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春節

第75章 春節

就在即將過年之前,陳風在大都的日子,過得可以說是豐富多彩。他一個人的經歷,恐怕說出去,會讓很多人羨慕。他見到了皇后,見到了皇上,還與郡主發生了某些不算艷遇的艷遇。

在這個時代,沒有好人與壞人,只有能夠抓住機會的人。

所以,陳風既然知道自己已經無力擺脫與蒙古人的聯繫,所以,乾脆,自己有些墮落了。

收到了陳風的書稿,藍玉寒有些擔心。

自從陳風北去之後,藍玉寒就一直都在擔心,陳風在大都,是否能夠應付得來。

煙雨樓已經一切都步入正軌,尤其是,擠垮了百花樓之後,煙雨樓就是當之無愧的揚州最有名的勾欄,而且,在揚州這樣的地方里,不用擔心找不到肯花錢的看官。

而笑傲江湖,在陳風走了之後,出版變慢,現在,風哥一下就送回了四回小說,要求他們加緊印刷,爭取明天的時候,就印製完畢,再由驛站送回幾本去,而在春節的時候,煙雨樓再將剩餘的印刷。

由於是驛使帶來的書稿,而陳風的信上只有寥寥數語,所以,並沒有讓藍玉寒安心下來。

「藍丫頭,怎麼?不高興了嗎?」施彥端看着藍玉寒接過信之後的表情,問道。

「施老先生,風哥久久未歸,現在,又只是來信付之印刷,玉寒心裏面,有些不踏實啊。」藍玉寒說着,將信給了施彥端看。

本來,陳風來信,施彥端還以為會有什麼甜言蜜語,所以,也不好意思看,現在,聽到藍玉寒的話,立刻接過了那封信。

當然,接過了信之後,施彥端和敏敏的心情是不同的。

都寫好了四回了,趕緊點,自己先過目,修改一下啊!不過,看着藍玉寒的表情,施彥端知道,自己要是先這麼着的話,肯定是有些不通人情。

「藍丫頭,這封信裏面,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這恰恰代表着,風兄弟現在還能夠應付得了那些局面。」施彥端說道。

「為什麼?」藍玉寒問道。

「大都,那可是朝廷的首都,如果風兄弟應付不了那些局面的話,他肯定會回來的,不管是光明正大,還是暗地裏回來。而現在,風兄弟的手稿,是通過驛站傳遞迴來的,那就說明,風兄弟現在在大都,混得不錯啊!」施彥端說道。

正是這樣,自己才擔心啊,藍玉寒想到,在大都里,可是有個叫做敏敏的郡主,跟陳風的關係非常好的。

「這些書稿,看樣子是皇后要他趕寫出來的。」施彥端說道:「唉,老夫的面子已經沒有了,比不上皇後娘娘啊。」

施彥端曾經催過陳風,結果,陳風根本就不搭理他的茬,現在,手稿從大都回來,那肯定是皇后要看的啊。

「要是皇后要的話,直接看這些原稿就行了,何必要讓驛使將這些書稿送回來,印刷完了,再送回去啊?」藍玉寒問道。

「也許,是風兄弟的字太難看啊,這信上不是說,還是要加插圖啊,說不定,皇後娘娘喜歡看我們印刷版的,不喜歡看原版的啊。」施彥端說道。

這上面的字,不知道是用什麼筆寫的,總之,是非常難看。

施彥端說完了話,才讓藍玉寒的心稍稍地安定下來。

的確,也是有這樣的可能。

不過,風哥這麼久,也不和自己聯繫,現在,才由驛站來了這麼個消息,藍玉寒的心裏,還是有很多不滿意。

如果,如果明年開春之後,風哥仍然不回揚州的話,自己就去大都,將他找回來!

藍玉寒已經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她才不管那麼多呢,哪怕就是被風哥罵幾頓,她也要去跟風哥在一起。

藍玉寒知道,在自己的生命里,已經離不開陳風了。

…………

直到過春節,脫脫也沒有再找陳風,不是脫脫忘記了,而是他暫時沒有時間。

過春節,對於朝廷來說,是非常隆重的一件事,各方面都要有很多佈置,脫脫作為主管東宮事務的太傅,這幾天越來越忙碌,顧不上這件事了。再說,如果真的提起來,這寶鈔的事務,暫時還不歸他管,他也得向皇上提建議才行。

春節,對於現在的蒙古人來說,又是他們的白月的第一天。

這一天,妥歡帖木兒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看着下面的群臣,聽着太監的高聲報告,湖廣之地,進獻絹一千匹,高麗,進貢美人一百名。

