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神威如岳，神恩如海
達貢從夢中醒來，整個人都變了。
對遠古海神的無限崇拜，充滿他的魂靈。
狂熱的宗教情感，與現實利益結合，促使達貢決心鋌而走險。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達貢帶領海盜團乘船出港，伏擊總督乘坐的公務船。
總督連同隨從，還有船上的水手，統統殺光，雞犬不留！
事後，達貢遵循內心聖靈的指引，在船上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祭祀。
滿船的屍體，作為獻給海神的祭品。
這場血腥的祭祀，極大取悅了達貢的偶像。
事後，達貢以及所有參與這場大屠殺的海盜，獲得遠古海神賜下的恩寵。
從人類，轉化成了半人半魚的怪物。
他們自稱「深潛者」。
觀星塔大圖書館的文獻中，稱其為「魚化人」或者「魚魔怪」。
轉生之後的達貢等人，在陸地上或者深海中都能自由呼吸。
達貢和他的海盜夥伴，還能通過祈禱引導神力，控制海怪，並且賦予海怪上岸行走和呼吸的能力。
憑藉這項神恩，達貢很快就成為黑石島周邊水域所有海怪共同的主人。
組建海怪大軍的同時，達貢還在黑石島上建立深海教堂，積極傳教。
所有島民，必須去教堂朝拜，並且受洗。
深海教會的「洗禮池」，灌滿了海水。
先知達貢，割破自己的手掌，將鮮血滴入池中，並且引導神力。
在池中接受洗禮者，發誓皈依遠古海神。
隨着洗禮儀式的進行，受洗者的肉體將會發生畸變。
皮膚生出滑膩的鱗片。
面孔變得酷似魚頭。
耳根後面出現腮狀器官。
手指和腳趾之間生出蹼膜。
當儀式完成，受洗者徹底轉化成魚化人。
靈魂也受到扭曲，性格變得瘋狂而殘忍，滿腦子只有對海神的無限崇拜。
不出兩個月，黑石島上的居民，幾乎都被迫蛻變成了魚化人。
達貢的教會，急劇膨脹。
為他的偶像，提供了大量信仰願力。
遠古海神，對達貢的表現非常滿意。
賜予豐厚的恩典，使他的修為突飛猛進。
時至今日，達貢已經是八階深海先知，還覺醒了超限領域！
當初追隨達貢暗殺總督、舉行血祭的那批海盜老兄弟，也都成為深海祭司，實力大增！
憑藉這股力量，達貢四處出擊。
以狂風暴雨般的手段，征服周邊各島。
每攻下一座島嶼，就地建立教會分部。
勒令島上居民，不分男女老幼，都得來教堂參加受洗儀式，皈依深海教會。
達貢如此明目張膽的擴張地盤，當然會引起北島聯邦高層警覺。
一支艦隊組建起來，開赴黑石島剿匪。
達貢毫不畏懼。
高舉三叉戟，號召信眾參加聖戰。
深潛者們不需要堅船利炮。
如同無數兇猛的鯊魚，潛水靠近戰船。
生有吸盤的手腳，可以輕鬆爬上船舷，翻上甲板，與船上的水兵展開肉搏戰。
與此同時，眾多龐大的海怪也被達貢徵召過來。
小山般的龍龜。
超過百米長的大海蛇。
一鉗子就能夾斷桅杆的攻城蟹。
……
面對海怪大潮的衝擊，人類的艦隊，顯得那麼脆弱。
這場海戰，以黑石島一方大獲全勝告終。
北島聯邦第三艦隊，全軍覆滅。
消息傳揚出去，全世界為之震驚！
為了遏制邪教擴張，南北聯邦組建聯合艦隊，由出身南方的溫迪·倫道夫將軍擔任聯合艦隊總司令。
溫迪·倫道夫，就是艾倫當初贈予「風龍血脈」的那位年輕海軍將領。
如今他的修為已經提升到五階前期，在倫道夫家族和潘瑟斯家族的扶持下，仕途一帆風順。
然而倫道夫將軍心裏有數，只憑自己手中掌握的這支艦隊，恐怕敵不過瘋狂的海怪和邪教徒。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時候，收到一則喜訊。
對他有知遇之恩的那位艾倫·潘瑟斯大善人，近日從起源城歸來度假，正在家中陪伴親友。
溫迪·倫道夫連忙親自登門拜訪，請艾倫隨軍督戰，自己也好心裏有底。
艾倫接受了將軍閣下的盛情邀請。
帶着凱麗、譚雅、安琪和朱莉，乘坐豪華游輪，跟隨海軍艦隊來到黑石島海域。
倫道夫將軍請他參加作戰會議。
艾倫坦率地表示沒有興趣。
他的假期很寶貴。
與其浪費在充斥陳詞濫調的會議上，還不如多陪陪身邊的紅顏知己。
倫道夫將軍無奈，只好按照原定計劃，命令艦隊排開戰列線，向黑石島發起炮擊。
