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0. 第 1290 章 西塞山前白鷺飛

1290. 第 1290 章 西塞山前白鷺飛

一個嘴角被割出了詭異傷口的英俊少年?哥舒天摸了摸自己的臉,竟露出了一個說不出意味的笑容。

如果有人在這裏,就會發現端坐在書案後面的人頭戴高冠,有着一張極為英俊的面容,遠遠望去彷彿是一塊上好的玉石雕就,竟俊美的找不出來一絲瑕疵。他的手指也是又細又白,就彷彿是從生出來開始就沒有做過任何粗事,整個都帶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天生威儀。

可就是這樣一個相貌完美無缺的人,卻是一個侏儒!

只是他身材勻稱,跟普通侏儒又不一樣,又舉止優雅自然,恍然望去竟一時之間無法察覺到這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但這並不能抹去他本身先天不足的遺憾,哥舒天還是那個從小因為身體畸形而受到了父母重重厭棄的心靈扭曲之人。

此時他饒有興緻的看著書案上面的畫作,突然有了一種想要見一見這個據說行動僵硬彷如傀儡,可偏偏又長著一張極為英俊臉孔的少年,問問他嘴巴被割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米亞並不知道有人對她的惡意如此濃重,只是趕着馬車離開了她待了快要兩個月的地方。

這裏地處荒原,再往前去臨着沙漠,各種生活條件也不便利,又有江湖人士每多胡作非為,實在不是一個適合她這般年齡的人居住的地方,沿着這裏一路前往中原繁華地帶才是最好的選擇。

大隱隱於市,一滴水珠只有融入了大海中才不會顯眼,人太少的地方,這顆水珠遲早是要暴露出來的!

只是她體內的那股霸道真氣尚未完全化去,身體也虛弱的很,倒是沒有辦法騎馬趕路了——就算是身體健康,這七歲的身體也經不起騎馬趕路的顛簸,小小的身體怕不是要被直接顛碎了?

如今這般,她坐在墊著厚厚的墊子的板子上,也不去鞭策那馬兒快跑,只是控制着方向,溜溜達達的往前走。左右她也不着急,慢慢走便是。況且快有快的好處,慢也有慢的好處,前者固然是能夠早點兒到達目的地,後者也能讓她在路上有足夠的時間做個休整,走上幾個月的時間,沒準兒她就長高了一些也說不定,到時候行動起來反倒是更加容易了。

反正她把這馬車給佈置的舒適的很,這小小的一具身體,住着倒也不會不舒服。所以她很愉快的決定了每天趕路的時間跟着屁股的疼痛程度走,若是遇上了好的路況,她的屁股不太疼,就多走一會兒;若是遇上了那顛簸的路,顛的她渾身難受,就少走一會兒,總不能為了趕路就把自己給顛成碎片不是?

今日她運氣不好,這附近沒有官道,她就只能駕着車小心的行走在泥濘的土地上。剛下完一場雨,地上不但到處都是泥水坑,還不知道深淺,一不小心就容易讓車輪陷進去,那可就實在是太糟糕了。

就像是前方一輛陷在了泥坑裏面的馬車,一個男人正在努力的撐著斷掉的車轅,不讓車子倒下來,方便裏面的那個大肚子的孕婦爬出來。

只是那孕婦肚子太大,又似乎是因為車轅斷裂而受到了驚嚇,在爬出來的過程當中竟然一個不留神栽倒在了地上!

「嗯——」那孕婦悶哼一聲,不動了。

「婉兒!」

撐著車轅的男人大驚失色,就要去扶倒在地上的女人,卻忘記了正在撐著車子,當下被車廂砸在背上,吐出了一口鮮血,勉力避開妻子,就再也撐不住的倒了下去。

遠遠的看到了這一幕的米亞:「.......」

她皺着眉頭駕車趕了過去,跳下車拉住了受驚嘶吼的馬匹,將它拴好在樹榦上,才走到了暈倒了的兩人旁邊。蹲下身體一搭脈搏,就知道這男人身受嚴重的內傷,而那個孕婦下身逐漸蔓延出來的血色則是證明了她的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甚至如果不早些進行治療,恐怕的她的命也保不住了!

「醒醒!」她一針刺在那男人的人中上面,扎醒了他。

「婉兒!」徐魯子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卻只見一個面色蒼白的小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若是還想要救你夫人的命,就別多話,趕緊把她抱起來跟我來!」米亞沒等他說話就直接開口道,「她腹中胎兒已經保不住了,若是再不快些施救,就連她自己的命也要不保!」

她噼里啪啦的說完一通話,就踹了踹徐魯子的腿,示意他快點跟自己走。

徐魯子只聽得她說要是不快行動妻子的命就保不住,再也顧不得旁的,立刻撐着重傷的身體踉踉蹌蹌的去把妻子抱起,跟在米亞後面走到了她的車架旁邊。

只見這小女孩兒跳上車子,打開車門,從車廂後面的柜子裏拿出一床被子鋪開,「趕緊把她的衣服脫掉!」

這樣的天氣下,那個叫做婉兒的女子不但渾身濕透,還滿身污泥,這對於一個流產的女人來說簡直就是惡意滿滿!

