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夜不收

數日之後，當朱慈烺在南京城外，舉行誓師大會此時包括三萬新軍已經排著整整齊齊的隊形肅立當場，沒有一人發出聲響，顯得異常肅穆。(本章節由網友上傳&nb)

朱慈烺登上了閱兵台，緩緩環視了下面的士卒，滿意的點了點頭。經過數個月的訓練，又有半個多月的剿匪歷程，整支大軍應經不復之前的青澀，看上去威武大氣。朱文一登台，數萬雙眼睛便齊刷刷的盯向了閱兵台。

數萬人馬面前，朱慈烺還是略有些緊張。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朱慈烺大聲說道：「諸位弟兄，我們新軍要出兵了，也許你們懷疑，咱們剛剿完匪，為什麼要出兵呢？想必你們都知道，張獻忠霍亂江南，引賊兵攻城略地，所過之處更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諸位兄弟」朱慈烺握了握拳，大聲喊道「前些日子，第三軍第三營前往蕪湖剿匪。撞見了張獻忠所部**擄掠，實在是看不下去，就發動了攻擊。結果一營三百餘人，全軍覆沒，只活了兩個人」

第三軍第三營遲遲未歸，大家就有所擔心，該不會是讓土匪給滅了吧。這事情雖然隱隱有些傳言，但還未經證實，沒想到是遇到張獻忠的軍隊，竟然全軍覆沒。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張獻忠是不想混了。

吳大勇是適時出來，大聲喊道「諸位張獻忠敢動我們新軍的人，就當付出代價。你們說該怎麼辦！」

「殺！報仇！」

「好！」見到底下的人群情激奮，朱文就知道差不多了。接着大聲說道「諸位。我希望你們牢記軍紀，若有違反，軍法無情！」

朱慈烺的話森然中帶着一股殺氣，眾將士無不凜然望着太子。這些天的接觸，他們都知道，這位爺說得出做得到，於是紛紛喊道「殿下放心，我等不敢！」

「好」朱慈烺小手一揮「出發！」隨着朱慈烺把手一揮，士卒們拍著整齊的隊伍逐漸離去。

朱慈烺牽着馬走在隊伍的一旁，他輕聲的吩咐走在他旁邊的楊廷麟道：「楊編修，我走後新兵訓練就交給你了，另外我隨軍出征之事不要外傳，你明白嗎？」

「太子殿下，這是為何？」

朱慈烺嘆了口氣「楊大人，如此時外傳，那父皇必定知曉，那此次我是去不成了。此次前去，若勝了還好，還有法交代。若敗了，只要不傳出去，那也完全可以偷偷跑回來，萬不可讓天下知曉。楊大人可明白，你可一定要保密啊！」

哦！楊廷麟明白了。勝了可以傳出去，這樣太子的名聲威勢就傳出去了。若失敗了，那就保密，這樣與太子的聲威也無損。這天家的子孫，真賊啊！「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想辦法保密。」

「嗯！」滿意的點了點頭，朱慈烺邁著八字步就回到了城裏。這次點兵出征，功勛大臣都在那裏看着呢，他要想偷偷出去，就得進到南京城再繞個彎，從其他門出來。

崇禎十五年四月二十七日靠近巢湖以東，靠近長江的地方，有個小村莊。原本這個小村莊有上百戶人家，但現在裏面已經沒有人了，也不知道是逃走了，還是被殺光了。總之這裏只留下空擋的茅草屋和時不時出沒的野狗。

傍晚時分。從東北方向傳來了一陣陣馬蹄聲。過了一會，一小隊騎兵出現在了這個小村裏里。

這隊騎兵共有十人，他們身上穿着較為輕便的棉甲，連人帶馬儘是塵土，他們到了村外停了下來，一名一臉剛毅的中年人對身邊幾名同伴說道：「估計這裏就是那些百姓所說的趙家村了，現在分兩個人去趕緊給馬餵食喂水恢復馬力，其他人和我到旁邊的山坡上觀察敵情。」

