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第305章 相聚（兩章合一）
第305章相聚（兩章合一）
只是普通不過的幾個字，秀姑卻如遭雷擊！
這神情，這語氣，像極了大當家！
莫非何苒不是騙子，她真是何大當家的傳人？
可現在還沒到十二個時辰，杜惠那個死丫頭又不肯給她解穴，秀姑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卻說不出來。
她只能死死瞪着何苒，眼睛像要噴出火來。
何苒微笑，對小葵說道：「等我忙完這陣子咱們再聚。」
小葵眉開眼笑：「好嘞。」
何苒微笑，看向其他幾人。
當然，也會有那疼女兒的人家，願意把她們接回來。
何苒原本想讓鐘意找個名目把她們送回娘家，可轉念一想，不說這些女子的娘家是不是已經南下了，就是還在這邊，也不一定會願意接收她們。
能把一國之君從金陵拐到京城，元小冬此舉說能戴入史冊也並不誇張。
李錦繡：「秀姑，你敢動左小艾一下試試，除了我，誰敢揍她？」
片刻之後，兩人又一前一後從屋裏出來，小葵偷眼去看，見秀姑眼睛紅紅，看向何苒的目光里多了幾分崇敬。
何苒自己沒打算住在宮內，她在老磨房衚衕里的那處宅子，她喜歡得很。
她們被送進宮時，是能為家族謀得利益的希望，可若是被送出宮了，她們就是家族的恥辱。
可想而知，何苒還沒進京，京城裏卻已經緊張起來了。
小葵目送何苒離去，秀姑更生氣了，她的脖子不能動。
小梨忍着笑，卻故意不說何苒有沒有生氣：「大當家要見杜姑姑新收的徒弟，你們也進去吧。」
如果沒有變故，她們這一生都要留在皇宮之中。
秀姑臉色大變，小八？
所以，相對昭王，民眾們真正忌憚的是何苒。
次日，元英便去了玉麟宮，在昭王身邊做了玉麟宮的總管太監。
何苒對元小冬說道：「金陵的事，你做的很好。」
她剛把昭王打發走，元小冬就陪着乾爹元英來見她了。
本來，京城民眾對於即將到來的何大當家有很多猜測，更多的則是畏懼。
以後要在這女魔頭眼皮底下討生活，趕緊抱抱可憐的自己。
「閔蘭要是聽到你的這番話，一準爬起來給你磕三個響頭，你就是她的大恩人啊，她現在生不如死，你弄死她，就是讓她解脫了，秀姑，你和閔蘭是金蘭姐妹吧，處處為她着想。」
皇帝遷都時，並沒有將宮裏的人全部帶走。
元小冬忙道：「小子什麼獎勵都不要，小子只想上戰場，衝鋒陷陣，為大當家效力。」
幾人全都坐下，只有秀姑依然挺立如松。
再說，登基了又如何？
上一位皇帝還在守皇陵呢。
何苒甚至懷疑，她們被送回家族，等待她們的就是三尺白綾。
「大當家，您給我一支軍隊，我這就打到金陵去，把閔蘭那個賤人給宰了，她敢燒驚鴻樓，我就把她燒了！」
何驚鴻是她的恩人，何苒是何驚鴻的傳人，就是她的小恩人，這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李錦繡：「左小艾，你這個混帳，你還敢來京城？」
能進宮做嬪妃的，哪個都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她們的家裏不是只有父母兄弟，她們背後還有整個家族。
幾天之後，何苒便賞給元小冬一處兩進的院子，以後這裏就是他的家，何苒沒有住在皇宮裏，所以元小冬和曾福不當值時，就能回家住。
但是這三個月來，她也沒有閑着，她讓錦衣衛在京城排查，清洗，讓陸臻的十萬大軍駐紮在京城十里，武安侯的軍隊則日日在京城各條街道上巡邏，朝廷遷都后留守在各衙門的官員，更是天天開會，反正也沒什麼事，就開會學習吧，何大當家說了，明年開春有官員考，這些官員都要參加，考過了留任，沒考過的下崗。
因此，什麼親民啊，什麼賢德啊，這些男人們用來換取民心的招數，何苒當然也會，但這一切都要在雷霆武力之後！
元小冬回京之後，和曾福暫時留在宮裏，等候安排。
