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龍困天水納側室,直搗巢穴滅異教

第二回:龍困天水納側室,直搗巢穴滅異教

卻說李淵一行曉行夜宿,向西而行,一行數日,已西出寶雞,天氣漸涼,高原黃土,林木漸稀,人煙漸少,舉目遠望,卻見遠處山崗上,隱約可見數只野山羊或低頭吃草,或抬首遠望。這一天,隊伍到達了天水城,大家在天水休息一天。次日一早,吃罷早餐,李淵率大隊人馬繼續向西出發,行約一個時辰,卻見前面高山深谷,道路越來越窄,忽有打前站的人回來報道:

「前面有幾個頗似賊子的漢子擋道。」

李淵笑道:

「幾個毛賊,不用理會,且繼續前進。」

不一會兒,隊伍轉一個彎,進入山谷,卻見旁邊豎着一塊木牌,上面寫着「天水谷」三個大字。山谷左邊峭壁林立,右邊前後峭壁中間,延伸出一條寬闊低低的山坳,半里之外突起一個山樑,後面林木茂密。在那山坳的道路中間,有幾個青年男子在遊走,見有大隊人馬過來,乃吹起幾聲響亮口哨。

忽然,一個英姿颯爽的青年女子手握長槍,騎着駿馬,身邊緊跟着數十名青年女子,率領一隊人馬出現在山樑上。只見那青年女子將手中長槍一揮,率大隊人馬迅速衝下到路道中間,高聲喝道:

「此木是我栽,此路是我開,欲要借道過,留下賣路錢。」

李淵見那青年女子雖生長高大,卻甚為豐滿,貌不甚美,眉宇間即有一股英氣,動靜之間,頗有成熟少婦的卓約丰姿,乃調笑道:

「爾不嫁人,在此叫春么?」

那女青年被李淵無意間的言語刺著痛處,又羞又怒,低喝一聲,揮舞長槍衝上來,直刺向李淵面門。

李淵見此青年女子,竟然是一個賊首,心中好奇,不忍傷害,於是,也揮動長槍,與其纏鬥起來。兩人在眾人的呼喝聲中,你來我往,戰了十多個回合。

那道宗、李靖見李淵有心挑逗,也不急於出手,只是在一旁看熱鬧。卻見那青年女子手中長槍,上下揮舞,左掃右擋,上點下刺,一招一式,來去如風,揮灑自如,頗有大將之風,不禁點頭讚歎,異驚不已。

你道山野之間女子,哪在此等本事?原來此女名叫周明艷,是後周大將周世青之女,卻說那周世青,周主令駐守蘭州,被隋軍攻破,走投無路,乃率殘兵落草天水谷,為加強力量,逃避隋軍追殺,與附近女悍匪聯婚,生得一女,取名周明艷。那周明艷自小在山中長大。周世青為使其能自保,自幼教導練武,經過長期訓練,竟然也練得一身好武藝。長到十八歲,為其婚配,各路勢力曾爭破頭,千挑萬揀,選得一文武雙全的佳婿,不想結婚當晚竟不明不白死去。

不久,周明艷夫婦出天水打探隋糧過谷之事,因叛徒告密,被雙雙擒拿斬首。山中之賊見周明艷英武,乃推為首領。一年之後,有一青年賊首,向周明艷求婚。周明艷想自己一女流,終得有靠,便同意,不想結婚數日,那青年賊首又被官府擒殺。從此,人言周明艷克夫,沒有人敢再求婚。那周明艷只道自己命硬克夫,也只得長期孤身隻影,獨守空房,已然二十七歲。

李淵見逗弄得差不多了,乃暗暗加力,長槍在挑、擋、拔之間,漸顯雷霆之勢。那周明艷漸漸感到體力不支,只一會兒,便大汗淋漓,嬌喘吁吁。

此時,李淵故意馬走錯步,長槍使老。周明艷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猛揮長槍,直刺李淵心胸。李淵猛揮長槍一擋,將那來搶震開,大喝一聲,長槍當刀,當頭劈下。周明艷見來勢兇猛,避之不及,奮力挺舉長槍抵擋。卻見李淵將長槍猛一收一吐,搶尖從搶桿前滑下,瞬間又從那秀髮與搶桿之間穿過。李淵一聲低喝,奮力向上一挑。周明艷手中長槍脫手而飛,「當」的一聲跌在地下。