「是,是......」徐魯子愣了一下,也管不了別的,迅速的把妻子給扒了個精光,放在了那床乾淨的被子上面。

「你去把自己弄乾凈,若是有乾淨的衣物也換上。」米亞吩咐了他一句之後,就關上了車門,開始對這孕婦施救。

等到徐魯子從自己的那架車中找出了乾淨衣服換上回到了米亞的車架前的時候,婉兒的身上已經扎滿了針,呼吸微弱的幾乎都看不到胸口起伏。他從車窗的縫隙望進去只覺得渾身冰涼,半點兒感受不到車廂裏面點着的那隻炭盆的溫度。

只是他此時也不敢做聲,只因那剛剛扎醒了他的女童正在他妻子的身上繼續扎針,然後將一雙小手放在炭盆上方暖了暖,慢慢的在那鼓脹的肚子上面按動了起來。

不多時,他看到妻子睜開了眼睛,「我的孩子——」盧婉兒痛呼一聲,就要低頭去看自己的肚子,可是她一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

她眼神驚恐,「我這是怎麼了?」

這是在哪裏,她的夫君又去哪了?

「你丈夫就在車外守着,我正在幫你把胎兒引出來。」米亞頭都沒有抬的說,只專註在手下的動作,「待會兒我拿掉封住你穴道的針,你就趕緊用力,把胎兒往外推。」

七活八不活這句話固然不能完全作準,可放在眼前的情況卻是準的要命,那胎兒早就沒有了胎心,顯然是活不了了的。但這女子一臉痛苦,要是知道真相怕不是萬念俱灰?

「婉兒,婉兒,我就在外面,你且聽這位小神醫的話——」徐魯子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扒著車廂沖着裏面喊。

讓盧婉兒安心了不少。不管怎麼樣,丈夫還在她的身邊!

當是時,米亞拔掉了她身上的銀針,盧婉兒咬着牙用力的往外推腹中的胎兒,「啊——」她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只覺得好疼好疼,比剛剛她從車廂裏面掉出來的時候還要痛。

但為了腹中孩兒,她還是拼盡了全力的想要把孩子生出來。

可胎兒終於被推出來之後,她卻並沒有聽到嬰兒的叫聲。

「我的孩子......」她看了一眼那個滿身血污的青黑色嬰兒,赫然發現他竟然是沒有呼吸的!

「你好好修養身體,過個幾載自會再有孩子的。」米亞見盧婉兒一臉獃滯迷茫的樣子,嘆了口氣,安慰她道。

她之前摸到這女人的手腕的時候,就從她的脈象中察覺出來了胎兒已經沒有了心跳,此時見那胎兒通身青黑,便知曉那胎兒不是今日才死亡的,而是早已胎死腹中多時了。

「你進去給她穿好衣服吧。」點了一根助眠的香,看着盧婉兒神色漸漸恍惚起來,米亞跳下了車,不動聲色的對徐魯子說。

她只是盡了一個大夫的本分,救助了一個孕婦而已,但願不要給自己招來什麼麻煩。

徐魯子此時已經在外面焦慮的開始薅頭髮,聽米亞這麼說,立刻拎着包裹竄進了車廂,給盧婉兒套上了衣裳。

孩子沒有了只能說是這孩子跟他們夫妻兩個沒緣分,但是老婆沒了那就真的是完蛋了,這種事情他心裏面還是有數的。

等到他給盧婉兒換好了衣服,看着妻子沉沉昏睡過去之後,才跳下了車子,對着米亞拱了拱手道,「多謝恩人救我妻子,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說到此處,他面露遲疑,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報答眼前這年紀小小的神醫了。

他並非那等毫無見識的鄉野粗夫,自是能夠看出來這小神醫所乘坐的車子雖然外觀樸素,裝飾也很簡單,可是能夠用得起銀霜炭跟那貴重的香料的人,他又有什麼能夠報答人家的呢?

況且這女童雖然年紀小小,可是一舉一動莫不帶着大家風範,肯定不會是普通人......

