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姐妹試探

第330章 姐妹試探

紫煙沖着江老將軍磕頭:「一切都是紫煙的錯,還請老將軍念在我是個晚輩的份上,不要計較謝家。」

「你這孩子太倔強了。」江老將軍擺擺手,讓其起來,可紫煙卻有些執拗:「還請老將軍海涵,莫要和謝家計較。」

江老將軍並沒有被紫煙的一番孝順給打動,反而心裏有些不舒服,有些事不是嘴皮子上說說就能過去的。

更何況他本來也沒怎麼計較,這些日子忙昏了頭,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謝家的事。

在他看來,完全是多此一舉。

「謝姑娘,你身子孱弱先起來吧。」江老將軍抬起手讓她先起來,說了好幾次。

紫煙這才慢慢站起身。

就站在大廳,時不時地咳嗽,那單薄的身子每咳嗽一聲,身子都會抖動兩下。

江老將軍生怕她身子一軟會倒下來。

這時小廝將大夫請來了,紫煙擺擺手:「不必麻煩了,這身子骨左右也就是這樣了,多謝。」

大夫一臉懵,着急忙慌地被請來,病人卻不肯配合了,這叫什麼事兒?

「謝姑娘,還是讓大夫瞧瞧吧。」江老將軍客氣地勸道。

紫煙猶豫了一會兒乖巧點頭,重新坐了下來,對着大夫伸出雪白的手腕,大夫診脈后,嘆了口氣:「姑娘前些日子一定受過寒涼,這身子極差,必須要好好休養。」

說着大夫就要開些藥方子,紫煙虛弱地擠出笑容:「多謝大夫,葯就不必了,家中的葯已經堆積成山了。」

調侃的話讓大夫苦笑着安撫幾句,留下藥方子之後就走了。

紫煙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江老將軍只好耐著性子陪着聊。

「謝姑娘,你這身子還是要靜靜養著……」

「多謝老將軍關心,我會的。」紫煙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面上的蒼白顯得唇瓣越發妖嬈。

江老將軍看着她,無聲地嘆了口氣。

直到外頭傳來江家馬車來接人,謝紫煙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沖着江老將軍說:「老將軍,我先回去了。」

「好。」

目送謝紫煙離開,江老將軍長長的吐了口氣,轉頭就叫人去請江凜回來,並且罵罵咧咧:「這混賬小子,就把這麼棘手的爛攤子丟給我了,真沒良心!」

……

紫煙上了馬車,丫鬟時不時地回頭看,確定身後沒有人跟出來,才小聲說:「姑娘,沒人出來。」

「走吧。」紫煙閉着眼,心裏說不出有多失落。

她原以為江老將軍會留下自己,派人去請江凜回來,在撮合撮合,卻沒想到江老將軍對自己的態度會轉變的這麼快。

實在是令她太失望了。

明明第一次見面時,江老將軍並不是這樣對自己的,還曾信誓旦旦地保證過,一定會好好善待自己的。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會被人這樣嫌棄?

不知不覺馬車停在了謝家,她下了馬車往回走,半路上遇到了錦挽,她臉色一怔。

「姐姐。」錦挽上前扶住了紫煙,沖着她微微笑:「姐姐在屋子裏悶了好幾日,出去走走也好,只是別凍著了。」

錦挽摸了摸紫煙的冰涼的手,有些心疼。

「我剛才去了江家,見着了江凜。」紫煙也不隱瞞,或許她現在能說的對象就只有錦挽了。

錦挽愕然。

「江凜對我避之不及,江老將軍對我也是客客氣氣的。」紫煙苦笑,她好像自作多情了,今日這些舉動就好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只是她還沒有醒。

她拉住了錦挽的手腕:「是不是他們在忌憚什麼,怕和謝家扯上關係,還是別的原因?」

紫煙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她們在邱麗待過一年,說不定他們擔心謝家還和邱麗有聯繫呢。

這麼一想,紫煙又燃起了希望,她緊緊的攥住了錦挽的手:「錦挽,我們一母同胞,你會支持我的對么?」

錦挽的生辰八字是紫煙的心頭刺,她最想要的東西,卻是錦挽隨手就能夠著的。

憑什麼?

