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第445章 一筆帶過

445.第445章 一筆帶過

第445章一筆帶過

暖閣。

燈火曖昧地跳躍,紗帳輕擺出纏綿的味道。

火舌舔舐光源,彷彿要將黑暗吞噬……

馮蘊漫不經心地騎在裴獗的身上,影子隨着身子的扭動而淺淺晃動。

她一隻手撐着他的胳膊,一隻手帶動毛筆,如同大文豪在耐心地揮毫潑墨,風姿妖嬈間,綿軟的筆尖受她駕馭,劃過一寸寸僨張的肌理,如惡魔在拉人下墜深淵……

「大王猜猜看,這是什麼字?」

「……」馮蘊抬腳想踢他,被他按住,不由氣喘,心虛地望一眼那毛筆,「你想做什麼?」

「樂正子的筆,最是好用。那天夜裏,大王是不是這麼用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懷疑要死在他手上。

克制什麼,不存在的。

小滿豎着耳朵聽半晌,沒有聽到馮蘊的聲音,應聲退下。

要不是馮蘊知道他骨子裏是個什麼樣的人,都要把他當成謙謙君子的……

裴獗盯住她,沉聲對外面道:「溫將軍這時過來,定然沒有用膳,別慢待了,好酒好菜招呼,就說娘子歇下了,明日一早再去拜見……」

馮蘊:「這樣呢?」

「……」

裴獗沉默片刻,輕輕扳過她的臉。

裴獗:「睡吧。」

她就似他手上一個隨意擺佈的人偶,只能由着他搓圓捏扁……

「還不夠為所欲為嗎?」裴獗擒住她的下巴,抬高視線,像是難以解恨似的,低頭輕咬一下,啞聲:

他是無辜的……

「蘊娘,不要玩火自焚。」

誰惡婦?

馮蘊瞪大眼睛。

所以,此刻看到溫行溯眉眼裏流露的寬容,馮蘊更像心窩子讓人用刀扎了似的。

馮蘊感覺自己真的要死在他手上了。

「幸虧我有先見之明,把大王手腳捆起來。放心吧,我捆得可牢實了,今晚必會給大王一個難忘的……啊……」

一直如此。

溫行溯笑道:「這不是來了嗎?」

又是一個大晴天。

渾身的力量好似都用到了她的身上。

如萬馬奔騰。

馮蘊嗔聲,「我看你是來找大王的吧?」

馮蘊打了個哈欠,「我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可想到要見大兄,竟是忐忑。」

又眯起眼,看着他莞爾。

好似所有不快,都煙消雲散。

「確有公務在身。」溫行溯溫聲一笑,又道:「但也是專程來看你。」

「不對。」馮蘊道:「分明就是一個狠字。」

馮蘊真的捆得很牢實。

「蘊娘,不鬧了……」

裴獗:……

「你吃得很飽了,無須再用。」裴獗聲音未落,掐著那一把細腰,驟然用力。

兩個人神奇的節奏合一。

換言之,她沒有看過裴獗大動肝火。

小滿說了什麼,馮蘊沒有聽清。

空氣里充斥着緊繃的低氣壓。

他除了默默承受,由她處置,讓她消氣,似乎別無出路……

「你瘋了?」

「娘子盼大郎君都盼好多天了……」

這懲罰已經夠了吧。

「大兄會來花溪,是原諒我了吧?」

溫行溯眼裏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好,那就叨擾了。」

細密的汗從精壯的身子滑下,他雙手緊緊握拳,已經有些支撐不住……

「不好玩嗎?我看大王很喜歡呢。」馮蘊低下頭盯住他,聲音帶着笑,眼睫扇子般眨動,顯得雙眼極是無辜。

馮蘊心裏不是那麼好受。

不用懷疑,她就是故意的。

但溫行溯能這麼說,她還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是個人都得瘋。

從來如此。

「蘊娘……」裴獗的聲音有點啞,堵在喉頭的喘息,變成喑沉的欲色。

「再猜。」

她方才還用力拉了一下,是怎麼都拉不開的。

裴獗呼吸不穩,聲沉若海,「恨?」

馮蘊很不願意睡懶覺,讓溫行溯久等,可昨夜被裴狗折騰得太疲憊,一覺睡過去,再睜眼已是日上三竿。

前世今生兩輩子,她從來沒有見過他憋得這樣狠過。

「你玩我,我玩你,都一樣。」

馮蘊輕呀一聲,「好害怕。」

馮蘊嗚地一聲,指甲幾乎掐到了他的肉里。

讓她玩了這麼久,紋絲不動不反抗。

「大郎君回來了,要不要稟報娘子知曉……」

「裴狗。」馮蘊咬牙,「我兄長回來了……」

太陽從雲層里露出來,羞紅了臉。

因為裴獗將她的耳朵蒙了起來,用被子連眼睛一起捂住。

馮蘊身子一顫一顫的,整個人好像浸在溫熱的水裏,良久才伸出頭,長長吐出一口氣。

「正好。」裴獗輕輕拭了拭她額際的浮汗,把她身子放平,又吻在她鬢髮,說道:「你醉了,我瘋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

他像個男主人,替馮蘊做了主。

「不對,是荼字呀。大王你不行,怎麼一個都猜不中?」

溫行溯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眉目親和,看到馮蘊,幾乎沒有猶豫就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

