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心頭血（二合一）
「大，大人，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全都告訴你了，絕對沒有半點隱瞞和欺騙啊。」
「還請大人放過我吧。」
「之前的事情，是我有眼無珠，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知道得罪了大人。」
「大人放心，澹臺青冥的事情，我就當不知道，也絕對不會向族裏透露半點，肯定不會讓大人有麻煩的。」
澹臺瀚海此刻姿態擺得很低，苦苦哀求，希望姜沐陽能夠饒他一命。
哪裏還有之前半點囂張跋扈的樣子。
天棄族固然驕傲，固然目中無人，但也要分具體情況。
面對他絕對惹不起，而且心狠手辣手段殘忍的人，澹臺瀚海徹底驕傲不起來了，甚至完全將自己的地位擺得極低極低。
生怕姜沐陽一個不順心，反手把他給徹底解決了。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
但唯有真正面臨生死危機，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味道之時，或許才能真正的感受到這句話到底是什麼含義。
一如此刻的澹臺瀚海。
短短時間內，他就從雲端跌落塵埃，淪為階下囚，淪為任人宰割的牛羊，哪裏還能囂張得起來呢。
姜沐陽冷笑。
天棄族，不過如此罷了。
其實剛開始聽說了天棄族的種種輝煌過往和深厚底蘊，以及即便是遭遇十八族的圍攻依舊保存精銳力量的強悍實力之後，姜沐陽對這個所謂的天棄族其實是挺忌憚的。
這樣一個全員化神的強悍種族，威脅程度還要超過聖武界內的那些世家和聖地。
然而……
經過接觸下來姜沐陽才發現，什麼狗屁天棄族，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兩樣，同樣畏懼死亡，同樣面對自己難以敵對的高手的時候，也會膽怯，會求饒。
這樣的種族，威脅程度其實並沒有那麼大。
最起碼，在姜沐陽的心目中，天棄族的地位已經降低了許多。
至於這個苦苦求饒，又不斷保證的澹臺瀚海，自他從地下宮殿內破封而出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死和命運，就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了。
是生是死，都在姜沐陽一念之間。
姜沐陽冷冷的說道：「澹臺瀚海！難道貪生怕死就是你們天棄族的行事作風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讓人失望呢。」
這話語之中，帶着濃濃的嘲諷之意。
澹臺瀚海臉色微微一變。
他又何嘗沒有聽到姜沐陽話語之中的嘲諷，但眼下勢比人強，又能如何呢？
「大人說的是，之前是我草率了，是我不是真仙當面，得罪了大人。」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大人您說，怎麼才能解氣，只要能放我一馬，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
澹臺瀚海滿懷希望的仰視着高空。
眼神之中充滿了忐忑，也充滿了希望。
然而虛空平靜，毫無聲響，似乎姜沐陽已經不在場一般。
不過就在澹臺瀚海即將失去希望的時候，那道沉穩有力，又顯得虛無縹緲的聲音，突然再度響起。
「想讓我饒過你並非不可能，但你得付出點代價。」
聽到這話，澹臺瀚海眼睛猛地一亮，原本已經失去了希望，沒想到峰迴路轉，姜沐陽竟然鬆了口。
他連忙點頭道：「可以，行，沒問題的，大人您儘管開口，需要我做什麼，我都能做。」
姜沐陽沉聲開口：「我希望你，獻出你的一滴心頭血。」
聞言，澹臺瀚海瞳孔收縮，臉色頓變。
所謂心頭血，可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鮮血，而是類似精血的存在。
但又比精血更加高級和寶貴。
簡單來說，如果澹臺瀚海把心頭血獻出，那麼便相當於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姜沐陽的手中，後者只需要簡單的一個念頭，就能輕易左右澹臺瀚海的生死。
換句話說，澹臺瀚海將淪為奴隸。
甚至連奴隸都不如。
從此之後，他必須毫無保留的執行姜沐陽的命令，不敢有絲毫二心，也不能做出任何違背姜沐陽的事情，否則，姜沐陽一個念頭生出，他就會體驗生不如死的滋味，又或者，直接當場暴斃。
而對此，澹臺瀚海是沒有任何抵抗手段的。
他只能被動接受這一切。
這便是心頭血！
從效果上來看，控制心頭血的效果，其實跟此前姜沐陽控制太衍聖地的聖子易幕影是差不多的。
姜沐陽控制易幕影靠的是子母同心符，不但能夠輕鬆掌控易幕影的生死，還能實時的獲得後者的一些想法。
