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臨終託孤（下）
「柔妹——」風傲世幫德妃扶了扶胸口，悲傷道：「前兩件事，二哥可以答應你，可是後面一件，怎麼能行呢！你是貴妃娘娘，是朕的的結髮妻子，怎麼能簡單下葬呢？」朕已經對你有太多的虧欠了，怎麼還能在你死後還虧欠你呢。
夫妻多年，德妃很了解風傲世，即使不看他的眼睛，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二哥，不要覺得對我有虧欠，你不虧欠我什麼，你對我真的已經很好了，你的寵愛已經讓後宮的姐妹們羨慕不已了，所以我還有什麼好求的呢！若是二哥真的覺得對我有什麼虧欠，那麼就答應我的請求吧！不要修陵墓，讓我給百姓積點德，這樣或許來生我會有個好人家啊！」握緊了風傲世的手請求道。
「我——」風傲世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德妃這樣的懇求他無法拒絕，只能悲傷的點點頭：「好！二哥答應你。」
德妃開心的笑了：「謝謝你二哥。
」傻柔兒！「風傲世寵溺的埋怨了句。
德妃聽了很是開心，這樣的稱呼自己很喜歡，這才像夫妻之間，愛人之間的稱呼，可是他用的次數卻太少，或許在他心裏，他只是把自己當作一位妹妹，所以他總是稱呼自己柔妹。
」柔兒，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或是想去的地方嗎？「風傲世喃喃的問，其實他不想問這些話的，這些話會給人一種生死離別的感覺，可是——剛才自己已經問了御醫德妃的病情，御醫說很難撐過今天了，所以——自己不得不問，自己怕她留有什麼遺憾，那樣也會是自己一生的遺憾。
德妃搖了搖頭，聲音很虛弱道：」好像沒有什麼要說的了，該說的都說了吧！就是突然好想以前的我們啊！想我們在侯爺府的時候，感覺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最值得回憶的地方，那裏讓我第一次遇見了二哥，然後就深深的愛上了二哥，那裏讓我們牽手，成了夫妻，在那裏我產下了闖兒，一切的美好好像都是在那裏發生的。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對於我，二哥只是把我當成妹妹，和我成親只是因為對父母的孝順，可是——我還是感激上蒼讓我遇見了二哥，愛上了二哥，即使我們之間沒有愛，至少有一種默契，一種親情，所以我真的很高興在自己的人生中遇見了你。「
」柔妹，不要再說了，二哥對不起你，二哥欠你的太多了，若是時間可以倒流，二哥一定會好好的愛你。「風傲世悲痛的說。
德妃卻搖搖頭笑了：」不，你不欠我，時間也不需要倒流，其實能和你有這種默契和親情我真的就已經很滿足了，這樣我就不會傷害到你，我就可以陪在你的身邊做你的知己，聽你訴說你的喜怒哀樂，我想這些是你對心愛的人無法說出口的，因為愛會讓人為對方着想，只想和心愛的人分享快樂，而不願分享憂傷，所以——我還是不一樣的不是嗎？「我愛你，所以我懂的愛一個人的心情，只願把快樂給心愛的人說，看到他高興自己就會很高興，我從來不會在你面前表現悲傷的一面，因為我不想讓你和我一起悲傷。所以能做你不管是悲傷和快樂時訴說的人，也是一種幸福啊！
」柔兒，你為什麼要傻的讓人這麼心疼，為什麼我之前沒能好好的了解你呢！九年的夫妻，你對我完全了解，只要我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你都能看透我，而我對你卻一點都不了解，我總是在無形中傷害了你，而你總是用你的寬容在寬恕我，今生我能娶你為妻，真的是上天對我的厚愛，還有——之前皇后中毒我竟還懷疑你，我真的很該死。「這是風傲世無法原諒自己對她犯下的過錯，當時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竟懷疑了她，雖然只是一時懷疑，很快自己便想通了，可是卻也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傷害，若不是因為那次對她的誤會，讓她病倒了，或許她今天就不會病的這麼嚴重，那次的傷害讓她在心中留下了解不開的結，揮不去的傷害。