小葵放下心來，她就說嘛，只要親眼見到大當家，秀姑就會明白了。
元小冬大喜過望，天吶，能留在大當家身邊的，這天底下能有幾人？
曾福一聽有點急，他可沒有立功，再說，他還是自己跟過來的。
何苒微笑：「我先給你記上一功，你留在我身邊吧，至於上戰場，以後有的是機會。」
就連何苒也沒有想到，她遇到故人下馬說了兩句話，多小的事，卻已經被迅速放大了。
小八還活着呢？
小葵從荷包里摸出幾顆瓜子仁，小八吃完，在小葵臉上蹭了蹭：「大美葵，你是最美的葵，花兒多美你多美。」
何苒一早就有了決定，現在見到元英本人，便確定了下來。
何苒聽到外面的聲音，她推開窗子，看着吵吵鬧鬧的幾個人，心中一陣酸楚，當年她們也是這樣又打又好，那時還有如蘭、還有飄飄.她們都死了。
他們在京城，那些達官顯貴府里府外的事，即使沒有親眼見過，也親眼聽過，像昭王這種無親無故、年紀又小的孩子，能不能活到登基還是未知。
秀姑：「左小艾，你這個攪屎棍子，我想揍你很久了。」
曾福正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元小冬已經說了：「大當家，您能不能把小福子也留下啊，他比我機靈，也比我會辦事，我可以為他做擔保。」
何苒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元英，但以前就聽說過元英的一些事，這人有軟肋，軟肋就是他的姐姐。
留在宮內的，除了一些太監和宮女以外，還有宮裏的妃嬪。
這個時代的人，上至君王下至百姓，就沒有不重男輕女的，可是在絕對權力面前，他們也只能把這種心理藏起來，即使在心裏罵，表面上也不敢顯露出來。
上一位小皇帝沒有大婚，宮裏的這些妃嬪都是前兩位皇帝的女人。
「你和大當家是什麼關係？」她突兀地問道。
早知道大當家要見他，他就提前洗個澡再抹點香香了。
何苒就是這樣做的。
何苒打量杜惠，百感交集，前世她只見過杜惠一次，那日她路過亂葬崗，在路邊遇到一個掙扎著從亂葬崗爬過來的小女孩，她急着趕路，就把這個小女孩交給了杜芸娘救治。
十二個時辰一到，秀姑的穴道自解，她就想來見何苒了。
曾福能見到何苒，也是因為他的考核通過了。
小葵勸了這個又去哄那個，忙得不可開交。
秀姑不明所以，跟着何苒進屋。
為什麼不畏懼昭王呢？
問這話的人一看就是小看了京城百姓。
對這一點，何苒還是何驚鴻的時候，就已經看透了。
「聽說你新收了兩個小徒弟，把她們叫進來吧。」
秀姑：確定了，這就是小八，除了小八，天底下再沒有這麼賤的鳥了。
何苒看着面前的兩名小內侍，兩人雖然都有幾分圓滑，但是目光清正純良。
何苒讓人把曾福找來，曾福聽說大當家要見他，急急忙忙去換了一身乾淨衣裳。
當然，她們也有活下來的可能，畢竟還有寺廟庵堂或者道觀，青燈古佛便已是幸運。
何苒沖着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杜惠招招手，示意她進屋。
幾人魚貫而入，何苒微笑看着她們：「自己坐吧。」
正在這時，天上飛來一隻鳥，穩穩地落在小葵肩膀上，一雙鳥眼瞪着秀姑：「秀兒，是你嗎？你咋老成這樣了？」
武安侯早就易幟，京城不用打，她只管接收便行。
何苒翻身上馬，隊伍繼續前行。
這也是她在真定住了三個月，遲遲不進京的原因。
「聽說了嗎？有個瘸腿老太太剛好在路邊，何大當家擔心她被馬踩到，從她身邊經過時，特意下馬了。」
不過，何苒是這樣說的：「曾福，既然小冬願意為你擔保，那你就留下吧，以後好好看，不要給小冬丟臉。」
小葵和秀姑全都不像左小艾那樣，恨不能把「老娘有錢」四個字焊在身上，無時無刻老錢風，她們出門趕路，全都沒有穿金戴銀，打眼看去，就是普通人家的小老太太。
那些沒有見過何苒的人，已經把她想像成凶神惡煞殺人如麻的女魔頭了。
