盟，而當時的星盟，還真就認慫了。可以說，大漢現在對星盟時的威風八面，全是當年跟星盟真刀真槍的打出來的。

瑪麗·雨果，星盟雨果家族的大小姐，也就是這次出使大漢的星盟特使。瑪麗的祖先，維文·雨果，是星盟的締造者之一。也就是星盟建國文書《星空下的盟約》的四位最重要的起草人之一。星盟由十四個聯邦制國家組成，十四個聯邦國家共同推選出一名總統，並以分權的形式讓星盟作為一個整體進入學者所謂的「權力共治」的政治生態平衡當中。幾乎所有的學者都認為，共治標誌着權力不會被總統一人壟斷，使總統不會成為像皇帝一樣的dúcái者。

而實際上，mínzhǔ共治導致國家權力其實跟帝制國家一樣，權力都是掌握在少數jīng英的手中的，只不過權力的分攤更加隱蔽，上去沒有任何規律可尋，但是既然有人願意做出一塊巨大的權力蛋糕並同人分享，那麼總有幾塊蛋糕是藏不掉吃不下的，那麼根據這些藏不下吃不掉的權力蛋糕，可窺一斑。

首先是mínzhǔ國家上層建築的貴族化。實際上大陸上有很多學者已經注意到了星盟的「貴族化」趨勢，自星盟建國以來，所產生的三十六位總統當中有八位是跟摩西家族有關的，七位是跟雨果家族有關的，而剩下的，則由星盟的一些小家族分攤。而分權的產物：議院當中，有近半的議員是為這些家族所服務的。所謂的平民議員就是這些家族為了拉選票而擺出的一種姿態：你，平民也可以競選上議員的。實際上，一個平民競選成功議員所花費的款項大約是一千多萬星幣，約合三千多萬大漢寶鈔。而一名普通星盟白領不吃不喝掙四十多年的錢才勉強能掙到五百萬星幣。大家族可以暗中cāo縱議會，使議會的議題對其有利，而幾個大的家族還往往能夠聯合起來，抵制對其有傷害的議程。這跟帝制國家當中的大家族統治帝國的景象何其相像！權力被集中在了少數人手中，國家政策的制定也就成為少數人才能玩的遊戲。

其次就是制度xìng的**。mínzhǔ國家怎麼會有**？抱有這種想法的人大多是對mínzhǔ國家有好感的人，但是mínzhǔ國家的**不比帝制國家來的少，每十年就會席捲聯邦國家一次的財政危機，就是這種制度xìng的**下的產物。正因為積累的矛盾和問題被揭露出來，於是採取割肉療傷方式的mínzhǔ國家正是為了掩蓋住這種制度的不平等xìng。雖然星盟一直以來宣揚的是人人平等zìyóu的jīng神，但是不論是出生在哪個國家，人自出生起就不zìyóu也不平等。

所以面對相當於是星盟公主的瑪麗，齊曉魚費了好大的功夫確保自己一會能夠說服她，證明自己是星盟值得投資的對象。

至於為什麼齊曉魚要冒這種被罵賣國的風險，其實很簡單：野心和實力的不相匹配，也就是缺錢缺實力。缺錢，讓齊曉魚想做什麼都容易被制肘，缺實力，在大漢這個以實力說話的地方決定了齊曉魚的言論無論多麼正確，都不會有人理睬他。從夏雲松的這件事開始，齊曉魚就認識到了這個問題，即便是報復了夏雲松刺殺之仇，但是他這等於是在破壞整個大漢貴族間心照不宣的遊戲規則，我強我就壓你一頭，你弱你就活該被我欺負。缺錢又沒勢力的齊曉魚要想在大漢崛起，除了立軍功，就是走仕途。但是最近幾年，大漢並無大的戰事，立軍功封侯這種事也就姜麒麟這種大妖孽能夠做到。而走仕途就意味着跟軍隊無緣，更不是他想要的。所以齊曉魚決定有沒有捷徑可走。這年秋天上門來京營挑釁的星盟特使瑪麗，讓齊曉魚到了這種可能xìng。貴族之間有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若是每個人都像他這樣別人惹了你就去殺了他，那整個大漢就剩不下幾個貴族了。貴族之間要有這種雅量，今天算計了別人，就別怪哪天別人把你算計了。

所以齊曉魚，決定將自己的魚餌拋出來，對方有沒有興趣上他的這條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