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送不出去的煙斗

「你，你果然中邪了！」額頭隱隱有汗珠，老頭抿嘴，不露聲色地伸出左手，握住右手指尖處，搖頭嘆道，「而且這邪氣很，很有可能是女人！總之，你以後盡量不和女人接觸，還有，若是遇到不明物體，儘快拿來找我。不然出了事，別怪我沒有提醒。」

女人，不明物體？這，這……上官疑惑想要張口再問，老頭已轉過身去，背對着自己。

這舉動，分明是逐客。

「好的，師父，那您早些休息吧，我們就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您。」察覺到老頭有異，江海拉着上官離開，邊走還邊回頭。

「總算走了！」老頭站在橋墩下看着兩人走遠，這才慢慢鬆開手……

陰暗的燈光下，小老頭的兩個指頭，各有一道灼傷的黑糊糊的印記。

果然是你！你終究還是回來了，小老頭咬牙切齒。

「噗通！」燈光搖曳處，一個身影一頭扎進了河裏……

女人？不明物體？回家的上官，拿出放在床底下的煙斗，通身黃銅色，燈光下映出一絲金色的光芒，有着黑色煙汁的煙鬥口，流出一股淡淡的煙味，一眼看去，這就是一隻尋常的煙斗……

明天早上，去看看那個老頭，或許物歸原主更好。

打定主意，上官將煙斗放在枕頭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深夜，周圍安靜，一片漆黑，

「五，五爺……」金銅煙斗隱現金光，片刻之後，又很快暗淡。

一夜無話，上官睡了個自然醒，也沒做什麼夢，整個人倒是格外清醒。

窗邊已亮，洗漱一番之後，伸手拿起煙斗，上官出了自己的出租屋，直往一座醫院跑去……

病房的門虛掩著，裏頭傳出輕微而短促的呼吸聲。

上官小心地推門而入，病房不大，只並排擺着兩張床，一張床上空着，被子有些亂，可見是有人躺過的。

另一張床上躺着一個小小的身影，旁邊掛着瓶瓶罐罐，正在輸液，走到床邊，葫蘆頭，膚色蠟黃，果然是那被火燒過的小老頭，只是此時的他，雖緊閉雙眼，卻分明完好無損。

「大爺，大爺！」順手把煙斗放到老頭枕頭邊，上官彎腰輕聲喊了幾聲，老頭卻沒有絲毫回應。

「咚咚……」門外傳來腳步聲，上官一回頭，一個留着小鬍子的年輕人正回望着自己。小鬍子身形清瘦，大概三十多歲年紀，一雙小眼睛和床上小老頭很相似，只是更有精神。只見他手中提着飯桶，看到上官很是吃驚，「你是！」

「你好，我是來看大爺的，」上官向著小鬍子伸出了手。

「你好，我剛才去打飯了。請坐！」放下飯桶，小鬍子握了握上官的手，小鬍子手上有老繭，看來是個勤勞樸實的人……

「醫生有什麼說法？」

「醫生說，已經是油盡燈枯了，讓我早做準備。對了，介紹一下，我是他侄子。我叔叔沒有娶妻，一輩子無兒無女，他省吃儉用，留下30萬存款，說要把這些都給我，讓我為他養老送終。」

「哦，那就辛苦你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上官起身告別，隨後離去，走到醫院大門口，他吁了一口長氣。

「先生，等一等，」就在這時，小鬍子突然拿着煙斗追了出來，「這是你的東西吧，你剛才忘了，幸虧來得及趕上。」

說罷就將煙斗往上官面前一塞。

「這，這，」上官還想說什麼，小鬍子早已跑遠了。