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四十年與四萬年的交匯

油女鐵丸重新合一，立刻發現了詭異的現象。

他在行星要塞上的主體，經過幾天的戰鬥，才終於找到機會，挖通了星核。

而在星核中和大筒木之神激烈搏鬥的油女鐵丸，從超新星爆炸開始，到星核被挖通，期間最多經過了六十八分鐘的時間。

就在這麼點距離上，出現了時間的流速差異，而且是上百倍的流速差異。

油女鐵丸合一后，兩種時間的交錯之下，他的記憶和感知全都混亂了。

因為他的身體過於複雜，體型更是堪比摩天大樓，各種身外身和分身四處散播，卻又完全靈魂統一，精神一致，所以油女鐵丸原本的生物鐘早就崩潰了。

生物鐘是維持生命的重要數據，沒有這個參照標準，大腦就無法統御和協調所有的生命運行，更是在思考和判斷上不能準確的進行。

油女鐵丸的身體中，絕大部分都是外來的思維體，龐大的計算能力需要更好的協調和校準，對時間要求更加精準。

因此他改變了自己的時間計量方式，在體內生成了專用的校時器官，以此協調全身的系統以及思維體的計算分工。

校時器官的更新，讓油女鐵丸在獲得了巨大的成長，哪怕是身體增長了七億倍，卻沒有發生致命的崩潰，甚至在運動、反射、戰鬥等方面更進一步。

嘗到了甜頭之後，油女鐵丸就不斷推動校時器官的進步，從簡單的石英計時，迅速升級到星光計時。隨着他活動的範圍擴大，星光計時難以適用，又變更為元素衰減計時。

到了此次戰役前，油女鐵丸已經在構思更加精準，適用性更廣的宇宙背景波動計時法。

但不管校時器有多先進，只要所處環境時間的流速變化，那都是無可奈何的會出現誤差。

油女鐵丸主體和突擊隊身外身的時差極大，在重新融合的時候造成了嚴重的混亂，身體各個系統隨着計時混亂，內分泌和神經信號都出現了錯誤。

各種信號和內分泌的彼此衝突，導致油女鐵丸身體嚴重不適，他因此精神恍惚，念力渙散。

此時真核文明的攻擊並沒有停下，一道道光束順利的刺穿了念力大日，被遮擋行星要塞遭到了猛烈的攻擊，遭受到了些許的損失。

意識文明也正在此時意識到，重力波攻擊很難命中高速運轉且隨時變軌的目標，將目標轉向了固定不動的念力大日。

真核文明的光束對念力來說，並不是很有威脅的存在。在念力凝聚的時候，光束會被完全抵擋，在念力渙散后，光束會直接穿透，無論如何都不會造成傷害。

但念力大日卻不能躲避意識文明的重力波聚焦打擊，空間撕裂帶來的傷害，對念力來說也是實實在在的。

等到油女鐵丸消除身體內的混亂神經信號，清理掉多餘的內分泌物質，好不容易重新恢復正常狀態，鬆散的念力大日在意識文明的連續攻擊下，已經徹底被打碎。

而油女鐵丸用在消除身體混亂上的時間僅有五分鐘。

即便是慢節奏的星際戰爭，關鍵的時刻，各方的戰鬥節奏也是非常快的。

顧不得頻道中降臨者們關切的詢問，油女鐵丸再次聚集了念力，引動腦蟲的精神力，第二次具現出煌煌大日般的念力之星。

這一次，大日的顏色呈現出了明亮的正黃色，散發着接近純白的光芒。

念力恆星的體積更是巨大無比，填充了真核文明和戰場三行星之間距離的四分之一，徹底遮擋住了兩者之間的視線。

念力恆星是如此的巨大，如果不是念力沒有重力，此時的戰場一定會大亂。

油女鐵丸對重聚念力也是非常驚訝，他感覺到自己在調整了時間差后，獲得了某種難以描述的進步，但萬萬沒有想到，進步竟然如此之大。

油女鐵丸並沒有在念力和精神力上有什麼進步，因為遭到意識文明的重力波攻擊，他損失的念力非常巨大。

真正導致強大的是油女鐵丸對時間的認知，對時間的認知改變了他對高維的理解，再加上大筒木之神的親自演示，這次的念力凝聚其實是來自於高維的映射。

是的，油女鐵丸真正使用的技能在高維，眼前這個接近藍巨星的念力恆星，只是個降維的映射。

而高維之上的念力火球，正在炙烤著某個大筒木之神的最後殘餘，燒的祂吱吱慘叫，無力逃跑的祂只能絕望的看着，自己的高維身軀在火焰中一點點化作飛灰。

「閉嘴，別叫了，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

