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生日
孩子的三歲生日宴，蘇渺沒有大操大辦，她不太喜歡過於熱鬧的氛圍，只請了雙胞胎帶小姝來臨江天璽，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飯。
秦姝跟了蘇青瑤的基因，小學之後便開始瘋狂長個兒，高挑纖瘦，模樣也隨她媽媽，越來越漂亮。
「慕慕，念念！」她跟個小螺旋似的，迫不及待衝進屋子，看到兩個孩子坐在玩具堆里，立刻撲上去給了小傢伙一人一個大么么。
「跟小姨親親。」
念念抱着秦姝，親了親她，蘇慕遲則更加矜持，只叫了聲:「小姨好。」
「小姝，吃石榴。」蘇渺從廚房裏出來，將遲鷹剛給她剝好的紅石榴盤遞給了妹妹。
「謝謝姐。」
「說什麼謝。」蘇渺扯了扯她的小辮子，「見外。」
「嘻嘻。」
「她哥教的。」秦思沅換了鞋走進來，誇張地說，「你不知道她哥管她多嚴格！嘖。」
她不禁打了個寒噤，慶幸自己和秦斯陽是雙胞胎，但凡她晚出生幾年，不知道生活會不會也是小姝這樣的「水深火熱」呢。
秦斯陽這人，生活方面真的太一板一眼了，教小姑娘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還要淑女、要禮貌，不要變成野丫頭了。
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跟秦思沅學說髒話。
有次小姝跟着秦思沅說了句什麼「媽喲」，被秦斯陽一頓竹筍炒肉，揍得眼淚汪汪的，連秦思沅都看不下去，牽着小姑娘跑出了別墅。
長兄如父，尤其他和秦姝之間年齡差距，就算當父女也沒人會質疑。
所以秦斯陽幾乎就成了秦姝的父親，管教着她，照顧她一日三餐，約束她的言行舉止，親自幫她輔導作業，完全將她往小淑女方向培養。
秦思沅甚至都懷疑，秦斯陽這傢伙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了，當個單親爸爸，帶着他妹一起生活得了。
偏秦斯陽這樣嚴厲地管教她，她還特別黏秦斯陽，一回家就問哥哥在不在，看起來也喜歡他。
這讓秦思沅很不爽，明明就是她最縱容秦姝，要什麼買什麼，衣服書包鞋子全是她給買的名牌，結果這小姑娘，還是黏她嚴肅正經的哥哥。
不過...
說起來秦思沅也有些小小地嫉妒秦姝。
明明是姐妹，秦姝現在還沒長開，模子都能看出來，將來絕對是大美人一枚，肯定比她還好看。
沒辦法，她姐姐蘇渺就已經很絕色了，誰這讓這一家子基因這麼好呢。
秦思沅目光又落到了地毯上守着妹妹的小男孩蘇慕遲身上。
「哎呀，慕慕又帥啦!」
秦思沅這顏狗，特別喜歡小帥哥，而蘇慕遲的骨相又跟遲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揉合了蘇渺明艷的五官，漂亮得不行了！
「快給姨姨親親，a～a～」
一開始蘇慕遲還很禮貌，敷衍地和她碰了碰臉，誰知道秦思沅抱着他不肯撒手，把他給弄煩了，見蘇渺過來，趕緊躲到了她身後，揪住她的衣角尋求保護。
蘇渺很無奈地對秦思沅說：「你別一來就欺負慕慕啊，看把小孩嚇的。」
「誰欺負他啦，我喜歡他還不行嗎，小傢伙這顏值…未來可期啊，跟他爸太像了！」
蘇渺攬著蘇慕遲的肩膀，滿眼愛意：「可不是，性格也一模一樣，穩得很。」
秦姝見蘇渺這般寵愛地攬著慕慕，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驀地一空。
不過很快，她又綻開了笑意，來到遲念蘇身邊，撿起她的洋娃娃：「念念，小姨姨和你一起扮家家酒呀。」
「唔…好。」遲念蘇說話的時候，嗓音還糯糯的，大舌頭咬字不清，「姨姨是大公主，我是小公主。」
「姨姨不是公主，你才是。」秦姝將一頂璀璨的水晶冠戴在遲念蘇的腦袋上，「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這麼多人來給你過生日，多開心呀，你看你爸爸媽媽，多喜歡你。」
「嗯!我是爸爸媽媽的小公主。」
秦姝眼神黯了些，但還是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是我們大家的小公主哦。」
這時候，遲鷹從廚房裏走出來，將一盒剛凍好的純白色的奶油蛋糕放桌上——
「蛋糕做好了。」
蘇渺看到他這黑暗料理大手，居然真的獨自完成了給兒子女兒做蛋糕的艱巨任務，簡直不可思議。
「老公，好厲害啊。」
「老公什麼時候不厲害。」遲鷹將奶油塗在指尖，遞到了蘇渺的柔唇邊，「嘗嘗。」
蘇渺叼住他指尖，啜了啜：「唔...好吃的，但不甜。」
「少放糖，健康。」
秦思沅簡直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家裏還有寶寶呢！你們倆注意些啊，剛剛那是什麼動作，太污了！你們真過分！」
蘇渺白她一眼：「你就是最污的人，所以看什麼都污。」
「哼！」
遲鷹將盤子遞給她：「季騫怎麼沒來？」
「他有比賽呢，馬上要參加全國賽了，特別緊張，每天都在隊里訓練。」
「他名氣很越來越大了，前幾次省賽和聯賽，打得很漂亮。」
「可不是，他拼得很，一股子衝勁兒。」秦思沅坐在凳子邊，「我又沒要求他怎樣，不想讓他壓力這大。」