這名大漢名叫孫成應，是新軍夜不收的一名小旗。新軍之中的夜不收可不是一般人能當上的，那得的能文能武，武藝高強，適應力還必須的強，能在殘酷的訓練中堅持下來。

新軍招兵，夜不收的工資和獎金那都是普通軍士的兩三倍，而且夜不收是最容易危險，也是最容易立功的地方。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是以報名的極多。高達兩千多人的報名隊伍，最後成功晉陞為夜不收的還不足兩百人，十不存一莫過於此。

孫成應能成為新軍夜不收的一名小旗，那也是有真本事的人。這夜不收各個高傲，沒本事怎麼服人，能當上軍官者，全都是能令人信服口服之輩。

孫成應的話出口，旁邊一名相貌平凡、身材高瘦的夜不收有些擔心的問道：「孫頭，這都快黃昏了，賊寇怎麼會行軍，咱們還是先歇歇吧。」

孫成應橫了這名夜不收一眼：「劉老三別他娘扯這些沒用的，你小子怕累就說一聲。你們怎麼訓練的，我們的任務，就是時刻刻觀察賊寇的動向。要是張獻忠的隊伍真過去了，我們都得抹脖子」

這名叫劉老三的漢子燦燦的笑了笑：「頭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俺不就開個玩笑么？俺的意思是能智取盡量不要力敵，咱們幹了一天的路，現在都身心疲憊，就算咱么受得了，馬也受不了。」

「費什麼話，走！」

沒過多久，孫成應跟劉老三很就爬到了小山坡的上面，後面的人陸續也跟着著上了來，七八個人各佔據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觀察起前面的情況。從山坡上往下望從西南方面而來的道路都在他們觀察的範圍之內。不過現在春天到來，萬物復甦，到處都是綠油油的一片，路也不太好辨認。

眾人觀察了一會依然沒有發現清兵賊兵的蹤影，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劉老三爬到了孫成應的身邊低聲道：「孫頭，現在都沒見到賊寇的影子，再有一段時間天就黑了，俺估計賊寇今天應該不會出現了，咱們還是應該找個地方好好歇一歇？」

孫成應頭也不回的說道：「那就等天黑再說，這個時候誰他娘的知道賊寇會不會過來，戰場上越是你覺得安全的時候其實也就是越危險的時候，就算對方是賊寇，但能接連戰勝官軍，也絕不可小噓。」

看到劉老三連續吃癟，周圍幾人都嗤嗤笑了起來。方老四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惱羞成怒的說道：「你們笑啥，我就不信了，一幫賊寇還能在夜間行軍不成！」

「這個烏鴉嘴」孫成應突然臉色微微一變，緊接着翻了個身後把耳朵貼在了地上，聽了一會他立刻就爬了起來急聲說道：「大家隱蔽，西南邊有騎兵過來了，估計約莫有二十來騎左右。」

「對方二十人，莫不是賊寇的探子，孫頭，怎麼辦？」

一旁有些沉默的中年人發話說道「怕什麼，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咱們戰死了至少家裏頭還能得到大筆撫恤金，可要是把這些人放過去，咱們可都沒命了。要俺說啊，橫豎都是各死，咱就干他一票，就不信賊寇能有多大本事！」

一旁的劉老三也是猛的一跺腳，咬牙說道：「對，方成說的對，干他娘的，俺們跟那些賊寇拼了！」

孫成應點點頭「那好，為了不辜負殿下的，栽培咱們就干他一票。」

隨後孫成應立刻說道「你馬上去通知下面的兩個兄弟把馬牽過來待命，方老三帶吳亮下去拉絆馬索，其他人跟我上路邊埋伏，一定要把這伙韃子留下來。」

說話間眾人下去分頭佈置了起來，一根粗長且黑黝黝的絆馬索被放置在了路上。剩下的人緊張的躲在道路兩旁，就等著來的人過來，將他們一舉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