何苒讓鐘意提前統計了，這些妃嬪總共有三十五人，都是沒有子女的，年紀最大的五十多歲，年紀最小的二十二歲。
沒想到再次見到杜惠時，杜惠已經年逾半百了。
杜惠並不知道何苒就是何驚鴻，但她在得知李錦繡已經認何苒為主之後，便立刻接受了。
於是四個人打麻將打了整整三天，結果就是秀姑更生氣了，因為除了第一天她糊了幾把以外，接下來的兩天，她輸得一塌糊塗，不但把帶的銀子全都輸進去了，還寫了欠條！
她連回徽州的盤纏都沒了！
秀姑懷疑她們三個出老千，這三天吵了無數架，甚至還動了刀子。
曾福：以前怎麼沒發現，我這個哥們兒這麼會說話。
元小冬激動得小臉通紅，他不但見到了大當家，還受到了大當家的稱讚，這輩子，值了！
當天，何苒帶着昭王踏入皇宮，她讓昭王住在祥麟宮，這也是曾經的太子東宮，是先太子昭王住過的地方。
「我表哥的大舅子的鄰居家的女婿親眼看到的，何大當家不但下馬，還親切地拉着一個老太太的手，問她能不能吃飽肚子。」
此時，這三十五個女子還住在宮中。
左小艾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換來李錦繡和秀姑的兩個眼刀子。
直到三天後，何苒才讓人到驚鴻樓，請了小葵、秀姑和杜惠過府一聚。
元小冬和曾福都不知道，自從他們回到京城，就一直在考核之中了，盯着他們的人不只一個，元小冬是驚鴻樓的細作，可曾福不是，他是此次行動中的一個意外。
因此，何苒只是下令，讓鐘意在宮裏劃出幾個院子，讓這些女子集中居住，並且派人看管，一個也不能死。
何苒派人把她們請到老磨房衚衕時，看到趾高氣揚的左小艾，想動刀子的就不僅秀姑了，還有李錦繡。
「元小冬，此番你居功甚偉，想要什麼獎勵？」
屋內一片寂靜，何苒看着秀姑，忽然指指旁邊的次間說道：「你跟我進來。」
果然，那幾個人吵著吵著，發現杜惠被大當家叫進去了，馬上不吵了，也跟着過來了，只是她們不敢進屋，在門外候着，見小梨從裏面出來，左小艾連忙問道：「大當家沒生氣吧？」
他非常在乎姐姐和姐姐家的幾個孩子。
秀姑：你才瘸腿，你全家都是瘸腿！
可在這個時代，這樣的人家又能有多少呢。
小葵：我不敢吃飽，怕長胖，胖了就不能跳牆頭了。
不過，秀姑是接受何苒了，但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毛病卻沒改。
這兩個少年雖然機靈，可畢竟年輕，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在宮裏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密報到何苒面前。
可是李錦繡出現了，這個死對頭，派了幾個人守在驚鴻樓外面，她自己和小葵，杜惠一起在驚鴻樓里打麻將，三缺一，問秀姑打不打，秀姑冷哼，她當然要打了，這麻將可是大當家教她們的。
在杜惠看來，秀姑就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因此，何苒下馬和老太太們說話的事，迅速傳遍京城。
兩個少年高興壞了，他們都一樣，都是從小就沒有家的人，這處不大的院子，是他們的第一個家。
曾福高興得差點蹦起來，和元小冬一起磕頭謝恩，歡歡喜喜出去了。
所有人都以為，何苒滅了晉王之後，就會馬上進京，可何苒卻沒有。
除了因為傷病不良於行在關外養老的如意，她的那些姐妹，就只留下眼前這幾個了。
自家兄弟一飛衝天，以後就是大當家身邊的人了，自己呢？
秀姑氣得想打人。
攪屎棍就是攪屎棍。
小葵連忙打圓場：「秀姑，咱們老了，這打仗的事就交給年輕人吧，對了，你不是有個外孫子嗎？那孩子怎麼樣，能獨擋一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