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善戰者,無赫赫之功ⅳ

一百八十五、善戰者,無赫赫之功ⅳ

()等到路小佳醒來,卻發現齊曉魚正在打量他。

路小佳帶着幾分歉意笑說道:「剛剛有些困。」

齊曉魚點點頭,說道:「了解。」

路小佳說道:「我有些你不了解的事,而你又特別想知道原因。」

齊曉魚說道:「是。」

路小佳帶着幾分捉弄說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么?」

「你不告訴我又何必請我到這間密室當中?你要說的想必是一個很重要的秘密。」齊曉魚推測道。

「非常重要,如果有第三個人聽見,我就會死,除非……」路小佳倒不是在故弄玄虛,而是有一樁身世之謎跟人從未說起過。

「你想說死人才不會泄露你秘密?不過你如果想殺我,從我來到王儉城開始就有很多機會,何必等到現在,所以必定是你要說的秘密十分重大。」齊曉魚點頭,心中不禁又多了幾分好奇。

「非常重大,甚至可以改變整個大陸局勢,這是家父用生命換來的,而這同樣關係大漢國運。」路小佳說道。

「願聞其詳。」

「我家世代都是漢人,但我身上卻只有一半漢人的血統。因為到了我父親這一代,愛上了身為九真女子的我母親。所以居家搬到九真。」路小佳喝了一口酒,醞釀了一下情緒。

「你是混血?」齊曉魚盯着路小佳,突然說道。

「不像么?」路小佳較一般的九真人,皮膚更白,但是跟一般的九真混血兒不同。所以齊曉魚才有此一問。

「你不妨接着說。」齊曉魚不再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

「家父雖然愛上母親,但是他卻是軍衛密探,即便居家搬到九真,他的身份也從未改變,一直負責刺探九真情報。而為他身份做掩護的職業,是九真漁民。」路小佳說道。

「哦?」齊曉魚眉頭微皺,他沒有想到路小佳父親竟然是軍衛密探。以漁民作為身份掩護,的確方便將情報的傳遞。

「二十年前,一個下雨之夜,父親將最新的九真情報藏在一個定點漂流瓶中,然後獨自開船到公海,想藉助洋流傳回情報。但是就在那天,我父親卻發現海下閃著光。」

「光?海底下怎麼會有光?難道是會發光的魚群聚集?」

路小佳搖頭道:「不是魚群,而是四艘潛艇正在海底作業。」

「幾艘潛艇?」齊曉魚吃驚道。

「是的,因為風浪大,潛艇並沒有發現父親的漁船,或者他們發現了,並沒有在意。所以父親將漁船開遠后,又穿着潛水服回去一探究竟。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他看到了什麼?」齊曉魚問道。

「能源礦,那幾艘潛艇派出的蛙人開採出了能源礦!」路小佳彷彿帶着齊曉魚回到了那個風雨交加的晚上。作為大陸上國土面積最為廣袤的國家之一,大漢的能源礦儲量甚至不如雍揚帝國。能源成為了大漢人心頭的一根刺,若是能發現新的能源富礦,大漢在能源上受制於人的情況將極大的緩解與改善。

「啊!」齊曉魚驚叫一聲,他深知這個消息的爆炸與震撼xìng,誠如路小佳所說,能夠改變世界格局。

「父親看到了,他同樣被這件事所震撼到了,所以他當時做了一個決定。」路小佳將酒杯放下,緩緩說道:「他停留在潛艇附近,然後等他們作業完畢,跟着參與作業的人一同進入到了其中的一艘潛艇當中,他想要確認他們究竟探測到了多少礦脈。」路小佳說道。

路小佳父親的形象隨着路小佳的講述一點點清晰起來,齊曉魚甚至能看到一位有膽有識的大漢軍人形象。

「父親上了潛艇后不動聲sè,在一個角落中藏了起來,然後等到他們返航的時候,抓住一個知情的人,逼他說出了探測的實情。他們雖然是星盟派來這裏進行探測的非官方組織,但是某種程度上又代表了官方。據那人所說,他們已經將大半個南海探測完畢,整個南海能源礦儲量十分驚人,大概有雍揚儲量的數倍之多!」路小佳說道。雍揚被認為是天下第一礦產國,若是南海礦石儲量遠遠高於雍揚,那麼這個消息絕對是對大漢有利的。因為南海可是大漢傳統的後花園。

「原來如此。」齊曉魚點頭說道。他心裏卻想的是怪不得幾年後星盟發展迅速,隨即聯想到幾年後的世界格局,臉sè竟然變了幾變。幾年後,星盟趁大漢國力空虛,強行以保護星僑的名義公然進軍南海諸國,所為的不就是這海底下豐富的礦石資源嗎?想通此節,chūn節期間星盟異常的舉動也就可以解釋了,他們是想將大漢傳統勢力從南海諸國驅趕出去,於是暴然發動,讓大漢來不及準備。這一手着實巧妙,誰能想到星盟為的不是大陸的公平正義,而是其他的東西呢。而星盟人千算萬算,誰能想到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有一位大漢人早就知悉了他們來此探測的秘密。

