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各有心機

第334章 各有心機

諸位大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不定你們醫治好了四姑娘,你可以得到更豐厚的賞賜。」

這話又立即讓生了退意的人重新往前走。

紫煙鬆了口氣。

一群人去了後院,十來個丫鬟跪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哭泣,嘴裏喊著四姑娘。

一個比一個賣力。

見狀,紫煙還在感嘆這幫丫鬟還真是不死心,眼看着都要被拆穿了,還敢裝神弄鬼。

這時門外傳京兆尹夫人來了。

眾人停下腳步。

京兆尹夫人今兒在大街上陪着相熟的夫人閑逛,乍一聽茶樓發生的事,也沒放在心上。

偌大的京城每天都會發生各種稀奇古怪的事,她也不是每件事都能管過來的。

直到聽見了納蘭二字。

京兆尹夫人就有些坐不住了,趕緊派人去查,這一查嚇得她魂兒都快沒了。

竟是四姑娘出事兒了。

於是京兆尹夫人顧不得許多,趕緊乘坐馬車來了納蘭家,一進門就看見了納蘭清躺在榻上,上半身全都是血跡,屋子裏還有血腥味。

紫煙進門也被納蘭清的樣子給嚇著了。

「肯定是雞血或者鴨血冒充的,四姑娘落地時根本就沒有這麼嚴重。」丫鬟小聲嘀咕。

這話也被京兆尹聽見了,她皺了皺眉,上前一步摸了摸血跡:「胡說八道,這明明就是人血!」

丫鬟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她拉着其中一個大夫指了指榻上的血跡:「大夫您快瞧瞧,這究竟是什麼血?」

大夫低着頭摸了摸還未乾透的血,湊在鼻尖嗅了嗅:「這的確是人血,不是冒充的。」

話落,丫鬟臉色一白,悻悻的後退兩步到了紫煙身後,有些不可置信的嘀咕:「還真是血啊,四姑娘怎麼這麼薄命,說死就死了?」

紫煙獃獃的看着榻上的納蘭清,還沒反應過來。

「夫人,您一定給我們姑娘做主啊,姑娘在府上休養,是謝大姑娘邀我們姑娘去茶樓的,又逼着姑娘做妾,詆毀姑娘是庶出,和姑娘起了爭執,姑娘本就有傷在身,根本不是謝大姑娘的對手,卻被謝大姑娘失手從二樓推下來,導致姑娘當場昏迷不醒。」

翠屏哭得凄慘,嘴皮子卻是十分利索:「夫人,姑娘可沒招惹謝大姑娘啊,姑娘豁出去性命救江老將軍,卻被人誤解成姑娘心機深沉,早有預謀,殊不知姑娘差點丟了性命啊。」

京兆尹夫人看着榻上了無生息的納蘭清,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前陣子給納蘭柔做媒時,皇后還曾叮囑過她,要她多多照拂納蘭四姑娘。

她當時可是拍著胸脯保證的。

這才短短几日,納蘭清就出事兒了,她可怎麼和皇后交代啊?

「不,不是這樣的,這丫鬟說謊!」紫煙率先反應過來,手指著翠屏:「明明是四姑娘邀約我去茶樓,逼着我做妾,我和四姑娘不相識,怎麼會邀約四姑娘呢,你這丫鬟豈能出言不遜,而且是你護主不力,怎麼敢推卸責任?」

「哎呦,奴婢真是冤枉死了。」翠屏大哭。

京兆尹夫人看了眼紫煙,這一眼略有深意,嚇得紫煙趕緊解釋:「夫人,真的不是她說的那樣,您不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詞啊。」

……

舒芳閣

謝昌言起來后眼皮一直跳得厲害,她抬起手摸了摸,然後長嘆口氣:「今日也不知怎麼,眼皮跳個不停。」

老嬤嬤笑着安撫:「一定是太夫人昨兒晚上沒有睡好,所以才會這樣,眼看着就要年關了,老奴還想着給您做兩套新衣裳呢,不知太夫人這次要做什麼花樣的?」

「一把年紀了,做什麼花樣子。」謝昌言笑了笑,擺手拒絕了,她忽然看向了正襟危坐寫字的錦挽。

「錦挽,寫了許久了,也歇一歇吧,別累壞了眼睛。」

老嬤嬤起身出去來一趟,很快就端來了糕點和茶水,錦挽寫下了最後一個字之後,就放下了手中的筆,乖巧地朝着謝昌言走了過來,倒了杯茶遞到了謝昌言手上。

「太夫人,今兒天氣不錯,外頭也沒有風,御花園的綠梅也開得不錯,等著中午暖和些了,我扶著您去瞧瞧好不好?」

茶香四溢,謝昌言品了一口端在手裏並沒放下,而是順着視線看向了窗外,隱隱約約的陽光打在了窗戶上。

「許久沒出去了,走一走也好。」謝昌言點頭,眼睛裏還有幾分期待,這可是幾十年來第一次在臨安過年。

她說起了一些瑣碎事,是有關於從前臨安過年的習俗。

錦挽耐著性子聽着,時不時地附和兩句,手裏捏著塊點心吃着,還不忘誇讚老嬤嬤的手藝極好。

「錦挽姑娘愛吃,老奴日日都做。」

屋子裏氣氛很融洽。

直到小太監急匆匆的來彙報消息,老嬤嬤見狀出去了一趟,等聽小太監說完,她臉色直接就變了。

身後謝昌言還在和錦挽閑聊著。

「你退下吧。」老嬤嬤揮揮手,屏退了小太監,折過身回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謝昌言瞥了眼老嬤嬤的樣子,輕輕的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子上,半個胳膊打在了桌子上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自知躲不過去,老嬤嬤咬咬牙說:「是紫煙姑娘出事兒了。」