「啊——，好疼啊……，我不需要被救，三維的身體死了，現在的我就死定了，我要你也死啊。」

油女鐵丸不再言語，而是全力的催動火球，希望儘快的燒死大筒木之神。

而大筒木之神用更大的聲音慘叫，希望招惹到某個四維空間的強者，將祂自己和油女鐵丸一起弄死，也算是給自己報仇了。

兩個來自三維空間的傢伙，對於四維空間都是極端陌生。

他們不知道這裏有什麼危險，也不知道該怎麼在這裏移動，現在純粹是依靠三維空間的行動，才能夠湊到一起打起來。

這兩個怪物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戰鬥，就算是油女鐵丸佔盡上風，大筒木之神已成無根之木，所謂的戰鬥也只是互相之間的撕咬和推擠，就像兩隻鼻涕蟲打架。

直到油女鐵丸靈光一閃，和三維空間的自身主體呼應，硬生生在四維空間點燃了火球，這才將大筒木之神徹底壓倒。

但油女鐵丸依然不知道如何才能弄死對方，只能笨拙的用火球一點點的炙烤，如果在思維空間的一切存在都被燒毀，總是要死的吧？

「快點死吧，快點死，這麼大聲的嚎叫，要是真的引來了未知的捕食者，那可就真的是要命了……」

油女鐵丸內心有些焦急，但該死的大筒木之神都被烤的只剩下半張臉了，還是活力十足的發出哀嚎。

明明祂都沒有嘴巴了，聲音卻越來越大。

遲遲不能終結戰鬥，讓油女鐵丸的心煩躁起來。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不着急，慢慢來，我已經封鎖了周圍的，祂的叫聲傳不出去。」

「誰？」x2

油女鐵丸和大筒木之神都是一驚，然後他們的臉色同時變得古怪起來。

大筒木之神此時只剩一隻眼睛和四分之一的腦袋，腦袋的結構更是殘缺不堪，白生生的眼珠大半都露在了眼眶外面。

但祂依然努力的轉動眼睛，四面八方的看着，同時大聲的吼叫：「是你們嗎？大筒木主人，是你們嗎？」

「我要殺了你們啊！！」

「……」油女鐵丸滿臉的震驚，看着大筒木之神就像在看傻嗶——

他也沒有任何打狗被狗主人看到的緊張，而是不太能夠確定的問了一句：「你是……八爺？」

「是我，鐵丸，四萬年不見了。」

「……真是你啊……」

好不容易從失語中掙脫出來，油女鐵丸激動萬分的大聲詢問：「八爺你那個脫韁野馬一樣的時間線，居然也能拐回來？」

八爺歉意的回答道：「抱歉，我的時間線已經徹底回不來了，但是現在我可以宣佈，我們在未來一定能夠相遇。」

油女鐵丸突然驚醒：「回不來？未來一定能夠相遇？對了，還有剛剛你說『四萬年不見了』……」

「也就是說，你是從未來回來的，而且不是八爺本人？」

「是的，真不愧是你，都猜對了。」八爺的聲音繼續說道，「我是分身，源自時光之力的分身。」

「我和千手柱間、宇智波斑一起，統一了忍界，強力鎮壓了所有的大名和貴族，消滅了一切忍者村落，邪教、社團、地下換金所也全都一掃而空，開創了一個真正的大同時代。」

「你知道的，大同社會的體制非常強大，前進的速度非常快。很快我們就擁有了百萬忍者，湧現出了大量的真正天才。」

「我們登上了月亮，兼并了大筒木羽村的後裔，大筒木輝夜被徹底封死；我們發現了凈土，並且通過切斷血脈，讓大筒木羽衣在凈土中消散。」

「順着一波波襲擊過來的大筒木，我們找到了那個四處遊盪的大筒木之星，我們設下陷阱，逆伐大筒木之星，徹底消滅了這個最大的威脅。」

「之後就是平淡的擴張宇宙，改造宜居的行星環境，探索宇宙的邊緣……」

「鐵丸，我告訴你，宇宙的邊緣沒有時間和空間的區分，那裏就像是一個無限大又無限小的奇點，擁有很多和黑洞相似的特性。」

「我就是在宇宙邊緣保持直線前進，這才來到了這個宇宙。」

「我以為是穿過了宇宙之間的屏障，來到了新的宇宙，結果竟然遇到了你和這個四萬年前打死的傢伙戰鬥。」

「我這是穿過時間嗎？」

八爺的話很多，他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多嘴多舌的性格，但考慮到他至少四萬歲的年齡，再考慮到他在宇宙邊緣探索的經歷。