「男人有壓力是好事。」
「我只想讓他多陪陪我。」
秦斯陽走過來，在蛋糕上插了三根蠟燭，見遲鷹和秦思沅這倆居然聊得火熱，他忍不住笑了，拍了拍遲鷹的肩膀：「還挺能聊，你以前不是總不搭理她嘛？」
「哎呀！」秦思沅紅著臉，尷尬地叫了起來，用蠟燭去摔秦斯陽，「不要再提我以前的黑歷史了，都哪年哪月的陳年舊賬了。」
蘇渺也怕秦思沅尷尬，岔開話題：「念念，慕慕，快來許願啦。」
遲念蘇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險些讓玩具絆倒，幸而蘇慕遲趕緊扶住她：「當心些。」
「嗯。」
「哇撒。」秦思沅感慨道，「慕慕好有當哥哥的樣子哦，跟我哥哥一樣。」
蘇渺笑着說：「他真的很懂事。」
遲念蘇哼了一聲：「誇哥哥，都不誇我。」
「好啦，誇你啦，念念也是可愛的小朋友。」蘇渺將蛋糕遞到他們面前，遲鷹用打火機點上蠟燭，大家一起給他們唱了《生日快樂》歌。
看着閃閃的暖黃燭光里、兩個小朋友幸福的樣子，秦姝又情不自禁地望了望他們身邊的遲鷹和蘇渺。
他們如此恩愛，陪在小朋友身邊。
有爸爸媽媽的小孩子，才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秦姝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壓住了心裏翻湧的酸澀…一個勁兒地給他們鼓掌，嘴角都笑得有些僵了：「耶！念念和慕慕生日快樂！快許願吧！」
念念雙手合掌，不假思索道：「我要迪士尼全套公主娃娃！」
蘇渺俯身按了按她的肩膀，在她耳邊道：「寶貝，願望不可以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唔…不說出來，你們怎麼知道我的願望呢，你們不知道，誰來幫我實現呢。」
「天吶，這小孩…」秦思沅禁不住感慨，「我還說她憨憨的，才沒有咧！她太雞賊了吧！不愧是遺傳了你倆的智商。」
蘇渺也很無奈，笑着說：「她才不憨，她心裏什麼都不知道，裝傻呢。」
蘇慕遲倒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雙手合十許了願，遲鷹拿起刀子，將正中間唯一的巧克力小熊切了下來。
遲念蘇立刻將碗遞到遲鷹面前，理所當然道：「爸爸，我要吃小熊熊。」
家裏什麼最好的都是她的，哥哥爸爸媽媽都寵她，所以小熊理所應當也是她的。
然而，遲鷹卻將秦姝的碗拎了過來：「我們把小熊給小姨，好不好？」
「唔…可我想吃小熊熊。」遲念蘇萬分不舍，看着那隻巧克力小熊，委屈地說，「今天…今天是念念的生日，為什麼要給小姨姨吃呢？」
遲鷹耐心解釋：「因為小姨對你好，念念應該學會把最好的東西，分享給對你好的人。」
遲念蘇看了看小熊，又看了看秦姝，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了，但她還是忍着，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那就…就給小姨姨吧。」
蘇慕遲立刻將自己碗裏的「生日快樂」那幾個巧克力字的蛋糕，遞到了妹妹面前：「你吃我的吧。」
「唔…好吧…」
秦姝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熊蛋糕，又看了看對面的遲鷹，男人英俊如初，對她溫柔地笑着。
頃刻間，記憶回溯到那幾年，每次見了他都撒嬌要抱抱的時候。
現在她長大了，不會鬧着遲鷹要抱抱了，感覺好像還疏遠了不少。
可是…可是這一刻，秦姝覺得姐夫還是一如當初地喜歡她，疼愛她，那種感覺從來沒有變過。
「謝、謝謝姐夫。」
「乖乖，你永遠不需要跟姐姐和姐夫道謝。」
「唔…好。」
秦姝不小心碰翻了勺子，她蹲下身去桌子下面撿，順帶擦掉了眼角的水光。
……
吃過蛋糕后，大家陪着小朋友一起躺在家庭影院的軟墊上看了《哈利波特》電影，晚上十點，雙胞胎帶着小姝回家裏。
「姐姐再見，姐夫再見。」
蘇渺揚了揚手：「小姝，周末過來玩啊，我們一起去露營。」
「嗯。」
遲鷹將他們送到門邊，秦思沅牽着小姝先去等電梯。
在秦斯陽轉身離開的時候，遲鷹握住了他的手，秦斯陽不解地望向他。
「注意下小姝，她看起來不太開心。」
秦斯陽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他們離開以後，遲鷹收拾了客廳和餐廳，蘇渺陪着孩子們在地毯邊玩玩具。
「你今天格外留神小姝。」
「嗯，她不開心。」
蘇渺嘆了一口氣，其實她也看出來了，小姑娘好幾次都眼睛紅了，但還裝出特別興奮的樣子陪着兩個小傢伙玩耍。
她和蘇渺都沒有媽媽，她其實特別能理解小姑娘的心情，就像她在大學那幾年一樣…那是無論其他人給予多少愛意、都無法填補的空洞，無窮無盡。
蘇渺眼睛都紅了，手背捂著嘴，輕輕哽咽了一下：「那該怎麼辦，我們…我們把她接過來住一段時間嗎？」
遲鷹伸手替她擦掉了眼淚：「小鷹，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她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