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買自行車
「我不是在做夢吧？這騎自行車的是誰啊？」
「二流子，你從哪借來的自行車？」
「借的？我看是偷的！」
「這二流子最近走了什麼好運？又是電風扇又是自行車，是撿到錢了嗎？」
村裏人都不相信蘇玉林有能力買自行車。
雖然大家經常去鎮上，卻沒注意到蘇玉林在做小菜生意。
村裏人對蘇玉林的印像一直沒變，一直停留在遊手好閒，嗜酒好賭。
如今蘇玉林接連往家裏添置大件用品，自然而然引起了村裏人猜疑。
毛定邦正好下班回來，一眼看到蘇玉林推著自行車步行。
他立時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打量蘇玉林。
要說村裏誰最混得好，自然是毛定邦了。
他在供銷社工作，每個月有四十塊工資。
捧的是鐵飯碗，而且工作體面又輕鬆。
風不吹雨不淋。
長此以往，毛定邦產生了優越感，自認高人一等。
平時在村裏遇人就鼻孔朝天，瞧不起任何人。
毛定邦雖然也買了輛自行車，但已經騎了幾年很破舊了。
雖然他工資穩定，但他捨不得換新的自行車。
看着自己最瞧不起的二流子買了輛自行車回來，毛定邦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於是上前問蘇玉林：「這自行車多少錢買的？」
「一百五。」
蘇玉林推著自行車外家走，回話痛快。
毛定邦像是遭到了電擊一樣，呆若木雞站在當場。
一百五是他三四個月的工資了，如果讓他花這樣的價格買自行車，他無論如何也捨不得。
「這小子最近好像發財了。」
「不會是賭博手氣好贏了很多錢吧？」
「有可能是偷的錢。」
「偷錢就嚴重了，這是犯法的。」
在村民們的議論聲中，蘇玉林推著自行車回到家門口，高聲往屋裏喊：「嬌，春鳳，看看我帶了什麼回來！」
話音落下沒多久，妻子在女兒的跟隨下從屋裏走出來，視線落到了嶄新的自行車上。
換成以前，蘇玉林還沒開始做生意賺錢的時候，如果看到蘇玉林買了一輛自行車回來，黃玉嬌會無比震驚。
此一時，彼一時。
黃玉嬌這些天每天都面對一大堆錢，心性穩重了很多。
她瞟了一眼遠處竊竊私語的村裏人，數落丈夫：「你無原無故的，買自行車幹嘛。」
蘇玉林笑道：「有自行車方便出門啊，來回一趟鎮上省事省力。」
「太好了，咱們家有自行車嘍！咱們家有自行車嘍！」
女兒春鳳無比激動，一邊鼓掌一邊蹦蹦跳跳。
蘇玉林讓妻子把女兒抱起來，放到車前橫軸上的座椅上。
八十年代的自行車都附帶兒童座椅，方便父母騎自行車的時候帶着孩子出行。
女兒坐到兒童座椅上無比興奮。
蘇玉林讓妻子坐到後座上。
在一雙雙羨慕的目光中，蘇玉林騎着自行車，搭載妻女在村裏來回騎行。
這就是幸福。
不需要過多的物質，全家三口騎着自行車兜風，就能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兜完風，蘇玉林教妻子學自行車。
他發現二八寸鳳凰牌自行車不適合女性騎行。
這種品牌的自行車太高大了，一些個子矮的男性騎起來都非常吃力。
妻子雖然身材不矮，亭亭玉立。
但騎這種高頭大馬的自行車也很費力，而且也不雅觀。
這樣的自行車不適合女性騎行，蘇玉林決定回頭買輛矮小一些的自行車給妻子。
集日到來，蘇玉林照常出門與蔣躍進碰面，繼續開拖拉機賣菜。
黃玉嬌在家裏打掃衛生，家裏有了電風扇，還有自行車。
她感覺家裏充滿了活力，一有時間就收拾一下屋子。
「姐，你在家啊？」
黃玉嬌低頭掃地的時候，聽到門口響起一個熟悉的男聲。
抬頭一看，是弟弟黃玉龍上門來了。
黃玉嬌的娘家在幾十裏外。
因為丈夫沒出息，經常喝酒賭博。
娘家人這些年很少上門做客。
一個月前，蘇玉林還跟黃玉龍吵過架。
爭吵原因無外乎他遊手好閒，一事無成。
當時黃玉嬌夾在中間，誰也沒幫。
她以為那次吵架后，弟弟黃玉龍不會再上門了，誰料時隔一個月，弟弟竟然不請自來。
而且還帶了一個中年婦女上門。
眼前的中年婦女有幾分眼熟。
黃玉嬌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仔細一想，卻又想不出在哪見過中年婦女。
「坐，別客氣。」
黃玉龍帶領中年婦女進屋落座，如同回到自己家裏一樣。
黃玉嬌再次打量中年婦女，終於回過神來了，這不是遠近聞名的媒婆張嫂嗎？
弟弟難得上門一趟，上門也罷了，帶個媒婆來是幹什麼？
難道弟弟看中了本村哪個姑娘？
弟弟年紀也不小了，也確實應該找個姑娘成家了。
想到這裏，黃玉嬌試探性的問張嫂：「張嫂，我弟是不是看上我村裏哪家姑娘了？」
張嫂和黃玉龍對視一眼，笑着搖了搖頭。
黃玉嬌立時糊塗了。
弟弟沒看上誰，帶媒婆上門做什麼？
「舅舅，你來啦。」
女兒在外面玩耍回來，一進屋就認出了黃玉龍，歡呼雀躍向黃玉龍奔去。
黃玉龍伸手把外甥女春鳳拉到懷裏，摸了摸外甥女的小腦袋，一臉疼愛說道：「一個月不見鳳鳳，都長胖啦？」
他絲毫不知道春鳳長胖的原因。
這些天蘇玉林日進斗金，全家每天吃的是大魚大肉。
春鳳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天天大魚大肉利於長胖。
跟外甥女熱乎完后，黃玉龍讓外甥女到邊上玩耍，壓低聲音問姐姐黃玉嬌：「姐夫不在家吧？」
「他不在家，去趕集了。」
雖然覺得弟弟今天上門有些古怪，黃玉嬌還是對弟弟有問必答。
黃玉龍一聽蘇玉林不在家，瞟了一眼在旁邊玩耍的外甥女，再次壓低聲音說話：「姐，我就不拐彎抹腳了，跟你直說吧。這次來，我是為你做媒的。」
「為我做媒？」
黃玉嬌大吃一驚。
她已經是有夫之婦，而且還育有一女。
弟弟這是唱哪齣戲？
竟然上門為她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