風傲世或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當時會懷疑德妃，可是德妃知道，因為在他心中，皇后遠比自己要重要的多，所以看到皇后躺在那裏奄奄一息的樣子，他就失了鎮定，不過這已經是往事了，對自己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反而覺得這樣很好，因為他在乎皇后，皇后才能給他帶來快樂，那麼自己離去時他就不會太悲傷了。
」二哥，那件事請不要放在心上了，都過去了，我們都不要再想了，以後你只要好好的珍惜皇后妹妹就行了，一定要給她幸福哦！把對我的寵愛，和對秋姑娘的真愛都給她，相信她也會給你甜蜜的愛情的。
不管她的身份是前朝公主也好，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也好，她都是你的妻子，是你的皇后，是可以與你比肩而立的人，所以，一定要好好的珍惜，不要因為身份而拉開了彼此的距離。看的出來，她並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而真正在乎的，是你的看法。這樣的女孩子足以與二哥匹配。相信經過秋姑娘的事情后，二哥這次一定能很好的處理好這件事。「這一天她不用替他擔心，也不會懷疑他的能力，只要是他想要保護的人，相信會保護的很好的，在他心中，皇后妹妹會比秋姑娘更讓他珍惜。
」好，我答應你。
柔兒，你不是說很懷念在侯爺府的時候嗎？那我們現在就回侯爺府去看看好不好？「風傲世柔聲問道，或許這是自己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
德妃有些喜出望外：」真的嗎？「
」當然了，二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啊！「風傲世寵溺的笑了，笑容里卻難掩悲傷。
※※
御攆在侯爺府門前停了下來，因為這裏是皇家之前的府邸，留有皇家人的回憶，所以這個府邸一直空着，就是希望有人想念時，可以回來看看，這裏定期會有人來打掃，裏面的所有東西都和以前一樣。
風傲世讓眾人都留在了門外，自己則擁著德妃走進了府內。
德妃看着這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感覺格外的親切，這裏是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從承平國來到這裏，就一直住在這裏，直到先皇登基時。
這裏留下了自己太多的回憶。
德妃來到了主廳內，看着這和以往一樣的廳堂，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喃喃道：」二哥，你還記得嗎？當初闖兒周歲時，我們還為闖兒舉辦了一個抓鬮宴呢！當時就我們一家人，因為闖兒是風家的第一個孫子，所以大家都很疼愛他，就在這廳堂內，擺上了一個很長的桌子，上面放滿了東西，然後我們把闖兒放上面，讓他抓東西，當時七弟拿了你的軍印放在他的面前，故意引他抓，還說希望將來闖兒能像二哥一樣，做個很厲害的將軍，可是闖兒卻看都不看那個軍印一眼，竟直奔放在桌子最邊沿的小金算盤去了，當時大姐逗他，竟把那個小金算盤拿走了，放在桌子的另一頭，而闖兒卻在桌子上快速的爬著，朝那個金算盤衝去，然後把金算盤攥進小手，怎麼也不肯撒手。
