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靈子課
乾淨明亮的教室里，學生們開始了新學年的第一課。
「怕有些同學報到之後這兩天忘記了，再介紹一下，我叫方久，你們10年級的靈子課老師，也是你們最後這個學年的班主任。」
「靈子災害至今已經過去六年，我校按上級指導全面普及靈子課也已經一年余。十年級把大家調整到靈子能力班，希望大家能儘快適應，這是為了保證我們和其他同學都能更好的發揮自身長處，進入合適的高校。」
「好！廢話就不說了，第一堂課，給大家說說本學期的學習計劃。大家能進入靈子班，說明上一學期已經在《基礎吐納》的實踐上取得了一定成績，本學年主要目標仍然是深化這部分的修鍊，學年目標是具備可被觀測的靈子能力或技能。」
「如果有同學覺醒了靈子能力，建議及時向老師報備，學校盡量爭取到擁有類似能力校外人士指導的機會，避免浪費才能。」
「考慮某些同學可能從家庭等渠道接觸過其他靈子能力信息，為免大家花費過多精力在不必要的地方，我要現在就提醒下：均衡發展在能力不足時意味着平庸，只有到達某個高度才稱得上六邊形戰士，這不是我們現階段該考慮的事。」
「哪怕某些同學認為自己有多面發展的潛力，也希望能慎重分配精力，以避免各項靈子能力都達不到分數線的情況……」
伍江認真聽着老師嗶嗶嗶，晃神之間似乎看到老師的眼珠子從眼眶裏爬出來。
驚的他讓凳子發出「咔噠」一聲，引起不少人注意。
老師也看了過來，正在臉上爬行的那顆眼珠被肌肉和神經組成的眼柄抬起來，盯着他。
大家的臉色都很正常，讓伍江懷疑自己最近使用能力過多，產生了某種幻覺，強行對老師解釋：「報告老師，剛剛有東西在爬。」
「啊！」
老師還沒動靜，其他學生紛紛低頭看地板上，生怕什麼東西從自己褲管里爬進去。
明明沒人提爬的東西是蟲子，同學們的動靜反倒是幫伍江補充了答案。
老師敲了敲桌子：「放學大家盡量別把零食留在課桌里，搞衛生的同學注意一點。」
倒也沒責怪伍江，多看他一眼，繼續上課。
只是那顆眼珠更離譜了，老師轉身開始寫字時，它繞過臉頰側面仍然看着伍江。
伍江裝作無事的樣子繼續聽課，偷摸觀察其他同學。
有人睡覺，有人看手機，包括認真聽課的，完全沒人看到老師的異狀。
伍江越發覺得是幻覺，從抽屜里抽出張紙巾擦了擦額頭，乾脆和那顆眼睛對視起來。
不去想那些妖魔故事，時間稍長反而有一種微妙感，彷彿長成這樣也沒什麼問題。
眼柄伸出眼眶外舉著顆眼珠罷了。
不過這樣一來，軟組織與視神經不會感到乾燥嗎？
而且人類哪來的眼柄，視神經周圍的肌肉怎麼回事？
伍江並不覺得自己多麼奇葩，所謂見多識廣，老師的眼睛也不過是一種還未認知的新狀況，並不會比他所經歷過的更可怕。
靈子災害最初被稱作靈氣復甦，而「復甦」的依據則是神話故事，並不是被所有人認可的概念。
靈子則是由科學家提出的概念。
科學家認為它是光子、膠子、Z玻色子、引力子之外，新出現的第五類玻色子，代表着基礎物理規則的改變，是宇宙演化的一種可能。也有科學家認為它根本就是某種現有玻色子的一種宏觀表現形式。
不管學術上怎麼爭論，在科學引領的氛圍下，【靈氣】在官方新聞和各類信息平台上，逐漸被【靈子】取代。
【靈子災害】，則是兩年多前更新的概念，其核心觀點是「非受控狀態下的靈子能力覺醒，會極大破壞現有社會乃至國際秩序」，據傳是促成中陸各國靈子能力全面普及的直接原因。
其中更深的東西伍江就不知道了，他看過一些自媒體的分析，大多數是前後矛盾論點毫無邏輯，少量看似動過腦子的，但用到的知識超出他這個十年級生太遠，看了也沒懂。
回到課堂上，這個時候，第一節課已經進入問答環節，學生提問，老師回答。
「老師，按照修真法，是不是打通任督二脈，就築基成功了？」