溫迪·倫道夫和幕僚們，仔細分析過邪教徒的戰術。
深知萬炮齊發的場面，只是看着壯觀。
充其量摧毀黑石島上的建築，並不能對邪教徒造成顯著殺傷。
炮聲一響，達貢就帶領教徒集體下了水。
此刻想必正在海面之下潛泳。
試圖靠近戰艦，發起跳幫戰。
倫道夫將軍對這一戰術，提前做出防範。
隨軍術士團，不乏水戰好手。
北島聯邦的水元素術士和風元素術士，南島聯邦的黑龍、白龍和綠龍術士，都擁有水中呼吸能力，時刻準備截擊海怪。
倫道夫將軍還安排噸位較小的高速艦艇，在交戰海域拉開佈滿倒鈎的漁網。
邪教徒潛水過來，撞上鈎網，下場就如同落網的魚兒。
最初，戰況的確朝着倫道夫將軍期望的方向發展。
海怪被己方術士拖住，魚化人被鈎網纏住，淪為艦炮轟炸的活靶子。
隨着炮聲響起，海面上時而泛起猩紅的浪花。
硝煙瀰漫的海面上，達貢緩緩上浮，露出佈滿墨綠色鱗片的臉龐。
左手緊握著一柄漆黑的三叉戟。
「溫迪·倫道夫，算是一個將才。」
「可惜你遇見了我，今日註定葬身大海。」
達貢喃喃自語，眼中浮現一抹冷酷意味。
「吾主賜予的神力，超乎爾等凡人的想像！」
達貢擎起三叉戟，懷着滿腔狂熱，念誦讚美遠古海神的禱文。
一圈深藍色波紋，從他身上擴散開來。
這是達貢的超限領域，特性是控制浮力。
身為八階深海先知，達貢有兩個超限位。
他用第一個超限位，掛載6環法術「冰封法球」。
嘭！嘭！嘭！
極寒魔力，不斷在深海中爆發。
將海水凍結成一顆顆直徑二十米的冰塊。
正常情況下，這些巨大的冰塊，很快就會浮出海面。
然而受到達貢的領域本源影響，所有冰塊都深埋於海面之下。
一口氣創造出上百個大冰塊，達貢魔力消耗過大，不得不停下來歇口氣。
恢復了精神，便把5環法術「操控水位」，掛在第二個超限位上。
利用這個法術，達貢可以操控洋流，推動水下冰川，如同一排魚雷，撞向對面的海軍戰艦。
這套戰術，就是他的殺手鐧！
「等死吧，愚蠢的人類！」
達貢志得意滿，咧嘴獰笑。
……
數以百計的水下冰川，正在朝艦隊高速迫近。
照這樣下去，戰艦與冰川相撞，必定粉身碎骨！
消息傳到指揮部，軍官們全都傻了眼。
從來就沒聽說過這樣的怪事！
倫道夫將軍勉強保持鎮定，下令各艦迴避水下冰山撞擊。
原本整齊的戰列線，很快就亂成一團。
然而，逃避是沒有用的。
海面波濤起伏，暗流湍急！
分明是有人在施法，操控浪潮。
戰艦隨波逐流，難以保持穩定的航向。
與此同時，水下冰川則在浪濤的推動下，緊追在戰艦身後，距離不斷拉近。
戰艦上的術士，也有擅長「操控水位」的，嘗試施法反制。
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達貢的「超限操控水位」，相當於8環法術。
聯合艦隊一方的航海術士，等級最高的也不過五階，憑什麼與八階深海先知鬥法？
一片慌亂中，倫道夫將軍抓起傳訊石，匆忙給艾倫發信。
這是他與聯合艦隊，最後的救命稻草！
……
交戰海域外圍。
豪華遊艇甲板上，艾倫憑欄而坐，手裏握著一根釣竿，享受午後閑適的時光。
耳畔傳來女人們的輕聲笑語，使他的心情更加放鬆。
凱麗、安琪和朱莉，正在準備下午茶。
譚雅在旁邊看着，時不時想伸手幫忙，卻被姐妹們嗔怪阻止。
「你別插手，乖乖坐着，當心動了胎氣！」
凱麗一本正經地樣子，令譚雅哭笑不得。
艾倫在星界聖魔祖庭，修行了兩年。
術士世界的時間，才過去兩個多月。
譚雅的腰肢依舊纖細，看不出懷孕跡象。
即便在起伏不定的船上，也沒有嘔吐或者其他不舒服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不需要特別照顧，可惜在這個問題上，她說了不算。
艾倫時不時回頭望過來的眼神，充滿了關愛。
視線接觸的剎那，譚雅心裏甜絲絲的，彷彿要融化。
「好羨慕你，就快當媽媽了。」
凱麗將一籃子點心放在桌上，擦擦手，小心翼翼撫摸譚雅依舊光滑平坦的腹部。
「羨慕什麼呀？你自己也生一個。」
譚雅笑着在她耳畔低語。
「要是不好意思，晚上跟我換房睡，施法變成我的樣子，躺在我的床上……」
「別鬧！我弟又不傻，怎會上這種當？」
「如果我是艾倫，這種時候就會裝傻。」譚雅低聲回答。
自從艾倫去了起源城，凱麗經常以照顧孕婦的名義探望譚雅。