當時大家都笑了，說這小子長大了肯定是個財迷，可是我們都錯了，其實闖兒是喜歡做生意，因為做生意必須要用算盤啊！二哥，你還記得嗎？「德妃開心的看向風傲世詢問道。
風傲世溫聲笑了，點點頭道：」怎麼會不記得呢！闖兒的出生給整個侯爺府都帶了歡笑和生機，讓侯爺府的人變的都好快樂，闖兒從小就懂事聽話，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他。「想起往事，風傲世也是快樂的，那時候雖然沒有此時這般富貴，卻很滿足，很幸福啊！那種一家人在一起的天倫之樂，是帝王家所沒有的。
現在人多了，親情和溫暖卻少了，人和人之間的距離也遠了，曾經的簡單悠閑的生活再也回不來了。
二人又來到了曾經居住的房間，看着一塵不染的房間，和以往一樣，德妃幸福的笑了，記憶再次回到了並不遙遠的從前，喃喃道：」二哥，還記得我成親的時候嗎？當時七弟和大哥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竟然來鬧我們的洞房，因為我們是第一對結婚的，所以被他們整的最慘，當時最調皮的就數七弟，他居然跑到了我們的床上，躲在了被子裏，當時你牽着我的手進來，扶我坐在床上，等著喜娘給我們端來交杯酒時，七弟竟然從被子裏鑽出來搶過了酒杯，當時他的出現真的把我嚇壞了，手中的交杯酒差點就灑了出來，後來大哥訓斥他玩的有些過了，他才乖乖的從床上爬了下來。「雖然洞房當晚自己被狠狠的嚇了一下，可是卻是很甜蜜幸福的，除了自己，哪個嬪妃和皇上的洞房被鬧過呢！所以自己還是有可以炫耀的事情啊！可是，深深後宮，自己不屑與她們爭，爭到最後，只有兩敗俱傷。
風傲世想起這件事也搖頭笑了：」眾多兄弟姐妹中，就數老七最調皮搞怪。「
」是啊！不過他也是大家的開心果，有他在，大家真的都很開心。「德妃柔美的笑着道。
風傲世贊同的點點頭。
然後二人又來到了院子后的花園內，此時滿院子的菊花開的甚是美麗，如今已是深秋時分，過不了多久冬天就來了，所以這個季節，最後的美麗應當數菊花最美，風傲世伸手摘了一朵淡黃色的菊花，勾唇一笑，然後走到德妃身後，把菊花插到了德妃梳的美人髻上，菊花把她淡然脫俗的美麗襯托的淋漓盡致，德妃的性子就好比這菊花，在這落寞悲傷的秋天，帶給人一種恬靜，超然的美麗，這樣的女子就好比那落入人間的仙子，美的不食人間煙火，可是——現在她似乎要離開人間了，自己多麼的想要留住她，可是卻覺得無能為力，即使自己是天子，手握人的生死，可是卻也無力留住她，因為她是仙子，所以自己留不住她。
風傲世摟着德妃的手緊了緊，在侯爺府邊走邊聊著，走了好一會兒了，德妃實在沒有力氣再走下去了，風傲世見狀背起了她，然後繼續帶着她逛這侯爺府，在這片留下他們記憶的地方，再次留下他們的腳印。
從進到侯爺府的那一刻，一向沉默寡言喜歡安靜的德妃，突然變得善談起來，看着他們再熟悉不過的地方，總是能響起之前的美好回憶，所以把自己記得的美好的回憶，如數家珍似得一一說出來給風傲世分享。
風傲世也很有耐心，很開心的聽着德妃說着，然後二人一起回憶往事。
」柔兒，還記得這個鯉魚池嗎？這裏的鯉魚還是你養的呢！當時這裏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池子，後來你說這樣顯得太冷清了，所以你說想在這池子裏養些金魚，還記得嗎？「走到一個清澈的，養著很多金魚的池子旁，風傲世淡笑着喃喃的問向身後背着的人兒，聲音溫柔。
德妃勾唇笑了，點點頭，喃喃道：」當然記得啊！「此時的德妃說話已經有些很費勁了，聲音輕極了，感覺就像是在給自己的愛人耳邊說柔情蜜語，可是風傲世聽了，心禁不住一緊，心中好痛。
