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臭水溝的老鼠
賣官鬻爵在達洛西亞國屬於一種常見的晉陞手段，但是要遵循一定的規矩，比如平民只能從虛爵開始往上爬，雅絲敏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種一步步的向上走可以扼制某些貴族攀升過快，也能給王室更多把控爵位的力量。
何況他們在讓低級貴族往上走的時候有着靈活的底限。
浮動的價格和各種功績要求總是會不斷變化，甚至於每個親王總督都有他們的定價規則。
所以一般來說每個有「上進心」的貴族想要繼續提升他們的身份，通常要准三份的錢去打通關節。
一份是官職的錢，一份是總督的錢，最大的一份是獻給皇室的貢金。
這三份錢就足以扼制大部分貴族的上升通道了，有的貴族五代之內可能都沒有上升的機會。
畢竟爵位也是會漲價的。
達洛西亞國的國土並不大，也不想海爾森帝國那樣剛經過大清洗，能夠有足夠的位置給其他人。
在這裏爵位的提升有時候更多是一種身份的改變，畢竟能夠分賞的土地有限，唯一能多出來就是一些特權罷了。
而僅僅是這些特權就足以讓人瘋狂了，在土地不足的情況下，特權可是一張'私掠許可證'，足夠貴族們找到新的壓榨方式了。
艾爾伯雷一邊面帶笑容地起身為坎蒂絲抽出一本他自己抄寫的詩集，一邊暗自思索著要怎麼阻止巴圖爾男爵。
雖然一個小男爵確實沒有權利剝奪一個虛爵的土地和財富，但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別的手段。
何況巴圖爾一旦成為子爵，那麼他就有了羅康城的一部分議政權，在羅康城這種地方議政權可是一種實權，哪怕他在別的地方任職，也可以遙控在羅康城的權力。
光是現在就已經對自己的家族動手了，如果一旦獲得了議政權，那麼艾爾伯雷現在弄的一些賺錢渠道肯定會被他奪走。
坎蒂絲此時還很興奮地和艾爾伯雷討論著書法問題。
可她身邊的少年已經在把心思放在了怎麼算計她父親身上，雖然現在的局面有一部分也算是自己導致的。
如果不是他搞出來的這些手段獲得了不少的收益，也不會讓人眼紅的急於攫取這份財富。
畢竟要真的對付他們，之前可是有七年的時間可以去把雅絲敏排擠出貴族圈子了。
再者從巴圖爾男爵只是用見不得光的小手段去對付他們家，也可以看出巴圖爾現在並沒有直接撕破臉皮。
但人一旦墮落起來總是很快的。
加上柴達斯騎士，或者還有更多騎士參與進來，可以瓜分的份額肯定不是很多，巴圖爾男爵要買官的話，肯定會急於籌集一筆資金。
艾爾伯雷一邊給坎蒂絲講著一些無關的笑話，一邊又親自抄寫了一張新的小詩作為禮物。
在那首小詩抄完的時候，艾爾伯雷也終於有了一個小小的想法。
兩人歡聲笑語着交談著一些瑣事，很快僕人們又傳來了亞西爾前來拜訪的消息。
下午的時間在艾爾伯雷和亞西爾的劍術對練中消磨了過去，坎蒂絲則因為過於無聊而提前告辭。
當艾爾伯雷用完晚宴時，風塵僕僕的澤爾坎布也走進了他的書房。
澤爾坎布一臉嚴肅的稟告道：「那條密道的出口找到了，確實已經被人悄悄的挖開，並且做了偽裝，我和安德烈帶着一些可靠的工人抓住了杜根和他的一些手下。」
艾爾伯雷點頭道：「很好，
人帶回來了嗎？沒有被什麼人發現吧？」
澤爾坎布回道：「沒有，艾米娜的父親那裏我們也給了封口費，如果走漏了消息，我們也知道應該去找誰，不過相信他不會那麼白痴，畢竟艾米娜還在我們這裏。」
艾爾伯雷又問道：「杜根路上有交代什麼嗎？我猜他們把密道重新挖開，可不僅僅是用來藏身吧，是不是在搞走私？」
澤爾坎佈道：「您說的沒錯，小主人，確實是一條新的走私渠道，而且都是一些中高價值的貨品，以銀器為主，雖然杜根沒有交代主謀，但這背後必然有貴族在出手。」
「嗯，我知道了，其實我已經有了一些線索，你可以好好盯一下巴圖爾男爵，這批東西和杜根被我們抓住，他肯定會很着急的，如果發現他有什麼信使離開，一定要想辦法弄到他的信。」
澤爾坎布有點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主人，驚訝道：「您不會是說坎蒂絲小姐告訴您的吧？巴圖爾男爵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她么？」
艾爾伯雷搖頭道：「不不，我只是從坎蒂絲哪裏敲了點邊角料，然後捏出了一個大致的形狀罷了，很多東西還沒有完全摸清呢。」
澤爾坎布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很快答應道：「明白了，我現在就安排人手去盯住巴圖爾男爵，我們的消息一定沒有走漏，他應該不會那麼快反應過來。」
艾爾伯雷補充道：「還有柴達斯騎士，這一環節里肯定有他的參與，守城騎士里應該也有一部分人，繼續敲打一下杜根，如果他真的不肯說背後的主事，那就讓他徹底和臭水溝里的老鼠作伴吧。」
「您的意思是？」澤爾坎布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艾爾伯雷嘆了口氣，「沒有必要殺了他，打斷手腳，弄成啞巴，丟到臭水溝就行，不過不要急着做這件事情，讓走私渠道的事情發酵一下，我們看看到底有多少貴族會起反應再來決定老鼠的命運。」
「如果參與的人數夠多，那麼我們也沒必要站到所有人的對立面，那個時候再讓杜根消失也來得急，這樣大家只會互相猜忌。」
「倘若人數在可控制的範圍內，那麼杜根可以被當做一個可利用的籌碼，我們可以直接向馬薩裏子爵揭發這件事情，讓他替我們去敲打其他貴族，想必他也會樂見自己的威勢提高，畢竟他們家可是主管收稅的。」
「如果僅僅只有巴圖爾和幾個騎士再搞鬼，那麼杜根的慘狀也足夠讓他們知道我們真正的實力如何，再等我弄清楚法師學徒到底可以從協會哪裏獲得什麼權利后，屆時好好讓他們驚慌一陣子。」
「如您所願，我的小主人。」澤爾坎布心服口服地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