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恩怨 113章於佛相違背的人性奸詐

第二卷江湖恩怨 113章於佛相違背的人性奸詐

二東成在錢行小街偶遇胡川逵父子倆,本以為那胡川逵看在鄉里鄉親的面情上,賞給他二東成幾兩銀子。

那脾氣,和他打聲招呼,也是體現二東成認識這麼個有權有勢的老鄉不是?

怎奈,胡川逵父子倆頭高八丈,從趙國登他們家賭場的大客廳昂首闊步,也就是從二東成的面前走過,不拿正眼看一下二東成,如入無人之境。我去,二東成心裏不平衡啦!亞拉個巴子的,你說你父子倆不認識我二東成那還有一說。

父子倆來錢行小街又不是第一次,和二東成打碰面,回回都是胡川逵彎腰低頭跟自己打招呼。奶奶個雞大腿的,今兒個,他胡川逵眼睛就突然被蒙住了啊?二東成見得胡川逵,自己半躺着的姿勢一骨碌從吸大煙的踏板床上坐起。笑臉相迎,以待胡川逵像自己走來。

往常,胡川逵見到自己,不都是主動低頭哈腰諾諾連聲,打躬作揖。

今天,二東成見父子倆跟以往看到的他們不無二樣。可是,想讓胡川逵和以往一樣,見到二東成主動獻殷勤,算是二東成想多了。胡川逵父子倆明擺着認識二東成,也知道二東成在外乾的是榮門買賣的夥計。僅僅是因為這種買賣不得人心,被世人所不齒。

二東成未聽說胡川逵對江湖買賣有所排斥,見到自己也未曾有過對自己所從事的職業的詬病,或者說異己。

無論從任何一方面來判斷胡川逵今天見到二東成的行為都令二東成目眥盡裂,怒氣填膺。你胡川逵也是中心村的頭號人物,根本不需要為了省下幾句好話,幾兩碎銀,就得和我二東成過不去是吧?

關鍵是,你這老傢伙不缺這些。所以,二東成越想越氣,惱羞成怒。

回到烏金盪,他難以入睡。白天見到胡川逵的事,耿耿於懷。氣憤之餘,心生一計。先對馬書奎海闊天空,八哥胡川逵他們家吹上天。在對胡川逵本人奢金如土,大吹特吹。目的,只是想利用馬書奎,去中心村對胡川逵實施搶劫。

最後,馬書奎還真的被二東成計劃所吸引。搶劫胡川逵他們家的手,二東成春風得意,銀票和孫雨娟獲得雙收。

他二東成也沒閑着啊!

剩馬書奎和胡川逵在交易孫雨娟的事上,糾纏不清。二東成來到馬大花的房間,想趁機對馬大花的姑娘下手,被馬大花以銀票作為代價,並搭上自己的身體,換得兩個姑娘的平安。二東成和馬書奎第一次搶劫胡川逵,以收穫連連滿載而歸。

時隔半年,那孫雨娟對自己的遭遇和二東成一樣,對自己的舅舅一家人懷恨在心。

司機報復舅舅舅媽的決心,在自己退去衣服,乖乖地給馬書奎當了壓寨夫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深深地埋下報仇雪恨的種子。她以身相許,換得馬書奎的恩寵,並以懷孕在身作為要挾,迫使馬書奎為自己復仇計劃,現身說法。

陰錯陽差,那賬房先生遭遇舅媽馬大花的羞辱,一氣之下,給馬書奎傳來違心的口信。

那馬書奎怎麼能受得了賬房先生帶回來的口信的激將法的刺激?當即暴跳如雷,身先士遂,直逼胡川逵的胡家大院。

他率先對胡川逵的胡家大院發起攻擊命令,不大獲全勝,決不收兵。

最後,橫刀立馬,立斬胡川逵,將馬大花等一行人作為俘虜,逮到烏金盪的蘆葦灘,任憑孫雨娟發落。可以說,馬大花和她的姑娘們頗受孫雨娟的折磨。那怪得了誰呀?都說風水輪流轉,從古到今,有多少王侯將相祖宗八代都是不敗的皇族啊?