」當時雖然我想在池中養金魚，可是卻沒有金魚可養，於是也只是空想想，給二哥說了，二哥只是點點頭笑了，然後就去忙了，可是第二天二哥下朝回來，卻拎着一個小木桶回來，裏面有好多的小金魚，當時我看了高興極了，問二哥從哪裏弄來的，二哥卻說是軍營後面的一個小河裏捉來的，於是我就信了，然後我們一起把金魚放到了池子裏。後來七弟來了，埋怨二哥說，帶着他去皇宮的金魚池去偷金魚，幸好跑的快，要不指定被抓住狠狠的懲罰一番，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這金魚是你們跑到後宮去偷的，當時我好自責啊！怪自己要養什麼金魚啊！幸好你們二人沒事，若是被發現了，受了罰，我一定會自責一輩子的。「想起這件事，德妃是幸福開心的，當時雖然很自責很為他們后怕，可是現在卻成了最美好的回憶，至少他曾經為自己冒過險。
風傲世接着道：」於是後來柔兒你就把這裏的金魚當成寶貝似得去照看去養，凡事來到侯爺府的人，沒有人不說這金魚養的好的。「從一開始自己就知道，自己今生無法給她愛情，在婚姻上，註定要傷她，負她，所以自己只能儘可能的在別的方面彌補她，這樣或許自己內心會好受些。
德妃甜蜜一笑道：」因為那是二哥給我捉的金魚啊！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我當然要好好的照顧他們啊！也不枉二哥這麼的用心啊！「從來沒有在風傲世面前撒嬌，說甜言蜜語的德妃，第一次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就因為是他送的禮物，所以她才這麼珍惜，看重。
」傻柔兒，那只是幾條金魚啊！「這世上，或許只有她會把自己送的東西看的這麼重，可是自己卻很少送她東西吧！因為習慣了淡然的她，總覺得她不需要什麼，所以都很少送她東西。
」可是那卻是世上最價值連城的金魚，它們比金銀首飾，華服珠寶還要珍貴，所以後來進宮了，我還派人來這裏捉了幾隻帶到了皇宮內去養呢！可是——它們卻因不適應哪裏的環境而死了，所以後來我再也沒有讓人再來捉些金魚到宮內養，這些金魚雖然是從宮裏出來的，可是他們已經習慣了侯爺府的魚池，所以再回去卻不適應了。
現在還能回來看看它們，真的很好。咳咳咳——「德妃一陣急咳。
風傲世見狀擔心道：」柔兒，歇會吧！你身子不好，不要說太多話了。「
德妃把攥在手中，掩在唇上的絲絹放下來看了看，一團鮮紅的血染紅了純白的手絹，德妃苦澀一笑，沒有說話。
風傲世雖然沒有看到德妃手中染了血色的手絹，可是他能感覺到身上人兒的不好，心中禁不住又酸又痛。
」柔兒，二哥一定會讓人把你的病看好的，到時二哥會經常帶你回侯爺府看看的，就像現在這樣，回憶以前開心幸福的日子，好嗎？「你還會給朕這個機會嗎？
德妃點了點頭：」好啊！到時我們把皇后妹妹和闖兒也帶來，讓他們也看看二哥曾經居住的地方，好嗎？「
風傲世點點頭：」當然好啊！「
德妃笑了，指了指前方道：」二哥，我們去那邊看看吧！去那邊的竹林。「
風傲世背着德妃來到了竹林。
走在竹林中，風傲世總是找話題給德妃說，而德妃已經不似來的時候那麼善談了，她此時只是趴在風傲世的肩上，靜靜的聽着風傲世說他們以前美好的回憶，知道德妃累了，可是風傲世又怕德妃會睡着，然後就這樣一睡再也——
所以風傲世主動擔當起了敘說往事的角色，讓身上的德妃聽着，然後回答著自己的問題。
」這片竹林是大姐親手栽種的，大姐最喜歡的就是竹子，所以她很喜歡在這裏放上一個躺椅，然後躺在上面，靜靜的那本書在這看，大姐唯一安靜的時候，就是在這裏。對嗎？「
背後的德妃點點頭，然後聲音極淺極低的問道：」你知道大姐為什麼喜歡在竹林里嗎？「
風傲世的腳步聽了一下，搖搖頭，然後又繼續朝前走。
德妃卻喃喃道：」因為大姐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位喜歡的人，而且——大姐和那位他喜歡的人第一次相遇時，就是在一片竹林前，所以，大姐才這麼喜歡竹子的。這是大姐和我說的秘密。「德妃有些小小的炫耀道。
風傲世此時才了悟的點點頭，然後問道：」那柔兒知道大姐喜歡的人是誰嗎？「這樣或許就能知道大姐腹中孩子的父親是誰了。
德妃搖搖頭道：」這個大姐沒說。「
風傲世點點頭，然後背着德妃繼續走，繼續和她說話。
