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被屠戮的小鎮
傍晚剛到這裏的時候，謝余還沒看出什麼異常。
但當天色黑下來的時候，謝余就發現，那西疇鎮似乎沒有火光！沒有炊煙！
按理說，一個鎮子幾千人，不應該如此安靜！就算大家睡得早，不捨得點燈，但晚上總不能家家戶戶都不吃飯吧？
現在這個時代，大家做飯就要生火，生火肯定會有炊煙！
可是謝余沒見到。
因此當大家還沉寂在歡快的氛圍中時，謝余已經在想，那西疇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願……西疇鎮的人，都還活着吧！
謝余臨睡前，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翌日一早，隊伍收拾整齊，重新出發。
不過這次行軍，已經和之前有所不同。
謝余安排六子帶着幾個尖刀連的人，提前出發，前往西疇鎮刺探情報。
輕裝簡從的六子、陳義幾人，好像獵豹一樣，快速的穿梭在這密林中，最後消失不見。
大部隊仍舊保持着勻速的節奏，向著西疇鎮進發。
半個時辰后，謝余等人終於在距離西疇鎮不足五里的外圍停了下來。
前方隱約可見幾個人影，正向著這邊快速趕來。
謝余拿起望遠鏡看去，正是六子幾人。
他們已經回來了。
到了近前，謝余發現六子、陳義等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怎麼回事？」
謝余問道。
六子一臉陰沉的說道：「走吧，謝先生，您還是自己親眼看看吧！」
見大家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六子招呼大家道：「不用緊張，把武器都收起來吧，西疇鎮……沒有人！」
聽說沒有人，大家明顯放鬆了幾分。
但謝余卻聽出來，六子這一句沒有人的語氣，似乎有些沉重。
帶着大家趕到西疇鎮，大老遠，謝余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當他帶人走進鎮子，踏上鎮子中央的那條軸心街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謝余勃然變色！
死人！
滿街的死人！
所有的屍體，被堆放在了一起，最後壘成了一個巨大的屍堆！那屍堆差不多得有五六米高！
因為陽光暴晒，不少屍體已經脫水、乾癟！
他們暴露在外邊的傷口，血肉翻卷，一群群的蠅蟲、野狗趴在上邊吸食、撕咬着那已經乾涸的血跡、發臭的屍體！
哪怕有人來了，它們依舊肆無忌憚的品嘗「美食」，彷彿在參加一場饕餮盛宴、腐食者的狂歡！
謝余身邊的漢子們，看到這一幕，也是氣得七竅生煙。
有人把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咯吱……咯吱……」
複合弓上弦的聲音響起，不等謝余說話呢，箭矢已經射了出去！
那些趴在屍堆旁邊吃腐肉的野狗、狼獾等野獸，全都被箭矢貫穿了身體，倒在了地上。
「直娘賊！這群天殺的畜生！早知道就不放走他們，把他們全都殺了！」
大軍在旁邊咬牙切齒的說道。
石川卻嘆了一口氣道：「哎……其實昨天將軍說要放他們走的時候，我就打算和將軍說了。這些安南人，個個生性姦猾，口中十句有九句謊話！」
「同情他們，真的是大可不必……」
「直娘賊，你昨日為何不說？現在卻在這裏說風涼話？」大軍氣得一把抓住了石川的衣襟。
看他那樣子，似乎準備揍石川一頓出氣。
「大軍！」
謝余呵斥了一聲，大軍一臉憤憤的鬆開了石川。
謝余幫石川理了理衣襟，然後抱歉道：「對不起！」
石川連忙擺手道：「沒事沒事！將軍您不怪小人就好。其實……您畢竟是第一次和這些人打交道，所以不了解他們。」
「我們這邊的人，和這群人打交道的時候，都會多幾個心眼。我們被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那……他們做這種屠城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嗎？」
謝余指著旁邊的屍堆，沉聲問道。
石川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確實不是一回兩回了！安南人兇悍姦猾，這麼多年始終為禍不斷！也就是當年黔國公景茂將軍在征討安南時，差點將安南人滅種！打那之後，安南人消停了幾十年。」
「可後來景茂將軍一死，安南人便又不安分起來！要不是我們土司的人也不好惹，這廣南府怕是早就被殺得沒人了！」
謝余長舒一口氣，不再吭聲。
旁邊六子問謝余道：「謝先生，咱們接下來幹什麼？要不咱們也殺到他安南的地盤，屠他幾個城再說？」
看着眼前這屍堆，謝余搖了搖頭道：「先把這些人的屍體處理一下吧！否則時間久了，容易起瘟疫！」
「至於說報復的事……放心吧，總有機會的！」
謝余既然發話了，大家自然不敢違背。
按照戰前訓練科目內容，大家從醫療包里取出了帶有過濾效果的面巾，戴上之後，眾人將那些屍體一一擺放好。
最後找來乾柴，將這些屍體集體火化！
等忙完這一切，一天時間也差不多過去了。
滿地骨灰被風吹得到處都是，或許一場大雨之後，這裏的痕迹，就會被沖刷的乾乾淨淨。
但是安南人留下的罪孽，已經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眾人的心頭！
「走吧！」
謝余招呼了一聲，大家跟在謝余身後，往廣南府的方向返回。
西疇距離廣南府二百餘里。
兩日後，謝余等人回到了廣南府。
而此時朱景昌已經帶着四千府兵提前回來了。
看到謝余回來，知府齊宏易也是一臉興奮。
「歸德伯回來就好，撫寧伯大捷，全殲了木央鎮的安南人！共殺敵兩千餘，救下了木央鎮百姓三千五百餘人！」
「打下木央鎮后，撫寧伯也做好了迎擊西疇方向的安南人準備。但等待了幾日，不見安南人馳援，撫寧伯認為他們可能是被你們攔下了！不知歸德伯是否真的遭遇了那些安南人？」
謝余點了點頭：「是！遇見了！」
「哦？那歸德伯可曾與那些安南人交手？」
齊宏易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朱景昌和他的幾個偏將也在場。
幾人全都盯着謝余，尤其是那幾個偏將，眼中還閃爍著幾分不明所以。
「交手了！」
「那……勝負如何？」
「殲敵一千多人吧！具體多少沒數。」
謝余隨口說道。
沒數？
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也不弄清楚呢？
齊宏易皺了皺眉頭，又問道：「那……可有俘虜？」
謝余搖了搖頭：「有，不過被我放了！」
「放了？」之前和六子等人發生過衝突的那名偏將頓時嗤笑起來，「哈哈……歸德伯該不會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吧？」
此話一出，謝余身邊幾人頓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