米亞看他那樣子,就知道這人不是那等沒有腦子只知道莽的人,只是揮了揮手,「不必,我只是盡了一個醫者的本分而已,何談報答不報答的?」

行醫救人,只要不是那等姦邪之徒,她向來是不吝嗇於伸出救助之手的。

「你還是早點兒修好車子,帶着你妻子儘快的去城裏面調養一番為好。」也是這男人沒有跟她大吼大叫保小的,米亞多跟他說了幾句,「她身體不好,胎兒早已死去多時,並非今日小產而亡。你去找大夫的時候要說明此事,以免有所疏漏,誤了大事。」

胎死腹中這種事情可是太常見了,這婦人的身體顯然問題不小,還是要小心為上。

「.......是。」徐魯子本不是別人說什麼就唯唯諾諾的人,可偏偏此時卻對米亞言聽計從。

只因他本就是帶着腹痛的妻子來洛陽求醫的,倒也對現在的情況心中有數,不會做出什麼遷怒的事情。不過終究還是沒有保住那個孩子.......想到此處,徐魯子心中大慟。可偏偏妻子躺在那裏人事不知,他也只能忍着這無人訴說的痛苦去修理車架,好早日離開這裏去到洛陽,讓盧婉兒好好的修養。

他們夫妻着急趕路就是為了去尋那洛陽的名醫,誰能想到不但孩子沒有保住,就連妻子也險些去了呢?

徐魯子在米亞看不見的地方用袖子沾了沾眼角,自去尋找可以綁住車轅的物件兒了。

米亞見他這般行動,也沒有去管他,只是按時給躺在車廂裏面的盧婉兒扎針,順便又餵了一點兒成藥,讓她能順順利利的撐到距離這裏最近的城市,免得在路上出現了什麼意外。

胎死腹中又遇到了這種事,這孕婦也是夠倒霉的了,沒有個幾年的休養生息怕是別想要緩過來。

看了看天色,米亞又從車底的格子裏掏出來一隻炭盆放到外面,架上網子,放上了幾個雞子並幾張燒餅。

她一路行來幾個月,途徑城池總是會進去逛一逛,有時候還會買點兒吃的玩的,今日她剛從那處城池出來不久,就遇到了這對夫妻,也算是他們的運氣好了。

拿出水囊,給碗裏面倒了點兒水,米亞打了一個雞蛋進去,加了一點點的糖煮開。隨後放到一邊,等到徐魯子過來的時候遞給了他,「去給你媳婦喂點兒吃的。」

此時此地,也沒有什麼好的東西,能拿出來生雞蛋已經是她這輛馬車設計精巧,能裝下諸多俗物,若是再多出來點兒什麼別的,可就不僅僅是生活講究能夠解釋的了。

「多謝恩人!」徐魯子沖着米亞一拱手,不再說那些不知何時才能實現的報恩的話,接過那隻碗,鑽進了車廂裏面。

米亞看着他發紅的眼睛搖了搖頭,也是一對夠慘的夫妻。

過了一會兒,徐魯子照顧妻子喝了大半碗的雞蛋水,從車廂中跳了下來,坐到了米亞對面。

她看了徐魯子一眼,遞給了他一雙竹子削成的筷子,「吃點兒吧。」

徐魯子接過那雙筷子,悶聲不吭的夾住了一隻燒餅,就著盧婉兒剩下的那點兒雞蛋水狼吞虎咽的啃掉了幾隻厚厚的燒餅。

然後一抹嘴,開口道,「我知恩人定是不缺那等俗物的,只是行走江湖之人總要有一把趁手的武器,不若我為恩人打一把武器吧。」

他面前的女童約莫八...九歲的樣子,雖然穿着普通,可是一個真正的普通人又怎麼可能單獨架著這樣的一輛馬車上路?又有這樣的一身本領?

徐魯子自是見過那些世家子弟的,武林中的孩子,**歲已經能夠做很多的事情了,便是殺人放火也不在話下。他的這位恩人不知道是從何處而來,可觀其行為舉止,身份卻一定不簡單,也不缺那些俗物。

既然如此,他便按照武林中人的行事作風,為她打造一把武器!一把將來能夠任她縱橫的絕世神兵!

談到自己精通的領域,徐魯子的臉上倒是出現了驕傲的神色,「恩人莫要覺得在下敷衍,我名為徐魯子,祖上乃是戰國時的大鑄劍師徐夫人,荊軻刺秦王的匕首便是我祖上所鑄!」

他自然是驕傲的。

徐夫人與幹將、莫邪、歐冶子齊名,是為春秋戰國時期的四大鑄劍師,他深得祖上鑄劍手法真傳,十二歲便鑄出了自己的第一把劍。十五歲求他鑄造武器的人就快要踏破家中門檻,便是江湖名宿,也會到他這裏為自己或者是自己的晚輩求一把鋒利的兵器。到了二十五歲,他的鑄造手藝已經登峰造極,自覺有把握為救了他妻子的恩人打造出一把絕世神器!

米亞:「.......」

她看着徐魯子,表情微妙。

該怎麼跟這位說她並不需要一把武器?

