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9 圖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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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後世記憶常洵當然清楚鹽業上的巨大利益,甚至是遠比這時代大明鹽商更明白,看得更遠。首先一個人後世健康標準用大明此時計量該三斤,實際上在四五斤。

而這時人們吃鹽更多,人均如有條件在八九斤,如大員島銷量計算就超過八斤。即便是人均六斤大明一億多接近二億人口就用鹽十億左右了,再加其它方面需要一些如每斤十文超千萬兩了。

這銀子超過遼餉剿餉練餉三餉了,且對大明沒增加一絲一毫負擔,只是將該收的稅收上來而已。另外其實朝、日、東南亞、南洋、西方人缺鹽的很多,經營好又有上千萬。

這塊蛋糕之大,且流失到那些士紳手上他們並不感恩,反倒是朝廷欲堵漏洞被他們視為與民爭利而群起反對。這反對者並非都是在鹽上有好處的,可他們的利益從鹽業獲得好處的人一樣幫助維持所以才能長久。

不然也不可能後面任何提高朝廷財政收入的方案都落在田賦上,因為只有這方面士紳可以置之度外,負擔都是農民在背呀。

再說此時鹽價也太高了,京城三十多文算可以,六七十文甚至是超過百文的地方也有。常洵一方面為了將鹽稅基本上全都收到,另一個如此畸形的鹽價也必須糾正。

實際上煮鹽成本並不高,鹽場都有大批蘆葦作燃料,灶戶的鹽價只有二三文。當然這有二個前提的,一個那些土地或蘆葦並不計價,一個灶戶十分辛苦生活卻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不過煮鹽落後了,成本大、人辛苦、產量低、鹽質差。為此常洵在大員島上一開始就採用曬鹽技術,曬鹽雖然也辛苦可是比割蘆葦煮鹽好太多。另一個一個鍋子多大?一個人照看的鹽田中的海水可以用多少鍋子裝?

鹽田投資不小鐵鍋也不便宜,另外煮鹽中鈉只有百分之六十左右,其它為鉀、鎂加其它雜質,有些黃褐色味咸苦澀,吃了也有損健康的。

煮鹽如此劣質也是無可奈何,近岸海水肯定渾濁可煮鹽不可能去遠海取水。在鐵鍋用猛火加熱沸騰蒸發去水份這沸騰下各成份怎容易分離?如四川取地下鹽滷比海水純凈又加豆漿與鎂、鉀發生化學反應,這鹽就純多了。

而曬鹽乃是利用氯化鈉結晶濃度比鉀、鎂低的特性,等海水已經析出一定量鹽后,將剩下的水就放走了。這辦法製鹽當然不可能達到百分之百氯化鈉,百之八十以上肯定有的。

關鍵這鹽與後世精鹽無法比,與這時代青鹽比還差點兒可青鹽七八倍於這時的普通鹽,非豪富之家根本不捨得用。論質量這鹽在京城這時已經屬於七八十文一斤,暫時要求足夠了。

另一方面這曬鹽成本不計地價成本與煮鹽差不多,在大員島的鹽工生活水平高了幾倍,勞動強度低了不止一倍,鹽的成本也只有二文左右。

那麼常洵此時在京城推動鹽改因為長蘆、長淮等鹽場暫時還不由他掌控,接下來會派人行政上接過管理權,進行管理改革,對原來官員進行審計追繳贓款。技術上採用曬鹽法,贓款一部分就是建設費,可這時京城鹽改貨源只能來自大員島了。

那麼大員島怎麼會有如此大的鹽產量?這原因在於大員島確實是可以產鹽的淺灘不少,只是在南部為主,北部確實不多。

只是這時土地充裕,一些地勢高一些的土地一樣可以曬鹽的,最多多用一些水車加溝渠工程量大一些。不過相比成本與售價這曬鹽仍然比耕種還高几倍,常洵因此決定大力發展了向朝、日及西方人等出售。

只是擴產遠大於銷售有所積壓,當然京城鹽改並非是他為了推出積壓物,至少這方面原因只佔極其微小一點,主要是讓人看到曬鹽的優質,還有鹽改的好處,推動鹽政改革的作用為主。

就鹽生產大陸上肯定還是以原來鹽場甚至是開闢如日照鹽場解決,他在大員島生產的鹽為移民、為外銷服務為主,運到京城只是暫時的,今後也只有大陸鹽場產能不足才會運過去的。

另一個為從大員島運銷京城的生產、運輸、倉儲、損耗並不需要十文,定這價錢乃是常洵擔心周圍地區今後鹽改這方面成本高一些,如果與京城差距大了多少不好看相。

至於鹽改這時運河封凍不大好辦,陸路運輸又成本大啊。對此常洵當然早有準備,京城一百多萬人正常每月只要五六百噸左右,鹽改質優價廉了肯定有溢出效應。

這溢出效應即周圍地方專門到京城,或來京城的人帶一些回去。對此常洵準備禁大放小,即少許允許可擴大影響,量大做生意可不可以的。

如此每月準備一千噸少不得,為此秋天已經有船將鹽送到天津移民基地。而且之前過來空載或只載少許貨物為主,所以運輸費幾乎可以不計。然後用小一點船從北運河、永定河運到盧溝橋邊倉庫,此時倉庫里有了五千噸鹽了,所以鹽改二月啟動萬事齊備了。

萬事齊備也獨欠東風,這東風要二月初一才起。乘這空檔京營貪腐、占役、冒餉、空餉也審理差不多了,正月二十下午常洵召集了在京所有的公侯伯貴族開會。

在會上常洵先讓張子誠讀了英國公、成國公等牽涉到京營貪腐、占役、冒餉、空餉貴族已經核實部分內容,對這事實他們也無法狡辯只是認罪求饒。見此常洵接過來說:

『眾位都是世襲罔替、與國同休的貴族。這是你們的先祖為大明立下巨大的貢獻,為此流汗流血甚至是付出了生命。那是他們應該享受的優待尊榮,你們這些子孫只在享受先輩的餘蔭。

『可這餘蔭你們的先輩所有並讓你們繼承,大明皇家不可能因世事變遷而淡忘、而忘卻、而不認甚至是有所改變。所以你們的榮辱與大明屬一體的,與國同休不是一句空話。

『可大明皇家到現在並未有忘恩負義之舉,對你們也是信任有加。可是你們的所作所為又是什麼呢?在民間強佔耕地者有之、逼良為妾者有之、妄害人命者有之,不說罄竹難書民間對你們敢怒不敢言者不少。

『還有在京營你們的子弟挂名領餉者有之、占役不用說佔了大頭,吃空餉也不少,貪腐也不落空真是一件不少。可你們這樣乃是在為大明抹黑還不止,在挖大明的牆角。

『而大明的牆角也是你們先祖一起建設起來的牆角,也是你們與你們子孫安身立命的牆角。你們就如此短視只看到挖下一塊自己獨享的磚而沾沾自喜了,不知道屋子塌了你們也一樣會砸死嗎?

『同船共命同舟共濟就是大明皇家與你們啊!看到有人挖牆角要與你們先祖一樣拚命才對,怎麼可以別人不挖自己挖?怎麼可以看到別人挖也熟視無睹?『

被常洵如此痛罵這些人只能離開坐位跪地痛哭,不管他們的心理怎樣想,有什麼『委屈『可是常洵的話詞正辭嚴,又是尾巴抓在常洵手上怎麼處理都不知道,只能賣慘賣乖了。

對此常洵早已料到,也知他們的心中只有恐懼與擔心還有後悔。只是他們的後悔並非是悔悟,更少有悔恨,主要是後悔為何對常洵如此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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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新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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