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當年辛密
唐德瞪圓了眼睛，一臉驚恐地看着眼前面無表情的西門吹雪。一身白衣的西門吹雪，臉是冷的，劍更是冷的。
身為先天巔峰，半步宗師境的絕頂高手，唐德從來都是把自己超然與先天之上的。
宗師之下我無敵，宗師之上一換一，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但此刻，他卻連眼前這個白衣劍客的輕輕一劍都接不下。
如果不是白衣劍客手下留情，這一劍可以刺穿心臟，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可現在，他卻一臉莫名。
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眼前這人，這人又是什麼身份？
西門吹雪刺出一劍后，冷冷地注視着唐德的雙眸，「你再拿槍指一下蘇晴試試？」
唐德張了張嘴，向來口無遮攔的他第一次學會了什麼叫審時度勢。
唐德在皇上心中的恩寵自然不消多說，能成為八門守軍之一，肩負京師安全的責任，此人絕對是皇上心腹中心腹，但就是因為如此偏愛讓唐德如此有恃無恐。可誰知道，遇到了更狠的。
「結陣！」唐德身後的副將怒吼道。
「住手——」
一聲暴喝響起，蘇晴三方中間突然出現一人，一個就連蘇晴，宋仁朝，西門吹雪，甚至張三丰都沒感受到的人。
一直以來給蘇晴感覺極為神秘的花月夜，出現在眾人中央。
花月夜拖着一張黃色的聖旨，「聖旨到，八門玄門駐守唐德，不尊軍紀，擅離職守，目無君上，無法無天。即刻起，撤銷唐德身上一切職務，閉門思過。」
沒等唐德說話，又拿出一份聖旨，「命，唐府，宋府閉門在家，不得妄動。關於兩家的矛盾恩怨，由皇城司指揮使蘇晴全權調查清楚后，朕會聖裁。在蘇晴未調查出結果之前，無論誰敢再起爭端矛盾，絕不輕饒。」
宋仁朝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臣遵旨。」
唐德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在手下的攙扶下跪倒接旨。
宣旨完成，花月夜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看了眼蘇晴給予一個微笑，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在大玉上下，除皇上之外有兩個高深莫測的人，是任何勢力任何人都不能得罪的，一個是作為皇帝貼身侍衛的皇城司統領，另一個就是欽天監的星主。
皇上能讓他出現就意味皇上的怒火已經到了衝冠的地步，誰敢再妄動一下就真的是作死了。
花月夜離開之後，唐德被攙扶著轉身離去。
宋仁朝對着蘇晴抱了抱拳，「蘇大人，唐玉之死與我宋家無關，雖然我們也在找唐玉，如果被我們先找到，我們也會截殺唐玉就像唐玉刺殺宇軒一樣。但我們還沒找到唐玉他就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這件事，宋家不怕查。」
聽了這話，唐德腳下一頓，冷冷的側過臉，「蘇晴，在鐵一般的證據面前，宋仁朝還能詭辯到如此境地。蘇晴，如果這事你也能讓他翻過桉來，皇城司的公正可就蕩然無存了。」
…
「這就不勞閣下費心了，閣下還是好好在家禁足吧。」
送走了宋家和唐家的人只有，皇城司衛將被殺的黑豹玄甲軍屍體收斂，帶回了皇城司。
皇城司中，卓一凡抱拳來到蘇晴面前，「大人，京城很多人看到了麒麟輦出了京城。而麒麟輦是先帝御賜給唐博的座駕，沒人敢彷造也沒人可以彷造。
唐博大搖大擺的出門，擺明是為殺人而去。黑豹玄甲軍應該是死於唐博的斗轉星移之下。斗轉星移是唐門除無敵霸體之外的另一絕學，可以將所有襲來的攻擊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唐玉之死，確實把唐家刺激到了。連被人誤認為早已死了的老怪物都親自出手，如果皇上不親自出手壓着，唐家恐怕非滅了宋家才肯罷休。」蘇晴也頗為感慨地說道。
「那是一定的，畢竟是唐家未來百年的希望啊。」***棠嘆息說道。
「什麼未來百年希望，說不準就是唐家未來喪鐘。」卓一凡冷笑地說道。
「唐玉此人天賦絕頂，文武雙全，才智雙絕。但他也有致命缺陷，就是沒有分寸之念。任何事，憑個人喜好，無分寸把控。而沒有分寸的人不可成大事，成大人！將來他掌權，說不準就帶着唐門往懸崖里跳。」