相處日久，兩人之間的隔膜也漸漸消除，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譚雅真心希望，凱麗和艾倫能夠衝破世俗的障礙，共同撐起這個大家庭。
姑娘們的竊竊私語，艾倫其實都聽見了。
正如譚雅所說，這種時候他也只能裝傻。
平靜的海面，突然掀起波濤。
遠處的艦隊，正在解散戰列線。
艾倫放下釣竿，站起身來。
負手遙望硝煙瀰漫的交戰海域，若有所思。
不多時，面前浮現一團紅色傳訊光球。
艾倫觸摸光球，讀取來信。
「有點兒意思。」
哂笑一聲，艾倫開啟饕餮領域。
彷彿要吞噬一切光線的黑色球體，自他頭頂躍然升起，緩緩轉動。
湮滅本源，率先發動。
水下流動的冰川，剛一進入饕餮領域的輻射範圍，立刻噼啪作響，浮現裂痕。
不出一分鐘，所有冰川都分解成了原質塵埃。
艾倫緩緩吐出一口氣。
頭頂的黑球，伴隨着他的呼吸微微顫動。
血脈壓制，遍及領域空間。
正在與聯軍術士交戰的海怪，像是集體著了魔，突然掉頭撲向邪教徒，大開殺戒！
術士世界的海怪，幾乎都是始祖利維坦的子孫後代。
艾倫以始祖利維坦的名義，對海怪發出的號令，優先順序高於邪教徒施加在它們身上的魔咒。
海怪們集體叛變，使邪教徒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遊艇甲板上，艾倫抬手指向海面。
神威發動！
波濤洶湧的大海，隨之恢復風平浪靜。
「超限操控水位」，不動聲色間便被解除。
達貢臉上，失去鎮定。
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
海怪失控！
冰川瓦解！
現在就連自己的法術，也被一股神秘力量壓制。
種種詭異事件，使他感到不寒而慄。
求生本能，不斷催促他儘快逃離這片危險的海域！
達貢定了定神，揮舞三叉戟，施展傳送魔法。
然而法術流程尚未完成，便被強行打斷。
神威壓制，剝奪法力！
更恐怖的是……
一條朦朧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視野中。
看起來像是一位高大俊朗的年輕人，就這麼輕飄飄的懸浮在海天之間，亦真亦幻。
那是……7環「投影術」？
達貢的魚泡眼，幾乎彈出眼眶。
「可憐的傢伙，撞見我，算你倒霉。」
空中的投影，緩緩攤開右手。
一團金色火焰，宛若蓮花在他掌心綻放。
下一瞬，這股融合烈焰與光耀的能量，化作熾熱而又閃亮的大手，凌空抓了下來。
達貢受到神威壓制，法力被剝離，已經蛻變成脆弱的凡人。
根本無力躲閃「聖火炎龍爪」，當場被抓了個結結實實。
嗤！
金紅色大手，冒出一股焦煙。
達貢的屍體，化作灰燼。
一條扭曲的黑影，從指縫當中鑽出來。
艾倫微微冷笑，頭頂黑球，加速旋轉！
天外邪靈受到引力拉扯，不由自主被吸入黑球，落得個魂飛魄散！
海面上，一縷縷猩紅浮空而起，朝着饕餮黑球彙集過來。
艾倫暢飲邪教徒與海怪的精血，算是為今天的下午茶，打開了胃口。
回到術士世界，艾倫在陪伴家人之餘，順帶施法傳送，雲遊四海，收集特異食材。
再加上今天的收穫，艾倫的度假之旅，總共積累了57點潛能，13點體格屬性，10點敏捷屬性，外加11點精神屬性。
……
當前屬性：體格135，敏捷113，精神145
當前抗性：免疫電擊/酸蝕/衰老/病毒/寒冷/水系，精神10階（分神冥想），音波7階/火焰7階/黯蝕8階/光耀5階
潛能儲備：63點
……
查看自身狀態的時候，艾倫還覺察到，一絲絲信仰願力，正從四面八方彙集過來。
關閉系統面板，艾倫站在船頭，環顧四周。
戰船上，眾多死裏逃生的水兵，正在感謝海神的保佑。
他們並不知道，摧毀冰川、拯救戰船的人是艾倫。
但是，無所謂。
艾倫融合了始祖利維坦的神性，獲得了水系權能，也算是半個海神。
當人們從祂隨手創造的神跡當中受益，並且懷着一顆感恩的心，頂禮膜拜之時……
這些虔誠的信仰願力，就會自然而然的回饋到艾倫身上，進一步提升祂的偉力。
神威如岳，神恩如海。
此刻，艾倫初次體會到生而為神的真諦。
……
（本卷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