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九十章 你害了我的女兒
封長寧看着他發紅的眼圈,忍不住說道:「怎麼會這樣呢?原先一切都很好,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周寒墨也很想知道為什麼他才剛剛觸及到幸福,就得被迫放棄。
他最終還是說道:「也許我不應該被人愛,更不應該有人陪伴。」
封長寧聞言臉色難看的瞪了他一眼,「這些話千萬別說了。子虛烏有的事。」
說完他便轉身走回病房了。
封長寧並不是第一次聽到有關周寒墨剛才的言論。
周寒墨的身世圈子裏的人沒有不知道的,他們對這些事心裏都有底。
然而,那也是人為造成他的身世。
他從不認為這跟他本人有什麼關係。
如果他命里真的不帶有親人,金宣陪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金宣一直家庭美滿,兒女雙全。
封長寧不相信這些說辭,更不相信長語的病會是因為周寒墨。
身體什麼時候有並不是身邊的人和本人能夠預料到的。
封長寧饒是很理智的說服自己,他也還是讓保鏢把長語生病的消息給封鎖了,尤其是不能讓他們媽媽知道。
他媽媽是個比較情緒化的人,她身邊又圍着一堆三姑六婆,很容易被周邊的人的情緒和說辭給說動,難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折騰出一些事。
周寒墨剛才那話的潛台詞已經很明確了,他有了退縮之意。
身為一個男人,他理解周寒墨的心情。
然而他並不支持這樣的情緒和思路。
沒有一個人應該孤零零的獨自生活,也沒有一個人氣場強大到會讓身邊的人都生活的不好。
如果周寒墨有這麼強大的影響力,他在安安身邊這麼多年,怎麼沒見安安出過什麼事?
這次的生病也純粹是個巧合,完全不需要發散到其他的地方。
……
封長語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情緒已經平復了不少,她看着像雕像一樣坐在床邊的周寒墨,朝他伸出了手。
周寒墨這才回過神來握住她的手,「你醒了,餓不餓?」
「你是不是也沒吃飯?」
「你不跟我一起吃飯我吃不下。」
「那我陪你吃。」封長語朝她笑了笑。
笑着笑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偏過頭,連忙擦乾了眼淚,卻哽咽的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最近這麼愛哭,以前我不是這樣的。」
「不用解釋,我心裏知道。」
「寒墨,如果沒有辦法了,就放棄寶寶吧。我捨不得讓你一個人在世上,我想多陪陪你。等以後我的身體好了,我們再生好多個寶寶。你再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父愛全都給他們。」
周寒墨聽着她的話,心疼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她總是把他最為難的是扛在了肩上。
連他最開不了口的話,她也輕易的開口了。
如果不了解她,總以為她說的特別簡單,特別輕鬆。
可如果她真的輕鬆又簡單的面對這些問題,她最近的情緒反轉如此之大又怎麼解釋?
這個女人怎麼能讓他不愛她?
周寒墨眼淚再也藏不住,在他的眼淚奪眶而出的時候,將她緊緊的擁在了懷裏。
「如果,我是說如果,不能有寶寶也沒關係,有你在,一切都夠了。」
「嗯。」封長語將他抱得更緊。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兇猛的流了下來。
她以往是個取捨很決斷的人,只要是有關他的事,她都猶豫不決。
她想為他做很多事,想要給他一個家。
想的很多,最終事情卻辦得很糟糕。
**
手術安排在之後的兩天,手術並不是什麼大手術。
在正常的醫院一天能有好幾十床,只是落在有愛的家庭里就變得無比的殘忍。
周寒墨在等待手術的過程中,一直筆直的站在手術室門口,一動也不動。
直到封長語被推出來的時候,他才僵硬着手腳走了過去。
她臉色蒼白,眼底還殘留着青黑。
跟他印象里的明艷的小女人完全不一樣。
她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他在結婚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要照顧她一生一世的準備,將自己的所有都給她。
然而,到了這一刻,他不禁捫心自問,他究竟給了她什麼?
如果真的想把自己最愛最珍視的東西都給她,如今的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周寒墨給不了自己答案。
他機械一般的跟着醫護人員回到病房。
等醫護人員離開之後,他坐在窗邊,目光沒有離開床上的人片刻。
直到病房的門被大力的推開,隨之而來的是清脆的巴掌聲。
周寒墨的臉被狠狠地打到一邊。
封夫人顫抖的聲音近在咫尺,「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喜歡孩子?自從知道懷孕了之後她有多高興,可你究竟給了她什麼?你給了她希望,又親手讓她承受失去寶寶的痛苦。」
封夫人說的的時候手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周寒墨。
周寒墨也不反抗,木頭一般的任她打,眼裏滿是痛苦。
封先生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了封夫人,「你也別為難孩子了,孩子心裏也難受。」
「他難受,我們心裏就不難受了?小語沒嫁給他的時候健健康康的,嫁給他不久就變成了這樣。我以前就聽人家說他天煞孤星的命格,現在一看確實沒錯。他們結婚的時候,我說要拿兩人的八字去算一下,你們都說我老思想,不開明。如今我們的女兒被她害成了這個樣子,滿意了?」
封夫人聲音里也滿是哽咽,說着說着就坐在床頭哭了起來。
封先生心裏也難受。
他們同樣也期待着孩子的到來。
兒女都到了適婚的年齡之後,他們倆人就很期待着家裏的第三代。
好不容易女兒的肚子有好消息了,全家上下都期待着小生命早點到來,給他們家增添新的幸福。
如今,卻得到了這樣的消息。
怎麼能讓人不傷心?
可這樣的事誰也不想的,將責任推到一個人的身上也不對。
誰又期待自己的妻子生病?
誰又希望自己的孩子沒出生就要走了?
說到底這件事傷害了所有人。
而周寒墨也是受傷最重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