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番外之山月不知心底事

陳良辰是在五歲的時候來到陳家的,當時陳家夫人和陳明章商量了好久才做了決定,把這個孩子留在這,隨陳姓。

陳良辰原本叫周小兮,是陳明章司機的孩子。有一次陳明章和司機駕車去鄰市參加一個會議,結果在高速上遇見一輛拉貨的大卡車逆行。本來司機大可以把車頭偏過去讓自己躲過這一劫,誰知老實的他竟生生讓出半個車身一頭栽了進去,陳明章剛好坐在副駕駛躲到了外面。

出現場的交警都知道,這司機是為了護主才選擇這麼慘烈的方式去解決這場車禍,陳明章從醫院醒過來聽說這件事兒,當場就哭了。看着司機僵硬的屍體被抬走陳明章心裏這叫一個不好受。

司機那一年才三十五歲,妻子難產打生下個女兒之後就去了。如此一來,周家就只剩下這個五歲的小女孩兒了。

陳明章做人溫厚,和氣。尤其是經歷這件事後更是打算好好報答故去的司機。回家一和妻子商量,就當下決定把周小兮接到家裏,改姓,叫陳良辰。從此以陳家二小姐身份自居。

陳良辰長得很有靈氣,不是那種看上去就粉雕玉砌的丫頭,而是那種特別靈動乖巧的人兒。小姑娘剛來陳家不愛說話,看到什麼都是怯怯的,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接到這裏,更不明白爸爸怎麼不來看自己。

陳夫人牽着她的小手在別墅里來回的轉。「良辰啊,你看,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這是你的卧室,喜歡嗎?」

「這是給你買的鋼琴,我知道小良辰最喜歡彈鋼琴了,以後啊你就可以在這裏練習了。」陳夫人指着落地窗前一架奶白色的三角鋼琴柔聲的說着。

陳良辰有些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掙開陳夫人牽着她的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要爸爸…阿姨…我想…想要…爸爸。」

陳夫人見她這麼一哭也慌了,心裏難受的不得了,忙把小良辰抱在懷裏哄著。

「良辰乖,良辰爸爸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他得等你長大就回來。明白嗎?」

「那我…什麼時候…長大啊?」

「等你,等你像鋼琴一樣高的時候,就可以了。」

陳良辰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鋼琴,慢慢止住了哭聲。

陳良辰在陳家的生活可以說是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等到她長的和鋼琴一樣高了,才終於明白,爸爸是她永遠也等不回來的人。也是在她生日的那一天,她才說服自己管陳明章夫婦叫了爸媽。

陳良善是在陳良辰七歲的時候從美國回來的,那個時候他十三歲,祖父在紐約定居之後就提出把孫子接到那邊去接受幾年西方教育,陳家夫婦一打算,便把兒子送了出去。陳良辰也是在陳良善走後不久來到陳家的。

司機把行李一件一件的抬進別墅,陳良善站在門口看着落地窗前彈琴的陳良辰,拉住一旁的母親。「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妹妹?」

陽光下的陳良辰穿着白色紀梵希的小裙子,柔軟的頭髮被高高盤起,睫羽隨着琴鍵的跳動一眨一眨,美好的如同一個天使。

「良辰!來!」

陳夫人對着小女孩兒招了招手,領過一旁幾乎與自己同高的陳良善,「叫哥哥。」

陳良辰默默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整整一大截的男孩兒,怯怯的叫了一聲,「哥哥。」

這句哥哥,是以後陳良辰很多年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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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良善對於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妹妹還是有些難接受的。比如兩個人去同一所國際學校,陳良辰在小學部,他在中學部。陳良善放學上車後會不耐煩的問司機,「怎麼還不走?」司機恭恭敬敬的答,「夫人交待了說等小姐一起回去。」

話音剛落,陳良辰就背著書包遠遠的走過來。

一路上,陳良辰始終垂著小腦袋不說話,兩隻手也規規矩矩的擱在裙擺上。陳良善坐着無聊,擰過頭打量她半晌,突然很想伸手捏捏她白嫩的小臉兒。

「你叫什麼啊?」

小姑娘坐在角落裏眨了眨眼,軟軟糯糯的回。「陳良辰。」

陳良辰,陳良善,呵!還真是兄妹。

大院門口要重新修建,車子到了路口就不能再往裏開了。陳家兄妹下了車兩人各自慢慢地走。路被挖開散落了很多土,還有些鋼筋水泥。小小的陳良辰咬唇走的很吃力,兩條白皙柔軟的小腿上也刮蹭了很多痕迹,陳良善一開始自顧自的走着,忽然停下來看着遠處走的艱難的人兒,心一下子就軟了。

她安安靜靜的不發出一點聲音,低着頭專心的往前行走甚至都沒有任何恐慌無助的眼神。

陳良善幾步走回去停在小女孩兒面前,似乎做了很久的心裏鬥爭才輕輕捉起她的手。「我帶你回去。」

細軟的手指被自己捏在掌心,她乖乖的跟在自己身後,十三歲的陳良善有些奇怪的想,似乎有這麼一個妹妹,也不錯。

陳明章正在院子裏看報紙,遠遠的瞧見陳良善牽着陳良辰回來,欣慰的拍了拍妻子。「你看,良善比我們想的更好,他對良辰還是很不錯的。」

晚上陳家夫人端了牛奶走進陳良善的房間,苦口婆心的教導這個剛剛懂事的兒子。

「良辰小了你很多,她年紀這麼小就沒了家人所以我們就是她的家人,良善,你是哥哥,要對她好一點,不要有什麼親生不親生的想法,明白嗎?」

陳良善仰頭喝了牛奶有些心不在焉的應着,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不會有多敏感的心思,只是覺得家裏多了一個妹妹很新奇,更何況以陳家的財力人力多養活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更不存在誰和他爭寵一說。陳夫人見兒子答應下來,就悄悄關了燈下樓去了。

