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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不得其解

半月前,自己莫名其妙竟然在夢中,接收了這身體原來的主人臨死前的一部分記憶,也得知了一些信息,二人同喚作蘇葵,但不同的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是個孤兒,而這蘇小姐有個極她的父親,和一個同母一胞的哥哥。

從夢中的場景來推斷,這蘇小姐的家世應當不屬尋常人家,當今衛國的皇上,有意將這蘇小姐賜婚於太子為正妃,但這太子驕奢至極,毫無治國之才,而且皇上不僅病入膏肓,下面還有一個親王隱隱露出了奪位的苗頭來,皇上便想藉此來挾制蘇家,多少為這不爭氣的太子鋪一鋪路,先將蘇家與宮裏綁在同一條繩上再說。

蘇小姐的老爹,簡稱蘇老爹,對這自幼多病,嬌弱的女兒那一直都是捧在手心含在口裏的,哪裏捨得讓她進宮,姑且不說這太子能不能坐上皇位還知,就算是進一萬步來說,這龍椅被太子做的穩穩噹噹的,自家女兒的性子也太軟了一些,若是進了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后-宮,指不定被蹂躪成何種模樣。

但若是直接了當的拒絕,只怕又會讓皇上起疑,縱使蘇老爹只是為了自家閨女的幸福着想,並無任何謀逆之心,可若是皇上會信的話,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了,皇上連着腦子也一同病入膏肓了。

蘇老爹一夜苦思冥想之下,第二日交待了一番,便早早進了宮。

剛進了御書房,便通的一聲直直跪了下去,半倚在龍椅上精神衰弱骨瘦如柴的皇上,見狀也是被唬了一唬,強打着精神仔細詢問一番后,蘇老爹才聲淚俱下的闡述著,自家那位苦命的小女兒打小多病,最近更是尤為嚴重,大有食不下咽不能下床之勢,實在不堪與太子殿下共結連理,為了皇室着想,實在不敢欺瞞聖上,這才冒着抗旨的危險也要如實稟報。

皇上睜了睜耷拉的眼皮,剛想說明白事理的自己是不會介意的,太子更是萬萬沒意見的,身子不好嘛,送進宮來,慢慢調養便是。

可還口,便又聽蘇老爹說這蘇小姐的病實在是罕見的很,眼下他正打算四處尋訪各地名醫,若是日後蘇小姐有幸痊癒,再談此事也不遲。

這番話說的是合情合理,任憑狡詐的老皇上也是沒了法子,最後只得大大褒獎了蘇老爹明白事理,思慮周全,又說了一些體面話,才打發蘇老爹出了宮去,蘇老爹這前腳剛邁出御書房,皇上才把胸口處壓制了許久的憤郁之氣,藉著一口腥紅的血給噴了出來。

旁邊的小太監趕忙差人去喊御醫又是撫背的,最後才把皇上這口氣兒給順了過來,氣喘吁吁的皇上卧在龍榻之上,扶著胸口,似乎覺著這病更重了一些。

蘇老爹唯恐日久生變,回了府便趕忙直奔蘇小姐的院子,把丫鬟們都支了下去,與蘇小姐耐心的說明了其中種種緣由,自袖中拿出一封信函,叮囑蘇小姐莫怕,到了那邊自有人接應,大可放心住些日子,待時勢穩定之後,便去接其返家。

蘇小姐向來便是乖巧的很,對自己的爹爹那更是言聽計從,聽罷也不含糊趕忙便去收拾行李,隨着蘇老爹去了後門,上了蘇老爹事先安排好的馬車,睜著那雙淚汪汪的杏眼,踏上了離家的旅途。

與此同時,在蘇家正門方向的一輛馬車正朝着與蘇小姐相反的方向駛去,這便是蘇老爹以防皇上派人暗地裏尾隨,另外安排的另一輛馬車,而英明的皇上也確實沒讓蘇老爹失望,遣了十來個暗衛喬裝成普通的百姓和商旅,一直不著痕迹的跟着。

直到了那黃昏時分,馬車方在了一座客棧門前停了下來,帘子剛被跳下馬車的小丫鬟輕輕撩開,便自那馬車中伸出了一雙白色軟靴,正當暗衛們疑惑這蘇小姐的腳怎的這般大的時候,一位英俊不凡,身姿偉岸的少年握拳掩口,打着哈欠悠閑地走了出來。

暗衛們皆是一呆,這不是蘇小姐的兄長蘇燁又是誰,然而,為時晚矣,蘇小姐的馬車早早便沒了蹤影。

沒想到的是,蘇老爹防備的如此周全,還是讓人給鑽了空子。

由於蘇老爹打算讓蘇小姐去故友那邊避一避,可這故友又遠在大漠,不僅路途遙之,且還有幾日的水路要走,待到載着蘇小姐的那艘船駛到茫茫大江中央之時,便自旁邊一艘不甚起眼的小船中,突然竄出十來個持劍的蒙面人,朝着蘇小姐船上掠來。

雖然蘇小姐這邊也確實都是頂尖兒的高手,但也防不住對方的輪番轟炸策略,原來不止這艘船,就連周邊一些小漁船上的漁民,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殺手。

且這些人無一不是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卻不傷蘇小姐分毫,蘇小姐雖然久居深閨,又算不得聰慧,更是被這血腥的畫面嚇得有些滯愣,但也多少看出了這些人的意圖來,若只是為財根本不至於出動這麼多的高手,至於劫色,單純的蘇小姐根本這方面想。

強自鎮定的思考着這些日子,從父兄口中得知的一些信息,便猜出了這些人分明是為挾持自己而來的,想到這個可能便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再也無力思考這些人究竟是要挾持自己作何用處,但可以肯定的是,定是對蘇家不利的事情。

思及這些年來已拖累父兄良多,一直都為蘇家盡一份綿薄之力,嗅着這濃郁的血腥之氣,已是咬破了紅唇心下才做出了抉擇來。

蘇小姐戰慄著身子立了起來,邁著蹣跚卻帶着堅決的步伐,緩緩向船尾方向鍍去。

殺紅了眼了蒙面人們,哪裏會顧及船艙之中那個手無縛雞之力,被嚇得無法動彈的小丫頭,一心只想着快快解決掉這些不識時務的護衛們,趕緊帶人回去交差才是。

然,當其中一位蒙面人進了船艙,發現人沒了的時候,蘇小姐已站在了船尾的甲板邊緣,待他三步並作兩邊追過來的時候,剛好眼見着一步之遙的蘇小姐,投身進了波濤涌動的江流中。

而當蘇葵在夢中見到這一幕時,十分入戲的喊了一聲:「原來你是自殺!」

「那群蒙面人難道也是皇上派來的不成?」蘇葵低聲自問。

話罷,便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有些不明所以,自己總是在有意無意間便會把思緒放在這上頭,似乎這些事真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般,而且腦海中還經常閃過一些關於這蘇小姐的回憶片段,多數都是蘇家父子的身影。

不覺間,連帶着自己對這素麵的老蘇小蘇都有了種莫名的親切感。

難道這蘇小姐還沒死?但若是她沒死,自己又怎會進了她的軀體里來,且那江水那般兇險,又是四周不著岸的中央,只怕換做一個健壯的男子都難以存命,更何論於這柔弱至極的蘇小姐。

若是如此,那自己這些莫名的情緒,又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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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作年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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