在怎麼地久天長,也不過是區區幾百年。

改朝換代,是每一個皇權貴族的必經之路!天道輪迴,誰又管得了誰?馬大花說服了二東成,將自己送走,或者,以假死矇混過關。條件是,胡川逵的胡家大院,馬大花私底下藏了一筆大洋,只要二東成能幫助她逃出烏金盪的蘆葦灘,大洋,馬大花全部送給二東成。

我去,二東成聽說有利可圖,她哪裏管得着馬占奎要他協助馬書奎的事。

奶奶的,見錢不賺,除非是死人!他一口答應馬大花的請求,並出謀劃策,要馬大花按照他的指意去做。這不,二東成在一個風平浪靜的傍晚,他大喊大叫:「啊喲,快來看啦,馬大花投河自盡了啊!」

眾人紛紛前來,只見得馬大花人臉朝下,渾身上下濕漉漉地。二東成剩有人來看,便在附近提前潑些大糞。

有人聞到臭味,捂著鼻子,離得遠遠地觀望。

包括孫雨娟,聞到臭味,無從說起。

連同馬大花的兩個姑娘,欲哭無淚,一副無助的樣子。或許,她們倆已經看到自己接下來的下場,目前母親馬大花的經歷,或則即自己的將來。二東成擠眼抹鼻,搓魂搓鬼。總算將眾人打發走。自己扛着鍬銑,帶上幾個人,將馬大花埋了。

王德霞也相信二東成做的事,因為,和二東成在烏金盪相遇,王德霞的每一句話,二東成不敢掐頭去尾。

在烏金盪的蘆葦灘,除了馬書奎的墳塋在那裏,還有死去的烏金盪的土匪,以及他們的家人。

馬大花的墳塋,也在其中。

不過,那馬大花當天夜裏,就被二東成划船送到錢行小街。爾後,從趙國登他們家牽馬直奔中心庄。

聽說有現大洋可賺,二東成千方百計也不可能失去這樣的大好機會。他要得到馬大花的現大洋,他和馬大花才能算各有所得,各奔前程。趁著月色,連晚趕路。她們倆來到胡家大院,那胡立頂正好去了馬家盪的孫雨晴家裏。有幾個僱工幫助胡立頂看護家園,睡得死氣沉沉。

好歹,馬大花受盡折磨和羞辱,她也不想惹怒二東成。

再說了,自己失去盒子炮,啥也不是。槍法再好,你得有槍才行。巧媳婦難做無米之炊,馬大花算是領教透切。唉,看着曾經的胡家大院,兵敗如山倒,沒有往日的一丁點生機。馬大花深知胡立頂不是持家的料,但能看得出,胡立頂絕對沒有死。

只要兒子健在,馬大花她不想留在家裏。因為,他知道,孫雨娟不可能放過他們家。

留着兒子胡立頂,或許孫雨娟不會對他恨之入骨,趕盡殺絕。

反之,對馬大花來說,他深知自己不可能逃脫孫雨娟對她的報復和追殺。

想來想去,馬大花從自己房間的床肚底下,翻出五十塊大洋。

二東成不相信就這五十塊,可是,無論二東成對馬大花如何施以淫威。最終,二東成妥協了。他完全相信馬大花的話,並同意給馬大花一條生路。這不,他將馬大花帶到白秀華的大河南妓院。

你說,像馬大花這種年齡的人,她能在妓院幹什麼?只能當老媽子,給白秀華他們家做雜活唄!

忍痛丟下兩個女兒,她知道,只有自己逃出去才能想辦法營救自己的兩個可憐的女兒。要說冤有頭債有主,她馬大花恨的孫雨娟是千刀萬剮。然則繼續順藤摸瓜延伸下去,馬大花幾經蘆葦灘這一番折磨,不得不對當初自己做出的決定懊悔莫及。

追究來追究去,究極罪魁禍首,莫過於她馬大花對孫雨娟做得太過火。

你說,給人家父母留下來的家產據為己有也就算了,你得對人家姑娘好一點不是?怎麼說,你也是人家孩子的舅舅舅媽呀!那一會的馬大花,才不管那一套。她根本就沒想過有朝一日,她也能寄人籬下,做起之前被她娘幾個欺負的孫雨娟的老媽子和小丫鬟。

切,翻天了,翻天了!

馬大花和她的姑娘們再不服,也不得不在馬書奎和王德霞的淫威下屈服!

她也想不聽話,在中心庄的胡家大院,他馬大花說一不二。包括胡川逵在內,都畏懼她三分。

憑什麼?

就憑人家馬大花騎馬射箭,舉槍打鳥,百步穿楊,你能做到否?遠近聞名的馬大花槍法,在江湖中人盡皆知。胡川逵之所以在中心庄擁有良田萬頃,僱工上百,種田租戶上百成千,還不是因為馬大花有一手好槍法。

要不然,胡川逵又不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富貴。

這麼跟你說吧,胡川逵雖然有幾十號家丁,但從來沒有綠林響馬來他們家干過事。敢情,二東成屬於另類。倘若不是因為胡川逵和胡立頂父子倆在錢行小街得罪二東成,借給二東成十個膽,他也不敢單獨對胡川逵他們家下手。