二樓的那一側,陳章明正輕輕拍著陳良辰入睡。他摸了摸良辰柔軟的頭髮低聲說道,「良辰,以後你遇到了什麼事情可以去找良善,他是你的哥哥,作為一個女孩子依賴哥哥可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爸爸年紀會越來越大,將來哥哥就是你的保護神。」

所以在兒童時期的陳良辰眼裏,有關她生命最重要的兩個人,除了陳父之外,就是哥哥陳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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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年過去了,陳良辰如今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在同樣大的名媛圈兒里提起陳家二小姐,個個都是要豎起大拇指的。十七歲鋼琴八級,高中跳級提前一年參加高考,卻憑高分被政法大學錄取學習法律,更別提人家姑娘的身段相貌了。

陳家這些年發展的十分紅火,陳章明做人低調穩當,仕途可以說是一路升遷,陳家的兒子陳良辰也早已成為這城裏公子哥里首屈一指的人物。大學畢業之後人家玩兒起了軟件,在美國矽谷甚至成立了專屬的研究小組。陳夫人娘家的幾個哥哥也都在這四九城裏大有建樹,所以對於陳家的這個女兒,外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好奇和企圖的。

今兒晚上,就是一眾公子姐們兒給她慶祝的日子。

魔鬼的舞池中央,一個姑娘穿着miumiu當季最新款的短裙正玩兒的high,未施粉黛的臉上一雙眼睛靈動的不得了,及腰的長發也被她在腦後吊起了乾淨利索的馬尾。遠遠看去,就跟一隻妖精一樣勾人。

舞池邊上的一桌人,其中一個男人眯着眼有些興奮的說道。「陳少爺,您這妹妹可不是一般人啊,怎麼着?有沒有意向給找個妹夫?」

陳良善的兩條長腿搭在桌前的矮几上,嘲諷的笑了笑。一雙桃花眼邪邪的向上挑着,姿態好不漂亮。「妹夫?我可不打算這麼早。」

其言之意就是陳家的掌上明珠,怎麼能讓你們這幫宵小拿了去。

舞池裏的陳良辰大概是玩兒累了,晃着兩條白嫩修長的大腿就走了過來。一幫公子哥紛紛讓開位置示意她坐,誰知大小姐人連瞧都不瞧一眼,直接就奔了自家哥哥的位置。抓起陳良善喝過的酒就灌了下去。

「慢點喝,別急。」陳良善伸手把她耳邊的碎發往後攏了攏,語氣中全是寵溺放縱。

陳良辰喝夠了把杯子往桌上一撂,仰起頭眉眼間全是笑意。「我玩兒夠了,回家吧?」

陳良善點頭起身,「好。」同時示意在座的幾個人,「良辰還小,不經鬧,我帶她先回去,今天記我賬上。」

寶藍色跑車在夜裏飛馳,陳良辰踢掉高跟鞋懶懶的趴着車門子看夜景。馬尾已經被她散掉,一頭黑色的髮絲隨着夜風妖嬈的飛舞。陳良善趁著等紅燈的功夫伸出長臂撈過她的身體。「危險,把頭縮回來。」

陳良辰眯着眼睛不滿的「唔」了一聲,倒也還算是聽話。「今天晚上你回家嗎?」

陳良善微微抿著唇沒說話。從側臉看去,他的線條漂亮的不得了。陳良辰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還去找顧安安?她都不喜歡你!那個女人滿腦子都是錢,她們家讓她接近你無非就是看中了爸爸的前途!」

「陳良辰。」陳良善的臉色忽然冷了下來,就連車速都緩慢了。「這和你無關,明白嗎?」

陳良辰被呵斥的忽然很想哭,不發一言的擋住眼睛像是賭氣似的。「那你停車,我自己回去。」

陳良善恍若未聞的加快了車速。陳良辰忽然拉開車門鎖作勢欲跳。「我讓你停車!!!」陳良善驚的一腳油門把車偏停在路邊,兩人因為慣性往前衝去。陳良善因為有保護並未怎樣,陳良辰的額頭卻重重的磕在了風擋玻璃上。

陳良善顧不得自己忙把她扯過來,「讓我看看,傷著沒有?」

陳良辰捂著額頭打開他的手開始劇烈的掙扎,「你滾開!別碰我!」陳良善也是個脾氣大的,見她這幅樣子乾脆使了力氣把人錮在自己胸前,「你他媽要幹嘛啊陳良辰!沒事兒你作什麼?」

被他這麼一吼,陳良辰哇的一聲徹底哭了出來,蜷在座位上一抽一抽的可憐極了。陳良善都有點被氣笑了,拿過紙巾往她通紅的鼻尖上揉,「你哭什麼啊?小祖宗你這一天怎麼陰一陣陽一陣的呢,你說我不回家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就今天不行呢?」

陳良辰依舊嗚嗚的哭,擰過頭不看他。陳良善掰過她的小腦袋強行查看着額頭上的傷,乾燥溫熱的手掌快要灼傷她。

「行了沒什麼事兒,有點紅,回家你想着敷個冰袋吧。」

哭過之後的陳良辰水水嫩嫩的看起來十分可口。陳良善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她的臉,「我送你回去。」

一路無言,到達陳家門口的時候小姑娘還是不肯跟陳良善說一句話。他無奈的拽著人又囑咐了一遍,才驅車離開。

陳良辰看着漸漸遠去的車燈,忽然蹲下來抱住渾身微微顫抖的自己。因為喜歡陳良善,是她從兒時到少女時期最深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新故事的番外你們喜歡嗎?一個兄妹互掐的輕鬆小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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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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