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難道不分孰輕孰重嗎

晚膳的時候。

樓清月早已經調整好情緒，拿着翡翠湯一勺一勺的餵給劉嬸子。

「那會兒你在外面說的話老婆子都聽見了。」劉嬸子喝過一口翡翠湯以後，握住了樓清月的手腕。「兮兒如今是北夷的大王后，怎麼可能說來就來呢？你這不是在強迫孩子嗎？」

「劉嬸子，說這話是不是太過於偏袒兮兒了？」樓清月美眸流轉，滿是無奈，只能輕輕的將湯碗放在一旁。「兮兒可不是那會兒在你膝下跑來跑去的那個小孩子了。如今的她就是沒要孩子，不然這會兒的她都要當娘了，還能這麼不懂事？」

「難道你懂事嗎？」劉嬸子維護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即便是如今，你不還得蕭沐那個小子慣着你嗎？你說東她都不會說西。」..

「我跟蕭沐可是跟他們不一樣。」樓清月耐心的跟劉嬸子解釋道：「我與蕭沐之間雖然看起來像是他在慣着我，但是實際上我們可是互補的。」

「互補？」劉嬸子真的是差一點就要相信了。「嗯，互補，只不過你補的時候我一次都沒看到，只看到蕭沐那個小子一直在補了。」

「劉嬸子……」樓清月真的是被說的苦笑不得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好了。「如今你還是操心好自己的身子骨比較好，你說你作為醫仙，你也不給自己開藥，難不成就想要這樣挺著？」

「人啊，到了歲數就像是花草樹木一樣是要枯萎的不是嗎？」劉嬸子對於死亡這一說根本就不在意，甚至還很坦然。「難道歷來的帝王們不偉大嗎？可是最終不是還要面臨死亡嗎？我這個老婆子死不足惜，更何況都已經到了這把年紀了。」

樓清月心中萬般不舍，尤其是聽了劉嬸子說了這樣的話。「你該不會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我爹爹去了吧？難不成願意陪我爹爹卻不願意陪着我們？」

「我這老婆子連今年的除夕能不能挺過去都不知曉，陪誰啊？」劉嬸子說完以後，整個人躺了下去，聲音又開始變得有氣無力了。「別為難孩子。孩子也有自己的生活，一國之母哪裏是說能回來就能回來的？你應該也得體諒。」

「兮兒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的任性，跟劉嬸子可是脫不了干係啊。」樓清月握著劉嬸子的手，慢聲細語的開口道：「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一直都是你在帶着兮兒，所以說兮兒如今的脾氣真的全部都是你給慣的。」

「我啊，這輩子無兒無女也沒有成婚過。」劉嬸子說着說着自己都笑了。想不到這一生過的這麼的快，如今都到了這把年紀了。「一看到兮兒剛會牙牙學語的時候就在我這身邊轉悠啊，轉悠啊，我這心啊，就不知道為什麼，就會格外的喜歡她。哪怕她一直都很調皮搗蛋，可我也覺得小孩子就應該是這樣的，雖然我也不知道是對還是不對。」

樓清月聽着劉嬸子說的這些話，就不由得想到了小時候兮兒在調皮的時候劉嬸子總是說要打她，但是一次都沒有真正的打過。

更甚至有些時候自己在教訓蕭兮兒的時候劉嬸子都會跟自己不樂意，說什麼孩子不是打出來的，尤其是女娃更不能動手。

一次次的袒護一次次的偏愛，都足矣證明劉嬸子有多麼喜歡兮兒。不然的話絕對不會將一身的醫術都傳授給她。

如今身子骨都開始不硬朗了，心心念念的也還是兮兒。看來是把兮兒當做是自己的親孫女了。

「說起來我跟你爹真的就是孽緣。」劉嬸子說着說着又不由得想到了相國公。「年輕的時候我們沒能在一起，結果我上了年歲就遇見了你。遇見你不說你還又生了一個小女娃陪伴在我身邊。老了老了你爹爹又來山谷陪着了，你說這不是孽緣是什麼啊？」

樓清月無奈的笑了笑，對於劉嬸子跟爹爹之間的緣分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好。也不知道這算是月老給綁的紅線還是沒綁紅線。

不然的話為何會錯過了幾十年之後最終還在一起了？

「你跟蕭沐可別再生了。」劉嬸子半開玩笑的說道：「我這個老婆子如今已經開始不中用了，如果你生了的話我可不能給照顧了。」

「還生什麼啊，我也不年輕了。」樓清月有些時候還是要服老的。哪怕容顏沒變，但是在這裏生活的這幾十年還是要承認的。「很快我就會到你現在這個年紀，就是不知道等到那個時候我的幾個孩子們會不會回來了。」

「你啊，有福氣之人，想那麼多做什麼。」劉嬸子看着樓清月的眼神滿是欣慰。「你的三個孩子們都成就了一番事業，難道這樣的還不足夠讓你自豪嗎？」

「他們的事業為何我要自豪？」樓清月握著劉嬸子的手，在意的開口道：「如今對於我來說，只要你的身子骨能一天一天的好起來，我也就知足了。」

「好不起來了，我給自己把過脈了。」劉嬸子說道這裏苦澀的笑了笑。「那會兒在給你爹爹治病的時候我的身子骨就出現問題了。但是那會兒想着看你爹爹也不像是能活的久的樣子，日後同你爹爹一起走就是了。誰知道你家那個老爺子竟然這麼不爭氣，走在我前面這麼久，都沒說等等我。」

「不等你是不想再虧欠你的了，他都已經虧欠你一輩子了。」樓清月說道這裏無聲嘆息。「劉嬸子，你先好好歇息吧，已經很晚了，明日我再來看你。」

「去吧。」劉嬸子說了這麼多話也累了，朝着她擺了擺手。「讓我這個老婆子安靜一會兒吧。但是記得，別為難孩子們。」

樓清月又多看了劉嬸子一眼，這次朝着外面走去。

蕭沐等待在門口處，看着出來的樓清月，在意的開口道：「兮兒不是不想來，只是上官霧不知道為何生病了。很嚴重。」

「要死了嗎？」樓清月面色凝重。「如果沒死，難道分不出孰輕孰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