感覺到身後越來越沉默的人兒，風傲世心中一陣揪痛，輕聲喚道：」柔兒，你在聽我說話嗎？「
德妃趴在風傲世的肩上輕輕的點了點頭，聲音輕若蚊聲的道：」我在聽啊！二哥說的這些，我——都記得啊！「
」那我們繼續逛，繼續回憶好不好？「風傲世聲音溫柔的說道。好似生怕聲音大了就會嚇壞她般。
德妃有些很疲倦的趴在風傲世耳邊喃喃道：」可是二哥，我現在好睏，好想睡覺，我想先睡一覺再逛好不好？「德妃的上下眼皮已經在打架了。
」柔兒，不要睡啊！二哥還有好多話沒有和你說呢！不要睡，繼續聽二哥說好不好？「風傲世只覺眼睛被一層水霧蒙住了。
德妃點點頭，輕輕的嗯了聲，然後便靜靜的趴在了風傲世的肩膀上，繼續聽他說話。
」柔兒，還記得這個荷花池嗎？二哥記得你最喜歡的花就是荷花啊！每到荷花盛開的時候，你都會坐在這個涼亭內賞荷花，就那樣靜靜的坐着，就好像荷花精靈一樣，純潔美麗。「
德妃點點。
」之前這裏沒有這麼多荷花的，後來你來了，在你的悉心照顧下，這裏的荷花越來越多，直到最後長滿了整個池塘，曾經大哥還比喻你是荷花仙子，因為你的到來，才讓這荷花長的這麼茂盛。「風傲世勾起了唇角，回憶總是美好的，不只有他們兩人的回憶，還有全家人的回憶。
德妃再次點點頭，喃喃道：」我記得，大哥沉穩溫和，很少夸人，打趣人，那是——那是他第一次以打趣的方式誇我，我——很開心，那時有一種感覺——覺得也許自己是能配得上你的。「
」傻瓜，你當然能配的上二哥啊！是二哥配不上你，你那麼美好，而二哥卻沒能好好的珍惜你！二哥真的是太過分了。「風傲世自責的道。
德妃搖搖頭：」不，二哥是最好的。「
風傲世淡淡的笑了：」只有柔兒才會這麼覺得。「風傲世背着德妃在荷花池上的小木橋上慢慢的走這，繼續說着往事：」這片荷花池，給我們家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每當荷花盛開時，我們一家人都會在這裏聚個一兩次，那是忙碌中的大家最喜歡的聚會，就是吃吃飯，喝喝酒，聊聊有趣的事情。「
」嗯！「聲音越來越低。
」七弟最調皮，他總是喜歡打趣你，明知你喜歡荷花，他還總是把池內開的最美最嬌艷的那朵摘下，然後拿到你面前，還一臉誇張的表情說：二嫂，你看，這荷花多識相啊！到你面前就黯然失色了，這就說明二嫂要比這荷花還美，還漂亮。
呵呵，看着被他摘下來的可憐荷花，你心疼極了，可是卻因為他的話，又不忍生他的氣，呵呵，看着你哭笑不得的樣子，五妹上來就是朝着老七頭上一記暴拳，罵他沒大沒小，竟敢打趣自己的嫂嫂。
在我們這麼多的兄弟姐妹中，七弟最怕的就是五妹，其實大姐雖然厲害，可也只是對我們幾個，不包括老么的他，所以七弟最怕的就是五妹，她可是從來都不給他留情面的。
自從五妹出嫁了，就再也沒人能制住他了，他就成了家裏的頑劣少年了，他——「風傲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本是抱住他的手，突然無力的滑了下來，身子也變得重了些，本是微弱的喘息，此時已經沒有了，風傲世的鼻頭一酸，好像有什麼液體從眼睛中流出來。
風傲世不去管，繼續背着德妃在這荷花池旁走着，繼續喃喃的和德妃說着話：」七弟他雖然喜歡打趣你，可是他卻很尊敬你，他曾親口對我說過，像二嫂這樣與世無爭的女子，只怕這世上也難找第二個了，要我要好好的珍惜，雖然當時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打趣嘴臉，可是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所以她一見到你就喜歡打趣你，那是因為她真的把你當成一家人了。
