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

一百九十三、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

()齊曉魚孜然一身,踏上去江寧道封地的路途。他趕的很急,因為封地上有太多事需要他去處理。

他沒有經驗,雖然做過了計劃,但是事情進行的卻不很順利。

所以他必須將在路上的時間壓縮再壓縮,連欣賞路上風景的心情也欠奉。

一路無話。

他的封地是三個小村落,雖然風光優美,但是江寧道的族群卻是民風彪悍,賈詡和典韋帶着一眾保鏢公司的退伍老兵們在這也吃了不小的苦頭。

他們早就知道了齊曉魚要來的消息,於是早早在其中一個小村落,永竹村的村口等着他。

三個小村落是連在一起的,而永竹村是齊曉魚早就選好的封地的中心。

不過這裏的村民卻反對齊曉魚在這建造一種他們此前從未見過的建築——土樓。

說起土樓,那是閩南道的一種巨型建築,以整個宗族都生活在其中的堡壘。而江寧道的鄉村一向推崇以田園一般的建築風格。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讓建設土樓形成了極大的阻礙。

何況土樓是要將整個村子的村田全部規劃進去,這些村民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地,他們自然不會同意。

於是在齊曉魚到達之後,他看到的是堆積在室外的許多糧食,上面只是被簡單的蓋上了一層防雨薄膜。如果不是這一個月老天保佑,江寧道並沒有大規模的降雨,這些糧食早就發霉了。即便如此,在鄉間橫行的老鼠還是成為了賈詡最為頭疼的大敵。

一個月以來,賈詡和老兵們都在為收購的這些糧食發愁。齊曉魚告訴他們這些糧食收購后就地放在這裏。而現在雖然正是新糧豐收,糧食最為便宜的季節。但是無數的糧食還是讓這個yīn郁的中年男人傷透了腦筋。

根本就沒有地去存儲,一場大雨下來,這些糧食就全完了。

這也是齊曉魚為何要急匆匆的趕過來的原因。

封地的子民家中大多是老弱,青壯早就去了那些較大的州府打工,種田也不再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但是成為封地的臣民——雖然是在他們不自願的情況下。可是這些肥沃的土地是他們世代耕種的,那麼簡單的交出去讓他們心中充滿了對領主的不信任。即便有再多的補償方案,但是錢也總有花光的時候。他們還是更看好這些土地。

可齊曉魚知道,時間不等人。兩個月後,一場幾乎席捲整個南方的暴亂將以讓人瞠目結舌的方式發生,在這之前,他壓根就沒有想到最開始的起步就如此的困難。

在齊曉魚進入村子的時候,向他看來的目光都是微微帶有敵意的。不管他是誰家的侯爺,奪走農民的地,如同在搶奪他們的命一般。

齊曉魚苦笑着。

那份做好的企劃書如同一本笑話大全在看着他。

賈詡和典韋站的離他遠遠的。生怕這大人發飆。

但是齊曉魚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他只是淡淡的問道:「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村長家在哪?」

「村長?」賈詡和典韋都不解,如果找村長有用的話。他們早就把這弄起來了。但是村長之上還有族長,這裏宗族文化嚴重,村長在這也不好使。

但是齊曉魚決意要去,賈詡和典韋也只有跟在他身後。

村長家在村子的東頭,沒走幾步路就到了。

「村長在家嗎?」賈詡在頭裏探路,看到村長在家。對齊曉魚點了點頭。

齊曉魚剛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檀香的味道。走進屋去,正堂是供奉了一座觀音像,神情慈悲。似在憐憫世人。

走進裏屋,那村長正抽著旱煙,看到齊曉魚來了,便眯起了眼。

「這是武安侯,村長見了武安侯還不見禮?」典韋大風大浪都見過,看到村長在榻上閑坐,不由說破齊曉魚身份,讓這村長生出幾分敬意。

「呵呵。後生小子又來唬人。哪裏會有這麼年輕的侯爺。」村長臉上的皺紋都快擠在一起了。只搖頭不信。他把旱煙槍放在腳底彈了彈,把煙灰彈了出來。「看你這麼年輕,怕是還沒及冠?見了我怎麼也要尊老愛幼一些。」

「你!」典韋剛要發怒。卻被齊曉魚攔住了。

「後生小子給前輩行禮也是應該的。」齊曉魚笑嘻嘻的給老人見了禮,用的是後輩給前輩見禮的禮儀。

賈詡眉毛抖了抖,這村長老頭還真是不嫌自己命活的長,這次侯爺回來,連他都明顯覺得齊曉魚身上的殺伐氣比往rì重了些,那眉宇間豈是普通人能有的神sè,一言一行莫不帶着上位者的氣勢。而現在這村長竟然還在他們面前擺譜。