周明艷頓失武器,卻並不慌亂,猛然伏下身,左手向後一揚,一把短劍脫手而飛,直飛向李淵面門,雙腿猛一夾,一躥而出,瞬時已到數丈開外。一聲嬌喝,乃率著眾賊迅速衝上了山樑。

李淵急避過飛來的短劍,見眾賊已逃去,也不追趕,只是率領眾人趕路而去。

周明艷衝上山樑,並不逃走,而是轉過馬頭,高高站有山樑上,遠遠望着李淵的大隊人馬匆匆而去。忽然手一揚,一女侍拿來一籠鴿子。周明艷伸手入籠,從籠中捉住一隻鴿子,將一小小的布片綁在那鴿子腳上,雙手高高托起。那雪白的鴿子在其掌中,挺胸昂首,拍拍翅膀,一飛衝天,徑直向李淵消失方向飛去,越飛越遠,漸漸沒入了雲霧之間。

李淵一行走着走着,不覺已經到了中午,路邊全無人煙,更不見有吃喝的攤擋,大家又飢又渴,轉過一個山坳,忽然看見打前站的幾個夥計在招手,大聲道:

「前面有飯吃,大家快點啊。」

眾人皆喜。李淵不由也拍馬加快,轉過一個山咀,忽見前面路邊有一片開寬地,空地中間有一簡易茅屋,約兩百來平方米,由數十根大木柱頂起,四周通透沒牆,茅屋下擺着數十張簡易方形木桌子,每張桌子周圍橫七豎八地擺着四張長長的條凳。屋角下掛着一個鳥籠,幾隻雪白的鴿子正在一邊啄食,一邊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茅屋後邊是廚房,完全沒有遮擋,一個中年婦女正坐在凳子上,往灶子中不斷加柴,上面是一個頗象瓮一樣的特製爐子,兩個青年男子正七手八腳將一個一個的燕麥饃饃往裏放,又將燒烤好的一個一個往外拿出來,放在碗中。在爐子不遠處,一個有灶子,下面火燒得正旺,上面一個大鐵鍋里胡亂放着幾隻羊腿,滿滿的一鍋湯,正在滋滋的翻滾著,團團香氣裊裊上升,四散開來,直鑽入鼻,令人牽腸掛肚,口水直流。

那中年婦人看見有人來,忙過來打招呼,又幫忙牽馬,又上前扶婷兒下車。眾人紛紛到各張桌子前坐下。李淵與李靖、道宗、婷兒坐一台。

不一會兒,一碗熱茶、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兩隻燕麥饃饃以及一小碟酸酸的、辣辣的調味品,端到了每個人面前。眾人遂拿起那燕麥饃饃,一片一片撕碎,放入羊肉湯中,泡一泡,加上那又酸又辣的調味料,和了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此時,婷兒也已撕好饃饃,調好味,將一碗送到李淵面前。李淵剛才與周明艷鬥了一會,頗耗體力,早飢腸轆轆,抓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一碗落肚,乃感未飽,又吃了一碗,頓時混身暖和起來,爽快極了,隱約間又似有睡意。李淵似乎感到四周漸漸靜了下來,不覺抬頭張望,卻見眾人有的倚柱子而睡,有的伏桌子而睡,又見婷兒、李靖、道宗亦在不由自主的打着頓兒,繼伏在桌子上睡去了,心中奇怪,想站起來看個究竟,卻混身無力,乃大驚,雙手扶著桌子,才勉強站起。