下面的群臣,都要在兩側候着,這還不是最麻煩的。

最麻煩的,就是詐馬宴。

詐馬,指退掉毛的整畜,意思是把牛、羊家畜宰殺后,用熱水退毛,去掉內臟,烤制或煮制上席。

這是蒙古人特有的慶典宴席。

脫脫坐在一側,看着周圍的人都穿上了相同顏色的特製的質孫服,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麼開心。

剛才,皇上分封眾臣,開口就是白銀幾千兩。

本來國庫就已經空虛了,皇上好面子,根本就不管國庫有多少銀子,張口就說出來,這樣下去,缺口只會越來越大。

尤其是,右丞相別兒怯不花,被封的銀兩最多。

想到這裏,脫脫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對面別兒怯不花也在向自己看來,於是,他只好裝出了笑臉。

在這個時候,要是哭喪個臉,肯定會被別有心計的人利用。

這樣的宴席,要持續三天,而他們身上的質孫服,也會有三套,每天換一套,這些,都要耗費資金。

不過,祖上就是如此,這不能改,除非,皇上有勤儉的意思。

在群臣的末位,吳行可也在注視着別兒怯不花,除了是脫脫的幕僚之外,吳行可還是集賢大學士,所以,也有資格來這大殿之上參加這場宴會,只是位置比較靠後。

看着下面熱鬧的景象,妥歡帖木兒非常高興,拿起了旁邊的一個酒勺,旁邊的太監拿起旁邊的陶瓷酒瓶,將酒倒入了妥歡帖木兒的酒勺之中。

在詐馬宴上喝酒,是不用酒杯的,而是用酒勺,用銀製成,勺腹粗大,如同帶柄的杯子,他們酒勺用這個來當作酒杯的。

太監斟完了酒,立刻後退三步,跪在了地上。

妥歡帖木兒笑着,將酒勺放入自己的嘴邊。

下面,齊刷刷地,兩旁眾人面向他,跪了下來。

同時,一旁的樂師,也開始演奏音樂。

看着下面眾人的動作,妥歡帖木兒感覺到無比的滿足,當皇上,這個時候,是最感覺到有樂趣的了。

還是漢人的招數好啊。

當初,在草原上,可沒有這麼多的禮儀,直到佔據了中原之後,他們才開始享受起來,各種禮儀,也都健全起來,天子喝酒,那下面的群臣必須要恭迎,這是漢人的皇帝發明的。

等到他喝完了,下面才返回原來的位置,音樂也結束了,這個時候,該下面的人喝酒了。

…………

「爺爺,喝酒。」劉四二拿着酒杯,給老劉頭倒了一杯。

就在幾個月前,兩個人還食不果腹,不得已,來到這窯坑裏燒些碗來賣。

誰知,被人發現了,眼看祖孫倆就要有危險的時候,一名好心人救了他們。

那名好心人,要他們燒兩千塊炕桌面,給了一百兩銀子,這可是個大數目。

因此,兩人這些天來,日復一日地勞動着,按照那位好心人的要求,將這些炕桌面,全部燒制出來了。

在沒有接到貨之前,就提前已經給了錢,祖孫兩人非常感激,終於,在這春節的時刻,將兩千塊全部燒制出來了,除了用掉的銀兩,還剩下不到四十兩。

四十兩銀子,夠他們今後十幾年的所需了,老劉頭非常高興,看着外面的大雪,終於,讓劉四二給打了二兩酒。

就著辛辣的酒,吃了幾顆花生豆,老劉頭滿臉很快就變成了紅色。

「爺爺,現在,兩千塊我們都已經燒制出來了,不過,恩人承諾的要來運輸走,卻總是不見人影。」劉四二說道。

「是啊,恩人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過,哪怕我們就是等上一年,也要等恩人來了,把這些東西運走。」老劉頭說道。

在他們的稱呼里,那位在蒙古人中間的漢人男子,就是他們的恩人。

「不過,爺爺,那在這一年裏,我們就在這裏等著嗎?」劉四二問道。

「當然了,不用說一年,哪怕三年,五年,我們也絕對不能辜負了恩人。」老劉頭說道,臉上更紅了,他奇怪著自己的孫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是,爺爺,我想說,在這段時間內,我們索性無事,是不是可以多燒出一些炕桌面來?」劉四二問道。

多燒一些?恩人只是要兩千塊啊?老劉頭不解。

「爺爺,恩人既然要兩千塊,那就代表着,我們的這個炕桌面,對恩人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們可以多燒出一些來,給恩人備着,而且,我還想在上面燒出一些漂亮的花紋來,等到恩人來了,一同給他。」劉四二說道。

「好,那我們明天就開始!」老劉頭同意了。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不管生活如何,這種淳樸的感情,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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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柄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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