「那部分的知識，要等到你們上高校之後才能接觸到。現在只能告訴你們，通了任督二脈，從後天進入先天，在古代某些流派的確稱得上築基，但古代環境是否有靈子還未有定論。按我們現行的研究，想更強一些，與『道』的概念有關。」
「老師，用上丹田融靈法，是不是以後的成就不如修真法？」
「不一定，常規修真法的優勢在於它和我們的文化相合，知識門檻會感覺低一些，讀課外書都可能產生靈感和頓悟，普及可行度較高。其他融靈法更依賴靈子能力的覺醒，適合天賦較好的人。」
「老師，我感覺自己每天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進入靜修狀態，有沒有什麼小技巧能更快呢？」
「這個問題你們在普通班時應該有不少人都問過，我的答案也一樣。天賦無法改變，就只能讓自己學會控制情緒，你們的年齡段要做出改變比較困難，有足夠強的自控力才會有效果。取巧的話，我個人推薦去郊外，最好是比較空曠的山頭，躺在草地上感受平靜，並記住那種感覺。」
看着問答時老師那眼柄舉著的眼珠到處亂瞟，居然有點喜感。
靈子班的大家已經有基礎，問題都是圍繞着《基礎吐納》這本書。
《基礎吐納》和古代道士求真修行不是一回事，提供了幾種靈子修行方法，是靈子學發展的成果，大部分都是靈子災害之後的科研成果，還結合了一部分葯代謝動力學，來輔助身體適應靈子改造。
伍江倒是沒什麼問題要問，他的靈子水平比同學「略強」，甚至要稍稍限制自己的程度，出身無權無勢的單親家庭，鋒芒畢露並非好事，隨便來個街道主任都惹不起。
主要是現階段的知識，根本不涉及靈子能力的具體應用，完全是在打基礎，表現再好，也不會提前拿到後續的修行法，反而更有機會被抓起來切片。
伍江現在修習的是相對其他方式更可控的修真法。
修真法的根源並非用來作戰，底層邏輯就是以養身為主追求長生，諸般變化都屬於天地內化之後的副產品，「不想」的時候不會表現出危險性，對於社會管理就屬於比較可控。
它在現階段沒有體外表徵，而受限於靈子檢測設備發展，現在還很難對人體進行全面檢查，也容易控制分數。
按照老師的觀點，修真系並不利於升學考試。
其中的矛盾點就在於技能的掌握。
為避免社會危害，基礎學校的教材里並沒有修真系相關技能，沒有相關渠道的學生要通過升學考試，唯一的路徑是達到真氣外放的境地。
相反如果真氣量比較足，卻無法外放，就麻煩了，用具有靈子偵測能力的人來考核，一定要面臨一個問題：無法被設備記錄的主觀認知形成，如何避免作弊。
所以一定要外放真氣，能影響物質世界，才能計分。
伍江訂購的科學雜誌《靈子》上有爭論，現在認同度比較高的科學分級法，修真系只分三段，分別是靈子合身、道基立命、金丹入體，達到第二階段應該就是靈子高校的畢業標準，在這三段內卻沒有細分。
可惜伍江這一屆還是第一批靈子能力普及生，暫時還無法知曉各新建靈子高校的情況，說不定以後真的會把一個階段分成123456789級。
總而言之，修真不要求覺醒靈子能力，但「真氣外放」的考核對真氣控制能力提出了硬指標，依靠家庭關係去學習未公開的技能也是一條路。
現階段選擇修真系的同學佔比不高，伍江感知里，大概也就五人左右。
與修真系相對應，《基礎吐納》中引導引導覺醒靈子能力的路線更受歡迎，融靈法、上丹田融靈法，雖然不一定能成功，但只要覺醒能力靈子高校就穩了，哪怕比較無用的能力，作為第一批普及生，也具有被人研究的價值。
這兩種融靈的區別在於，融靈法既《身心融靈法》主要覺醒方向五花八門，甚至可能覺醒出與修真沒什麼兩樣的能力，上丹田融靈法更傾向於精神系靈子能力，比較適合心算、想像力、創造力更強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