突然,聽到遠處傳來車馬聲,繼是雜亂的人聲。李淵轉過頭望去,卻見不遠處的山咀前,赫而出現今早與己纏鬥的青年女子,騎着駿馬緩緩而來,身後緊跟着數十女子,率著大隊人馬,推著平板車。那周明艷見李淵仍未倒下,乃下馬走到李淵面前,笑道:

「爾終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公子吃飽了吧,請跟妾走。」

李淵迷迷糊糊,強笑道:

「爾賺大矣。」

隨即「咚」的一聲倒下,軟軟的伏在台上,暈了過去。

周明艷手一揮,眾人一涌而上,將一個個暈倒的漢子綁了,抬上平板車。幾個青年女子將婷兒抬入其坐的車子中,又將李淵抬起,獨自橫放在平板車上,各就各拉着車,滿載而歸。

那周明艷騎在馬上,與躺睡在平板車上的李淵平行而行,不時扭轉頭看看,見眼前青年男子雖然睡着,即仍龍姿鳳目,英氣逼人,暗暗好感,乃泛起心事,浮想連連,不禁心跳加快,滿面嬌羞,怕人看見,連忙悄悄的加快馬步,走在前頭。

回得寨中,將擒來的眾人置於西寨,獨令眾侍女將李淵抬入閨房,放在床上。自坐在一邊看着李淵的臉發獃。

李淵迷迷糊糊中醒來,感到自己睡在一張溫暖的大床上,身上蓋着輕紗般的被子,一陣幽幽的女子體香撲鼻而來,頗為舒暢。睜開眼睛,藉著窗外射進的晚霞,卻見一個身着雪白衣裙、柳眉鳳目的青年女子坐在床前,分明就是抓拿自己那青年女子。此時,周明艷並未發現李淵醒來,正在出神的痴痴想着,心情激動,胸脯微微起伏着。

李淵略略一動。周明艷便發現李淵醒了過來,含羞道:

「公子何許人也?為何經過此不毛之地?」

李淵見其沒有惡意,答道:

「乃大隋唐國公之子李淵也,從洛陽回隴西省親路過貴地,不想被爾所擒。不知擒我者何許人也?」

周明艷道:

「小女子周明艷,父親乃前朝將軍,率殘兵落草至此,妾自小山中長大,無處可去,只得女承父業。」

李淵道:

「爾且放我,但有所求,必應允。」

周明艷臉上飛起一片紅雲,喜道:

「真的?」

李淵見其妞妮,不知其已有意於自己,甚是疑惑,卻又不解,答道:

「當然。」

周明艷低頭,良久,才小聲道:

「公子可否娶我?」

李淵不答。周明艷見李淵不答,沉默了一會,乃道:

「爾不從,妾亦放爾,但按例必扣財物。爾失生活所需,如何到達隴西?且近年動亂,沿路有數股賊,其勢遠大於妾,爾不知情、不熟路。爾如娶妾,則有數千人改惡從善,護爾等往隴西。」

李淵打不定主意,一來自己已訂親,娶之,不知如何面對竇國公父女;二來此女長期練武,身體壯實,也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於是,決定再等等看,隨機應變,乃閉目不語。

那周明艷見李淵既不斷然拒絕,也不答應,只是閉目不理。一雙鳳目脈脈含情的盯着那張英俊的臉,心想:不如趁其迷藥未過,強行行房,再好語相求。心中打定主意,乃站起來,悄悄的將衣服脫去。

李淵聽得房中無聲,不禁睜開眼睛,卻見周明艷赤身**站在床前,滿眼柔情,俏臉嬌艷欲滴,肌膚雪白,胸前一**峰挺拔豐滿,隨着急促的呼吸跳動着。李淵頓時亦臉紅耳赤,心突突的亂跳,不敢再看。