她實在是不甘心。

紫煙沖着錦挽笑:「你有沒有見過江凜?」

錦挽心底咯噔一沉,忽然就想起小謝先生提過,自己的生辰八字和江凜是天作之合,是夫妻相!

所以,紫煙是來試探自己的態度。

「見過!」錦挽皺着眉頭:「京城赫赫有名的浪蕩公子,常年去花樓,身邊的姑娘也是不計其數,是個薄情郎,空有其表罷了。」

「錦挽!」紫煙不悅的皺眉:「我不許你這麼說他。」

錦挽故作無奈:「江凜除了身份和皮囊之外,一無是處,也就姐姐能看上。」

「好了。」紫煙確定從錦挽身上看不出一絲一毫對江凜的在意,她鬆了口氣。

只要她還活着一口氣,就絕對不允許錦挽越過自己嫁給江凜,就算是死了,也要讓江凜心裏留下她的影子。

「錦挽,你發誓以後不要私底下去見江凜了,更不能對江凜動心,不論什麼時候,什麼處境,謝家要你嫁給江凜,你都不能同意!」紫煙認真地看向錦挽。

聽這話,錦挽有些生氣,她皺着眉頭看向了紫煙:「為何?」

「難道你要覬覦江凜,和我搶?」紫煙厲聲反問。

錦挽也難得生氣了:「就因為你得不到江凜,所以也不許旁人靠近,那若是江凜以後要迎娶其他女子呢,你能阻止得了嗎?」

還是說就見不得自己這個妹妹幸福?

最後一句話錦挽憋在心裏遲遲沒有問出來,但她緊盯着紫煙的眼神,試圖看出什麼。

紫煙被問得有些心虛,她別過頭;「不會有其他人的。」

只能是謝家女子。

只要錦挽不和自己爭,那她就有希望。

「錦挽,你快發誓。」紫煙催促。

錦挽深深地看着紫煙,神色認真,遲遲沒有動作,她語氣深沉:「姐姐,我才十三歲。」

或許是錦挽認真的眼神盯怕了,又想着她還不懂男女之情,打心眼裏瞧不上江凜。

所以紫煙逼着自己打消了念頭。

「錦挽,姐姐是跟你開玩笑的,別往心裏去。」紫煙噗嗤笑了,親昵地拉着錦挽的手:「我剛才買了幾支簪子,一會去我的屋子裏試一試,看看合不合適。」

錦挽早就心涼了,從紫煙懷中抽出胳膊:「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宮了,姐姐早點回去歇著吧。」

一想到江凜也入宮了,紫煙剛壓下去的擔憂又浮現了,她說:「江凜的嘴巴會哄人,你莫要被他給欺騙了,入宮之後盡量避開他,否則謝家嫡女壞了名聲,就不好嫁人了。」

「謝謝姐姐提醒。」錦挽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目送錦挽離開,紫煙眼神有些微妙,她朝着小謝先生的院子走過去,進了屋,小謝先生正在謄抄詩句,見她來便放下手裏的筆,明知她去了何處,卻並沒有問出來。

「外頭冷,你身子又剛剛恢復,別再凍著了。」小謝先生遞給了她一隻小手爐,指尖觸及了她冰冷的肌膚時,無聲的嘆氣。

紫煙淚眼婆娑的仰著頭:「小叔,我真的不能嫁給江凜了嗎?」

「你還在想着這件事?」

紫煙低着頭不說話。

看着紫煙一臉頹廢,小謝先生怒其不爭,又有些後悔當初怎麼就看上江凜這個混賬。

「紫煙,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

「可江凜只有一個呀。」紫煙小聲嘀咕:「我曾在大昭寺見過一次江凜,是他救了我,我也從未對一個男子這般動心過,今日我還去了江家賠罪,試圖讓江老將軍不要和江凜計較,可他們似是有什麼顧忌。」