但子母同心符有些弊端，那就是針對修鍊出場域的修士，是沒有效果的，或者有效果，但很不穩定，有可能隨着時間的推移，或者隨着被控制者實力的提升，慢慢的就會脫離這個控制，抵抗子母同心符的效用。
澹臺瀚海是化神巔峰修為，而且領悟了場域，如果對他使用子母同心符的話，是很容易出現問題的。
所以姜沐陽才選擇了另一種更為簡單粗暴，但效果也更加直接可靠的辦法，那就是控制心頭血。
「怎麼，你不願意？」
姜沐陽聲音一沉。
隨着話音響起，「噼啪」一聲，雷霆長鞭在空中瘋狂舞動，擊打空間，發出一陣清脆的爆響聲。
那狂暴的雷霆能量在瘋狂的震蕩，爆響聲傳入耳中，強光閃爍，澹臺瀚海本能的眼皮一跳，瞬間回想起曾經被雷霆長鞭支配的恐懼。
頓時一個哆嗦，連忙道：「不，不是。」
「給你三息時間，要麼獻出心頭血，要麼，我親自把你打得魂飛魄散，輪迴都入不了！」
姜沐陽的聲音低沉沙啞，森寒無比。
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裏。
澹臺瀚海確實是個不錯的打手，修為高，實力強，戰鬥經驗豐富，更重要的是他還領悟了場域，而且是更加偏向控制的寒冰場域。
這樣的一個人，可以是強力打手，也可以是金牌輔助，姜沐陽確實想把他收為己用。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是澹臺瀚海徹底被姜沐陽掌控，不會有半點脫離掌控的機會。
安全第一，安全為主。
如果連最基本的安全都保證不了，那麼這個所謂的強力打手和金牌輔助，也可能搖身一變，成為最可怕的定時炸彈，或者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炸，什麼時候會突然墜落。
而且姜沐陽不是非收服此人不可。
如果他當真不配合的話，殺了便是。
反正姜沐陽有炎族支持，有盤龍和騰青龍做幫手，其實在高端戰力這層面，已經不算弱了。
值得一提的是，騰青龍和盤龍都已經達到了元嬰巔峰修為，而且跟炎族的一番交流下來，兩人似乎都有一些新的感悟和提升，假以時日，突破化神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畢竟，能在上古時期修鍊到元嬰巔峰，成為當世最強大的十人之一，他們的修鍊天分毋庸置疑。
炎金流都說了，這雙龍兄弟也就是生錯了時代，他們若是早生個四五萬年，趕上遠古時期那個修鍊文明極度璀璨的時代，成就絕對不俗，或許有機會穩定當世頂尖強者行列。
總之，盤龍和騰青龍在修鍊上絕對當得起「天才」二字。
有炎族前輩高人的幫助和傳授經驗，再加上姜沐陽傳給他們的功法武技，潛心體會修鍊，突破化神期問題不大。
或許還有機會領悟場域。
如果他們能趕在聖地來襲之前突破化神的話，倒也能夠算得上兩個高端戰力。
要知道即便是聖武界內的頂尖世家和聖地，也不會有太多的化神強者。
畢竟那些長老也不過元嬰巔峰而已。
這也就意味着，盤龍和騰青龍一旦突破，那就是聖地太上長老級別的高手。
炎族老祖炎金流原本就是半步化神境界，只不過受限於落炎城的靈氣和資源，一直卡在這裏難進分毫。
他來到炎聖島之後，姜沐陽給他不少修鍊資源和丹藥，憑藉着這些支持，在半月之內，有望化神。
到時候就是三個化神期幫手。
再加上姜沐陽這個真實戰力堪比化神巔峰的變態，已經擁有了正面叫板聖地的底氣。
沒有澹臺瀚海也不會影響太大。
當然了，澹臺瀚海這麼一個高手，如果能控制在自己陣營之內的話，自然好。
他將會成為姜沐陽以下，最強一人。
簡單來說呢就是，歸順固然好，不歸順就算求。
姜沐陽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他的身上，畢竟在那地下宮殿裏，可還有六個化神巔峰級別的大威脅呢。
現在姜沐陽最大的優勢，就是那六個老不死的都還處在封印狀態，而且對自己一無所知。
現在的關鍵，就是搶時間。
必須趕在對方破開封印之前，將這巨大的威脅解決掉，否則，都不用等聖地來襲，光是天棄族的報復，姜沐陽就沒有把握能夠抵擋下來。
如果他是孤家寡人的話，一切都還好說，打不過大不了找個地方閉關修鍊個幾年，待自己突破化神期，便可輕鬆拿捏天棄族。
但姜沐陽不是孤家寡人。
他有親人，有朋友，有追隨者，有合作夥伴。
自己能躲，他們不能躲。
如果被天棄族找上，必然是可怕的災難。
既然避無可避，躲也躲不了，那沒啥好說的了，只能把危機扼殺在搖籃之內！
「二！」
姜沐陽再次倒數一個數字。
澹臺瀚海一咬牙，沒等他喊出最後的「一」，便連忙開口道：「等一下！大人，我，我願意獻出心頭血，從此之後，唯大人馬首是瞻，大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唰！」
話音落。
澹臺瀚海面前空間一陣扭曲。
接着一道身影浮現而出。
正是姜沐陽。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澹臺瀚海，身上散發着一種如仙如神，玄奧神秘的氣息，讓後者有點不敢直視，甚至生出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澹臺瀚海內心頓時驚訝。