沒注意到齊曉魚陷入沉思,路小佳繼續說道:「父親當時獲悉這個秘密,設法逃出了潛艇,但是不慎被人發現,一路追擊,他終究受了重傷,千辛萬苦回到家中,用最後一口氣將此事告訴了我的母親,透露了自己是大漢軍衛的秘密,讓她想法將此事讓大漢軍衛知悉。但是母親認為這個秘密讓父親喪命,所以天生不詳,是以一直帶我隱姓埋名,直到她去世前,才將這樁往事告訴我,由我自己決定如何處置這個秘密。」路小佳說道。

「為何是現在,為何是我?」齊曉魚聽明白了,卻還是弄不清楚為何路小佳會跟他說這麼隱秘的事。

「看來你還是不清楚呢,武安侯。」路小佳笑了笑說道。「當年你祖父可是大漢聞名遐邇的武侯,但是不光是你,還有你的父親一直沒有受到來自你祖父方面的勢力的幫助,你不覺得奇怪嗎?」路小佳說道。

聽到路小佳提到自己祖父,齊曉魚於是說道:「祖父有言在先,後代非封侯不得知道他的過往,但是我老爸不明言為什麼爺爺會這麼做,所以我索xìng也就不去問了。」齊曉魚聳肩說道。大漢各地都立有武侯祠,以紀念當年武侯對大漢黎民的功績。但是大漢人都知道的那個武侯,似乎卻跟熟悉他的人眼中的武侯不太一樣。所有人都對齊良玉有一個稱呼:「老混蛋。」

路小佳搖頭道:「這只是其一,武侯佈局驚為天人,他當年留下的勢力在他隱退後全都隱入江湖。當你以武侯後人的身份出世,我們身為武侯所屬,自然無比興奮。因為這樣就代表我們也可以從新出世了,讓世人看到我們的力量。」

齊曉魚驚訝的看着路小佳,問道:「你是神機營的人?但是年齡不太像啊?」神機營乃是武侯所創,武侯歸隱后除了身居高位的老兄弟,其餘人員全部在數年之內以各種理由離開神機營。是以後來神機營名頭反而被京營所蓋過。

「我父親曾是神機營所屬,當年武侯退隱,便調入軍衛……軍衛身份有個好處,便是能夠世襲,我便成了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軍衛密探。」路小佳說到口乾舌燥,又給自己狠狠灌了一口酒。「今rì碰到你,我不知是巧合還是運氣。」

「遇到你是我的運氣才是。」齊曉魚說道。今rì本想以木馬計騙開城門,卻不想差點載到這裏。他還是太小覷天下人了。

「我剛才騙了你。」路小佳笑說道。「剛才上城牆之時,我剛好看到你們有人在用漢軍的斬首手勢。」路小佳的大拇指劃過自己的脖子一下,「在九真這是對神的褻瀆,是絕對不會做的。所以我才看破你們這是在詐城。」

「但是不管怎麼說,我欠你一條命。」齊曉魚卻十分認真說道。「若不是在這遇到你,我沒有發現自己的破綻竟然是如此之多。所以還要多謝路大哥。」齊曉魚卻顯得十分鄭重,向路小佳鞠了一躬。這一鞠躬顯得誠心誠意。

「武安侯何須多禮?你我本就應該是一家人,我這也是習得文武藝,賣出好價錢,若是我開城便降,也顯示不出我的本事來了。你說呢?」路小佳笑說道。

齊曉魚心頭疑慮還未盡去,於是問道:「路大哥,我心頭還有一事不明,望你告知,路大哥可知九真是如何將大漢密探全部清除的么?為何開戰後我們便失去了這邊所有的消息來源?」

「武安侯這就是你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了,既然這場戰鬥背後有雍揚的影子,那麼這其中未嘗就沒有蘇斯情報機構的授意,而薩德,說句不恭的話,比大漢強太多了。」路小佳說道:「不論是蘇斯還是雍揚,其實對九真早已經垂涎已久,他們在一個月前早就將準備好的武器運送到了九真公海。也只有車南子那個倒霉蛋才會認為人家是誠心誠意來幫他奪取交趾的。」路小佳笑道。

齊曉魚點頭說道:「雖然我也想到有這種可能,只是他們的手法實在太多迅速,沒有情報支撐,總覺得心裏不太踏實。」

「九真國內情形我可以告訴你,那幫雍揚人壓根就不安好心,把所有jīng銳部隊都從九真國內調出,現在的九真國內,壓根就撐不住大漢的一次強攻。」路小佳說道。「這也是我着急投降的原因,我不怕死,但是可不想被人當棋子這麼不明不白的死。」

「原來如此……」齊曉魚聽到路小佳所說跟自己心中所推測原本一樣,為趙九州他們所懸著的心才漸漸放下來。「那麼陸大哥,若是你開城投降,你的部下會聽你的么?」齊曉魚問道。

「大部分……他們其中有李威的人,所以我要先把他們拔掉才是。」路小佳說道。

「我倒有一個主意……」齊曉魚聽到路小佳如此說,便有一個新主意。

「武安侯不妨直說。」

齊曉魚如此這般說完,路小佳臉上yīn晴不定,臉上表情古怪問道:「你確定?」

齊曉魚彷彿恢復了所有自信,「這樣才是結束戰爭的最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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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大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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