為了安撫紫煙,小謝先生也只好順著書:「的確如此。」

「真的?」紫煙詫異,又問是誰在背後從中阻撓,小謝先生指了指上頭。

「皇上?」

「嗯。」

紫煙又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皇上會阻撓這件事。

「皇上想栽培江凜,不會允許謝家嫡女占上了江家主母的位置,紫煙,放棄江凜吧。」

紫煙搖頭還是不信。

「不為其他,是謝家身份尷尬,皇上不敢重用。」小謝先生希望這麼說,能讓紫煙徹底死心:「所以,你不要指望江老將軍了,實在是皇命難違。」

「呵!」紫煙從未這般惱恨一個人,多管閑事。

……

大殿

傅璽揉了揉鼻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剛一抬起頭就看見了江凜急匆匆來了。

那副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

「又出什麼事兒了?」

江凜拍了拍胸脯,坐下來之後灌下一大杯水才緩和過來:「我今日在江家門口遇見了謝家姑娘。」

生怕傅璽不懂,又說解釋:「就是那個跳河尋死覓活那個。」

「她怎麼了?」

「倒是沒怎麼,不過就是女人一哭二鬧那一套。」江凜喘氣,直接斜靠在椅子上,腦海里忽然蹦出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手握瓷器,一個人就嚇唬了一屋子裏的人,像個炸了毛的刺蝟。

傅璽瞥了眼江凜,看着他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皺眉的,不由得失笑:「今兒到底是遇到多少人?」

面對傅璽,江凜也不隱瞞,把納蘭清大戰於家的事兒說了,他還不忘咂咂舌:「你是沒看見,她那股子兇狠勁兒。」

納蘭清?

那不就是休養在鳳棲宮好幾日那位?

「可別怪朕沒提醒你,納蘭家這兩個姑娘都是皇后護著的,你若招惹上了,皇后要罰你,朕也束手無策。」傅璽道。

江凜蹙眉,沒好氣道:「我又不是沾花惹草之人。」

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難為情,耳根子漲紅了,隨後又找了個話題:「朝中選秀熱鬧非凡,皇上真的要選秀?」

「選秀而已,又不是非要納入宮。」

傅璽並不在意,一共三十多個人已經送出去一半了,還剩下一半在敲打。

無需他出面,自然就有人扛不住了。

算算日子,不等過年就能耳根子清凈,雖然折騰一番,至少保全了皇后的名聲。

他倒不介意擔上昏君的罪名。

「還有一件事。」傅璽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見狀,江凜坐直了身子看向了傅璽:「何事?」

「那日外祖父驚馬的元兇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從馬的脖子內找到了一枚毒針,皇后查驗過了,應該出自衡山,衡山已經被剿,但一部分餘黨跑去了邱麗。」

「是邱麗人乾的?」

「嗯。」

江凜冷著臉,又問:「邱麗的胃口可真不小,還沒吞下摩訶呢,又來惦記臨安。」

看着傅璽的神色,他小聲詢問:「那後宮可有動靜?」

他指的是謝昌言。

「從未。」傅璽搖頭。

若是謝昌言有動作,那他就太寒心了,至少目前為止都是安靜的,從未和外界傳達過什麼。

眼看着到了晚膳時間,傅璽要去探望雲瓷,卻被告知雲瓷已經連夜去了納蘭家。

「四姑娘的腿受了很嚴重的傷,皇後娘娘擔心去瞧瞧。」

傅璽無奈地重新坐了回去,斜睨了江凜:「可要留下用膳?」

江凜的腦海里還在想着納蘭清的腿,今日她的腿好了壞了,折騰了兩遍,這會兒應該很疼吧?