沉默片刻,她走到車廂旁邊,伸手從車廂裏面拿出了一把刀遞給了徐魯子。

這是何意?徐魯子滿臉疑惑的接過了那把刀,看向了米亞。

「拔出來看看。」米亞示意他。

若是這人的手藝真的超過了她,那有一把神兵利器作為收藏品倒也不是壞事。若是對方的手藝不如她,那便也別浪費時間跟精力了。

徐魯子聽她如此說,低下頭去看手中的刀。

這是一把外表看起來很普通的刀。

或者用樸素來形容更合適,刀長二尺,用的是普通的皮刀鞘;手柄處沒有什麼特色,只是纏着一層不知道什麼材質的布料;吞口為祥雲狀,也是平平無奇。這樣的一把刀難道能有什麼問題嗎?

「鏘——」徐魯子拔出了這把刀,只覺得它的光芒是如此的刺眼,簡直就像是針一樣的在扎著自己的眼睛!

閉了閉眼,他再睜開眼睛去看這把刀的時候,那刺眼的光芒已經不見,只留下了在月色之下彷彿是銀河墜落一般的光輝,竟是美的讓人痴痴地醉了。

「它叫什麼?」半天,徐魯子終於從這種令人迷醉的感覺中回過神來問米亞。

「無雙。」米亞眨了眨眼睛,隨口說了一個名字。

她其實有點兒不能理解為什麼總是有人喜歡給自己的武器起名字,難道你呼叫它的時候它還能回應你嗎?

原本鑄造的時候就有的也就算了,可是連新買的剛出爐的武器都非要起個名字就感覺很怪。她自己的武器除了別人贈與的之外,都是沒有名字的。當然,也許外人會給它們起個好聽又威風的名字,用來寫就一段故事。可是對於她自己來說,這就是她的刀、她的劍、她的琴......

至於眼前的這把刀為什麼叫無雙?原因很簡單,眾所周知,四大奇山有五座,那無雙刀有兩把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不是才怪!

徐魯子看着米亞把刀子塞回到了車廂邊上,眼尖的瞥到了還有一把一模一樣的刀子擺在旁邊,瞬間就不好了。

「......我不如鑄這刀的人。」他頹然的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技藝在這把刀面前反倒是不值得一提了。

「慢慢來,經驗這種東西是需要時間積累的,你這麼年輕,未來終會成為一代大師的。」米亞倒是好聲好氣的安慰了一下總想着要報恩的徐魯子。

鑄造這種東西,除了吃天賦之外,也是吃經驗的!

當本身的鑄造水平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就需要漫長的時間去衝破這種瓶頸。可並不是每一個鑄造師都有這種機會,所以才有了天才鑄造師的名號,只因能夠在有生之年突破藩籬的鑄造師少之又少,更多的人終其一生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鑄劍師而已。

是夜,米亞歪靠在自己的車廂裏面假寐,車廂裏面昏睡着盧婉兒。

徐魯子則是喂完了馬匹之後,爬進了自己那個還沒有修好的車廂裏面,懷着憂思輾轉反側許久,才進入了噩夢連連的睡眠當中。

只是他這般睡了還不如不睡,第二天清晨起來的時候眼底青黑,神色萎靡,整個人都沒有什麼精氣神,竟然還不如看護了盧婉兒一晚上的米亞!

徐魯子獃獃地看着米亞給盧婉兒施了針,終於想起來了一個昨天一直都沒有機會問的問題,「敢問恩人高姓大名?在下日後必定在家中為恩人立一個長生牌位,日日供奉!」

想來想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報答這位小神醫什麼了,錢人家不缺,兵器人家有,能做的居然唯有家中世世代代供奉這位神醫。

米亞正在施針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頓,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我姓林。」

可別長生牌位了,她真的受不起這個!

徐魯子見她不說自己的名字,便也不去追問,只是繼續修理他的車子。

這附近也沒有什麼乾燥的木材跟工具,他也只能勉強找點兒粗壯的樹枝將車轅斷裂之處暫時綁好,熬到進了城之後就萬事大吉了。

當下,兩人的車子一前一後行進,朝着洛陽城奔了過去。

只是臨近到洛陽城的時候,米亞的速度卻降了下來,「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徐大師,我們就此別過。」說完,不待徐魯子反應,便一拉馬韁繩,朝着別處去了。

徐魯子攔她不及,竟是眼睜睜的看着那馬車越來越越遠,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跟在排隊入城的隊伍後面慢慢的等著被放行。

而米亞,則是老慣例,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靜等天黑之後,將馬車收了起來,換上了那頭脾氣溫順的小毛驢,給自己也換了一張臉孔,才找了一家尚有燈光的農戶,敲響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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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泰坦尼克號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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