此時,周明艷伸手將那輕柔的絲質被子輕輕翻開,跳上床去。初時,李淵想推開,但苦於無力,繼又感到**襲來,混身燥動,不能自持。其實,李淵自那次與婷兒親熱后,未再得手,心中慾火早燒得旺旺的,只是曉行夜宿,頗為艱苦,加上婷兒志堅無比,行止端莊,無隙可乘,只得強壓**。周明艷赤身**壓在自己身上,又抱又吻,那裏還管得住?不禁伸出雙手緊緊抱着那嬌軀,一雙嘴唇也積極起來,不斷配合著,滋滋吮吸著,竟生出了無限的柔情蜜意。那周明艷深情的望着李淵雙眼,撫摸著那英俊臉龐,在李淵耳邊輕輕的嬌聲道:

「我的親親夫君,愛死你了。」

李淵不禁也答道:

「我也愛死你了,真願生生世世不分開。」

周明艷望着李淵,感到內心深處愛極了、饑渴極了,乃坐起來,伸手將李淵衣褲全部解開,再次撲入那闊廣溫暖的胸懷中。此時,李淵慾火翻天,混身血液如被煮沸,不斷隨着周明艷愛撫而翻滾,身上每一個毛孔都熱氣騰騰的散發着愛欲……

一陣地動山搖的快意襲來。周明艷頓時感到所有的不幸、所有的悲苦、所有的哀怨,都化作了虛無,煙消雲散,心中滿滿是幸福,滿滿是快樂。

良久,周明艷才起身,伸手從書台上拿過一顆藥丸,重新睡在李淵懷裏,輕輕的將那藥丸推進李淵口中。李淵問也不問,「咕嚕」一聲,直接將那藥丸吞了下去。對明艷道:

「我已有婚約,不能娶爾為正室,望見諒。」

周明艷翻身緊緊抱擁著李淵,答道:

「唯望君憐,不再有他求。」

兩人柔情無限的互相對望着、撫摸著,不一會兒,又雙雙翻龍倒鳳去了。那一夜,自是月兒含羞,萬物思春。

次日,那周明艷已早早起床,前往西寨,令放開眾人,每人一顆解藥,給眾人服了,又令上早餐。眾人見自己明明是成了別人魚肉,卻又解綁放人,又給解藥,又有早餐,你望我我望你,疑惑不已。卻見那周明艷抱拳笑道:

「諸君請稍安,一會兒,爾主人自有安排。」

於是,周明艷乃回,見李淵已醒,便親自為其穿衣、梳洗。令人端上早點,兩人親熱的坐在一起,津津有味的吃着。周明艷邊吃邊問道:

「婚事如何安排?」

李淵道:

「事急,且一切從簡。」

周明艷道:

「禮數還是要有的。」

李淵道:

「可先提親、合八字、訂親、迎親,一起回隴西請宗親主持大婚。」

周明艷道:

「可也。」

李淵吃罷,乃回西寨。眾人見李淵不但不受委屈,而且還紅光滿面,頓時一顆顆提起的心放了下來。道宗道:

「賊厚待於我,必有所求。」

李淵羞愧道:

「無它,但求姻緣爾。」

眾人紛紛上前道喜,鬧了好一會。李淵轉頭對道宗道:

「請長兄今天為我提親,明天迎娶往隴西,到隴西后再舉行婚禮。」

於是,道宗匆匆準備,便與數人直往東寨,講明來意,周明艷大喜,乃請出叔父周世民主持,雙方表達意見,接着周世民將明艷生辰八字交與道宗。道宗對合八字頗為精熟,即拿起筆對明艷和李淵的八字推算起來,完畢,拿起雙方的八字推算結果看了又看,大驚道:

「兩人八字相剋,不吉利。且回商議。」

於是,道宗乃起身匆匆回西寨。周世民見侄女擇得佳婿,終身有靠,本來十分安慰,見八字不吉,婚姻頓時無望,十分心酸。在帳后的周明艷聽到此言,如雷轟頂,失聲痛哭。

道宗回得西寨,對李淵道:

「此女八字克夫,不宜通婚。不如以此為借口,其不好再阻我等。」

李淵道:

「不可言而無信。」

於是,李淵徑往東寨,入得廳中。見周明艷悲切,安慰道:

「不必悲傷,此不影響婚約。」

周明艷哭道:

「不忍害君。」

李淵道:

「世俗之說,未必是真的,且不必理它。」

於是,李淵扶周明艷回房,陪着說話,令道宗辦理過禮。

次日一早,李淵胸前戴着大紅花,眾人的吹打彈唱,直往東寨來。周明艷已早早安排手下準備妥當,列隊在寨門等候,只李淵一到,便起行往隴西。

不一會兒,李淵來到,見過周世民,即扶周明艷上馬,自己也一躍上馬,雙雙率着數千人直往隴西而去。

大隊人馬曉行夜宿,第十天中午,到達了隴西城外,李淵令人將書信速送與隴西代太守李良然,遂將人馬暫留城外,自與明艷、婷兒、道宗、李靖進城,直往府衙而去。到得府衙前,那李良然早率眾人在門口等候,見有人過來,乃迎上前,親熱道:

「本人李良然,請問哪一位是國公公子?」

李淵抱拳道:

「小侄李淵有禮。」

李良然上前牽着李淵的手,左看右看,讚歎道:

「多年不見,不想國公得此虎兒。」

於是,李良然乃接李淵等入府衙飲茶,又令人安排隨行人員入軍營住下,接着又帶李淵一行往李家寨認親,忙得不亦樂乎。晚上與眾宗親聚餐,李淵對李良然道:

「我與周明艷半道訂親,結百年之好,請亞叔為我主持婚禮。」

李良然大喜道:

「此隴西李氏榮光也。」

經過數天的準備,隴西李家寨為李淵和周明艷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婚後,李良然乃騰空府衙後院,安排新婚夫婦居住。新婚夫妻,自是如膠似漆,夫妻雙雙或讀書,或閒遊、或指導李靖、道宗整訓隊伍,倒也甜蜜快樂,時間很快到了初冬。

一日,忽有人來報代太守有請,於是夫婦雙雙匆匆往府衙而去。進得大廳,見李良然滿臉憂愁。李淵乃問道:

「亞叔何事憂慮?」

李良然道:

「今有一大事,請侄兒決斷。」

李良然接着道:

「數年前,有數千異教徒入定西,趕走眾軍,佔據城池,徵收香火錢,我等初時曾往討伐,均不成功,已發展教眾數十萬,有教兵數萬人,我等兵弱,不是對手。現其來使,脅我等入教。如不入教,必興兵來討云云。」

李淵問道:

「異教兵多少?」

李良然答道:

「不知。」

李淵又問道:

「教主於何處?教兵訓練如何?駐守何地?」

李良然答道:

「均不知。」

李淵道:

「不知彼,無法決斷。亞叔且借口要與眾人商量,拖延時間,待我等入深定西,了解詳情,再作打算。」

於是,李淵乃請李良然暗中多購馬匹,籌備糧草,加強士兵訓練,為戰作準備。次日,自與周明艷、道宗、李靖假裝商販,直往定西探聽敵情。到得定西,住入客棧,乃分頭到大教堂、軍營打探情況,到處察看道路,關口。每晚回來則交換情況。

一日,李淵與周明艷到大教堂對面街道,假擺攤偵敵情,時至中午,正想收攤,忽有一異教徒從教堂內走出,直到李淵攤前,問道:

「有金錢肉賣否?」

李淵答道:

「有,要多少?」

那異教徒道:

「要三十斤。」

周明艷正想從籮筐中搜出,李淵向其連使眼色,對那異教徒笑道:

「此處不多,請與我前往取之,可便宜些給你。」

那異教徒道:

「可也。」

於是,李淵收攤,挑着擔子,與周明艷一道,帶着那異教徒向人少的地方走去。到得一街岔口,四下無人,周明艷一手抓住那異教徒喉嚨,將其拖到街后的林子中,才放開手,低聲喝道:

「爾要死要活?」

那異教徒早嚇得驚慌失措,答道:

「要活,要活。」

周明艷道:

「要活可以,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有誤即死。」

那異教徒連連點頭。於是李淵、周明艷詳細問明教主在何處、教兵多少、率兵者誰、訓練如何、軍駐於何處等等,問畢,便一掌將其打死,匆匆挖坑埋了,與李靖、道宗連夜趕路,兩天之後回到隴西。李淵對李良然道:

「那異教主不知兵,兵雖多,只駐軍營,各關口、城牆把守不嚴,並不可怕。可假答應其,並請派主事者前來商議,捕殺之。」

於是,李良然乃按照李淵所言,將異教數人騙來殺之。李淵則加強隊伍整訓,派出探子偵敵動向。數日,忽探子來報,定西異教以龍興寶為主帥,盡起六萬教兵沿着梁家莊、關地灣、通安一線南下。李淵乃率二萬隴西兵與自己帶來的數千人馬到敵必經之地渭河風陵渡渡口南岸與敵對峙。

數日來,小股之敵渡江偵探,均被擒或擊斃。一日,李淵在帳中與眾將議事。李靖道:

「請率一隊過江擊敵。」

李淵道:

「不可取。」

道宗道:

「請分兵與我,襲其後方。」

李淵道:

「敵勢盛,暫不宜分。」

周明艷道:

「可半渡而擊之。」

李淵喜道:

「此計可也。」

於是,李淵乃令大軍退後里許紮營。並約定隋軍主力由李靖、道宗在營中指揮,自己則與明艷率帶來的數千人馬到江邊山上伏下,待敵過江半,即在山上揮動大旗,兩軍則一齊衝出。

那龍興寶經過數天派小股人馬過江偵探,發現隋軍不再據江而守,以為有機可乘,乃盡率軍乘船過江。待過至半,李淵乃在山上將大旗高高舉起,猛然揮動。李靖、道宗見大旗揮動,知敵舉軍過江,於是率全軍衝出大營,殺向正在過江的敵軍。李淵、周明艷率一隊人馬也從山上殺下。頓時殺聲震天,過江之敵未及佈陣,便被衝殺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那龍興寶也只得逃過江去。此戰,殺敵一萬,俘敵萬多。那龍興寶頓時失去兩萬多人馬,只得在江北補充人馬,重整軍隊,再作打算。

次日,李淵乃對李靖、道宗道:

「敵損失大,暫不敢過江,但其必補充兵員再戰。今我與明艷率一萬人馬迅速北上偷襲定西,擊其心臟、斷其糧草,敵必退,然後可一戰而勝。」

李靖、道宗乃率近兩萬人把守風陵渡口,李淵夫婦則率一萬人馬西去,從西二十里鋪渡江,沿着高塄、大灣、妥家溝迅速北上,第三天,渡過關川河,到達景家店,剛好遇到敵援軍數千和大批糧草,李淵揮軍出擊,一舉將其擊潰,盡燒敵糧草,收得降卒四千,乃選兩千願從軍者編入隊伍中。

接着,李淵夫婦繼續率軍迅速北上,當日深夜到達定西城下,李淵乃親自架起雲梯,率數百人馬偷入城中,殺散守門士兵,打開城門。周明艷率大隊人馬一衝而入,見兵就殺、見異教者就殺。

那定西城雖是異教主所在,亦有三萬多人馬,但由於異教主不知軍事,疏於防備,使隋軍如入無人之境,直衝敵軍營。那軍營突然遇襲,兵不知將,將不知兵,亂成一團,頓時逃散的逃散,投降的投降。

李淵掃清大營之敵,乃留五千名士兵守兩萬多降卒,自與明艷率五千士兵直衝大教堂。此時,各異教徒紛紛退入教堂內,多達千人。李淵揮兵猛衝,守教堂之兵紛紛射箭,不得進。李淵乃令士兵收集大量乾柴、木板,推至教堂門外,放火燒之。不一會兒,教堂外濃煙滾滾,整個教堂全部起火,里內千多異教徒不斷驚叫之聲不斷,隨着火越燒越旺,教堂內的悲慘哀號之聲漸漸隱沒於這熊熊大火之中。