所以說,這人吶,你得勢的時候,切勿目中無人,得罪小人。

唉,馬大花走在小毛驢的屁股後面,一邊朝磨盤中間洞眼裏灌注小麥,一邊不由自主的惦念起自己的兩個姑娘來。

他不知道馬書奎已經死了,二東成將她送到白秀華的妓院來。

這白秀華做了多年的老鴇,在她眼裏,那可是看不得閑人。馬大花在白秀華的河南大妓院,必須的服從白秀華的安排與管理。晨起打掃庭院,晚睡喂牛喂馬。家務活,馬大花必須一手擒拿。不算是主要勞力,至少,她的什麼爛七爛八的雜活,足夠馬大花從早干到晚。

縱使她背着二東成,沒有將胡家大院床肚底下的現大洋全部交給二東成,剩下的現大洋她知道現在還不是取出來花的時候。

有一種不祥預兆,好像自己和孩子們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最難熬的地步,還沒有來到,靈感告訴她,大難還在後頭。她的這種來自身體內部的預感,無從考量,至少,馬大花本能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的預感,值得她自己信賴。

即若,那中心庄離開夷陵鎮的大河南不過十多里地,但胡家大院的昔日餘暉,馬大花只有流年,沒有了忘返的心意。不敢在胡家大院就住,還不是因為害怕孫雨娟再次利用馬書奎對他們家血洗。為了給孩子們留條活命,馬大花給自己定下規矩:從此消失與江湖。

隱姓埋名,等待死灰復燃,東山再起。

她用起早貪黑的勞動,來折磨自己,倒下便睡。

否則,因為過往經歷,結合現在的實際狀況,馬大花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日夜煎熬,睡不着覺,是馬大花從烏金盪的蘆葦灘被二東成救出之後,最為苦惱的一件事。幸好,白秀華給她一天到晚的幹活,累得馬大花汗流浹背。

倒頭就睡,倒是滿足了馬大花的心愿。

只是因為馬大花這個人煩心事特多,兩個姑娘的安危,在磨坊即刻湧現她心頭......

王德鑫和王德明,他們兄弟倆既是姐姐河北大妓院打手,同時,又是王德鑫賭場的看場的人。

王德明在少林寺回來,不是空圖虛名。

拳腳功夫,的確在夷陵鎮算得上無敵。為什麼不被人家佩服,這要從王德鑫開的大煙館和賭場,以及,姐姐王德芳開的妓院說起。甭管在哪個社會階層,歷代王侯將相心目中的妓院、賭場、大煙館都是下三爛混世的地方。

當官的逛妓院,為什麼偷偷摸摸,就是害怕被人恥笑。

王德明如果從少林寺回來,自立門戶,於姐姐王德芳、哥哥王德鑫開的賭場、妓院、大煙館皮肉兩開,井水不犯河水。或許,夷陵鎮的人對王德明另眼看待。至少,不至於落得現在的連一丁點名望都沒有。如果他爹娘在世,絕對對這小子橫架指質:你在少林寺白學了這麼多年功夫。

王德明給自己狡辯說:我在少林寺徵得方丈恩寵,得到少林寺八寶葫蘆功真傳,難道還不算是為老王家發揚光大爭光了嗎?他老爹會斥責他說:你從少林寺出來,心中失去仁愛,武功再高,貪嗔痴齊聚,也是枉費了老方丈這麼多年來的良藥苦口。

唉,還是多做善事,行善積德吧......

王德明每到自己吃齋念佛之日,便是文文靜靜,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內心裏最為糾結的一件事便是:自己遵照佛的旨意,普度眾生。唯恐,在自己沉迷於六根清凈之日,偏偏來了王德鑫和王德芳要求他去做與佛家不殺生之天道相違背的事,你說王德明阿是進退兩難,百思難以解脫自己的困惑。幫哥哥姐姐,自己有違進入佛門清規戒律。

不然,有違有父從父,無父從長兄的傳統倫理家教。

怎麼辦?

就像王德鑫,帶他為馬占奎去馬家盪,準備偷襲孫家大院一樣,佛門弟子,絕不可能去做傷天害理的事。

但王德鑫口口聲聲說是一場正義之戰,王德明再不情願,哥哥的話,他也不敢違拗。故此,在趙世凱第一個衝到前面,王德明即將響應,卻被面前的哥哥拽住他的馬韁。

王德明不可理喻王德鑫的舉動,說得好好的,自己要毫無保留地為馬占奎奮勇殺敵。

到了自己想一展身手之際,王德鑫又將他拉住。

切,這世間之人,到底有多複雜,王德明開始懷疑人生。他後悔自己當初要離開少林寺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在少林寺,除了幹活、練功、念經頌佛,幾乎不用考慮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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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宅詭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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