一聽是謝紫煙,謝昌言臉上的笑意頓了頓,她沉默了,一旁的錦挽則是看了眼謝昌言的臉色之後,大著膽子問:「嬤嬤,姐姐她怎麼了?」

「兩個時辰前,紫煙姑娘和納蘭四姑娘去了茶樓喝茶,也不知怎麼納蘭四姑娘就從茶樓的二樓摔下來了。」

「你說什麼?」謝昌言一聽這事兒還牽扯上納蘭四姑娘了,當場就不淡定了。

這位四姑娘前陣子還在宮裏住過,皇后親自照顧,雖是堂妹,但皇后還是很寶貝的。

謝昌言眼前一片眩暈,差點兒就沒站穩。

「太夫人,您小心!」錦挽一把扶住了謝昌言,抬起手不停地幫着謝昌言撫順後背。

等著謝昌言的臉色緩和些了,才說:「這件事肯定是有誤會,四姑娘和姐姐從未見過,能有什麼矛盾。」

錦挽又看向了老嬤嬤。

「四姑娘當場就昏迷不醒,人人都說是紫煙姑娘推下來的,可明明是四姑娘想要嫁給江小爺,故意污衊紫煙姑娘才會這麼做的。」老嬤嬤憤憤不平,暗嘆四姑娘小小年紀也太有心機手段了。

可謝昌言卻並不這麼認為:「這話說不通,四姑娘為何要這麼做?」

「還不是因為四姑娘以為紫煙姑娘要和江小爺說親了,其實四姑娘早就愛慕江小爺了,現在外面的人都在傳,四姑娘豁出去性命救了江老將軍,都是四姑娘早有預謀的安排。」

老嬤嬤也是嗤之以鼻:「這四姑娘為了嫁人,可真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謝昌言沉默了,她看向了錦挽:「你親自去一趟納蘭家,看看四姑娘的傷勢如何。」

「太夫人,錦挽姑娘年紀小,可能會被糊弄住,不如讓老奴陪着去吧,也好有個照應。」老嬤嬤說。

「也好。」

於是錦挽帶着老嬤嬤趕往了納蘭家,半路上,她瞥見了江凜的身影一閃而過。

看方嚮應該也是納蘭家。

不,不會的,江凜怎麼會喜歡上納蘭清呢,肯定是因為納蘭清是江老將軍救命恩人的緣故,所以才會如此。

一定是這樣。

錦挽催促馬車再快些。

緊趕慢趕她到了納蘭家時,只看見了江凜的背影,不過江凜並沒有被管家放進去。

「江公子,您就別進去了,省得四姑娘會被人辱沒了清白。」管家哽咽道。

江凜到現在大腦還是空白一片,有些不敢置信,納蘭清居然摔死了?

「我進去看一眼。」他腳步有些發軟。

管家卻執意不肯。

「江公子!」錦挽在身後喊了一聲,一路小跑着過去:「男未婚女未嫁,你這樣進去,的確會讓外人誤會清姐姐的清白,不如我進去看看,等看完了再來告訴你如何?」

江凜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個腦袋的錦挽,只當她是個丫鬟,於是點頭。

錦挽撩起了衣裙飛奔進去,許是跑得太快了,腳下一滑,錦挽重重地跌倒在雪地里。

「噗通!」

但她沒有喊疼,麻溜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污漬,一瘸一拐的繼續往裏走。

「錦挽姑娘,疼不疼?」老嬤嬤從身後追了過來,一把拉住了錦挽。

錦挽搖搖頭,飛快地瞄了眼門口,她加快了腳步,等拐了個彎之後,錦挽放慢了腳步。

「嬤嬤,這是什麼聲音?」

「老奴聽着好像是有人在哭。」

錦挽眼皮跳了跳,想着可別是真的出什麼事兒了,她顧不得許多趕緊往裏跑。

越是靠近院子,哭聲就越大,錦挽一眼就看見了廊下站着的紫煙,刺此刻紫煙的臉色尤為難看。

錦挽心裏咯噔一沉,大感不妙。

「紫煙姑娘!」老嬤嬤喊了一聲。

紫煙獃獃愣愣沒動靜,老嬤嬤又喊了幾聲,紫煙才回過神,她看向了老嬤嬤,又看向了錦挽,好似才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出……出事了。」她哆哆嗦嗦的話都說不全了。

明明是大冷的天兒,可在她手心全都是汗,紫煙怎麼都想不到,納蘭清居然真的死了!

她只是從二樓摔下去而已,也並不高。

怎麼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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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雲瓷傅璽陸硯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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