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夜，沒了

時值深秋，冷風夾雜着灰濛濛的天氣呼嘯而來，吹得枝葉颯颯作響。

趁著月色，姜言着急的把剛從垃圾桶里撿來的紙箱一一放好，起身正打算再回去撿一趟，突然，車庫的捲簾門「呼啦」一聲被拽了下來。

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這車庫是好心大姐每月兩百塊租給她，專門放紙箱用的。有些破舊，因年久失修線路和燈都壞掉了，此時裏面烏漆麻黑。

「誰啊？」她緊張的問。

「……」回答她的是沉默。

明明察覺到有人……

她惶恐的彎腰想拿個東西自衛，可能拿的也只有紙箱。

「這，這裏只有紙箱，紙箱賣不了幾個錢的！你要，都，都給你。」

「咳！」

突兀的一聲咳在漆黑夜幕中響起，牽動着姜言的神經，能聽得出是個男人。

接着，就聽「撲通」一聲，男人半跪着倒在地上倒吸了口涼氣，這動靜又把她嚇了一跳。

聽動靜，這男人是受傷了？

她抬腿往前幾步，要去開捲簾門時，一隻大手猛地攥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拽，她也「撲通」一聲趴到了地上。

「你幹嘛！」她朝着男人吼。

「別動，別說話，不然我要你的命！」男人嗓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震懾力。

姜言獃獃愣了片刻，眼眸一轉，他說不動就不動？又不是他的地盤，幹嘛聽他的？

她小心翼翼的匍匐著向前爬，怪就怪裏面太黑，她爬著爬就被擋住了去路，伸手摸摸，肉乎乎的，又摸了摸……

「往哪兒摸？！」男人幾近咬牙切齒的問她。

呃……好像摸到了……

她羞澀的收回手，臉燙燙的，緋紅一片。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慌張起身，還沒站穩又被男人用力一拽，她毫無防備的重重的趴到了男人身上。

好燙！

男人的臉和胸膛，火燒般灼熱。

「你這女人，真是找死！」男人隱忍的喘息聲里裹挾着絲絲情慾。

「是，是你拽我我才摔的，砸到你是你活該！再說，這是我的地盤，你……」

姜言一副她有理的模樣跟男人理論，不想話還沒說完，天旋地轉間她就被這男人狠狠壓在了身下。

「你幹什麼？」她驚慌失措。

「……」

回答她的是男人霸道的動作，還有讓她窒息到喘不過氣的吻……

完了！

紙箱賣不了幾個錢，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早知道今天晚上就不來了！

雲雨過後，男人把手腕上的表取下來放到她手裏，「你有需要，可以拿這表去『定格時光』的任何一家連鎖店裏賣，能賣個好價錢。」

捲簾門「呼啦」開啟，又「呼啦」被拽下，男人趁著夜色匆匆離去。

她的初夜，就這麼沒了。

……

天微微亮，她把撿來的紙箱賣掉，騎着電瓶車回了村裏外婆家。

剛一進門，就看到姜家的車子停在門口。

奇怪，姜家的人來做什麼？

她放好電瓶車，整理了下衣服，帶着好奇邁進家門。

舅媽看到她回來，立刻歡天喜地的告訴她，「言言啊，姜家派人來接你了，以後你不用再跟我們過苦日子了。」

姜言看了舅媽一眼，目光落到姜家人身上。

「大小姐，姜總和太太讓我們來接您回去。」

「接我回去做什麼？」

「回去您就知道了，是好事。」

呵！

好事會想到她？

她才不信。

「言言啊，你外婆把你養大不容易，你享福可不能忘了她啊，你把她也帶上吧，她那個病誰知道還能活多久啊，讓她跟你去城裏享享福吧。」

舅媽的話在姜言聽來，是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和外婆一起掃地出門！

在舅媽眼裏，一直覺得她跟外婆是累贅呢。

她轉頭，看着院子裏瘦弱憔悴的外婆，鼻腔一陣酸澀。

帶外婆離開也好，寄人籬下的日子她早過夠了，她也不想外婆再看人臉色過日子了。

外婆起初不願意跟她一起走，她千哄萬哄，舅媽好聽的難聽的扔了一籮筐，說的口乾舌燥的，外婆才不得已答應。

「言言……」外婆攥着她的手，不知道說什麼好。

「外婆，有我在您什麼都不用擔心。」她眼神堅定，微笑着對外婆點頭。

外婆看着她這張臉，彷彿看到了死去多年的女兒，心裏五味雜陳，眸子裏有晶瑩閃動。

換了身衣服，簡單收拾了一下，她把從口袋裏掏出的那男人給她的腕錶，放到行李箱裏也一併帶上。

在舅媽的歡送下，她饞著外婆坐上了姜家的車子。

這一去是好是壞是喜是悲，她不知。

路上，看着車窗外隨秋風飄蕩的落葉，心裏茫然又酸澀，都說落葉歸根，可她和外婆的歸處在哪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