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為修行者
趙方的表情微微一愣，沒想到陸軒會問出這個問題。真正的修行者是什麼樣的？尋常百姓不知道正常，可陸軒不應該不知道啊。
只當是陸軒隨口挑起一個話題罷了，趙方微微一笑隨口說道。
「真正的修行者就是自出生起，體內就孕育有先天靈氣的人。先天靈氣是開闢體內密藏的鑰匙，能不能成為修行者，從出生的一刻就已被註定。
人體內有九大竅穴，第一竅穴為紫府，潛藏於肚臍眼的位置。紫府竅穴像一層一層的圈，每一圈都是一道關隘。只要打開紫府竅穴的一個圈，就是修士。
上古時期，人們對竅穴密藏的運用方式很簡單也很粗暴，所以你能從上古神傳演繹中看到一拳打碎星空，一腳踏碎大地，生撕荒古巨獸，撞碎擎天柱這類傳說。
他們對密藏運用雖然簡單，可他們那時候靈氣充裕，開闢密藏極容易簡單。所以就算不會任何秘法，依然能上天入地降妖除魔。
可隨着天地靈氣日益枯竭，開闢密藏的難度越來越大，人們也漸漸摸索出了可以增強攻擊力的秘術，隨着鑽研的人越來越多，傳承的流派越來越多，這才形成了現在多如繁星的術法和完整的傳承……」
這些內容，陸軒的記憶深處都能翻閱到，可從趙方的口中說出來依然讓陸軒聽的津津有味。
「修行者的每個境界實力差距多大？」
趙方看着一臉好奇的陸軒，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別過頭望着遠處的藍天，恍惚間彷彿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當年的陸軒，陸源還有陸雪琪三人圍在趙方的身邊，聽着趙方絮絮叨叨的說着他做修士的那些年那些事。
「修行者的實力差距實在無法用境界的差距來表述。就是相同境界的兩個修行者，實力的差距也會是天差地遠的。這和修鍊的術法秘法有關，也和本身的悟性天賦有關。
我當年巔峰的時候是第二境修士，可我偏偏在一個第一境的少年手裏栽了大跟頭。那時候我就明白，同樣是修士，人與人的差距有時候真的比人和豬狗的差距都大。」
「趙叔，我想看看真正修士的力量，能讓我見識見識么？」
趙方回頭看着陸軒懇切的眼神，微微有些遲疑。可隨即又點了點頭，「三少爺既然想看，那我就獻醜了。」
只見趙方站起身，陸軒連忙跟上。
趙方來到校場角落處，一排豎立的木人樁面前。看到這一幕，訓練的熱火朝天的護衛們也都紛紛安靜了下來，視線全都落到了趙方的身上。
「三少爺，自從我右邊身體被廢以後，我的境界就從第二境跌落到了第一境，到現在差不多保留着第一境七成左右的戰力吧。
尋常人，就算把身體鍛煉到極致，這一拳的效果是這樣的。」
哈！
只見趙方一聲爆喝，一拳快如流星一般轟擊在木人樁上。一聲悶響，一人腰粗的木人樁被打的猛地一顫，一個拳印烙印在木人樁上。
「嘶——牛逼啊！」
「竟然一拳在鋼木上打出辦寸深的拳印，這一拳的威力足以打爆一頭牛的腦袋，誰能挨這一下啊？」
周圍護衛們的議論聲嗡嗡傳來，趙方臉色再次一凝，深吸一口氣。
「如果是修士，哪怕是剛剛開闢第一竅穴的修士，運轉先天靈氣打出一拳的威力是這樣的。」
趙方再次揮出一拳，這一拳的拳頭上，清晰的泛著一層白光。拳頭轟擊在木樁就如一顆炮彈一般。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木樁瞬間炸開化作碎片激射而出，碎片如散彈槍一般橫掃而出，打的校場外林子外圍的一排大樹葉如雨下。
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一剎那的震撼，如烙印一般在護衛們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趙方收回手，輕輕的吹了吹拳頭上的煙塵。
「三少爺，怎麼樣？」
趙方本以為陸軒也會如護衛們一樣露出一副痴獃的表情，但陸軒臉上的震驚僅僅維持一瞬。
雖然以他現在氣血經第四層修為萬萬打不出這一拳，但他相信藉助武宗的無數秘籍和能夠剎那永恆的閉關室，他很快也能做到。
「厲害，厲害！不愧有一拳定乾坤的趙叔。」陸軒一邊鼓掌一邊贊道。
從校場出來，陸軒直奔母親的院子。還沒靠近院子，就聽到裏面傳來了絲竹弦樂的美妙聲響。
