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老爺子還是走了

第七百零六章 老爺子還是走了

安排好了書院事宜,蕭銳回到家裏,想跟夫人商量一下,同時也找老李淵討些建議。

可老李淵卻有些反常,「藏鋒啊,我來你這莊園多久了?」

蕭銳不解道:「沒多久啊,這不上次承乾大婚的時候您回宮一趟,過了一陣才回來的。」

「不是說這個。」

「不是這個?哦,那要從這裏剛建好算起,您搬過來得有十多年了。」

老李淵丟下魚竿,伸手示意蕭銳攙扶自己起身,然後上下細細打量了一下自己這個滿意的孫女婿,親切的拍着他的手背說道:「是啊,十多年了。你是個好孩子,爺爺跟着你享了十多年的清福,知足啦!」

啊?

「嗨,爺爺您說什麼呢?這不是應該的嗎?」蕭銳一頭霧水。

老李淵笑了笑,「走吧,今日,送爺爺回宮。」

啊?

蕭銳驚訝道:「回宮?不是,我來只是找您請教一些事情,您回宮幹嘛?不就是去揍那群高句麗棒子嘛,哪裏用得着您老親自出面?」

老李淵苦笑道:「孩子,爺爺時日無多啦。你這莊園是個逍遙之地,我若是在這裏閉眼,對你不利。走吧,送爺爺最後一程。」

什麼???

「這怎麼會?爺爺您別胡說,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蕭銳說着,手指不由搭在了老李淵腕口。

老李淵灑脫的說道:「當年做皇帝之時,他們都說我萬歲呢。人吶,壽數有盡時,爺爺我一生已經足夠精彩,本以為晚年要鎖宮終老,沒成想遇到了你這個好孩子,有十多年神仙日子,已經是偷天之幸了。」

嘶……

蕭銳難以置信的抬頭:「怎麼會這樣?明明上個月您的身體還很好,為何現在卻現損脈?這是、這是天人五衰之像。」

天人五衰,呵呵……

老李淵點了點頭,「雖然爺爺不懂醫理,但這些年清凈日子,也過了知天命的年紀,終究是心有所感的。藏鋒,不必憂傷。人老了,許多前塵往事屢屢浮上心頭,縈繞不去,就彷如再經歷一次痛苦那般,活得太久,也未必是好事。」

蕭銳看向了旁邊的內侍老王,老王嘆息道:「三爺兩天前胃口就開始不好,一開始沒在意,聽說駙馬爺您太忙,所以……」

唉……怎麼會這樣?

老李淵拉住蕭銳的胳膊緩緩朝前走,「天人五衰,是壽終正寢,不必哀傷。既然你把過脈了,可知我還有多久?」

這……

「呵呵,若是回宮問別人,他們指定不會說的。你我爺孫二人,還用得着如此嗎?」

猶豫了一下,蕭銳沉聲說道:「《仲景醫書》有言,平人四息病人脈一至者,曰四損,三日死。五息一至者,為五損,一日死;六息一至者,為六損,一時死。」

「您、您的脈象五損,怕是只有一日之期了。」

一日?

老李淵嘆息道:「一日,看來,要給你添麻煩了。走吧,送我回宮,若不解釋清楚,怕是有人會找你的不是。」

老王撲通跪倒,「老奴之過,兩日前就該通知駙馬爺的。」

老李淵笑了,「起來吧,伺候一輩子了,不用如此。天人五衰,這是命數。」

隨後,蕭銳親自駕車送人,並且讓襄城收拾東西,全家回長安冠軍侯府,安頓之後,襄城帶着孩子們一起入宮。

塵封多日的大明宮再次被打開,皇帝李二匆匆而至,「父皇,聽藏鋒說您的身體不好?孩兒有罪!」

說着,直接給老李淵跪下了。

老李淵坐在床上,笑着伸手虛扶:「二郎,起來吧,為父是大限之期到了,天意難違啊,不怪你。」

什麼???