村長不會想到賈詡在想什麼,他對賈詡說道:「我叫人查過你們,你們都是一家保安公司的小頭頭,說是奉了侯爺的令來,我看一點也不可靠,侯爺難道沒有親軍么,非要讓你們這些四六不靠的人來幫他打點封地?連個證據都沒有就要將這村子裏的地都給收了?一個堂堂大漢帝國的侯爺,難道連個體己知心的人都沒有?非要你們這些莽漢來做事?說句不好聽的,這莊家出來的東西將來都是要進京上供給他老人家的,你們把地給收了,不但農民們沒了活路,連侯爺那也說不過去。看你們不像壞人,別在這跟我裝模作樣,你說這小娃娃是侯爺,你出去問問我們村子裏的人誰信?大漢何時有過這麼年輕的侯爺?老漢的孫子也跟這小娃娃差不多大,現在也不過是在江寧道上著一所大學罷了。你看你們拉來的那些糧食,最近天還算好,但是南方雨水足,萬一下起了雨,這糧食難免發霉,你們這是糟蹋糧食,將來是要遭天譴的。你們聽老漢的勸,從哪裏來還是回哪裏去,莫要生事!」村長絮絮叨叨,說的無非是證實不了賈詡和典韋的身份,認為他們身份有問題。

賈詡說道:「衙門的文件早就給您看過了,上面的印章可作假不了。何況鄉民的後路我們也都會安排好,不會讓你們將來沒了飯吃。這位小爺是我們的侯爺,這同樣是錯不了的。武安侯的名字您難道從未聽說過?他可是武侯齊良玉的嫡親孫子,在京里最是受皇上恩寵的。」

村長只是不信,搖頭笑道:「莫要誆我,老漢吃過的鹽比你們吃的米要多,我可沒聽說過什麼武安侯。要說武侯老漢我到是知道,但是他老人家早不知道去哪裏雲遊了,這小娃娃要是他的孫子,也應該繼承武侯封號,怎麼會是武安侯?」

賈詡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齊曉魚倒是笑道:「老村長說的都在理,我這侯爺倒也算不上祖傳,但卻也不是投機取巧得來的,沒靠祖上餘蔭,皆因老祖宗怕後世子孫坐吃山空,於是非要我們一步一步自己去闖蕩。今天倒是來叩擾您了,這土樓的事還要您老多擔待着,補償方案我看了,賈詡他們說的價格比市場上還多了近兩成,為何老村長執意不肯?」

村長給自己又點上了一袋煙,嗒嗒旁若無人的抽了起來。「要沒別的事,諸位就請回。」

這分明是在送客了。

齊曉魚親身前來,卻徒勞無功。典韋怒髮衝冠,恨不得將這老頭往死里揍一頓,卻被賈詡死死摁住。

「走。」見此間主人心思已滅,齊曉魚沒再說別的,只淡淡一笑。

走到門口,卻見一襲白衣少女翩然而至。看到齊曉魚略有詫異,低頭嬌羞從齊曉魚身邊閃過。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暗香浮生,連典韋這種莽撞大漢都視為天人。

天邊輕雷陣陣,烏雲悄然密集,將有雨下。

「爺爺。」少女躲進屋,叫了一聲爺爺。

齊曉魚見此人間絕sè,卻無動於衷,只看了看天道:「要下雨了,你們趕緊招人把糧食保護好。」

典韋賈詡領命而去。

………………………………

看齊曉魚他們離的遠了,那村長老頭面對少女,卻沒了做爺爺的自覺。而是畢恭畢敬,對着少女道:「聖姑,怎地你老來了?」

那白衣女子一撇嘴道:「還不是怕你在這小魔頭面前露出什麼破綻。這村子是將來我教起事的中心,總不能讓他得了去。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看他這般年輕,可真不像那傳說中的三頭六臂,智力超絕之輩。」村長眯着眼說道。

「世間人有三等,有大本事的人最是內斂,有中本事的人恃才傲物,最沒本事的像村邊野狗,只會狂吠。」那姑娘輕笑反問道:「看這武安侯,你覺得他像哪種人?」

老漢頭一次聽說如此不同之說,吃驚問道:「聖姑是聽誰說的?」

這姑娘笑意盈盈,笑道:「自己捉摸的。」

老漢嘿嘿一笑道:「卻是至理名言,老漢當記下來。那武安侯……」卻也不再言語。

這白衣姑娘乃白蓮教當代聖姑,複姓東方,名聞音。

兩個月後,白蓮教起事,此為匪首。

ps:

家事煩心,事事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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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大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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