也許在無數個日夜，八爺都是獨自度過，只能自言自語的和自己說話，性格出現這麼點變化，已經很好了。

但是話再多，也沒有他話里的信息量大啊。

油女鐵丸的思維都僵直了。

在八爺一疊聲的催促中，油女鐵丸才恢復了思維運轉，然後他一句話就讓八爺無語了：

「八爺，你穿過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維度空間。」

「……？」

「我現在的位置是四維空間，對應的三維空間坐標在牧樹者文明星系外，距離大約七光年的虛空中，我所處的時間是周文明建立后六十九年。」

八爺的身影看不到，但他很久很久沒有說話。

在油女鐵丸都不知道他還在不在的時候，八爺滯澀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這樣，是升維和時間回溯同時發生了……」

「這就難怪了，難怪你們看起來這麼奇怪，原來是你們兩個升維還未完全成功，而我卻不知不覺完成了徹底的升維。」

「八爺，在你的眼中，我的狀態是怎麼樣的？」

「……」這問題可把八爺給難住了，過了好一會他才再次開口，「讓我想想，這該怎麼描述呢？」

「嗯，如果是在三維空間中，你看到了一個從二維升維而來的生命，他只有半個腦袋和一隻手是立體的，其他部位完全在二維世界，甚至用三維的視角都看不到，差不多就是這樣的觀感了。」

「嗯，補充一點，你現在在我的眼中非常小，就像我們當初看蚜蟲的比例。」

油女鐵丸手上對大筒木之神的炙烤一直在持續，儘管這個傢伙知道出聲的不是自己的主人，而是油女鐵丸的同伴后，就再也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但鐵丸依然認定，他首先要徹底解決這個傢伙。

手上的動作不停，並不影響油女鐵丸的思考，他回應道：「原來是這樣，看來升維最徹底的方法，是要到宇宙邊緣去尋找。」

「或許是，我也糊裏糊塗的，本來探索宇宙邊界的目的是尋找無盡空間的，誰知道誤打誤撞的升維了。」

此後三人都不再說話，油女鐵丸也看不到完全升維的八爺分身，專心的炙烤著大筒木之神最後殘餘的一點身軀。

大筒木之神的最後一點痕迹消失時，油女鐵丸突然覺得身心為之一輕，似乎有什麼東西對自己的約束消失了。

八爺笑了起來：「感覺到了什麼？是不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輕鬆嗎？」

「是的，和這個大筒木之神有關係？」

「之前我們炸掉大筒木之星的時候，也有類似的感覺，不過我也是現在才知道，源頭竟然是這個傢伙，居然還自稱是大筒木之神？」

「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的分析是，這個傢伙的死解除了對查克拉的限制，此後查克拉的功能會更加強大，能夠實現的功能更加不可思議。」

「哦，看起來是查克拉粒子內的膠子交換速率限制被解除了。」

「啊？鐵丸你現在就知道查克拉的情況了？」

「是的。」

「這不可能，這才過去多少年，你怎麼可能發現查克拉粒子的，就算是洞察看到的查克拉粒子，膠子也絕不是能夠看到的啊？」

「嗯，大筒木輝夜……是我的女人了……」

「啊？」

持續了很久的沉默之後，八爺用奇怪的口氣說道：「混蛋，曹賊都被分出去了，你怎麼還能做曹賊呢？」

「你這是羨慕嫉妒了。」

「是的，羨慕，我可還是單身。」

「可憐……」

「不用你可憐！」

吵吵鬧鬧了一會，兩人開始進一步的交流情報，儘可能多的交換情報。

畢竟八爺的分身不是八爺本人，他現在需要的不是繼續探索四維空間，而是將情報返回本體那裏，這可是無比重要的重大突破。

此時此刻半個維度的差異形成了最大的交流障礙，油女鐵丸和八爺只能通過語言進行交流，效率低的令人髮指。

尤其是八爺描述未來數萬年的科技成果時，難度就更加的誇張了，太多的未來概念讓油女鐵丸無法理解。

得虧漢語的表意作用，他還能大致的理解不少東西，激發了大量的靈感，這才讓交流得以繼續進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