這種壓迫感，他只在一個人的身上感受過，那就是天棄族絕對的主宰和最強者，大家長！
沒想到今天在一個修為僅元嬰中期的姜沐陽身上，也感受到了。
澹臺瀚海當下心頭一凜，連忙低下了頭，不敢與姜沐陽對視。
「若我讓你對付你的族人呢？」姜沐陽冷笑着問道。
「這……」
澹臺瀚海神色一緊，陷入糾結。
他雖然貪生怕死，雖然為了保命決定向姜沐陽臣服，但這並不意味着澹臺瀚海就是一個毫無人性的敗類。
他對族人，還是有感情的。
天棄族人口凋零，越來越少，這也就導致了，天棄族人之間，關係都非常好。
讓澹臺瀚海對自己的族人同胞動手，他真的難以下定決心。
尤其是大家長。
當初若非他拚死攔住追殺的敵人，或許天棄族就真的徹底亡族滅種了。
「大人，我……我恐怕……」
澹臺瀚海聲音似乎都有些顫抖。
「如果你連這一點都沒辦法做到，我又怎麼能放心留着你的性命呢？我跟天棄族不死不休已成定局，不是我殺他們，就是他們殺我！你對族人的感情，讓我擔心，我殺了你的族人，你豈不是會對我心懷怨恨？」
姜沐陽目光冰冷的盯着澹臺瀚海。
如果後者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他將會瞬間解決掉他。
仇恨的種子，一旦在澹臺瀚海心底滋生，就會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生根發芽。
即便是姜沐陽掌控着他的心頭血，也不敢完全放心。
除非，他能夠對族人也狠下心來。
澹臺瀚海也知道姜沐陽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大人，只要是你的命令，我堅決服從，絕對不敢有半點違背！」
「哪怕我讓你出手對付的，是你的族人？」
「哪怕是我的族人！」
「很好。」
姜沐陽滿意一笑，接着抬手輕輕勾了勾。
頓時，一道人影被其召喚出來。
低垂著腦袋，幾乎沒有氣息，就好像一具提線木偶一般。
而他的穿着以及身形相貌，赫然與早已經魂飛魄散，屍骨無存的澹臺青冥，一模一樣！
「青冥！？」澹臺瀚海瞳孔微微一縮。
「沒錯，這就是澹臺青冥。」姜沐陽說道。
「可，可是我當初明明感受到他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了啊，怎麼會這樣？」
澹臺瀚海不明白。
當初正是因為察覺到澹臺青冥的氣息完全消失，他才會加快進度破封而出。
姜沐陽淡淡的說道：「你的感覺是錯的，我當初只是把澹臺青冥抓起來，禁錮在這玲瓏寶塔之內，並沒有殺他。至於你為什麼會感覺到他的氣息完全消失，應該是被玲瓏寶塔隔絕的緣故。」
澹臺瀚海默不作聲。
他似乎猜到姜沐陽想幹什麼了。
果然。
姜沐陽緊接着便說道：「來，動手，殺了他，給我一個投名狀，我就相信你。」
「你殺他，或者我殺你。」
「自己做出選擇吧，你的時間不會太多。」
澹臺瀚海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很快，他目光一寒，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精芒。
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啊」的怒吼一聲，猛地抬手，真氣迅速匯聚於指尖。
接着，澹臺瀚海一掌轟出。
掌風散發出驚人的低溫，夾雜裹挾著無數冰錐冰霜，攜帶着尖銳的呼嘯聲，狠狠轟向「澹臺青冥」。
「嘭！」
伴隨着一陣轟響。
「澹臺青冥」直接被這殺傷力驚人的寒冰掌風直接轟殺！
屍體爆裂，鮮血狂飆。
澹臺瀚海臉色痛苦不已，發出壓抑的聲音。
姜沐陽雙眼微眯。
剛才那「澹臺青冥」是他用真氣凝聚出來的假人，再配上高明的障眼法，即便是澹臺瀚海這樣的化神巔峰強者都被騙過去了。
而澹臺瀚海這一舉動，也徹底讓他和天棄族劃清了接線。
這就是投名狀。
讓姜沐陽對他放心的投名狀，也是澹臺瀚海保命的手段。
「很好，我接受你的投名狀，現在，獻出你的精血，便可保留性命。」姜沐陽淡漠開口。
「是！」
澹臺瀚海低頭答應一聲，雖然極不情願，但面對這種情況，還是非常無奈的選擇了妥協。
運轉真氣，從體內逼出一滴心頭血。
那滴血液從心臟位置滲透出來，鮮紅無比，看着和普通的血液沒有什麼區別，卻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動，顯得有幾分不凡。
心頭血出來后，澹臺瀚海明顯狀態虛弱了幾分。
這心頭血匯聚了他大半的精血能量，此刻離體，自然會讓他陷入虛弱，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逐漸恢復。
但或許永遠沒辦法達到巔峰狀態。
澹臺瀚海輕輕一點，心頭血便飛向姜沐陽。
後者伸手輕輕帶了一下，便將心頭血掌控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