嚴格來說,現在動的也不是肝火,是邪火,還是她自己挑出來的。

裴獗抽氣,頭皮發麻,穩了穩,輕撫她額上汗濕的頭髮,低頭吻下。

天亮了。

馮蘊拉上被子,閉眼。

「猜不中是嗎?猜不中,那我就要繼續寫了。」

「那你們小坐片刻,我去看看灶上有什麼吃的。大兄今日一定要在家裏用飯,我親自下廚。」

裴獗讓她弄得血液逆竄,神經突突直跳,剛欲屈膝而起,又讓她牢牢地壓了下去。

「馮蘊,從沒人敢這般對我,只有你……」

全以形似字考問,對錯全在她一念間,他猜一輩子也不可能猜中。

對視着,久久的,馮蘊才幽幽嘆一口氣。

自她重生以來,裴獗冷是冷漠了一點,但在她面前素來規矩,恪守禮數,從吃飯睡覺這種日常,到言行舉止的細節,可以說挑不出什麼毛病。

「不想睡,是還可以來?」

畢竟那頓打,是她積累了兩輩子的怨恨,堆壘而成的宣洩和爆發。

「別動。大丈夫一言九鼎,大王可不能言而無信。」馮蘊低低笑着,帶着三分醉態的臉頰滿是笑容,雙眼格外認真地盯着他,用毛筆從根部刷上去,再慢慢刷下來,來來回回讓他猜字。

馮蘊看他全無芥蒂的樣子,整個人鬆弛下來,就連昨夜被裴狗折騰出來的那些酸痛,都好似蕩然無存。

「裴狗,你耍賴!」

他的自制力,早已處於崩潰邊緣……

「你……」

但溫行溯不知道那些事。

裴獗沉聲:「我決定給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惡婦,一點懲罰。」

打完了,也不曾後悔。

「夠了,蘊娘……」

「大兄,陳夫人的事……」

好似就此一筆帶過。

就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陳夫人的事情,兩個人相談甚歡。

「都過去了,不必再提。」溫行溯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裴獗的臉,停頓一下,才道:「本就是我母親有錯在先……也怪不得你下手重。」

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落到他手上。

深深的,更深的……

作繭自縛,馮蘊第一次被裴獗的力量所震撼。

「這些日子不見大兄過來,敖七大婚你也不出現,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

在他耳邊親吻一下,她聲音痴纏,「這怎麼能夠呢?剛剛開始,還有這樣……」

「裴狗,裝了這麼久正人君子,不裝了,是不是?」

馮蘊道:「說好的,是你錯了,你要接受懲罰……任我為所欲為……」

燈火朦朧,他的眼深邃難明。

沒有那個孩子能眼睜睜看着親娘被打,而無動於衷。

裴獗不說話。

門外突然傳來環兒壓低的聲音。

憐香惜玉更是無稽之談。

「我想去陪大兄用膳……緩和一下矛盾……」

狠成這樣,瘋成這樣……

馮蘊突然有點愧疚。

屋子裏靡靡聲更甚。

長門庄沉在浩瀚的星空下,寂靜一片。

夜深了。

馮蘊不知寫了多少字,終於善心發現,拿起毛筆看了看濡濕的筆尖,輕笑一聲,又突地低頭,問他。

她萬萬沒有想到,裴獗居然可以掙脫出來,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在她以為他只能束手就擒的時候……

「再猜啊,夫郎……」馮蘊輕佻一笑,「猜不中,就要繼續受罰哦。」

裴獗身子一怔,仰起脖子。

「午。」

「不對,牛。」

猜沒猜中,全由她說。

這是馮蘊重生以後,遭受的最兇狠的一次掠奪,毫無保留地,供他入侵翻雲覆雨,將一方小小的天地攪個徹底……

他嗓音低啞,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茶。」

她整個人被掀翻,讓男人狠狠鉗制,一時有些惱羞成怒。

裴獗隱忍着,有時難以忍受那股鑽心的癢意,身子剛往上抬一點,便會讓她牢牢把住,直到他勁腰僵硬,發出難以言喻的輕顫,這才放開……

將她洗凈放入被窩裏,裴獗躺在一側,看着她。

她慌不迭起來洗洗,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裳走過去,發現溫行溯正在花廳里,跟裴獗說話。

馮蘊雙眼微眯:「大王玩不起。」

風雨歇盡已是凌晨。

打陳夫人的時候,她沒有。

香汗淋漓,嬌鶯婉轉。

之前佯裝不記事是在騙他?

裴獗喉頭微微一哽。

裴獗低哼,「我怎麼耍賴了?」

從他同意接受懲罰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不能求得公平。

好個馮十二娘,果然什麼都知道。

他好片刻沒有動。

裴獗脊背繃緊,身上如同爬了十萬隻螞蟻,看着可惡的毛筆在身上遊走,汗水淌得更是厲害,咬牙切齒地瞪着她,雙眼幽暗深深。

馮蘊卻道:「不夠。」

裴獗悶哼一聲,額際細汗涔涔。

裴獗抿著嘴,沒有說話。

他看到馮蘊滿是笑意的臉上,是在他的面前從來沒有過的,由衷的開心,全無防備的信任。

二錦出差在外,帶的筆電有點抽瘋,不是太好碼字,搞到這時,今天欠一章,後面補上!!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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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好細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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