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論投胎的重要性

序章 論投胎的重要性

「嗚哇哇……」一聲洪亮的哭聲沖開喉嚨,大量的新鮮空氣湧入肺部,鼻腔里沒有了那種苦澀的藥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甚至還聞到了一些奇特的臭味,這種鮮活的感覺和嗓子發出的奇怪哭聲讓老張突然猛地睜開眼睛,他明明記得之前自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難道是迴光返照?

他試着抬起自己的手,卻看到一隻粉嫩的小胳膊像是重影般晃來晃去,「嘶……我這是投胎了?」老張震驚地瞪着自己的小胳膊,「我是不是在做夢?」

周圍昏暗的光線時不時搖曳晃動着,他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並不在產房裏,一雙新生兒的眼睛也看不清太遠的地方,只是隱隱約約看到似乎有些影影綽綽的人影在周圍晃動。

忽然他聽到了一些說話聲音,都是他聽不懂的語言,他很快便感覺到有人把他抱了起來,而周圍響起了一陣陣歡呼吶喊的吼叫,他大腦飛快轉動思考着,「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感覺不太對勁?下面那群人在叫什麼?難道這孩子是,哦,不,是我投胎到皇家貴胄了?」

老張不禁有些激動,當他躺到在病床上時還偶爾會想人死之後是不是真的一了百了了?但現在看來,死亡或許不是終點,反而是新的起點。

那陣陣歡呼聲就想在慶祝他的新生一般,讓他不禁有些飄飄然,隨後在歡呼聲中他又被捧到了懷裏,讓他終於有機會可以看清楚抱着他的人到底長什麼樣了。

一張看上去比他上輩子還老的老臉赫然映入他的眼眸,臉上的皺紋幾乎像是年輪般一層層的堆疊在臉上,長長的鷹鈎鼻也因為衰老變得兩翼萎縮,猛地看上去就像一隻覓食的禿鷲般再用黃綠色的眼睛審視着獵物一般。

「這絕對不可能是我這輩子的爹!難道是爺爺輩的?我這是生到大家族了嗎?」老張想要努力對這位有點恐怖的老人笑一笑,突然又意識到新生兒笑會被視為不吉,倘若自己要是會笑會說話,搞不好下一秒就被視為什麼妖怪,一念至此他「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抱着他的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僅剩幾顆枯黃的牙齒,一隻干扁的手指劃過嬰兒嬌嫩的臉龐,這多少讓老張有點失望,從老人的儀態和手指的觸感來看,就算是什麼大家族,也絕對不怎麼富裕。

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軟弱無力的氣息也掩蓋不住聲音中的激動和甜美,老張立刻意識到這個聲音應該來自他這輩子的生母,估計是想抱抱他或者餵養他?

老張不由得有點激動,雖然他上輩子早就忘記了被哺乳的感覺,但並不妨礙他享受這輩子的美好,他不禁期待着老人早點把他交回母親懷裏。

然而等來的是老人的呵斥聲和女人的哭啼聲,他都沒有看清楚自己母親的面容便隱約看到幾個人影把他的母親強行帶走,而他被放到了冰冷的台座之上。

這讓老張沒來由的緊張起來,腦子裏全是什麼嫡長庶孽之分,會不會生母的身份太低?自己以後莫非會被其他人養育?

可下一刻,他便將這些想法拋到了一旁。

他看到了自己身下的台座發起了紅光,而原本站立在他身邊的老人突然跪在地上,嘴裏念念有詞的頌唱着什麼,很快台座周圍響起了更多頌唱的聲音,此起彼伏地激蕩在這個昏暗的室內。

「完了……這絕對是落到邪教徒手裏了……」老張絕望地試圖扭動着自己的身體,可弱小的身體里骨頭還沒有完全堅硬,

不要說翻身了,僅僅是扭動都讓他覺得費力。

他這時也顧不上什麼忌諱不忌諱了,搞不好這幫怪胎還就喜歡小孩說話呢?想張嘴說點什麼,卻發現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失去了掙扎的能力,哭都哭不出來了。

此時他腦子只有兩個字,「完蛋。」回想到上輩子自己熬到七十多歲的病軀剛剛投胎成了小娃娃,美好的人生還沒展開就落到一群怪胎的手裏,還被當做了什麼奇怪儀式的祭品,眼看又要回爐重造的過山車經歷簡直讓他絕望。

「TNND,我上輩子也沒造什麼孽啊?怎麼就這麼倒霉呢!?」與其現在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祭壇上,還不如在病床繼續苟延殘喘幾天呢!

忽然,台座的上方凝聚出一團血紅色的雲氣,就連他新生兒的眼睛居然都看的十分清楚,血紅色雲氣中漸漸浮現出一張老張從沒在任何書籍上見過的妖魔臉孔,猙獰的獠牙和滿腦袋的膿瘡搭配着泛著猩紅幽光的雙眸,而雲氣內翻滾出濃臭的氣味簡直讓人窒息。

頌唱的聲音越來越高,老張也就越能看到那張臉孔離得自己越近,那種壓迫感甚至讓覺得自己心臟幾乎快要停止了跳動。

就在感到自己就要心臟驟停之時,更加驚悚的一幕讓他真的屏住了呼吸,他身邊不知道何時爬滿了發着幽藍色光芒的嬰兒,這些嬰兒面容痛苦地匍匐在他的身邊,張大的嘴巴里彷彿傳出了無聲的哀嚎。

他認命的閉上了眼睛,決定接受自己的命運,一想到自己就算活下來也可能是在一個到處都有妖魔鬼怪的世界,其實死一死這件事情也就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可就當他放棄了抵抗之後,卻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那張鬼臉降落到自己的身上,他心一橫,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那些嬰兒們逐漸都聚攏在他的身上,不斷向他的體內鑽去,而那張鬼臉也被一道和那些嬰兒同色的幽藍色光幕擋在了外面。

這道藍色的光幕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夠看到,那些跪拜著的人們並沒有發覺什麼異樣,然而壓迫在他身上的無形壓力卻絲毫沒有消失,唯獨那張魔鬼的面龐被擋在了外面。

這時他意識到這些嬰兒似乎在用某種人類看不到的奇怪方式保護自己,雖然這些詭異的嬰兒鑽入自己體內時並沒有任何感覺,但也足夠讓他恐懼到四肢發寒。

渺小的身軀因為恐懼而微微發顫著,「難道它們是想要在我身體里重活一生?就像故事裏的妖魔鬼怪奪取我的身體那樣?」

看到那猙獰噁心的魔鬼頭顱始終無法降落下來,讓跪拜在下面的老人聲調越來越焦急,周圍的頌唱聲似乎也減弱了一些,老人倏然站了起來,一臉焦慮地看向躺在祭壇上的嬰兒。

老張這時才注意到自己比之前看的更加清楚,老者的面孔不但清晰入目,耳朵甚至都可以聽到老人污濁的呼吸聲混雜着心臟跳動聲,但他還來不及體會這種感覺,老人的手就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泛黃的牙齒混著口臭的味道帶着一咕嚕完全聽不到的話,刺耳地鑽進了老張的耳朵,細小的脖頸被乾枯的手掐到無法呼吸,小小的臉因為缺氧難受到通紅,那些泛著幽光的嬰兒卻依然不斷進入身體。

「終於要死了嗎……」老張在痛苦中雙眼漸漸翻白,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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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就是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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