柔兒，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誇過你的美吧！呵呵，其實你的人就像這荷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不管在什麼時候，在哪裏，你從來沒有因為環境而改變自己，你總是那麼默默無聲的綻放着你的美，就是在爭權奪利，阿諛我詐的皇宮，你依然沒有絲毫的改變，總是不去爭所謂的權利，地位，其實你是我的結髮妻子，本應該是皇后的，可是——因為大臣們的反對，你便勸我不要立你為後，而之後卻從來不曾有過絲毫的埋怨。
這樣的你恐怕真的如七弟所說，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如今，你再也不給我彌補你的機會了，再也不願在我身邊做我的鏡子了，再也不願做我知己了，以後，二哥遇到煩心的事要向誰說呢？柔兒——「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風傲世卻依舊背着德妃在這侯爺府內逛著，直到把這侯爺府逛完了，把屬於他們的美好回憶講完了，才溫聲的對着背後的人兒輕輕的說道：」柔兒，我們終於把侯爺府逛完了，可是你這個小懶蟲，卻睡著了，不過二哥知道，二哥說的你都會聽到，那麼現在——我們回去好不好？闖兒，皇后他們還在宮內等我們呢！還有文淵，若是再不回去，他們肯定就會衝來訓斥朕了，皇后一定會說：你這尊冰雕，怎麼現在才回來，不知道德妃姐姐身子不好嗎？還回來這麼晚，更深露重不知道啊！若是德妃姐姐病了，我一定讓你好看。呵呵呵，她好像從來不怕我。
闖兒一定會走到我們面前說：「父皇，下次再帶母妃出去一定要記得帶上闖兒哦！闖兒會自己玩，不會打擾到你們的。呵呵，我們的闖兒已經長大了，懂事了，對吧！
而文淵一定會很心疼妹妹的說：皇上，德妃娘娘累了，早些讓娘娘歇息吧！娘娘身子不好，小心再著了風寒。文淵永遠都是那麼的疼愛你這個妹妹，生怕你受到絲毫的委屈和傷害。
呵呵，柔兒，二哥說的對不對？他們肯定會這麼說。」
風傲世帶着德妃回了皇宮，眾人知道這位善良大度的娘娘不在了，紛紛跪倒在地上，無聲的哭泣。
而當見到武美品，風雲闖和唐文淵時，他們真的如風傲世所料，一字不差的說了剛才風傲世說的那番話。
看着風傲世背着德妃走進房間，他們卻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了。
而在一旁的還有太皇太后，太后和風絕世，他們可都是從侯爺府來的，和德妃相處的時間最長，他們都很喜歡這個孫媳婦，兒媳婦，和弟媳婦，現在看着她年紀輕輕就紅顏薄命了，都忍不住傷心的流下了淚。
接下來，皇宮內，朝堂上，甚至真箇聖世皇朝都陷入了一片悲傷中，德妃在世時對任何人都是那麼的善良友好，所以留下了很多的好評，而去世后，又為了百姓，不讓皇上給她大修陵墓，所以在百姓心中也樹立起了極好的形象，更是在朝臣中留下了好的形象，那些之前反對立德妃為後的大臣們，此時都很後悔。
風傲世雖然答應了德妃不大修陵墓，不放陪葬的東西，可是畢竟德妃是四妃之首的貴妃娘娘，所以還是給了她一個精緻的陵墓，但是卻沒有用太多的錢財，有很多的百姓自願來為德妃修陵墓，所以德妃的陵墓算是最簡單卻也最昂貴的陵墓，因為有着百姓至高無上的讚譽，那是花再多的金錢也買不來的。
等德妃大喪過後，已經是冬天了，寒風凌冽，很冷很冷。
而丞相去承平國已經去了很長時間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從聖世皇朝的京城到承平國國都的距離來算，只怕在路上就得將近兩個月才能到，所以也不知道丞相和承平國新登基的皇上談的怎麼樣了。
而朝堂上，因後宮幾位貴妃的接連去世，如今四大妃已經全部不在了，而似乎有人還不滿意，如今後宮和朝廷平靜下來后，居然又把視線放回了武美品前朝公主的身上。
今天，禮部的尚書大人竟然找來了當年為前朝皇後接生的穩婆，說前朝皇后當年確實生有一女，然後被如今的丞相夫人抱走了。還提供了有力的證據，說武美品的肩部有一個蝴蝶形狀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