母親吳氏，三十年前是靜海府首屈一指的舞娘。當年在靜海知府的壽辰上獻舞一曲后，被賓客人群中陸誠一眼相中。后對其展開瘋狂追求。當年追求吳氏的年輕俊傑多如過江之鯽，但陸誠卻只用一招就輕鬆報得美人歸。
明媒正娶！
舞娘在這個時代雖然不是賤籍，卻也是下流的身份。所有的追求者最多只能承諾一個妾室身份，唯獨陸誠敢以正妻明媒正娶，自然最終讓陸誠抱得美人歸了。
吳氏雖然只是一介舞娘，可當年卻也是出入頂層上流社會，積累了不少的人脈。嫁了陸誠之後，為陸誠牽線搭橋將陸家的生意開拓了一倍不止。
而後吳氏在為陸誠生下一兒一女之後功成身退，在家中編舞取樂消遣時光，偶爾還會應邀去教達官顯貴家的千金小姐撫琴編舞。
「夫人，三少爺來了。」
「軒兒來了？」一曲過半，翩翩起舞的吳氏聽聞立刻停下了動作，一邊接過侍女的手絹一邊下台來，「快讓他進來，我親生的兒子沒什麼好避諱的，快讓他進來。」
陸軒一身白衣勝雪，穿過綠蔭緩緩的向院中走去。數道目光，從遠處向陸軒投射而來。
與吳氏一起起舞的女子，有被吳氏自幼調教的婢女，也有被達官顯貴送來跟着吳氏學習的學生。這些女子是什麼身份，自然不必多說。
少女皆是豆蔻年華，見到走來的陸軒紛紛羞澀的低頭不敢看，卻又忍不住的頻頻投去目光。
陸軒兄弟姐妹三人，皆是一母同胞且都繼承了吳氏的美貌，尤其是陸軒，既有陸誠的陽剛英氣，又有吳氏的精緻五官，就算放眼整個靜海府，陸軒的容貌絕對算得上上上之選。
「孩兒見過母親。」陸軒雙手交疊，躬身行禮。
「你爹都不在，還和娘親這麼生分。軒兒已經好多天沒來娘的院子了，走，跟娘進屋說話。」
拉着陸軒的衣袖，進了房間。
「小翠，去把桃花酥拿來。」
「娘親，我才剛吃過飯，不餓。」
「不餓也多吃點，你看你，四天功夫都餓瘦了。你啊，長得像娘，可這脾氣卻像你爹，死倔死倔的。說絕食就真絕食，你可真狠心啊，愣是四天不吃不喝。
可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不知道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你不吃不喝，餓的是你，心疼的卻是娘親。你知不知道這四天，娘沒有一刻是安穩的，一天去你院子看你多少回？」
看着又開始抹眼淚的吳氏，陸軒連忙道歉。
「娘親，孩兒知錯了，孩兒已經想通了，身之髮膚，受之父母，以後保證不輕易損壞，保證好好的照顧好自己。」
「這可是你說的！唉！娘也知道，你和你爹其實一個德行，他當年不顧你爺爺反對，堅持娶我進門還不是看上娘年輕漂亮身段好么？到他兒子這裏，卻給你尋了個這麼醜陋的妻子。
兒啊，娘知道你委屈，可這又沒辦法啊。陸家百年家業不容易，外面對陸家虎視眈眈的豺狼虎豹快等不及了。陸家，撐不到下一代了。與王家結親是化解陸家危局的唯一辦法。
娘心疼吾兒，在院中給你調教了好幾個姿色身段俱佳的女子。等你成親之後，要在媳婦那邊受了委屈，來娘的院子。娘給你打掩護。」
這話聽得陸軒嘴角自抽，還真是我的好娘親啊，這事做的真叫……漂亮！
「娘，我今天來是想問問，家裏有沒有靈石？」
「靈石？你要靈石？」
「是。」
「你要靈石做什麼？靈石只對修士有用，對普通人來說不過是名貴寶石罷了。陸家沒有修行者，趙方他們也都已不需要靈石了，家裏恐怕沒有。」
「沒有就算了，孩兒就是隨口一問，那沒別的事，孩兒告辭了。」陸軒說着，又要行禮告退。
「你等等。」吳氏突然說着，轉身進入卧室，一陣翻箱倒櫃之後，沒一會兒捧著一個手絹包大步走來。
「這是你爹當年送給娘的一條項鏈，一枚戒指，上面都鑲嵌了一顆靈石。這東西除了貴之外沒啥用處，後來就不許你爹買靈石首飾給我了，你要的話就拿去吧。」
看着母親這麼小心包裹着一定是她珍視的東西，陸軒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吳氏嫣然一笑，將靈石塞進陸軒的手中，「拿着，和娘還客氣什麼？靈石首飾太貴重，娘平時都不戴生怕不小心弄丟了，你爹送我都二十多年了就戴過一次，留之無用。既然你要，就給你了。你是賣了當了扔了都不打緊，隨你處置。」
在首飾塞到陸軒手中的一瞬，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是否充值？」
陸軒心中不禁湧出感動，眼眶微紅。
「多謝娘。」
「傻孩子，娘的不就是你的，和娘還說什麼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