李淵見之,乃嘆息道:

「此全是異教之罪惡也。」

次日,李淵乃盡將兩萬多降卒編入軍中,一面派探子南下探敵情,一面加緊對新編隊伍整訓。數日之後,李淵得知渭河之敵退回北還,便率三萬大軍南下,在王家岔一帶與敵相遇。明艷對李淵道:

「且紮營再戰。」

李淵道:

「兩軍相遇勇者勝,且敵軍敗走,后又有追兵,士氣低落,可一戰而下。」

於是,李淵乃不紮營,指揮大軍直撲北還敵軍。敵紛紛潰逃。此時,卻見敵帥旗出,乃敵主帥龍興寶率大隊人馬衝殺過來。李淵當先、明艷在後,拍馬迎頭而上,直取中軍。頓時,李淵衝到,揮動長槍直刺向那龍興寶面門。龍興寶大刀猛掃,將李淵長槍擋開。不想明艷緊跟着衝到,揮搶朝龍興寶喉嚨猛刺。那龍興寶完全未防,當場被刺穿喉嚨,跌在下馬。此時,李清、道宗也率軍殺到,兩面夾擊,全殲敵軍。至此,異教完全被殲滅。

於是,兩軍合在一處,押著俘虜,浩浩蕩蕩回隴西城。隴西百姓聞李淵以少勝多,全殲異教,奔走相告。李良然令全城大慶三天。自此,李淵夫婦越得到隴西百姓的愛戴,越得到李氏宗親尊重。

一轉眼,已到了十二月初,隴西茫茫大地上,北風呼呼,漫天飄雪。這一日,天氣特別冷,李淵夫婦、李靖、道宗在一起烤火,一邊飲茶、一邊談天,忽明艷作嘔連連。道宗乃問道:

「弟妹近來常如此么?想吃酸食么?」

明艷連連點頭。道宗忙向李淵夫婦賀喜。繼李氏宗親亦知,也一隊一隊的前來道喜,令那婷兒忙得不亦樂乎。眾人散去后,李淵乃抱着明艷左看右看,時而伏在明艷肚子上聽聽。明艷笑道:

「還不到兩個月,無異狀。」

李淵抱着明艷親了又親,如孩兒的跳着大叫道:

「啊!我要做父親了!我要做父親了!」

整個冬天,李淵夫婦都沉浸在歡樂之中。一轉眼到了第二年四月,天氣轉暖,積雪融化,萬物生長,隴西漫山遍野綠色一片。一日清早,李淵起床,站在院中高處,望着城外漸濃的春色,不禁想起與竇子唯之約,乃動起東回的念頭。於是,回屋與明艷商議。明艷聽之,不禁思緒萬千,想到回去后李淵很快將迎娶年輕嬌美的正室,自己不竟大李淵十多歲,必將失寵。自己命中克夫,也不宜長期在一起。又想到不幸身世,不禁悲從中來,淚流連連。李淵見之,甚是不解,左問右問,明艷只是哭,並不作答。

經過數日的準備,李淵將次日起行。李良然見李淵將去,暗然道:

「今隴西周邊反叛者多,侄子東去,李氏無良將,隴西難守矣。」

周明艷忽對李淵道:

「今我有孕在身,行動不便,不如留下待產,並可為隴西出力。」

李淵正憂心未娶正室,就帶着側室往竇家,此乃大不敬,不知如何是好。見明艷提出留下待產並留守隴西,大喜。即抓緊時間,認真為明艷挑選好和安排好大批傭人、女侍。自此,隴西實權便牢牢掌在周明艷手中,隴西亦因周明艷智謀和神勇換得多年的和平,直到其去世。

次日一早,李淵乃拜辭宗親,由明艷率一萬人馬護送,經過一個多月的行程,終於過了天水,明艷乃與夫君依依惜別,引軍徑回隴西而去。自此,夫妻終生天各一方,再沒有機會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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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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