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製版第七十六章：律者竟是我自己？

是夜，燈火通明的城市中，包含着一切機遇，有人在這裏醉生夢死，有人在這裏淪落為資本的奴隸。

一處城市陰影之下的角落中，一個帶着兜帽的身影坐在紙殼板鋪就的地面上，一隻手緊緊握著肩膀，似乎還有紅褐色的液體從中流出。

「嘶——！」

忍痛的聲音不斷發出，一隻走路小巷中的流浪貓被這種聲音一下子嚇倒，遠遠跑開了。

光影交織下的白色頭髮中，銀白色的瞳孔似乎變得混沌起來，來者的身份也揭曉了。

堯洛坐在地上，冰冷的地面絲毫不能緩解他內心中的緊張感覺，自從他來到星穹鐵道世界之後，還沒碰上過這麼離譜的事。

從進入這個世界開始，身體似乎不受他的控制，一種無法抵抗的破壞慾望從心中升起，再加上身處危險的境地中，堯洛幾乎是遵從本能地進行了反擊。

不知擊毀了多少架飛在天空的戰機，也不知碾碎了多少地面的炮火。

直到指縫中被鋼鐵填滿，直到眼前的景象被一片血紅覆蓋，他的精神空間中，終於恢復了一絲理智。

「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

用盡自己的精神意志，化做了一柄「劍」，在意識空間中將自己的存在狠狠分割開來，那樣的痛苦，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就像自己手拿一把刀從頭到尾將自己分割成兩段。

但他還是成功了，並且擺脫了那種詭異的視角和內心中充盈的破壞慾望，將這具不受控制的軀體收入了自己的精神空間之中。

憑接着已經死亡過一次的經驗，堯洛幾乎是燃燒了每一寸意志，在虛空中又重新構建了一具身體，並將自己安置其中。

踉踉蹌蹌地，堯洛離開了原地，憑藉着本能，堯洛走到了一處充滿生氣的城市之中，並避開了所有的攝像頭，來到了這個角落。

腦海中，一段不存在的記憶開始播放。

「堯洛，18歲，長空市千羽學園的一名普通學生，在假期來到隔壁城市遊玩，卻在不知不覺間突然失去意識，接下來的事就不清楚了。」

似乎在這個世界中，也有着一個名叫堯洛的高中生，樣貌和堯洛幾乎沒有區別，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的另外一個我」。

「靠，到底是誰搞的鬼！」

憤怒的聲音在巷子中響起，幸好凌晨的道路上沒有什麼人。

雖然腦海中的記憶沒有給出答案，但堯洛心裏實際上是很清楚的。

因為他的精神空間中，那個在之前的城市中大肆破壞的身體，正靜靜的躺在虛空之中，而他的身體中，出現了一枚多邊形的核心。

一枚，律者核心。

「律者竟是我自己？」

荒謬的感覺開始出現，因為這顆核心帶來的信息告訴他已經成為了所謂「崩壞」的使者，將臨於大地之上的…

「理之律者」。

崩壞，是這個世界上長期存在的一種災難，它會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對人類文明進行「試煉」。

狂風，閃電，病毒，戰爭………人類歷史上的一切災難都可能具有崩壞的指引，都有可能是崩壞考驗人類文明的一部分。

而當崩壞化作一種能量，被稱之為崩壞能的能量繼續到一定程度之後，地面上就會誕生出一位具有強大權能的使者——律者。

律者具有毀天滅地的能力，和近乎本能地，對人類文明的憎惡，這也是剛才堯洛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原因之一。

「…………」

不僅如此，堯洛還感覺到這個世界近乎詭異，在星穹鐵道世界中，虛數能量幾乎如同空氣一樣漫遊在世界之中，堯洛作為記憶命途的命途使者，再加上他身為令使，幾乎擁有着對虛數能量無窮的調用權利，雖然不能媲美星神那般至高存在，但至少不會出現虛數能量不夠用的情況。

站在他如今所在的這個世界中，虛數能量，或者說被稱之為「崩壞能」的東西，在正常情況下，實在少的可憐，讓堯洛連動用能力都成了一種奢望。

就像平時在用水壩一樣輸出能力，而現在卻變成了一根細長的排水管一樣可憐，用手怎樣擠壓，都無法在榨出一點。

「真是近乎絕望的情況啊。」

嘴上雖然說着這樣的話，但堯洛的瞳孔中，銀色的光芒還沒有熄滅，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心境也比一般人要好很多。

雖然能力一時間無法調用，自己的軀體，也被選作了律者的素體，但他還沒有失去希望。

倉促之間構成的身體正在被緩慢調整，七零八落的，五臟六腑似乎都移動了位置，但一些微小的精神力在順着經脈遊走，在溫養著這具軀殼。

腦海中的記憶告訴自己，明天正式假期結束的時候，自己應該回到學校中，如果自己沒有按時到達，這句身體中的身邊，朋友可能會產生懷疑，並將他的情況告知警察之類的行動機關。

「看來今晚上沒時間睡覺了。」

臉上露出苦笑，堯洛拖拽著自己殘破，但是屬於人類的身軀，開始行走在人間。

星空的彼岸，一處時間和空間都無法被測量的混沌之中。

某種至高的存在與另一尊大能進行着交談，無法測量的星河在兩者之間運轉，其中一位存在，詭異荒誕的笑聲幾乎撕破了虛空，震懾寰宇。

如果堯洛在此處的話，就能從這笑聲中找到一些共同點。

在他離開星穹列車世界的時候，耳邊似乎也出現過這樣的笑聲。

「絕望，恐懼，荒謬，戲謔，冰冷，殘酷……」

誇張的面具貫穿恆宇，像一堵潔白的牆，擋住了大千世界運轉的軌跡，上面是一個小丑的面具，身邊環繞着許多類似撲克牌，或者是馬戲團中場見到的一些道具。

但這樣的場景出現在銀河之中，未免太過離奇，以至於任何存在在面對這種景象的時候，基本都會喪失作為生物的理智，陷入瘋狂之中。

無法形容，無法言語的存在似乎看到了堯洛的現狀，嘻嘻的笑聲顯得十分開心，似乎想見證堯洛去演出一場好戲。

「一出不容拒絕的戲。」

而祂對岸的存在，並無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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