見他發獃,傅璽又問了一遍。

江凜稀里糊塗地點點頭。

夜半三更

雲瓷好不容易處理好了納蘭清的腿,納蘭清也不敢隱瞞雲瓷,將今日去於家乾的混賬事說了。

「長姐,我保證沒有打着你的幌子招搖撞騙。」

雲瓷笑:「我本就是你的長姐,是一家人,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就算是納蘭清不說,雲瓷也早就知道了,否則也不會天黑了還來給她醫治。

這腿傷越來越嚴重了。

「這幾日就別下地了,有什麼要緊的事就讓丫鬟入宮去找我。」

「好。」

雲瓷摸了摸納蘭清的腦袋:「沒人會怪你,你今日做得沒有錯,我在宮裏總有些顧及不到的地方,凡事若是能依靠自己解決,長姐會很欣慰,出了事也不怕,長姐給你擔着。」

「謝謝長姐。」納蘭清心裏仍是忐忑,她一點也不想給雲瓷添麻煩,長姐照顧納蘭家已經足夠多了。

處理完了納蘭清的傷后,雲瓷這才回宮了。

轉眼又過了幾日

納蘭柔回門,納蘭清躺了三日後身子也好了不少,看着納蘭柔頭上挽著鬢,身上套著淺色大褂,脖子上還有一圈毛茸茸的,看上去貴氣不少,她整個人散發着一股蜜裏調油般的溫柔。

一看就是日子過得極好。

「上次咱們沒時間好好說話,今日也該說說了。」納蘭柔還惦記着出嫁前的事兒呢。

納蘭清屏退了所有人,拿出了於夫人親筆寫的書信。

「就是於夫人看你嫁得好,心生不滿,故意造謠惹出亂子,父親也被她嚇得不輕,不過她再也不敢了,多虧了長姐給我撐腰。」納蘭清簡單地說了一遍。

納蘭柔看完字據之後,氣的渾身發抖:「真是卑鄙小人!」

「三姐莫要生氣,這種小人犯不上,幸虧你也沒嫁過去。」納蘭清挑了幾樣順心的說,又問:「姐夫待你可好?」

說到這,納蘭柔小臉漲紅,點了點頭:「夫君和婆母對我很好。」

除了新婚第二天敬茶之後,榮夫人就免了她的敬茶,還將管家大權交給了她。

榮家雖說不上顯赫,但人口簡單,也沒有妯娌和一些親戚,她丈夫的屋子裏更沒有亂七八糟的妾侍姨娘。

只有兩個通房丫鬟在,但她嫁過去之後,榮夫人就給兩個通房賜了葯,嫡長子沒出生之前,絕對不允許鬧出庶出。

而且生不生,全都是納蘭柔說了算。

納蘭清點頭:「我見過幾次榮夫人,是個不錯的性子,比於夫人強百倍不止。」

「你呀。」納蘭柔點了點納蘭清的腦門兒,又從衣袖中掏出一疊的銀票遞給了納蘭清:「這些你收著吧。」

「這是做什麼,你留着傍身吧,我一個人要這些作甚?」納蘭清不肯收。

納蘭柔攔住了納蘭清,笑着說:「這是江老將軍送的賀禮,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我想來想去還是給你最合適。」

納蘭清詫異。

「那日婚宴,江老將軍已經很給面子了,我從未想過還能這麼隆重嫁出去,這個就不必了,若是沒有你豁出去性命救人,江老將軍又怎麼會給我顏面?」

納蘭柔又欣喜道:「而且江老將軍也提拔了夫君,這就足夠了,清妹妹,這一切還要多虧了你。」

納蘭清都不知道江老將軍在背後做了這麼多,而且數了數手上的銀票,足足三萬兩。

這數目太令人咋舌了。

「三姐姐,這……」納蘭清見對方不肯收,只好收下,只等著哪一日找機會還回去。

這禮物太貴重了,她們實在是擔待不起。

「四姑娘,江家派人送東西來了。」丫鬟在門口道。

納蘭清眼皮跳了跳,還未開口,納蘭柔已經開口人讓人進來了,丫鬟推開門進來。

手裏捧著錦盒,裏面裝的是極好的膏藥,還有一些點心,納蘭清瞥了眼丫鬟:「是老將軍派人送來的?」

丫鬟搖頭道:「來人送來就走了,奴婢也不知。」

「老將軍疼你,也是你的福氣。」納蘭柔倒是沒多想,拍了拍納蘭清的肩,起身就要去探望納蘭賀。

可納蘭清眼皮卻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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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雲瓷傅璽陸硯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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