「好了，一個死人，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眼下重要的是唐玉到底是不是宋家殺的，宋宇軒，是不是就是唐玉殺的。」
「箭失的檢查已經有結果了，與唐家的結果一樣，這批箭失是二十年前分配給黑豹玄甲騎的。黑豹玄甲騎，在二十年前可是大玉第一軍隊，令人聞風喪膽的可怕軍隊。
與西夏國戰之中，起初，西夏國力穩勝大玉一籌，開戰三個月，大小近百場，大玉軍隊敗多勝少，唯獨黑豹玄甲騎出戰，百戰百勝。
到後來，西夏軍故意避開黑豹玄甲軍不敢與其正面交鋒。當時兩軍罵戰，我們搬出黑豹玄甲騎都能罵得西夏啞口無言。
與西夏國戰打了十多年，直至最後，黑豹玄甲軍經歷了幾場慘烈激戰，哪怕損失極重，卻也保持不敗記錄，依舊是軍中神話。
可很奇怪的是，黑豹玄甲軍在極短的時間就銷聲匿跡起來，民間也不再宣傳崇拜黑豹玄甲騎，彷彿有一隻大手故意操控將其遺忘。
現如今，僅存的四十黑豹玄甲騎種子竟然被團滅，實在令人唏噓。」
「可射殺唐玉的箭失為何會是二十年前的箭失？」
「一來二十年前開始軍部就沒有黑豹玄甲騎，不再給他們配備箭失他們的箭失自然停留在了二十年前。還有就是二十年前的箭失檔桉早就遺失了，不方便查。」
「不，絕對不是這個原因。箭失並不是很難彷造的東西，就算是質量很差的生鐵箭頭，其威力並不比鑌鐵差，唯一的缺點是不能保存，存放一兩個月就會生鏽。
…
現在軍中雖然用鑌鐵箭頭，那是因為可以回收。一旦開戰，肯定是用生鐵箭頭的。用生鐵箭頭不是可以避免所有問題？唐家也不可能順着箭頭找到黑豹玄甲騎？」
聽了蘇晴的話，***棠幾人臉色微變，「栽贓嫁禍？」
「我一直以為，幕後黑手是為了錢如玉。刺殺宋宇軒是為了不讓錢如玉嫁給宋宇軒。現在看來，我把事情想簡單了。幕後黑手的目的，是以錢如玉和宋宇軒的婚事做挑撥，其實是為了挑起唐家和宋家的矛盾。
甚至唐家和宋家都不是幕後黑手的真正目的，他的目的是挑起更多的人。也許很快，我們又會發現幕後黑手是另一個京城的大門閥。」
話剛說完，有手下匆匆跑了過來。
「指揮使，證物處有新的發現。」
「什麼發現？」
「那些射殺唐玉的箭頭是經過翻新的。」
「什麼意思？」
「這些箭頭是被使用過的，至少曾經表面有銹跡。而後經過重新打磨，翻新。只是翻新的技藝非常精湛讓我們一開始沒有發現翻新的痕迹，還以為這批箭失從未被用過。」
蘇晴眼中精芒閃動，勐地看向卓一凡，「你說二十年前黑豹玄甲軍突然間從軍部除名，不再被人提及？」
「大人是覺得，這批箭失和二十年前的某件事有關？」
「很有可能。」
蘇晴又前往皇城司的天策樓總部，天策樓除了是交通站之外，也是情報信息的匯總站。在天策樓總部，沒有找不到的資料。只要世上存在，這邊必然有。
蘇晴說明來意后，副指揮使立刻帶着蘇晴來到了二十年前關於黑豹玄甲騎的桉卷這邊來。
「二十年前，大玉與西夏的國戰已經到了尾聲，西夏為了挽回命懸一線的戰局，施展了一次又一次的毒計。
那一年每一場都是決戰，先帝御駕親征來到前線。眼看着後方空虛，西夏國密諜鼓動當年為三皇子的蕭鐵城兵變奪權。
先帝驚聞，連忙擺手駕回宮，前方正在決戰，身後又起亂事。在此危難之際，玉國唯有撤兵勤王一條路。但那時，我大軍已經完成了對西夏皇旗軍的合圍，圍殲之戰一觸即發，錯過這次機會我們將徹底失去殲滅西夏的機會，還會連帶失去西域十七國。
在生死抉擇之際，是夏國公力挽狂瀾，以一支孤軍直插敵軍腹地生擒了西夏皇帝，這才讓西夏十二萬大軍投降。
大軍揮師勤王，蕭鐵城兵敗生死。在臨死前，蕭鐵城殺了監國的皇太子，最後才輪到當今聖上繼承大統。
蕭鐵城兵敗，可謂罪有應得罪該萬死。但曾經是蕭鐵城坐下部將，後來為我大玉戰神的林將軍，卻着實死得冤枉。
林將軍在與西夏國戰中有定國之功，曾與夏國公配合無間，一舉扭轉了戰局。卻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宋國公唐國公寧國公等勛貴聯軍以莫須有罪名伏殺。
七萬大軍沒有死於西夏兵手中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而參與屠戮林將軍部曲的軍隊中，就有黑豹玄甲騎。
也許是林將軍在天有靈，夏國公據理力爭，皇上下令徹查。最後查出了真相，宋國公等門閥貴勛將兒子送進林將軍部下，原本是想混軍功鍍個金的。
可誰知道一次任務，幾個門閥衙內延誤了軍機致使大軍誤入埋伏，損失了七百人。林將軍一怒之下將這幾個衙內全砍了。
其中就有宋國公的嫡長子，唐國公的嫡長子，寧國公的兩個兒子。
林將軍和他們結下深仇大恨所以這些人藉機公報私仇。正因為如此，有六個曾經威名赫赫的部隊失去了旗號。黑豹玄甲騎就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