李二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向了蕭銳,蕭銳嘆息一聲,轉過頭去,「天人五衰,藥石難為。最多一天了。」

什麼??

「你、你怎麼看護的?為什麼不早點發現?」李二憤怒的呵斥道。

老李淵拉住了兒子,「二郎!藏鋒他儘力了,傳言天人五衰多是突發,毫無徵兆,人力難及,不怪藏鋒。」

「父皇,兒臣這就召集能人異士,一定……」

不等李二說完,老李淵就打斷了他,「不用了,你有心即可,為父是真的要走了。這幾日多次夢到你母親……」

唉……

說着,朝着蕭銳等人擺手:「你們先退下,我跟二郎交代幾句。」

蕭銳等人全都退下,並且守在大明宮門口,哪怕是長孫皇后匆匆趕來,也被暫時攔了下來。

室內,老李淵拍了拍身邊,示意兒子坐過來,然後拉着兒子的手平和的說道:「二郎,你、你很好!這些年,大唐十分不易,你更為不易,只有為父能理解你的艱辛。」

李二潸然淚下,「父皇,說好的,孩兒要讓您看到大唐盛世的。」

老李淵爽朗笑道:「已經看到了。如今大唐威壓天下,四夷卑服,國內祥和,欣欣向榮,已經是盛世了。這些,都是你十幾年來夙興夜寐的辛勞換來的。你比為父做的好。」

情到深處,李二跪倒在李淵腳邊,懇切的說道:「父皇,孩兒不孝……當年大哥那件事……」

老李淵伸手撫摸著兒子的頭髮,嘆息道:「骨肉相殘是身為皇室的詛咒,我李氏皇族也不例外。也許,那就是老大的命數,這些年,為父也想明白了,若是當初老大贏了,你怕是也要沒命,你們兄弟都是我的骨肉,手心手背的一樣的,傷了你們任何一個,為父都一樣的心痛。」

「骨肉相殘……活着的,反而是最痛苦的。你有此心,又把大唐治理的很好,想必你大哥在下面也會原諒你的。」

多年委屈和隱忍,終於得到釋懷,此時此刻,李二趴在老父親的腿上,泣不成聲,哭的像個孩子。

伸手慈愛的拍打着兒子的後背,老李淵緩緩說道:「二郎,為父累了,不能陪你了。你、你……」

李二抹了一把眼淚,感動的拉住父親的手臂,「父皇,有什麼話您儘管說,孩兒一定聽您的。」

老李淵拉着兒子的手,認真的說道:「二郎,藏鋒這孩子是我大唐的福星,將來即使你和承乾不打算再用他了,也不可殺他。」

什麼???

「父皇,您、您怎麼會這麼想?」李二滿臉的驚訝。

老李淵突然笑了,「二郎,為父活了七十多歲,什麼沒經歷過?蕭銳這孩子至誠至性,不似人間之物,也許,他真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吧。」

「但人心多變,他也有家庭孩子,眼下雖然不擔心他功高震主,但未來可說不準。」

李二搖頭道:「父皇,藏鋒是個知進退的,不會有您說的那一天。」

老李淵呵呵一笑,「二郎,藏鋒不變,你會不會變?你也不變,承乾會不會變?帝王心術,只有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才能真正學會。」

「為父要告訴你的是,不要對藏鋒使用帝王心術,人間難得有一方凈土。」

「父皇,您多慮了。」李二還在否認。

李淵搖頭道:「以往,為父一直住在蕭家莊,你根本用不上帝王心術,但為父沒時間了,幫不上你和藏鋒了。你、你……」

猶豫了一下,老李淵認真的說道:「二郎,答應為父,只要藏鋒不謀逆,你不可殺他。」

李二感動的雙目含淚,重重點頭,「父皇放心,兒臣記下了。將來也會叮囑承乾的。」

這天傍晚,隨着太陽落下最後一抹餘暉,大唐開國皇帝李淵在大明宮含笑而去,一時間舉國哀傷,遍地縞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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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長樂請自重,我是你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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